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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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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待眾人都來到了桃花寺,寺中僧人已經站在了寺門處迎接。

方丈率先走上前來,朝著沈青鑭行跪拜禮。

“老衲參見皇上,今日寺中已備下齋飯,祈福請跟著老衲去到那天計壇。”

沈青鑭沒說什麽,偏頭看了眼皇後便率先走上前去。

沈芙和江容景則是跟在了後面。

浩浩蕩蕩,那寺門處已經被人圍住。

“今日......恐是有一場春雨。若是祈福晚了些寺中已經為皇上備好了休息的寮房。”

沈青鑭輕聲笑了起來,只道是寺中僧人有心了。

“父皇,兒臣現在就上前為這天下百姓祈福。如今您到來了兗州,兗州的疫病已是好的差不多了。這多虧了您,有您,便是這天下之福!”

沈祀文擡起手,似是鼓舞著跟隨的宮中侍從,又像是在發自內心的崇拜。

祈福沒有進行很久,就在眾人準備乘馬車離開時。

寺中住持卻又以後院今夜梅花要開為由留下了沈青鑭等人。

“這寺......不是喚作桃花寺嗎?後院怎栽種了許多梅花?”沈芙內心起疑,如此問道。

住持慈眉善目笑出了聲:“回稟公主殿下,自然是因為這梅花傲雪寒霜,如今初春盛開更是一片美景。寺院名字是桃花寺,老衲也鬥膽,想向皇上求得三個字。”

沈芙環起了雙臂看著那胡子花白的僧人,“哦?哪三個字?”

“玲瓏寺。”

這話一出口,俟祈站在一旁忽地笑出了聲。

“留下皇上賞這梅花,卻又想將這桃花寺改成玲瓏寺......”

“不知你是何居心?!”

此話一出,住持笑著的面容慢慢沈了下來,只是那嘴角仍舊微揚。

“這位公子哪裏的話?老衲自是沒有什麽別的心思,只是想為寺院改個名字罷了。若是能得到皇上的字,今後兗州城內便由許多香客來這寺廟了,阿彌陀佛。”

沈青鑭看著天色漸暗,這寺院中好似也沒有什麽能夠題字的地方。

只對著住持說道:“住持不如先帶著前往後院賞梅?若是朕回到宮中,定然會實現主持這個心願。”

住持點了點頭,隨後便在前方引路。

“跟在我身後。”江容景俯身,湊在沈芙耳邊如此說道。

俟祈看著一臉懵的顏星兒,隨即將她拉來了自己身邊。

“受人所托,自是要將他所念之人護好。”

“是我父親嗎?”顏星兒聽到他這話,如此說著。

沈芙回頭看了眼,一眼便看到了隊伍裏站在那最末端的顏如均。

只是他從江南獄中出來,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

旁邊,便是沈蔚。

她偏頭看了眼江容景,會心一笑。

看來,這桃花寺中,也是沈祀文布下的天羅地網。

不過,這次他的心願怕是要落空了。

待眾人跟著那住持來到了後院,夜間落下帷幕。

沿著一條小路走過去,周邊點燃了寺燈。

竟將人臉上的神情都照的清晰,

沈祀文走在住持身後,忽然卻轉過身來。

就在沈芙以為他要動手之時,他只是伸手扶住了即將被那不平整的路絆住的沈青鑭。

“待此次祈福過後,便將這路換了吧。”

“這......”住持悄悄擡眸看著說這話的沈祀文,後又遲疑的看向沈青鑭。

後者卻如同沒看見似的,不予理會。

沈芙眼見著眾人正往裏走,即將要走到了最深處。

周遭風吹草動,樹枝纏亂間,忽地從兩邊沖出了黑衣人。

蒙面,右手腕處盡多捆了一條白色布條。

“這是?”

“來人啊!護駕!”沈祀文一聲喊,後面跟著的侍衛紛紛湧上前來。

那為首之黑衣人卻是冷笑道:“今日前來,便是取你狗命!”

眾人以為,黑衣人的目標是被眾侍衛護在身後的沈青鑭,卻沒曾想,黑衣人直朝著沈祀文奔去。

他身子病弱,不能過多反抗,就連黑衣人的一招都抵擋不過,被直接扔在了那梅花樹上又跌落在地。

“噗!”一口鮮血噴出。

“文兒!”

沈青鑭與皇後一同喊出了他的名字。

沈祀文卻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正朝著他過來的兩人。

沈芙看了一眼江容景,雙方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下一刻,江容景拿起長劍直指那為首的黑衣男子咽喉。

身後有人襲來,沈芙站在遠處按下了自己的臂弩。

俟祈咧了咧嘴笑起來,“放心,我就在你們這兒保護著,不會有什麽危險。”

混戰一觸即發,不知是從何處而來的人加入了混戰。

沈芙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花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刺客。

可這刺客貌似不是來殺沈青鑭,而是沈祀文。

究竟是何人指使?

“如此好的戲碼,我們便好好觀賞一番。”

沈郁安如今站了出來,雙手抱臂看著這場鬧劇。

那些黑衣人好似是死士,縱然頭目已經被江容景所殺,但仍舊沒有停手。

終於,從屋頂飛奔而下,黑衣人沖著沈青鑭的方向而去。

而那裏不止有沈青鑭。

“皇上小心。”江容景一柄長劍離手刺了出去。刺客被硬生生的釘在了一旁的梅花樹上。

“你......”

沈青鑭楞神看著他,卻又反應過來往沈芙這邊看去。

“皇上放心,殿下一切都好。”

看見沈芙安然無恙時,許是心虛他站起了身。

刺客已經被侍衛拿下。

“來人!將這些人好生看守著,刑部尚書李瑗,前去詢問,究竟是何人指使!”

沈青鑭走了過來,問沈芙:“芙兒,不知你可好?”

沈芙點了點頭,對於今夜這卻著實奇怪。

為何那些人竟將矛頭對準了沈祀文,按理來說,不應當是沈祀文派來的人刺殺皇上麽?難不成......情報有誤?

“絕不可能有誤!”俟祈來到了江容景與沈芙的院子,彼時院子中正燈火通明。

俟祈面上的氣憤也難以掩蓋。

“定是誰人在後面做了什麽手腳。”

“你如此說,難道是已經有了懷疑之人?”

沈郁安抿了抿嘴唇問他。

“不是懷疑,是肯定。”

“但若是如此,皇上恐有危險。”

今日他們已經做足了準備,本以為明日便能返回都城,卻不曾想,竟是如此。

“夜慎呢?”

“今夜並未出現。”

沈芙伸手托起了臉頰,不知在想些什麽似的。

江容景看她這副模樣,伸手揮了揮,“行了,明日再說明日之事,先回去休息。”

“我害怕......我能不能跟沈芙一起睡?”

顏星兒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看向江容景。

這話可將沈郁安惹得笑出了聲。

“不行。你若是回到了自己的寮房我自會派人守著無任何差錯。”

江容景裝模樣嚇唬顏星兒。

“那若是不呢?”沈郁安懶散得替顏星兒問道。

“若是不?那便不要想見到你父親。”

沈芙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用這種話來嚇唬人。

顏星兒委屈的撇了撇嘴,“我現在覺得......”

沈芙站起身,拉著顏星兒便走出了這院子。

“走吧,我陪著你。”

江容景正為自己拒絕了顏星兒而高興著,聽到沈芙這句話卻是有些沈下了臉。

“江世子,可否要為兄過來陪你?”

沈郁安一臉幸災樂禍看著江容景。

“什麽為兄?不必。”說完,眼見著沈芙與顏星兒離開,江容景氣呼呼的回了寮房。

“散了散了,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俟祈咧嘴笑著,沖沈郁安眨了眨眼。

誰知沈郁安朝他翻了個白眼也離開了。

第二日醒來時,是江容景先醒的,他驚醒時覺得身子很沈,可鼻周又聞到了濃濃的煙,直嗆得人睜不開眼。

“這是有意滅我?”

隨即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那痛意支撐他不在昏迷,可也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只好拖著沈重的身體走出寮房。

門外奇怪的沒有人等著,想是輕了敵,竟放任他寮房外無人補刀。

可越想越覺得不對,正好顏星兒來此便給了他答案。

“快去!快去!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顏星兒此時嘴角有著鮮血,嘴唇也發了白,見江容景有些昏沈,便從懷兜中拿出了一粒藥丸。

“這藥丸吃了之後可以讓人恢覆清明。不知這寺中有何古怪,今日醒來竟昏昏沈沈。”顏星兒看了眼他身後的大火便明白了一切。

江容景會武功,且還不低,所以便要將他先燒死在這寮房中。

而沈芙卻被綁著帶去了那天計壇。

“好。”此時江容景眼前昏花,服下那藥丸後才清醒了些,執劍邊往天計壇奔去。

“終於要結束了......”

沈芙看了眼沈郁安遞過來的鋒利碎片,悄悄在自己手腕處割著那繩子。

一道銳利的目光看過來,那女子穿著一件極其華貴的衣袍,卻不像是晉朝的風俗。

“母後......”

沈祀文聲音傳來,皇後本朝著沈芙走去,卻被這一聲“母後”吸引了註意力。

“文兒,母後知道,母後一切都知道。只是你......”還未說完,沈祀文便被她捂住了雙眼。

很是神奇,沈祀文竟當真被捆著暈了過去。

“皇後娘娘,或者應當說是......梧國郡主?”沈郁安勾起嘴唇笑道。

洛施很是開心,踱步走過來伸出手指擡起沈郁安的下巴。

“你很聰明,我竟不知這麽多年你竟是在那一方小小院子中藏拙?幸虧,幸虧你母妃死了,不然怕是要與我的文兒搶這皇位。”

沈郁安臉色陰沈,“我對這些從來沒有興趣,只是我母親的仇,我終是要報。”

洛施沒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沈芙。

她伸手從沈芙手中拿來了那碎片。

“這張臉可真是美啊!”

沈芙清楚的感覺到,那冰涼的碎片此刻就在自己臉上。

沈芙摸上了自己的手臂,那臂弩......如今是最後一次機會。

就在她按下臂弩的那一刻,沈青鑭聲音響起。

不可置信的看向洛施,“皇後,你這是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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