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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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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抱呀

五日前,在自東瑤仙府回天宮的路上。

雲頭剛行了半日,太子在前方忽然口吐鮮血,眾姬妾都嚇壞了。

眾人圍攏在太子跟前,兩位姬妾扶著太子。

原宛本在雲尾,見狀往前,她站在一旁,太子將嘴角的鮮血拂去,他道:“沒事,之前閉關,有絲行岔,無有大礙,大家不必擔心。”

說著,視線卻瞧了兩眼原宛。

再行了一個時辰,距天宮還有半日距離,而此處,離一處地方很近,太子看著前方快至的南側的地方,他略捂著胸口對雲頭上的眾姬妾道:“我待會兒要去夢望山閉關,你們先行回去,不用擔心,我會派人向父帝稟明,你們只需回太子宮,如以往一般就好。”

有姬妾上前道:“可是殿下您一個人……”她道,“我們去服侍您。”想上前來攙扶,夭冷一記眼刀過去,那辛和洲被帶回來的姬妾就只能略略止住腳步。

夭冷上前去,她扶住明暇的手臂道:“殿下,需要人服侍吧?”

夭冷的期盼再明顯不過,原宛未看向太子,不過她知,好像有一道目光,漸漸投向了她。

那目光迫使原宛不得不擡起了頭,明暇笑看著她,道:“原娘比較會照顧人,你們養尊處優的,平日,之前原娘不是偶爾也照顧你們嗎?”他是溫溫笑著,是陳述,好像沒有責怪的語氣,若是責怪,也不會允她們這般做這麽久……但,此時說出來,又覺著,仿佛有點呵護其的意思。

原宛看向明暇,他這是護她呢,還是又讓她在風口浪尖呢。

原宛已經習慣了,眾姬妾看向她,她們依然不會惹明暇不快,此時未有人言語,聽明暇道:“原娘與我一道去吧。”

話說完,夭冷終於道:“殿下~”她撒嬌,略表示不滿,但不敢駁太子的意,只能想,要不太子再多帶一個人。

夭冷能如此,其餘姬妾大都不開口。明暇提起來的三個姬妾只是一旁靜靜看著,而另外三個被明暇從其他州帶回的姬妾,她們家族地位不高,身份只能看著,只是心頭可能會也有企盼、有遺憾或不甘。

明暇擱於胸前的手拿開,他撫了撫夭冷的臉,然後道:“你先回去,這件事你是做不好的,沒得,給我添亂。”他刮了刮她的鼻子,這是很親昵的舉動。

夭冷臉略略紅了,她道:“殿下,妾就想陪著您,妾好久沒陪您了……”

“不就是伺候殿下嘛,我會的,肯定不會比,”她說著,看向原宛,道,“比原娘子差。”

太子手略略放下,他看向原宛,而後道:“原娘。”

原宛視線投向他,太子示意讓她過去,原宛便走過去。

太子一側手靠近原宛,原宛便擡手扶住他,明暇將另一只手自夭冷手中抽出,下方的雲頭剛好停下,明暇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在此處,不必掛念。”他說著,看向夭冷,視線依然是溫溫的。

夭冷無法再說些可能會讓人不大喜的話,她道:“祝殿下閉關一切順利。”

而後手放下,站在雲頭上看著明暇與原宛往另一個雲頭去,之後,他們二人,往南的方向去。

夭冷身後的一位姬妾道:“太子,果真是……讓她服侍嗎?”

太子閉關,哪裏有太多時間需要人服侍。

夭冷眸冷冷的,她道:“無論如何,她也只能是‘服侍’罷了。”

另一位姬妾道:“……也是,畢竟名分都沒有。”

太子即使現下瞧來對她有些不一樣,但,還不是沒有名分,之前言太子要向天帝提她為侍妾,但,如今鳳族嫡女涅槃可能快結束,天帝陛下,恐不會這麽好答應吧。

不過,想到風族嫡女,那姬妾面色,也不怎麽好了。

原宛在雲頭上扶著明暇,他們往夢望山的方向去,過了半刻後,夭冷等人的身影已再看不見,明暇扶著她的手,他忽的又咳嗽一聲,卻是嘴角又有鮮血。

原宛立時道:“太子殿下——!”

明暇手握住她,道:“沒事。”他拇指輕輕撫過嘴角,而後血跡便沒了。

原宛道:“殿下,您當日……”或許他當日應考慮用其他的法子,而不是這般,以這種修為為代價。

明暇道:“原娘在擔心我嗎?”

原宛道:“民女自是擔心……”

明暇將原宛的腰輕摟在懷裏,他道:“原娘抱著我,就不會咳了。”

原宛道:“殿下……”她是“嗔怪”他這時候還……

而明暇輕輕的笑,他道,“我說真的。”

原宛靠在他胸膛上,能聽見那清潤的聲音似是自胸膛裏發出,而明暇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白茶香。

原宛並未如他“所願”抱住他,而是兩只手,在側,輕輕捏住他腰身的衣服。

明暇很喜歡摟著原宛的感覺,他是真覺得,能平覆一些咳意。

視線掠過原宛在他左側腰身的手,明暇過了半刻想咳,手略掩住嘴。

他們之後到了夢望山。

明暇去了他慣常去的修煉的地方,原宛見到了守山公。

明暇告訴她,他這次短大概要兩月,叮囑了她,想要什麽或者去什麽地方,讓鶴童去尋或跟著,之後便在桃樹下閉目修煉。

而原宛在離明暇不遠處,她思量自己要如何打發時間。

距,離天宮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原宛思量,就好好觀賞天界的景色,好好記住天界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日後,天界都是記憶,只在記憶中“緬懷”了。

她便高高興興的去走這座山,而後又喚鶴童化為鶴身,帶她到周遭可以去的山上玩兒,原宛見識了很多不一樣的山精,還有一些仙禽鳥獸。

植物也見了不少,又采了好幾樣可入水的“茶”葉,還采摘了幾樣萬悅醫官給的仙藥典籍上,所記述的專供人補益的藥材或食材。

在周遭玩過後,已快過了一個月多,原宛不再去別處,就待在明暇旁側不遠處,要麽在樹下烹茶、要麽研究做一些食物或者制香,偶爾再同幾個與她熟了,來尋她,實則是想蹭她食物的山精玩兒。

那幾個山精,守山公說叫“霧纏”,它們渾身銀灰色,綿綿的像霧,渾身又長著許多像棉線類的軀體。

它們有時在半空中,兩只打架,就好似一棉線團在打架,只是那“線”勾纏踢踏都在行,原宛瞧它們鬧,也是一種樂趣。

快兩月了,太子不知會不會醒來。

而這兩月,帝君在給她的岑華宮令牌上傳了訊,說他也要短暫閉關一段時日,這段時日不會尋她。

原宛才知,令牌還有傳訊的功用。

天界的東西,真是好用。

不知帝君閉關,出關後荒性又會是什麽模樣,她還需……

原宛不想這個,漸漸,時間快至兩月。

太子果然醒來,原宛這次未給他捧茶,而是,捧了一碗加了仙界人參果還有她在另幾座山尋到的兩樣有助補益的藥材一同熬制的鮮湯。

原宛是看仙籍上寫的可以這樣搭配,且只是補益,沒有其他多餘的作用。

原宛捧上去時,她對太子言了,又道:“我覺得是很好喝的,太子殿下,您要不要嘗嘗?”

這是仙界的大補湯,她是不能喝的,所以未嘗,而她想要守山公嘗嘗,但山公知曉她是為太子熬配的,說什麽不肯嘗,原宛也不能拿給那幾只山精嘗,怕它們受不了。

太子給自己掐了個訣,他渾身清朗,依然桃色的衣物,裏襯白色,襯得臉白麗,他道:“原娘不是只是想拿我來試手藝的吧?”

原宛道:“太子殿下,這是補藥呢。”實則她是有點閑得慌了。

太子看向她,然後接過,一飲而盡。

原宛道:“殿下覺得如何?”

太子道:“……”他遲遲未說話,原宛略有“緊張”。

明暇終於道:“原娘的手藝很好,這對我剛修煉後的身體也很好。”

原宛道:“那很好。”扶明暇起身。

明暇對她言,只是短暫出關幾日,後還要閉關。

原宛問他的皓靈之氣損益這次很嚴重麽,明暇道不是,只是需慢慢的時間略調理。

之後明暇又帶著原宛走到了他與母妃以往常待的地方。

有幾間小屋的桃林處。

走到這處,已經快日暮,原宛需要給自己做吃食,她本想自芥袋中拿出煮食的工具,明暇手一揮,卻在一間小屋前,給她一瞬搭了個做食的地方,竈臺、菜臺、鍋碗……連幹柴都有。

明暇有一點不確定,道:“這樣合適嗎?”

原宛道:“合適的。”

“比民女的還豐富。”太子的記憶很好,她的所需都滿足,比之前她拿出的還要豐富。

太子道:“我之前在民間也見過一些。”

原宛是他自民間帶回的,對他說民間不意外,她道:“殿下以往常去民間麽?”

明暇道:“以往,遇見與鬼族或魔族有關,需處置的事,便會去民間。”

那既是平日不會輕易下去了。

不過之前,也是因鬼事嗎。

原宛忽然有點想問,他之前“帶”她,若說他看上她,原宛覺著這其間好像有點……奇怪,若說不是,也好像……不是。

而明暇看她,見她問民間,他道:“原娘,想民間了嗎?”

原宛道:“想是想的,不過天界如此的地方,民間……也沒什麽好想的。”

她微笑,然後自然略垂下頭,開始忙碌,不再談這個話題。

明暇也看著原宛忙碌,不再問。

原宛拿了一根紅蘿蔔、球蔥、番薯、山洋芋、一塊被保好鮮的野牛肉腿出來,還有蔥姜蒜等,加上調味料,這些是鶴童給她弄來的。

明暇瞧著原宛在忙碌,他看了會兒,道:“要不要我幫你?”

原宛道:“殿下要使仙法幫我嗎?”她有點帶笑,微揶揄。

明暇道:“我親手幫你如何。”他似乎有點想試試,視線註意著另一側的紅蘿蔔、番薯、球蔥、洋芋等。

原宛道:“那殿下幫我切蘿蔔吧。”

她讓明暇先將蘿蔔洗一下。

明暇眼瞧著就要掐個訣,原宛道:“殿下要親手洗,不要用仙法哦。”

明暇想了想,他道:“好。”他竟真將袖子挽起,然後就著旁側石缸裏的水,用木勺舀水,然後將其放在木盆裏清洗。

原宛瞧著,明暇太子倒挺認真的。

他細細的用手在水中洗紅蘿蔔,旁側一直站在一棵遠樹下的守山公見了,眼都瞪直了,渾像見到了什麽令人驚悚的事物。

而後,明暇洗好後,問她可以了嗎,原宛道可以了。

之後又指導明暇切薄片。

明暇太子切了兩片,總覺著刀不好使,他幾乎下意識,又想一施法,而後註意到自己的動作,不由看向旁側的原宛,原宛朝他抿笑,而後太子手又持刀,另一只手按住總想滾的紅蘿蔔。

他切了幾下,明明是照原宛的“指導”來,成果,原宛見了卻道:“殿下,太厚了。”

明暇小心翼翼切幾下,原宛又道:“切歪了。”

明暇不由頭上,略有點汗,一旁的守山公見了,不覺,更有點“驚悚”。

而一旁的幾只山精,則在旁側半空中蹦蹦跳跳,不時兩只蹦起來,在半空中對碰一下,仿佛在期待著原宛待會兒會做什麽,又好像有點搞不明白,這多增加的一個人是在做什麽。

原宛之後走到明暇太子身邊,她道:“殿下,看著。”

明暇將刀遞給她。

原宛手持刀,明明瞧著很纖細柔軟的手,拿著刀切菜時,卻比什麽都精準,一刀一刀下去,薄厚幾乎一致,方向也是,之後再切絲也是一樣的粗細均勻。

明暇看人,她很專註,很靜,很柔婉,鼻間有幾點汗水,瞧起來,也挺嬌俏可愛。

他看著,原宛擡起頭來,問:“太子殿下看好了麽?”她的眼一瞬投向他,如花綻開。

明暇心頭一跳。

他視線略略收回,道:“看好了。”又道,“真是讓原娘見笑了。”面上是略歉意的笑。

原宛道:“殿下肯屈尊來做,已經是很好了,殿下已非常人。”

明暇道:“原娘又哄我。”

他最後總算慢慢切完了半根,能交差,他總算是放心了。

之後飯菜制好,原宛給小山精們端了一碗,明暇吃的不多,他就陪著她在桌面用食。

吃完飯後,一應竈具皆收好,又變成了空曠的小屋,今夜,天界的上空,有銀河在空中劃過,河裏星星點點,墜滿星子。

這是天界一種獨特的景象,幾個月就會出現一次,沒料今日出現了。

原宛看著,她又見識了一種景象,日後又記住一樣。

明暇與原宛看著,就坐在一間小屋的門檻上。

明暇看著看著,他忽然靠在原宛的肩上,原宛道:“殿下,你怎麽了?”

明暇道:“有點累。”是修煉時還是很耗費精力麽,原宛不由想。

明暇道:“有時修煉是這樣的。”

原宛明白了,果然仙人修煉也是不容易的啊,何況明暇本就是為了補益而去閉關修煉,此時看來,是不足的,所以他才會言還需要去閉關。

明暇在她肩頭靠了會兒,他道:“我覺得在原娘你身邊很讓人放松。”

原宛道:“那殿下這會兒就在民女身邊多靠靠吧。”

明暇道:“原娘今日倒沒推開我。”他說著笑,視線在暗中看向她。

原宛道:“殿下又說胡話了,民女何時推拒過殿下。”她話音有點嗔怪。

明暇不知是怎的,像是在旁側,極輕微的嘆了口氣,他將原宛的一只手拉著道:“可我更喜歡抱著你。”

原宛看向人,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將手抽出來,她已經快要下界了呀。

但……現下,還不能讓人發現吧。

原宛便道:“殿下,這種……何必說出來。”她說這種話時,若是拿著腔調,那真是極好聽的,讓人覺著又軟又清甜,還有她身上蘊蘊而出的香氣,明暇不由將人輕輕拉過,而後將人摟抱在懷裏,他的下頤擱在原宛鎖骨間,臉埋在她胸脯上處,她能夠感到他在輕嗅她的氣息,仿佛真是她的氣息能讓他如他方才所說,讓他感到放松一樣。

“真想一直抱著你不放手。”原宛聽人道。

她卻覺,怕是要盡早,離開了。

明暇真的抱了她很久很久,他也好像真的挺累。

若不是原宛被抱太久,身體會僵直,他恐怕還會抱會兒。

不過他之後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替她攏了鬢發,之後便將她扶起,讓她去歇息。

明暇在送原宛在一間屋休息後,他喚來鶴童,鶴童向他言了原宛前兩月主要的活動,明暇知曉她去了周遭幾座山,似乎對一些景物、食材、藥材、茶類植物感興趣,不過聽見她好像特別想到處賞景時,明暇潛意識裏好像有一種一閃而逝的莫名想法,不過他捉摸不住,也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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