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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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姜嶼臣幾乎是放下手機就出了門。
鄰居這個時候能幫得幫，況且昨天要不是駱肇，他們還真得麻煩姚媛他們幫捎帶過去。
十五棟跟他們只隔了兩棟，姜嶼臣沒幾步路就找到對應的樓層和門牌號。
但無論怎麽敲裏面都沒人應。
姜嶼臣給物業打電話，但現在這個時候物業溜縫也回去過年了，值班室電話都沒人接。
他只好重新給姚媛打回去，“你朋友家沒人應，但我看門口垃圾沒來得及下去倒，她應該就是在家。”
等幾秒又問，“她在江城有沒有什麽其他朋友？手裏有他們家備用鑰匙的。”
姚媛那邊很吵，應該是有好多人在同時說話。
她先說了句什麽，很快走到安靜的地方，對著姜嶼臣那邊聲音也很急，“姜老師，你能去一樓那個牛奶箱看看麽？”
“牛奶箱？”姜嶼臣微訝。
姚媛頓了會，繼續說，“小晴經常忘帶鑰匙，一個女孩子又不敢找開鎖公司的上門，所以就在那臨時放了把鑰匙。”
這種事對一些在外地租房的人很常見，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平時只要自己註意點兒也不會出什麽事。
但這實際也不是什麽好習慣。
姜嶼臣沒對此多回應，很快到樓下找鑰匙。
鑰匙是用紙巾包著的，他們小區沒什麽人訂牛奶，平常牛奶箱的鎖半掩著看上去也沒人在意。
他拿著鑰匙回去把人家裏門開開。
一股酒味瞬間從屋裏散出來。
地上全是喝空了的啤酒瓶子。
姜嶼臣小心繞過地上的東西，擡著腳走過去。
很快發現倒在沙發上的女生，一只手順著靠墊垂下來，已經醉得不醒人士。
“小晴？”
他推了一下女生的肩膀，又連著叫了幾次，人卻怎麽也喊不醒。
完全是喝迷糊了，渾身滾燙，應該是發燒了。
這個時候不去醫院得把腦子燒壞，姜嶼臣立馬回去開車出來，把人抱下樓，往附近的診所送。
值班醫生看到以後立刻讓人平躺在床上，開始做檢查。
姚媛到的時候小晴針已經打完一瓶了，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白得跟張紙一樣，但眼睛已經睜開了。
“小晴？”
姚媛先喊了她聲名字，用手去碰她的額頭，確定不在發燙以後才放松下來。
回頭看到姜嶼臣，手無意識地上下搓兩下。
要不是情況實在緊急，她根本不會想到要麻煩姜嶼臣，但現在看到人了，心跳又變得飛快。
“姜老師，今天真的太麻煩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她聲音輕輕的。
姜嶼臣說沒事。
大過年的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何況他只是把人送到社區診所，全程不超過二十分鐘，姚媛是真趕了一個多小時的路。
姜嶼臣告訴她，“醫生說你朋友是酒精中毒，回去以後得吃流食靜養，起碼近三個月都不能再碰酒。”
“哦還有藥。”姜嶼臣說著從兜裏掏出張單據，“一會得拿著這個去藥房取。”
小晴聞言也擡起頭，語氣有些發飄，明顯還是病著，“謝謝你啊帥哥，給你添麻煩了。”
“都是鄰居應該的。”姜嶼臣先說，看了眼姚媛和小晴拉一塊的手又道：“要不你先在這陪你朋友吧，我去幫她取藥。”
姚媛本來就沒多敢看他的眼睛，聞言忙說，“這......那我先把藥錢給你，還有來回的油錢。”
“沒事，這些等回來再說吧。”姜嶼臣道。
他剛離開病房幾步路，臉色發白的小晴忽然捏了姚媛手指一下，道：“媛媛，你跟這個帥哥一塊去。”
“啊？那你自己......”
“哎呀快去呀，我沒事，打著針就沒事。”
小晴坐在位置上，雖然燒還沒完全退徹底，但一針下去多少也精神些，不停朝她擠眉弄眼。
姚媛不是不知道閨蜜的意思，臉有些紅，別別扭扭地不願意過去。
給她閨蜜推了把才站起來。
姜嶼臣取了藥出來，見姚媛站在藥房門口，走過去把東西遞給她，又問，“你朋友怎麽樣了？”
“好些了。”姚媛接過人手裏的藥，垂著眼，又沖姜嶼臣道了句謝。
這兩個字姜嶼臣聽了很多遍，也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被謝多了也別扭，故意扯開話題，“她這幾天都不回家麽？”
“小晴沒有買到年前的返程票，所以才會一個人在這邊過年。”姚媛說，“不過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那今天呢？”
“我跟我父母說好了，等等把她接回到我家裏去住。”姚媛臉很紅，下意識把耳邊的長發往後面挽挽。
袖子因為慣性往下掉，露出腕上一條粉色的橡皮筋。
是之前去送圍巾，姜嶼臣怕她吃飯不方便，幫她跟吊鍋店店員要的。
沒想到居然被人一直帶在身上。
打完針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姚媛出來的時候沒開車，姜嶼臣得把兩個小姑娘安全送回家。
小晴打完針後燒全退了，眼見著歡實了不少。
先是開了幾句玩笑話，後來又抱著姚媛吐槽自己男朋友，又哭又笑的。
挺跌宕起伏的經歷，姜嶼臣在前面聽半天都不知道他倆到底分沒分。
但他也沒太多心思去聽。
出來時沒帶充電器，手機剛到醫院沒多久就停電關機了，買藥掛水的錢還是用的車裏的零錢。
駱肇估計找他找瘋了。
姜嶼臣有些懊惱，剛才出來時太著急，完全忘了要跟人打招呼。
但心裏還存著絲幻想——萬一他家駱肇買料酒沒回來呢。
雖然這個可能性無限逼近於零，除非人是爬著去超市的。
趕上個紅燈後姜嶼臣再次往手機那抻手，想起沒電以後又收回來。
後面姚媛目光總瞟向他，見狀趕緊問，“姜老師需要充電寶麽？”
姜嶼臣立馬回頭，“你帶了？”
“帶了的。”姚媛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上面有一個皮卡丘貼紙。
姜嶼臣開車不方便，手機只能拿給姚媛，讓她幫忙充一下。
充了十分鐘總算開機了。
屏幕不停往外跳消息，震得手機差點卡了。
七十幾通未接電話，還有數不清的短信和微信消息全部湧進來。
姚媛嚇了一跳，沒敢去看屏幕，只是馬上跟姜嶼臣說，“姜老師，有人找你。”
姜嶼臣接過來後匆匆掃了眼，全是駱肇的。
[駱肇：哥，你去哪了。]
[駱肇：我一回來你就不在，是出了什麽事情麽。]
[駱肇：你今天還回來過年麽。]
[駱肇：我給大宣哥打電話，他說他也不知道。]
[駱肇：哥。]
[駱肇：別讓我找不到你。]
......
中間一長串他來不及看，只是最後那條，只有三個字：
[駱肇：姜嶼臣。]
姜嶼臣頭皮發麻，連本名都喊上了，看來這次是真的鬧得大。
現在在車裏實在不方便回電話，姜嶼臣只能快速給駱肇發了條消息，說他馬上回來，讓人餓了先吃。
下一秒電話打進來。
路上的冰還沒化幹凈，姜嶼臣開車是真不能接電話，開了靜音先放車屜裏，預備等停下車再給人回過去。
後來駱肇又給他打了兩個，但每次都是不到五秒就掛斷了。
車上另外兩人一直都沒說話。
小晴看了眼身邊的閨蜜，身體往前傾了一下，試探問，“姜老師，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姚媛也在往這邊看，後視鏡能瞥到她的臉，秀氣的杏眼裏帶了點緊張。
姜嶼臣擡頭看了眼，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他倆，“小小年紀咋這麽八卦呢。”
“咋年紀小了，不都是二十幾麽。”小晴癟癟嘴。
姜嶼臣沒再說這個，小晴卻還是不死心，又問他，“所以是不是呀？”
汽車在街邊拐了個彎。
姜嶼臣停在最靠近門口的這個位置，問姚媛，“是這裏吧。”
姚媛本來也在等一個答案，反應過來後趕緊說，“......是的。”
小晴還想說什麽，被旁邊人拽了一下，後來也什麽都沒再問。
等把兩人放下去後。
姚媛走到姜嶼臣身邊，似是鼓起勇氣，“姜老師，過幾天我可以請你吃個飯麽。”
姜嶼臣：“不了，你不是說年後要帶畢業班麽，到時候肯定忙，剛好趁著放假這幾天在家好好休息。”
姚媛還要再說，姜嶼臣接著道：“我手裏有個圖年後就得交，過年期間得多趕趕，也騰不出什麽時間出來吃飯。”
這已經是很明顯在拒絕了。
聯想到剛才問及女友的含糊其辭，姚媛心裏那點小火苗很快撲滅得渣都不剩。
面上難耐失落，但很快又被她迅速掩住，“我知道了，今天真的麻煩你了，謝謝姜老師。”
她說完以後把小晴的手扯在手臂上。
小晴也看出點什麽，很快安慰的回扯住她，也跟姜嶼臣道謝。
倆小姑娘互相挽著往小區裏走。
姜嶼臣看著他們的背影，呼出口氣。
有些話說出來兩個人都尷尬，他剛剛也是故意那樣含糊其辭，用這種方式讓小姑娘不要再往這方面想。
回到車上，姜嶼臣趕緊給駱肇回過去。
許久沒聽過的冰冷女聲從對面出來。
駱肇關機了。
姜嶼臣右眼皮跳了兩下，趕緊開車往回趕。
同一條路剛才開了近四十分鐘，回來的時候十五分鐘就到家了。
姜嶼臣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樓，手還在掏鑰匙就朝裏面喊了聲，“駱肇肇！”
可想而知的沒有回應。
姜嶼臣開開門，買回來的料酒放在桌上，屋裏空無一人，只有雙喜聽到動靜後過來扒他的褲腳。
嘴裏無助地喵喵叫。
姜嶼臣穿著鞋在屋裏兜一圈，確定真的沒人後，嘆口氣，拿著車鑰匙往外走。
這次是他的問題，是他沒有提前跟駱肇打招呼，大過年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是他做得不對。
所以這回姜嶼臣沒資格生氣，只想趕緊把人帶回來。
距離新年還剩不到七小時。
車開到一半路上又開始下雪了，今年的江城凍雨裏夾著雪籽，打在車窗上劈裏啪啦的，吵得人頭疼。
這個小區比他那個還要舊。
姜嶼臣順著每次駱斌帶他的路往前開，好容易找到地方停車，可下來後沒走幾步路，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是駱肇。
姜嶼臣立馬接起來，下意識擡頭往窗戶上面看。
“我看到你了。”這是駱肇說的第一句話。
不帶任何情緒的一句，像是石子落到池塘不激起任何波瀾。
乍一聽好像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
“幹嘛呢你，看到我不知道下來？”姜嶼臣來的時候就想好要認錯了，語氣裏帶了點哄：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不該不打招呼就丟你一個人在家，但也的確是有意外，你下來跟我回去，聽我跟你解釋好不好？”
駱肇在那邊沈默了會，說，“我正在聽。”
姜嶼臣那邊也不多廢話，本來事情也不覆雜，簡單幾句就解釋完了。
最後特意強調幾遍沒告訴駱肇是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想起來的時候手機沒電關機了，把人送下車後立馬就給他回了電話。
“事情就是這樣。”姜嶼臣在底下凍得直搓手，挺正當的理由，覺得人聽完以後肯定會跟他回去。
他們家駱肇肇最懂事了。
“好了快下來吧，大過年的總不能丟你哥自個兒過吧？”要不是天太冷，他懶得再往巷子裏面走，姜嶼臣就直接上去找人了。
只是過了半晌，駱肇的聲音才從對面響起，“可你分明不是。”
“不是什麽？”姜嶼臣站在原地沒動，一句話砸下地都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我哥。”駱肇把話說完，聲音比打在身上的雪籽還涼。
“所以我為什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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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嶼臣幾乎是放下手機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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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棟跟他們只隔了兩棟，姜嶼臣沒幾步路就找到對應的樓層和門牌號。
但無論怎麽敲裏面都沒人應。
姜嶼臣給物業打電話，但現在這個時候物業溜縫也回去過年了，值班室電話都沒人接。
他只好重新給姚媛打回去，“你朋友家沒人應，但我看門口垃圾沒來得及下去倒，她應該就是在家。”
等幾秒又問，“她在江城有沒有什麽其他朋友？手裏有他們家備用鑰匙的。”
姚媛那邊很吵，應該是有好多人在同時說話。
她先說了句什麽，很快走到安靜的地方，對著姜嶼臣那邊聲音也很急，“姜老師，你能去一樓那個牛奶箱看看麽？”
“牛奶箱？”姜嶼臣微訝。
姚媛頓了會，繼續說，“小晴經常忘帶鑰匙，一個女孩子又不敢找開鎖公司的上門，所以就在那臨時放了把鑰匙。”
這種事對一些在外地租房的人很常見，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平時只要自己註意點兒也不會出什麽事。
但這實際也不是什麽好習慣。
姜嶼臣沒對此多回應，很快到樓下找鑰匙。
鑰匙是用紙巾包著的，他們小區沒什麽人訂牛奶，平常牛奶箱的鎖半掩著看上去也沒人在意。
他拿著鑰匙回去把人家裏門開開。
一股酒味瞬間從屋裏散出來。
地上全是喝空了的啤酒瓶子。
姜嶼臣小心繞過地上的東西，擡著腳走過去。
很快發現倒在沙發上的女生，一只手順著靠墊垂下來，已經醉得不醒人士。
“小晴？”
他推了一下女生的肩膀，又連著叫了幾次，人卻怎麽也喊不醒。
完全是喝迷糊了，渾身滾燙，應該是發燒了。
這個時候不去醫院得把腦子燒壞，姜嶼臣立馬回去開車出來，把人抱下樓，往附近的診所送。
值班醫生看到以後立刻讓人平躺在床上，開始做檢查。
姚媛到的時候小晴針已經打完一瓶了，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白得跟張紙一樣，但眼睛已經睜開了。
“小晴？”
姚媛先喊了她聲名字，用手去碰她的額頭，確定不在發燙以後才放松下來。
回頭看到姜嶼臣，手無意識地上下搓兩下。
要不是情況實在緊急，她根本不會想到要麻煩姜嶼臣，但現在看到人了，心跳又變得飛快。
“姜老師，今天真的太麻煩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她聲音輕輕的。
姜嶼臣說沒事。
大過年的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何況他只是把人送到社區診所，全程不超過二十分鐘，姚媛是真趕了一個多小時的路。
姜嶼臣告訴她，“醫生說你朋友是酒精中毒，回去以後得吃流食靜養，起碼近三個月都不能再碰酒。”
“哦還有藥。”姜嶼臣說著從兜裏掏出張單據，“一會得拿著這個去藥房取。”
小晴聞言也擡起頭，語氣有些發飄，明顯還是病著，“謝謝你啊帥哥，給你添麻煩了。”
“都是鄰居應該的。”姜嶼臣先說，看了眼姚媛和小晴拉一塊的手又道：“要不你先在這陪你朋友吧，我去幫她取藥。”
姚媛本來就沒多敢看他的眼睛，聞言忙說，“這......那我先把藥錢給你，還有來回的油錢。”
“沒事，這些等回來再說吧。”姜嶼臣道。
他剛離開病房幾步路，臉色發白的小晴忽然捏了姚媛手指一下，道：“媛媛，你跟這個帥哥一塊去。”
“啊？那你自己......”
“哎呀快去呀，我沒事，打著針就沒事。”
小晴坐在位置上，雖然燒還沒完全退徹底，但一針下去多少也精神些，不停朝她擠眉弄眼。
姚媛不是不知道閨蜜的意思，臉有些紅，別別扭扭地不願意過去。
給她閨蜜推了把才站起來。
姜嶼臣取了藥出來，見姚媛站在藥房門口，走過去把東西遞給她，又問，“你朋友怎麽樣了？”
“好些了。”姚媛接過人手裏的藥，垂著眼，又沖姜嶼臣道了句謝。
這兩個字姜嶼臣聽了很多遍，也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被謝多了也別扭，故意扯開話題，“她這幾天都不回家麽？”
“小晴沒有買到年前的返程票，所以才會一個人在這邊過年。”姚媛說，“不過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那今天呢？”
“我跟我父母說好了，等等把她接回到我家裏去住。”姚媛臉很紅，下意識把耳邊的長發往後面挽挽。
袖子因為慣性往下掉，露出腕上一條粉色的橡皮筋。
是之前去送圍巾，姜嶼臣怕她吃飯不方便，幫她跟吊鍋店店員要的。
沒想到居然被人一直帶在身上。
打完針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姚媛出來的時候沒開車，姜嶼臣得把兩個小姑娘安全送回家。
小晴打完針後燒全退了，眼見著歡實了不少。
先是開了幾句玩笑話，後來又抱著姚媛吐槽自己男朋友，又哭又笑的。
挺跌宕起伏的經歷，姜嶼臣在前面聽半天都不知道他倆到底分沒分。
但他也沒太多心思去聽。
出來時沒帶充電器，手機剛到醫院沒多久就停電關機了，買藥掛水的錢還是用的車裏的零錢。
駱肇估計找他找瘋了。
姜嶼臣有些懊惱，剛才出來時太著急，完全忘了要跟人打招呼。
但心裏還存著絲幻想——萬一他家駱肇買料酒沒回來呢。
雖然這個可能性無限逼近於零，除非人是爬著去超市的。
趕上個紅燈後姜嶼臣再次往手機那抻手，想起沒電以後又收回來。
後面姚媛目光總瞟向他，見狀趕緊問，“姜老師需要充電寶麽？”
姜嶼臣立馬回頭，“你帶了？”
“帶了的。”姚媛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上面有一個皮卡丘貼紙。
姜嶼臣開車不方便，手機只能拿給姚媛，讓她幫忙充一下。
充了十分鐘總算開機了。
屏幕不停往外跳消息，震得手機差點卡了。
七十幾通未接電話，還有數不清的短信和微信消息全部湧進來。
姚媛嚇了一跳，沒敢去看屏幕，只是馬上跟姜嶼臣說，“姜老師，有人找你。”
姜嶼臣接過來後匆匆掃了眼，全是駱肇的。
[駱肇：哥，你去哪了。]
[駱肇：我一回來你就不在，是出了什麽事情麽。]
[駱肇：你今天還回來過年麽。]
[駱肇：我給大宣哥打電話，他說他也不知道。]
[駱肇：哥。]
[駱肇：別讓我找不到你。]
......
中間一長串他來不及看，只是最後那條，只有三個字：
[駱肇：姜嶼臣。]
姜嶼臣頭皮發麻，連本名都喊上了，看來這次是真的鬧得大。
現在在車裏實在不方便回電話，姜嶼臣只能快速給駱肇發了條消息，說他馬上回來，讓人餓了先吃。
下一秒電話打進來。
路上的冰還沒化幹凈，姜嶼臣開車是真不能接電話，開了靜音先放車屜裏，預備等停下車再給人回過去。
後來駱肇又給他打了兩個，但每次都是不到五秒就掛斷了。
車上另外兩人一直都沒說話。
小晴看了眼身邊的閨蜜，身體往前傾了一下，試探問，“姜老師，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姚媛也在往這邊看，後視鏡能瞥到她的臉，秀氣的杏眼裏帶了點緊張。
姜嶼臣擡頭看了眼，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他倆，“小小年紀咋這麽八卦呢。”
“咋年紀小了，不都是二十幾麽。”小晴癟癟嘴。
姜嶼臣沒再說這個，小晴卻還是不死心，又問他，“所以是不是呀？”
汽車在街邊拐了個彎。
姜嶼臣停在最靠近門口的這個位置，問姚媛，“是這裏吧。”
姚媛本來也在等一個答案，反應過來後趕緊說，“......是的。”
小晴還想說什麽，被旁邊人拽了一下，後來也什麽都沒再問。
等把兩人放下去後。
姚媛走到姜嶼臣身邊，似是鼓起勇氣，“姜老師，過幾天我可以請你吃個飯麽。”
姜嶼臣：“不了，你不是說年後要帶畢業班麽，到時候肯定忙，剛好趁著放假這幾天在家好好休息。”
姚媛還要再說，姜嶼臣接著道：“我手裏有個圖年後就得交，過年期間得多趕趕，也騰不出什麽時間出來吃飯。”
這已經是很明顯在拒絕了。
聯想到剛才問及女友的含糊其辭，姚媛心裏那點小火苗很快撲滅得渣都不剩。
面上難耐失落，但很快又被她迅速掩住，“我知道了，今天真的麻煩你了，謝謝姜老師。”
她說完以後把小晴的手扯在手臂上。
小晴也看出點什麽，很快安慰的回扯住她，也跟姜嶼臣道謝。
倆小姑娘互相挽著往小區裏走。
姜嶼臣看著他們的背影，呼出口氣。
有些話說出來兩個人都尷尬，他剛剛也是故意那樣含糊其辭，用這種方式讓小姑娘不要再往這方面想。
回到車上，姜嶼臣趕緊給駱肇回過去。
許久沒聽過的冰冷女聲從對面出來。
駱肇關機了。
姜嶼臣右眼皮跳了兩下，趕緊開車往回趕。
同一條路剛才開了近四十分鐘，回來的時候十五分鐘就到家了。
姜嶼臣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樓，手還在掏鑰匙就朝裏面喊了聲，“駱肇肇！”
可想而知的沒有回應。
姜嶼臣開開門，買回來的料酒放在桌上，屋裏空無一人，只有雙喜聽到動靜後過來扒他的褲腳。
嘴裏無助地喵喵叫。
姜嶼臣穿著鞋在屋裏兜一圈，確定真的沒人後，嘆口氣，拿著車鑰匙往外走。
這次是他的問題，是他沒有提前跟駱肇打招呼，大過年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是他做得不對。
所以這回姜嶼臣沒資格生氣，只想趕緊把人帶回來。
距離新年還剩不到七小時。
車開到一半路上又開始下雪了，今年的江城凍雨裏夾著雪籽，打在車窗上劈裏啪啦的，吵得人頭疼。
這個小區比他那個還要舊。
姜嶼臣順著每次駱斌帶他的路往前開，好容易找到地方停車，可下來後沒走幾步路，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是駱肇。
姜嶼臣立馬接起來，下意識擡頭往窗戶上面看。
“我看到你了。”這是駱肇說的第一句話。
不帶任何情緒的一句，像是石子落到池塘不激起任何波瀾。
乍一聽好像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
“幹嘛呢你，看到我不知道下來？”姜嶼臣來的時候就想好要認錯了，語氣裏帶了點哄：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不該不打招呼就丟你一個人在家，但也的確是有意外，你下來跟我回去，聽我跟你解釋好不好？”
駱肇在那邊沈默了會，說，“我正在聽。”
姜嶼臣那邊也不多廢話，本來事情也不覆雜，簡單幾句就解釋完了。
最後特意強調幾遍沒告訴駱肇是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想起來的時候手機沒電關機了，把人送下車後立馬就給他回了電話。
“事情就是這樣。”姜嶼臣在底下凍得直搓手，挺正當的理由，覺得人聽完以後肯定會跟他回去。
他們家駱肇肇最懂事了。
“好了快下來吧，大過年的總不能丟你哥自個兒過吧？”要不是天太冷，他懶得再往巷子裏面走，姜嶼臣就直接上去找人了。
只是過了半晌，駱肇的聲音才從對面響起，“可你分明不是。”
“不是什麽？”姜嶼臣站在原地沒動，一句話砸下地都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我哥。”駱肇把話說完，聲音比打在身上的雪籽還涼。
“所以我為什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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