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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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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年關將至,天又有下白雪的跡象,一會兒停,一會兒落雪,平白給大地添加一件潔白無瑕的白衣。舒佟參加完期末考試出來,蕭灝一身防寒軍裝,挺拔的身姿氣宇軒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飽含殺氣又帥氣,引來人忍不住觀看,又怕太明目張膽,因此偷偷摸摸的像水溝的老鼠。

站如松。

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出現校門口,舒佟加快步伐,到他跟前立馬把右邊肩膀的書包丟給他,嘟著嘴說:“重,你拿吧。”

這樣光明正大指使蕭灝,舒佟是整個北十九省頭一個,蕭灝不但不生氣,反而眼眸帶著笑意接過,“早說重,我就進學校接你了。”

“不用,你太惹眼了。”

舒佟就著他打開的車門,彎腰,穩穩坐進去,蕭灝也進來後,把書包放在一旁後,順勢把人攏進懷裏,摸著他的手臂,問:“我見不得人?”

“我不是這意思!”舒佟說:“你自己誤會的,不是我說。”

蕭灝低低地笑了聲,說:“假期怎麽安排?陪我去軍隊?”

哪有剛放假,還沒休整就問這種問題的,舒佟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可以啊,有空就去陪你,順便找兆礫練練唄,廣生說這個假期姜圓不來北城,又沒了一個小夥伴玩耍,不如我們也養一個孩子吧?那樣他就可以陪我玩到長大了。”

話匣子打開,說個不停。

蕭灝不甚認同他養孩子的觀點,只是親了親他的耳朵,問:“你生嗎?你生的話,是很好的。”

“……”

舒佟看了看他,確認他只是玩笑才說:“你果然還是希望找個能生孩子的……唔!”

話不好聽,蕭灝捏著他的下巴轉過來,堵住了,一改往前輕柔作風,猛烈地吸著,讓他無法張口說話,良久過後,一陣暧昧的喘息從後面傳來,周誠面不改色地駕駛著車,穩穩前行。

這日難得天晴,舒佟和清婉一起談成一筆德國藥物的生意,心情愉悅地一邊說著話,一邊下車。

恭王府的朱紅大門餘威尤在,象征的權利,清婉下車時餘光閃現一抹黑影子,下了車,站穩看去又看不見了,她擰眉問:“舒佟哥,這兩天你有見到什麽奇怪的人嗎?”

舒佟不解:“奇怪的人?”

“對,”清婉停下腳步,轉了一圈環視,眉間嚴肅正經,同時存有一絲憂慮:“我總覺得王府周圍有什麽,……一種莫名的預感。”

女人的第六感不容小覷,尤其清婉的,舒佟深有體會,過往幾單生意清婉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對勁,具體哪裏不對勁她又無法察覺,一開始接手生意時,舒佟急於證明自己,有兩單沒聽清婉的,跟對方簽了合同,結果賠了個底朝天,後來清婉再有這種意味不明的話時,舒佟下意識選擇跟從。

他慎重點頭說:“好,知道了。我會讓人去查。”

聽到這樣說,清婉放下心來:“好,如果到時候查出什麽,也跟我說一說,好讓我放心。”

“嗯。”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恭王府,清軒院後花園,舒佟躺在足椅上曬太陽,一連幾天天晴,暖洋洋的陽光。

這兩日舒佟的任務是陪王妃,陪王妃逛街買東西,陪王妃一起做即將下到北十九省巡視工作的計劃表,要收拾什麽,要帶什麽,要怎麽做都計劃了一遍。

剛從王妃庭院回來,舒佟有些犯困了,讓人搬出躺椅,準備在太陽底下睡個美美的午覺。

“二少爺,查不到。”阿水應二少爺要求,查清婉預感的事情,這樣的預感太玄乎,沒有頭緒,又無從下手,僅是一個女人的第六感而已。

能出現在恭王府附近,又讓他查不到的,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拿開覆蓋臉上的書籍,秀眉蹙起,問阿水:“是查不到,還是查到在蕭灝哪兒,你不敢說?”

阿水一時語塞,只靜靜看他。

舒佟明白了,是蕭灝把人藏起來了。

這樣的事情,在他痛哭後就沒有再發生了,他們彼此坦誠相待,寬以待對方,尊重愛護呵護,恩愛日子也頗為滋潤,怎麽這麽快就有事情瞞著他了而且,他毫無察覺?

倒反天罡。

又覺得有趣,好奇。

到底是什麽事,哪道黑影子又是誰,蕭灝藏人了?

舒佟挑了挑眉,眼眸閃興致勃勃的光芒,比夜晚的星星還要招人眼球,他問:“你說我要生氣呢?還是扮可憐?還是扮委屈?還是罵他?該怎麽整整他好呢?他背著我藏人誒,得讓他好看!”

眼眸亮晶晶,散發著躍躍欲試的神色。

“……”

無數個不太累的夜晚,舒佟會饜足地窩在蕭灝結實的胸膛,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起今天的奇遇。舒佟不是沒有不開口的時候,但那是蕭灝不允許的,他會默契以“今天去了哪裏”了開文,至於接下來幹了什麽,舒佟會十分大方坦蕩順嘴說出來,百試不爽。

今晚顯然不同,舒佟已經精疲力盡了,但還是枕在他身上開啟每日分享。有些口渴,舒佟張了張幹巴的嘴唇,很隨意開口:“最近總覺得怪怪的……”

蕭灝如深邃湖水一樣的雙眸,掉落一片葉子,泛起漣漪,他閉了閉眼睛,隨口問了句:“怎麽說?”

“清婉說,這就叫第六感。”舒佟這樣說完,來了一句:“第六感告訴我,你怪怪的。”

蕭灝那張雕刻般完美的臉在黑暗裏顯現意味不明的神色,安靜了一小會兒,才說:“沒有真憑實據的第六感就是疑神疑鬼。”

“你心虛了。”舒佟很客觀的說,留夜的小油燈暖黃的橘光撲在舒佟的側臉就是暖洋洋的,嘴角露了一個蕭灝看不見的狡黠笑容,像是幹壞事前偷偷摸摸的小屁孩。

“……”

蕭灝沈默不語,幫他按摩揉肚子的手都停了下來,今晚吃太飽,未免睡不著,蕭灝幫他揉肚子。

舒佟煞有其事的說:“不要讓我抓到,否則哼哼。”

“哼”的非常氣勢,仿佛蕭灝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就要做什麽懲罰一樣,但在蕭灝聽來,其實很可愛,佯裝惡聲惡氣想要鞭打,卻像極小貓揚起粉嫩肉乎的爪子攻擊人,其實只是虛張聲勢,根本沒有殺傷力。

舒佟養的那只小橘貓就這樣的,很多層面跟主人一樣,懶洋洋,在他面前經常會展示軟綿綿沒有骨架的一面,挨著他,貼著他,枕他的胸膛和肩膀。小橘也是這樣黏糊舒佟的。

蕭灝從胸腔發出悶笑,像是很愉快的樣子,發自內心的說:“好好好,到時給你撓臉,撓花都行。”

“哼哼,”舒佟再次哼哼兩聲,不可一世道:“要是你犯了錯,我是不會原諒的,我的原則和底線不容侵犯!”

蕭灝:“我能犯什麽錯”

“切,只有你想,沒有你不能犯的,”舒佟替他細數:“什麽沾花惹草外邊養人,男的女的都不行,我是接受西方教育、新式教育的,一夫一妻制!什麽家暴什麽欺騙都不行,你就看著辦吧!要是,要是你挑戰我的底線原則,你就完蛋了。”

坦誠相待慣了,什麽都說,尤其舒佟在他面前說話還不怎麽經過大腦,零七八碎的話早在日常生活裏得以窺探。

舒佟大多時候都很專註,專註的投入,專註切身體會別人的痛苦,比如看報時會很認真看,然後很認真以自己的觀點站在同樣的情景裏發表言論,比如在清嵐編輯報刊民生八卦那一小欄裏看到一對夫妻,丈夫抽大煙,混跡煙花之地,酗酒家暴,比老王爺有過之無不及,而妻子任勞任怨,將孩子撫養長大,舒佟會哀其不爭,怒其不爭,忿忿不平罵婦女,怎麽不挖個大坑將丈夫埋了,畢竟這樣的男人埋土裏比走在陸地要順眼。

然而憤怒上頭之時,根本沒有察覺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有多暴力,多麽像蕭灝。

以至於舒佟如今手中多了一個計劃,建立婚姻審判廳,起書民律婚姻草案,為“婦女維權”出一份力量,幫助深淵婦女脫離苦海。支持婦女在婚姻中遭遇虐待、嚴重侮辱、重婚、強迫婚姻、買婚賣婚等、通奸、惡意遺棄、男子殘疾,通過限制男子離婚的權利,加強承認“妻背夫在逃”的標準,以及賦予女子離婚時離婚賠償請求權,以此來保護婦女的離婚權益,以及為離婚婦女提供工作崗位,以保障婦女的生活質量。

蕭灝半闔眼皮,側頭親了親舒佟的發頂,不甚在意,真誠發問:“會怎麽樣?”

“我會用婚姻草案法例起訴你。”舒佟這樣說。

婚姻草案法例尚在比擬階段,還沒頒布,蕭灝作為舒佟身邊人,有幸目睹一二。

“婚姻草案法例”蕭灝笑笑,說:“我們結婚了嗎?你就動用婚姻草案,我們頂多自由戀愛。”

“……”

這話一出,舒佟一把甩開揉著他肚子的大手,翻了個身,滾到一遍,橘黃色的燈光終究映不出他此刻臉上的表情,黑暗中的舒佟神情太糟糕,語氣也不怎麽客氣,淡漠道:“那你睡書房去吧,沒人規定自由戀愛要上床,以後別碰老子,老子再給你碰一下,我就不姓舒!”

老子都出來了。

還不給碰。

蕭灝長臂攬過去追他,指尖剛碰到他手腕,舒佟暴跳如雷拍開,抱著棉被的一角蹲了起來,不給牽,不給碰,大有不休止的意思。

蕭灝勾著嘴角,說:“怎麽說著說著還急眼了。”

舒佟把棉被丟過去,吼:“滾。”

吼完跨過他要走,只是他怎麽抵擋得住外側的蕭灝,當即便被拖拽進了懷裏,力氣根本無法比較,被鉗制的死死的。手腳幾經掙紮,終於累了,氣喘籲籲的,但雙手仍然頑強地抵擋在兩人胸膛中間,才不願意肚皮貼肚皮。

采取漠視的態度,根本不予理睬。

抗拒擁抱是無聲的反抗,是倔強,是委屈,也是暗罵一腔愛意被錯付。

蕭灝享受這種被誤會的感覺,琢磨出舒佟在平淡如水的生活對他的占有欲和愛意,因此並未解釋,只是把他反抗的雙手強制拔出,好讓兩人不存在一絲縫隙地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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