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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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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可,一個月是多久呢?

去疾在學校問了老師,老師說一個月就是三十天,還說有些一個月是二十八天、三十天、三十一天,那到底是多少天?

那到底是多少天呢?

去疾放學回到王府,父親和爸爸都不在,跟著下人去了李殊庭院,又問了她:“祖母,一個月是多少天?”

一團小小的病小孩被舒佟養的白白胖胖,像個喜慶年娃娃,李殊喜歡的不得了,見他來了,立即讓人上點心,讓她寶貝乖孫吃點東西。

“一個月?三十天吶。”李殊笑瞇瞇牽著他的小肉手,“不對,這樣說不嚴謹,有些是二十八天,有些是三十天,還有三十一天,祖母跟你說……”

去疾的課後功課,一般是由舒佟輔導的,他沒空或是蕭灝或是李殊,都有人看著,舒佟寶貝著這孩子,根本不會出現沒人管的情況,去疾也很乖,爸爸說什麽就做什麽,比清悠和程杭幾個孩子都要輕松。

晚上九點,李殊和蕭灝一起從外面回來,說說笑笑踏進清軒院大門,去疾就穿著灰色綢緞睡衣出來,沖進舒佟懷裏:“爸爸~你怎麽那麽晚回來?”

“怎麽還沒睡?”舒佟將他豎著抱起來,跟在去疾身後的下人回:“小少爺等您和爺回來。”

舒佟看了一眼下人,懷裏的人兒動了動規規矩矩地喊了蕭灝一聲父親,他才將註意力放在大胖小子身上,五十多斤,要是昨晚睡的好、今天白天沒出門辦事還行,現下舒佟感覺腰力不從心。

“爸爸,我要看你一眼再去睡覺。”去疾奶聲奶氣地說,舒佟笑笑,跟小孩打商量:“讓父親抱好不好?爸爸沒、爸爸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不能說沒勁,去疾心思敏感,容易想岔,萬一覺得自己胖,以後不讓抱或者不願吃飯,又得哄,急剎車,登時改了口。

蕭灝不等他答應已經伸手接過,舒佟懷裏乖巧愛笑的小家夥立即斂了笑容,明亮的雙眸依舊看著爸爸,天真的問:“爸爸,你今天為什麽累?姑父又欺負你了嗎?”

“沒有,姑父沒有欺負我,沒有人敢欺負我。”舒佟靠在蕭灝身上,像是沒有骨頭那樣。比起嚴肅刻板的父親,舒佟更像一個平易近人的朋友,即便去疾年紀還小,但沒有忽悠的意思,淡然解釋道:“去了幾個地方,昨晚沒睡好才累的,不是被欺負。”

人盡皆知衛平鉆研起試驗來連老婆都不顧,舒佟這個“嫂子”同樣給不了一點面子,順手命令幾句,讓他拿了兩件化學原料,正好被小家夥看到了,也被小家夥誤會了,一直嚷嚷姑父欺負爸爸,回到王府還給蕭灝告狀,真是件啼笑皆非的事。

“姑父就是欺負你!平日都是你使喚父親的!姑父怎麽敢讓你拿拿…東西!”去疾某些方面跟蕭灝如出一轍,固執的要命,一口咬定所見眼即是事實,甚至皺著鼻子,拉了拉父親的衣袖,尋求戰友:“父親,你說是不是?!”

“別鬧。”蕭灝不跟他扯,一聲令下,去疾不敢說話了,而蕭灝徑直抱他回了他自己的臥室,放下床,輕聲道:“你爸爸今天累,自己好好睡覺。”

幾年還很擔心和蕭灝的關系會影響到去疾的教育,後來在蕭灝的疏導下也不怕了,甚至沒了要避著去疾親密舉動的想法,累了就靠著蕭灝,見他把孩子放下後很自覺伸手要抱,蕭灝對他少有不應的,自然滿足了他,當即橫抱著離開,只是邁出去疾臥室門之前,蕭灝大發慈悲地停留腳步,留下一句:“整個北方沒人敢欺負你爸爸,你放心。”

像某種承諾,又像是解釋,舒佟聽了得意地揚起下巴,對床上的小人兒說的:“我就說吧,整個北方沒人敢欺負我,你擔心什麽?非要你父親親口說才相信呢?你咋這樣!臭小子。”

床上的人兒被子蓋住,只露出一雙明亮亮的眼睛,無辜地對床頂眨了眨,很快聽到房門被人從外面關上,去疾放心、安心地閉上眼睛睡覺。

這些年舒佟的心思都在家庭,但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家的,生意需要外出幾天,也是常有的事,這時候去疾的一切便交由蕭灝。

這些時候,蕭灝才發現去疾被養的似乎過於嬌柔,不像小男子漢,越發有被養成小女孩的模樣,不知性格問題,是他們兩個男人養的原因,還是舒佟養的太精細。蕭灝只覺得若是長久下去,難免不知會不會發生舒佟所擔心的事情,會延續他們的老路,喜歡同性。

蕭灝無所謂去疾將來另一半是同性還是異性,但舒佟似乎和當初的額娘一樣,對去疾抱有娶妻生子的希翼,不多,只是一點點,但他是不願舒佟失望的。

春天到了,清軒院後花園的白色水仙開的如同一簇簇相談甚歡聚會的潔白神聖仙子,在暗沈的旁晚顯得精神奕奕,可剛放學的去疾就略顯狼狽了。

舒佟外出幾天,去疾上下學都由蕭灝親自接送,他望著周身已經幹涸的泥巴,右邊額頭青紫的腫塊,旁邊的血已經凝固,語氣冷峻:“怎麽弄的?別跟我說謊,不然別想爸爸一個月陪你睡一次,一年都沒有。”

去疾立馬撇嘴,剛才還一臉倔強什麽不願說,聽到這話,滿眼不可思議,又聽父親冷冰冰的話響起說:“不說話也可以,以後別想見爸爸了。”

去疾停下腳步,退後一步,顯然慌了。

蕭灝哪裏會放過他,不問清楚原因,過兩天舒佟回來,又要說他不關心孩子,一氣之下讓他睡書房,想想就頭大。

拎著去疾的後衣領,提溜著到了書房,嘭一聲蕭灝甩上書房的木門,去疾被嚇得小臉蛋的肉顫了顫,不等父親說話就坦白從寬,“父……親……學校,有人欺負我……”

眼睛霎時間就紅了,委屈又可憐,蕭灝坐下椅子的動作一頓,隨即背靠椅子背,雙腳交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淡淡道:“打回去,下次讓我看見你狼狽成這個樣子,我先打斷你一條腿。”

去疾嚇得又是退後幾步,縮成一團:“爸爸,不讓打架!”

“你就說是你先打別人的還是別人先動身的?”蕭灝撩起眼簾,眼眸毫無波動,根本不把小孩打架當一回事,在他心裏就算去疾把同學都打死了,他也有的是辦法。

“他……他說我……沒有媽媽……他們都有…我我我就動手了,”去疾喏喏地擡頭看父親的臉色,父親的臉上當即變了,去疾就不敢再講下去了。

對這樣唯唯諾諾、嬌柔的小家夥,蕭灝不太有耐心,蹙眉盯著他:“繼續說,我不是說了你再不好好說話就每晚來我這讀一本書你是想增加功課”

“不是……”去疾搓了搓手,說:“父親,你剛剛臉色不好,我挺害怕,所以不敢說。”

“哦”蕭灝直直地看著他,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七歲的小東西想什麽當然逃不過他的法眼,就連隨便抓一個小東西身邊的暗衛出來就可以了解情況,可他就要小東西親口說出來。

“你七歲了,我打過你?罵過你還是不讓你吃不讓你喝怎麽不怕你爸爸,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樣”

可不就怕嗎。

這個世上只有爸爸才不怕父親吧,連祖母都有些怕,他怎麽會不怕

去疾低著頭,偷偷看高高在上的父親一眼,卻和父親對視上,倏然又後退一步,嘴角顫抖地幹笑了下:“父親,我繼續說”

蕭灝沒說話,空氣又安靜須臾,去疾眨了眨眼睛,爸爸跟他說過父親不喜他怕他,所以不願回答父親這個話題,最終還是繼續說了:“他說我沒有媽媽,說我有兩個爸爸,是變態,是有病的,我很生氣,打了他一拳,他流鼻血了……可是他有很多朋友,我打不過那麽多人。”

說到後面,眼裏蓄的淚終於掉下,委屈巴巴沖到蕭灝身邊,拉著他的手臂:“父親,他們把我摁在水裏打,還跟老師惡人先告狀,老師把我罵了一頓嗚嗚……”

到底是孩子,這會兒不怕了,抱著蕭灝的手臂就哇哇大哭,蕭灝皺著眉頭把人抱坐在大腿上,也不哄,小東西在他懷裏哭的軍裝到處是淚水,但他沒制止。

十分鐘後,哭聲逐漸削薄,蕭灝才淡淡開口:“哭沒有用,要解決事情,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溝通。”

父親這麽冷漠,一點也不關心他,他都被打了,還被老師罵了,那些人還說他沒有媽媽是怪物,父親怎麽這麽冷漠……去疾的哭聲又大聲起來,一抽一抽的可憐的不行,眼淚實在太多,去疾往他軍裝上抹了抹眼淚。

可惡父親。

“……”

反正濕了,也臟了,蕭灝壓根不管他這一舉動,但聽到小東西哭的委屈巴巴說想爸爸,要爸爸,要爸爸抱抱時,蕭灝忍不住了。

“現在沒有爸爸,只有父親,以後爸爸也不帶你,父親帶,你爸爸太心軟,把你縱的像女孩子。”

到時又後悔。

當然最後一句蕭灝沒說,也不需要小東西知道。

“啊……!”

去疾越發悲哀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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