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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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餐廳內。
紀行似乎有點懵。
但陳鋒這一番操作及賀明忱那條微博，在場的另外兩名學員卻看得一清二楚，心裏也跟明鏡似的。他們不知道賀明忱對紀行是什麽心思，不過很明顯賀老師很喜歡這個學員，在判斷出陳鋒那幾句話是故意挑唆後，第一時間選擇了亮明態度維護紀行。
不知道陳鋒是什麽感覺，反正他倆看著感覺挺爽的。他們和紀行的關系也不是特別親密，但這世上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喜歡看到小人得志。
“你看，賀老師的微博。”那位女學員主動把手機遞給了紀行。
紀行湊近一看，這下更懵了，他心道賀老師什麽時候發的微博，他怎麽完全沒有註意到？
“賀老師是嫌咱們吃飯不等他嗎？”紀行轉頭找了一圈，見賀明忱和裴允已經在餐廳的另一個角落坐下了，“可是，他沒說要和咱們一起吃飯啊。”
紀行腦筋轉得慢，至今尚未反應過來賀明忱這條微博的言外之意。
那女學員抿嘴一笑，朝他解釋道：“你性子太單純了，都沒看出來陳鋒剛才是故意在賀老師面前想挑撥離間嗎？幸好賀老師是個聰明人，估計這麽久的相處，他也比較了解你了，所以沒有信陳鋒的話，反而故意發了這條微博。”
“所以賀老師沒有生氣？”紀行得出了一個結論。
“肯定的，不然就不會給咱們拍照了。”另一個學員也忍不住插嘴道：“陳鋒這人心眼太多，你往後還是少跟他來往吧，防人之心不可無。”
紀行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明白過來了，陳鋒之前跟他聊天只不過是假裝親近，實際是想套他話呢，幸虧他沒說別的事情。
兩位同組學員吃完東西便先走了，紀行待他們走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微博。
經過不到半個小時的發酵，【賀明忱“吐槽”學員】這個話題已經飆升到了熱搜第一，後頭還緊跟著一個“爆”字。
而在那條微博的評論區，前排去掉一些賀明忱粉絲的互動外，剩下的都是cp粉的發言：
【某人看似吐槽實則是打翻了醋壇子吧？】
【賀帝的相機是自動鎖定焦點嗎？】
【兩年不發微博，一發就炫妻是吧】
【家人們，這算官宣嗎】
【不是我cp腦，是有人硬按著我的頭讓我嗑啊】
【賀明忱小動作真多，活該你有老婆嗨】
【紀寶小表情有點委屈】
【估計是怕醋壇子晚上回去借口懲罰】
【求你了使勁兒罰他我想看】
【紀寶要哭了，媽媽好心疼】
紀行不好意思接著看，很快退出了微博。
他剛打算收起手機，經紀人吳哥就發來了信息。這次的信息內容比較簡短，誇紀行辦事利索，說他看著挺單純沒想到還挺有手段，竟然短短一天就能說動賀明忱發他的照片。
吳哥顯然也上頭了，自動忽略了照片中其他的學員，把這張照片當成了紀行個人的照片。
紀行見對方沒再催著自己發微博，知道此事算是蒙混過去了，沒想到賀明忱心血來潮發了條微博，竟意外替他解了圍。
第三階段的集體課明天才正式開始，他們今天上午錄了現場公布規則的內容，下午不需要再去現場，只要補錄一些後采的內容即可。
後采是分組進行，因為陳鋒早早就離開了餐廳，所以他是第一個接受後采的人。待紀行從餐廳去了采訪區後，正好遇到陳鋒從采訪間裏走出來。
紀行本以為對方會為餐廳的事情解釋幾句，沒想到陳鋒見了他之後並沒有解釋，而是徑直從他身邊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再也沒了從前偽裝出來的熱情。
不過紀行也沒打算與他對質。
說到底，紀行自己也覺得發微博那件事情不光彩，賀老師不在乎那是因為大度，不代表蹭熱度這件事情沒問題。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就輪到紀行進去采訪了。負責後采的分組編導比較好相處，並沒有問什麽為難的問題，但個別問題紀行還是覺得挺難回答的。
比如，對方讓他評價隊友的時候。
紀行性子軟，但也不是沒有脾氣，他不想昧著良心誇陳鋒。最後他斟酌再三，只評價了另外兩個隊友，從頭到尾壓根沒提陳鋒。
“說說賀老師吧，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編導問。
“賀老師是個很好的導師，他很聰明，很耐心，幫我們講戲的時候也挺細致。”紀行認真地想了想，又道：“他也很有才華，會的東西很多，還會射箭呢。”
“賀老師沒有缺點嗎？”編導又問。
“賀老師的缺點，讓我想想……”
紀行擰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始終沒想到賀明忱的缺點是什麽。後來編導實在等不及了，笑問：“你是不是覺得賀老師沒有缺點？”
“每個人都有缺點吧，只是我一時想不出來。”紀行認真答道。
他此話一出，另一間正在錄導師實時反饋的演播室瞬間發出了哄笑聲，其中裴允笑得最大聲。賀明忱倒是沒有笑，只是唇角帶著點旁人不易覺察到的弧度。
晚上結束采訪後，紀行收到了賀明忱的信息，讓他等著自己一起回去。
紀行猜想對方應該是想跟他對質微博的事情，所以等著賀明忱收工那會兒他還挺緊張的，在走廊裏一直走來走去。
沒過多久，賀明忱就從演播室出來了。
紀行有點心虛，只小聲打了招呼，便垂著腦袋等著對方發話。
“餓了？說話聲音這麽小。”賀明忱道。
“沒，沒有……”紀行下意識否認。
“不餓？”
“有，有一點。”
賀明忱招呼他上了自己的車，而後朝司機交代了地址，那是一家私房菜館的地址。
紀行既慚愧又感動，沒想到賀老師竟然還要請他吃宵夜。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不過這次吃飯的地方離得不遠，十幾分鐘車程就到了。
賀明忱提前定好了餐，他們到了地方後，菜很快就上來了。
今天這家私房菜館做的菜偏淮揚菜，味道比較清甜，晚上吃也不會覺得太膩。紀行見賀明忱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也跟著埋頭吃飯，直到他填飽了肚子開始喝湯時，賀明忱才開口。
“是你經紀人給你下了任務讓你發咱們倆的合影？”賀明忱問。
紀行聞言趕忙放下了勺子，道：“您都知道了。”
“你繼續喝，湯涼了味道不好。”
“哦。”紀行只能拿起勺子繼續喝湯。
這湯甜而不膩，餐後喝還挺合適的。
“昨天黃昏在莊園裏，你接到的就是他的電話吧？”賀明忱又問。
“嗯，您怎麽知道？”紀行問。
“就是因為這件事，你從昨天傍晚一直糾結到今天中午？”
“嗯，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對不起。”
紀行不是個愛推卸責任的人，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也沒有將事情推到經紀人身上。在他看來，無論始作俑者是誰，蹭賀明忱熱度的人就是他自己。
“你猶豫的點是什麽？不想發微博，還是怕跟我扯上關系？”
“不是的……”
“那是因為什麽？”
“我覺得那樣不好，我們公司會買熱搜。”
紀行就差直接坦白此前他們聚餐時提前回酒店那次，是他們公司買的熱搜了。但賀明忱多聰明啊，他一聽這茬就猜到了紀行的心思。
因為知道自己公司是什麽德行，所以不願和經紀人沆瀣一氣，又因為某些原因無法拒絕公司的要求，最後只能左右為難。
“熱度就在那兒，蹭一蹭又不會少。我這些年被各種人蹭熱度早就習慣了，不是什麽大事。既然如此，這熱度與其讓外人蹭，還不如讓你蹭蹭呢。”
紀行一怔，總覺得賀明忱這話裏似有弦外之音，但他一時沒想明白。
“往後不必為這種小事擔心，遇到問題想不明白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幫你想。”
“賀老師……您，一點都不生氣嗎？”紀行小心翼翼問。
“不生。”
賀明忱抽了一張紙巾，傾身幫紀行抹掉了唇角的一點湯漬。
男人指尖不經意在紀行臉頰上擦過，惹得紀行心口猛地一跳，這回徹底失去思考能力了。
吃飽喝足回到酒店後，紀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賀明忱一早就猜到了吳哥的要求，發那條微博不止是在回應陳鋒的挑撥離間，也是在幫他應付吳哥。
賀老師人可真好啊！
紀行只覺一顆心熱乎乎的，一時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感覺。
就在這時，小林找了過來。
“我不是給你房卡了嗎？怎麽每次都要自己敲門？”紀行開門後朝小林問。
“嗨，我這不是敲個門提醒你我來了麽，萬一我直接拿房卡開門進來……”後半句小林沒說出來，因為他很快反應過來，他紀哥現在肚子裏揣著呢，不能和賀老師做什麽。
再說了，就算真要做，那也是去賀老師的大套房裏！
“萬一什麽？”紀行不明所以。
“沒什麽，別問了。”小林轉移了話題，“賀老師今天可真帥啊，太仗義了。”
“嗯，他都沒怪我。”紀行說。
“他怎麽可能怪你，如果介意他就不可能發那條微博。”
小林心說，就他們公司這種狗皮膏藥，稍微聰明點的藝人聞著味以後都會主動躲遠點。賀老師肯定在他們公司第一次買熱搜時就猜到了，卻沒和紀行保持距離，足以說明對方壓根沒把紀行和公司混為一談。
“今天的熱搜不會是咱們公司買的吧？”
“那不至於，你可別小瞧了賀老師的人氣，他兩年多沒發原創微博，這條微博就算不發你的照片，肯定也會爆的。”小林拉著紀行坐下，又道：“我其實是想跟你說另一件事，我估計你回來還沒看過熱搜吧？”
紀行一怔：“咱們公司又作妖了？”
“這回不是咱們公司，是陳鋒那小子。”
小林說著找到熱搜頁面，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紀行。紀行拿過來一看，發現陳鋒發了條微博，看那語氣顛三倒四的，像是喝多了發的：
【我知道我不夠好，可我真的很努力了，有時候覺得我可能真的不適合當個演員。我真的很差勁，只會拖別人後腿。。。】
這條微博配文後邊直接點了三個點，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清醒時發的。
紀行點開評論區，發現很多人都在心疼陳鋒。
這檔節目中不少新演員，演技像紀行這樣突出的沒幾個，大部分都是普通水平。也正因如此，陳鋒這種表面上沒什麽黑點的人，也能憑借賣慘和性格好獲得一批粉絲。
畢竟陳鋒這人都是私下不少小動作，但在鏡頭前一直表現得熱情友好。
紀行對陳鋒這人沒有太大的感覺，既然打定了主意往後不再來往，對方賣慘不賣慘，他也不是很在乎。但他很快發現，評論區裏除了心疼陳鋒的人，竟然還有人在踩賀明忱。
【我早就想說了，這檔節目的導師都偏心】
【可以理解老師喜歡學習好的學生，但是能不能也看看認真努力的學生？】
【賀老師確實挺偏心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心疼鋒鋒，下個階段換個導師吧】
【某影帝眼裏只有那個傻白甜，我們家小糊咖不配】
【不理解，賀老師為什麽會喜歡那個傻子】
【資本內定的紫薇星，咱們小糊咖比不上啊】
其實評論區除了踩賀明忱的，陰陽怪氣紀行的人更多。但其中很多內容紀行壓根沒看懂，他都不知道人家說的“傻白甜”和“紫薇星”是誰，也沒往心裏去。
反倒是說賀明忱的那些話，讓他看得來氣。
要不是小林攔著，他說不定要去找人理論理論。
後來，不知道是陳鋒公司買了水軍，還是賀明忱哪個對家雇水軍下了場，話題裏拉踩賀明忱的言論越來越多。
【作為學生真的很討厭端水不平的老師】
【為了捧那個傻白甜欺負老實人唄】
【這年頭老老實實做人真的難出頭啊】
【事實證明勤勤懇懇演戲不如裝可愛來得有用】
話題裏一水這樣的言論，很多甚至是覆制粘貼的，一邊諷刺賀明忱偏心，一邊暗諷紀行是傻白甜。
當然，話題廣場也有不少人替賀明忱和紀行說話：
【服了，臨時組隊的導師又不是花錢義務教育，扯什麽端水？】
【一口一個傻白甜，怎麽傻子都比你家老實人演得好，裝瞎是吧？】
【說誰傻子，有沒有可能是某老實人心眼太多看誰都傻？】
【紀行憑本事拿分拿角色某些人是一點不提啊】
【別人考上清華是因為老師偏心？？笑死】
【這年頭真誠單純已經算是缺點了？】
【講個笑話：勤勤懇懇老實人買水軍踩隊友和導師】
【熱知識：被偏心的傻白甜第一期都沒拿到角色】
【熱知識：老實人第一期拿到男主毫無水花哎】
話題廣場的粉絲們嘴一個賽一個的損，紀行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傻白甜說的是我啊？”紀行問小林。
“呃……”小林尷尬一笑，這話都不知道該怎麽接。
他家紀哥，確實不太聰明的樣子。
事情熱鬧了一整個晚上。
本以為還會鬧上一兩天，沒想到次日上午，節目的新一期正片提前上線了。
正片內容不同於直播，直播裏只播放了他們每組的成片和點評環節，但是沒有播放拍攝和排練的過程。正片就不一樣了，五個組排練的細節，都會在正片中加以呈現。
自從第一期正片瞎剪輯被幾個導師嘉賓的經紀公司聯合警告後，節目組換了一批編導，後續的正片和花絮都講究一個還原和真實，從未再出現過亂剪輯的情況。
因此，節目正片中賀明忱給陳鋒當替身那段播出後，話題中的風向瞬間逆轉了。
節目中這一段，先是呈現了賀明忱給紀行說戲的內容，反覆強調了這段戲非常消耗情緒，盡量要一次就過，否則越重拍效果就會越差。
緊接著，陳鋒忘詞中斷了拍攝。
彈幕：
【不是，這句臺詞很難嗎？】
【這都能忘詞，故意的吧？】
【賀老師：很消耗，盡量一次過。陳鋒：忘詞】
【傻白甜真好欺負啊，自己盡了全力卻被老實人被迫打斷】
【不愧是勤勤懇懇老實人啊】
如果說陳鋒第一遍忘詞時，尚有部分觀眾覺得情有可原，那他第二次加戲打斷拍攝，就讓人有點忍無可忍了。尤其是剪輯插入了現場機器的視角，紀行正全情投入的時候，陳鋒的一只手忽然入鏡擋住了紀行的臉。
哪怕是外行的觀眾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極其不專業的錯誤。
彈幕：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手不要能不能剁了啊】
【紀寶演得那麽認真，陳鋒到底想幹嘛？】
【一開始特意說了盡量一遍過，結果對手戲演員硬打斷兩次！】
【不行，我好心疼紀寶】
【就這還裝可憐呢，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僅指某人）】
【代入了我拖後腿的腦.殘同事，氣炸了】
【別侮辱老實人了，求你們換個稱呼吧】
【幹脆叫大聰明好了，老實不是缺點，這人也不老實】
節目一經播出，先前不明真相同情過陳鋒的路人頓時調轉了矛頭，還有人因此直接粉上了紀行。
後來有對紀行黑轉粉的人特意整理了一條時間線，指出當初小黃出事的時候，紀行是第一個站出來轉發節目組微博的藝人。要知道當時的輿論並不利於小黃，任何人參與都有可能被噴，是裴允和賀明忱下場後，輿論才漸漸反轉。
此外，那個粉絲還指出，當初紀行去裴允組陪練時，小黃並沒有退出錄制。也就是說他去陪練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不僅如此還被當時的組員秦毅不止一次地針對。
後來他臨時接替小黃上場，也是頭一天晚上才決定的。
這位黑轉粉的粉絲，原本就有一定的粉絲基礎，她這條微博發出後很快上了熱門，替紀行吸引了不少粉絲和好感路人。
【對不起，我之前罵傻白甜太大聲了】
【這寶才是真老實啊，被人欺負一聲不吱】
【不理解那些嘲人家傻的，單純善良現在都要被嘲了嗎？】
【嘲紀寶傻的賞他一百個陳鋒這樣的同事】
【嘲紀寶傻的祝他身邊都是秦毅那樣的朋友】
【他好可愛，好想給他當媽粉】
【不怪賀明忱偏心眼，換了我命都給他】
【樓上的姐妹冷靜一點，小心被某人追殺】
節目播出後不到兩個小時，陳鋒就頂不住壓力發了道歉微博。
他的微博內容先是解釋自己昨晚喝多了情緒不穩定，然後道歉說引起了大家的誤會，最後又朝紀行道了歉，還感謝了賀明忱。
但事已至此，他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也沒用了。
“咱們還是太厚道了，沒把他現場那幾句話剪進去，不然他以後在圈子裏也沒臉混了。”休息室裏，虎哥正拿著手機看節目呢，見賀明忱進來隨口道。
虎哥說的那幾句話，就是陳鋒在賀明忱給紀行搭完戲後說的那幾句。當時明明是他自己影響了拍攝，他竟然還覺得是賀明忱沒教他，結果被賀明忱當場打了臉。
“他一邊問你能不能教他，卻在你親自示範的時候連看都沒看，這段要是剪進去，這孩子的口碑估計就徹底垮了。”
“沒必要，狗急了還會跳墻呢。”賀明忱道。
“嘖，咱怕他狗急跳墻？”虎哥看破不說破，他心知賀明忱看出了陳鋒對紀行的嫉妒，怕把人逼急了對方會亂咬紀行。
紀行底子薄，真被瘋狗咬一口也夠晦氣的。
“別看了，吵。”賀明忱坐到沙發上，語氣有點不耐煩。
“我看彈幕呢，這些粉絲挺逗的，前腳剛罵完陳鋒，後腳又開始嗑cp了。”虎哥指著彈幕朝賀明忱道：“你看，你摸紀行脖子這裏，彈幕都嗑瘋了。
賀明忱瞥了他一眼，看起來情緒不高。
“咋了？”虎哥問。
“集體課抽簽，我排在了第三天。”
“這不挺好嗎？”
“好個屁。”
虎哥腦子一轉，好像明白了什麽。
“你不會是怕前兩天有人把小朋友選走吧？”這一階段要重新組隊，如果有人選了紀行，紀行很有可能會離開賀明忱這組。
“要不我去替你說說，找人換到第一天。”
“不至於，我無所謂。”
賀明忱表情倒是看不出異樣，只語氣有些沈悶。
“真不在乎？”虎哥問。
“這點自信不至於沒有。”
虎哥一挑眉，有點想笑。
一般男人強調自信時，多半就是有點心虛了。
就在此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紀行推開門探了顆腦袋進來。
“賀老師，虎哥。”紀行乖乖朝兩人打了招呼。
“怎麽了？”虎哥問他。
“沒什麽大事，我看節目組的課程表貼出來了，各位老師的課都排好了。”
“對，你們家賀老師的課在後天。”
“嗯，我看到了。”紀行看起來有些為難，猶豫了半晌才繼續道：“方才有老師問我，要不要換組。我想，問問賀老師的意見。”
紀行其實並不太想換組，現在他已經習慣和賀明忱一組了，而且跟著對方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還有好吃的。更何況他現在的目標就是多了解賀明忱，為以後請對方幫忙做鋪墊。
但他拿不準賀明忱的意思，怕自己一廂情願，所以才想把主動權交給對方。
只要賀明忱說不換，他就不換。
“哦？”虎哥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向了賀明忱。
賀明忱面上雲淡風輕，看不出情緒，“你有什麽想法？”
“我……”紀行心道，賀老師這是在給他臺階嗎？
“沒關系，想去哪組可以直接告訴我。”賀明忱道。
啊？
紀行有些失望，暗道賀老師這語氣好像沒打算留著他。
說實話，他敲門之前還有點自作多情，以為賀老師會挽留他呢。現在看來，好像是他想太多了，賀老師在圈內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年輕演員沒有合作過？別人說不定比他還聰明會說話呢。
念及此，他只能模棱兩可道：“我都行，看哪個老師選我吧。”
“挺好的。”賀明忱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並未達眼底：“想清楚了就好。”
“我知道了，謝謝賀老師。”
紀行關上門，默默退了出去。
屋內，虎哥屏住了呼吸沒敢吱聲，以他多年的經驗判斷，他家老賀這會兒很不高興。
“你怎麽還不走？”賀明忱忽然開口。
“啊？我去哪兒？”虎哥一臉懵。
“買張機票明天就回去吧，待了這麽久你不煩我都煩了。”
虎哥：……
關他啥事啊？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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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
紀行似乎有點懵。
但陳鋒這一番操作及賀明忱那條微博，在場的另外兩名學員卻看得一清二楚，心裏也跟明鏡似的。他們不知道賀明忱對紀行是什麽心思，不過很明顯賀老師很喜歡這個學員，在判斷出陳鋒那幾句話是故意挑唆後，第一時間選擇了亮明態度維護紀行。
不知道陳鋒是什麽感覺，反正他倆看著感覺挺爽的。他們和紀行的關系也不是特別親密，但這世上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喜歡看到小人得志。
“你看，賀老師的微博。”那位女學員主動把手機遞給了紀行。
紀行湊近一看，這下更懵了，他心道賀老師什麽時候發的微博，他怎麽完全沒有註意到？
“賀老師是嫌咱們吃飯不等他嗎？”紀行轉頭找了一圈，見賀明忱和裴允已經在餐廳的另一個角落坐下了，“可是，他沒說要和咱們一起吃飯啊。”
紀行腦筋轉得慢，至今尚未反應過來賀明忱這條微博的言外之意。
那女學員抿嘴一笑，朝他解釋道：“你性子太單純了，都沒看出來陳鋒剛才是故意在賀老師面前想挑撥離間嗎？幸好賀老師是個聰明人，估計這麽久的相處，他也比較了解你了，所以沒有信陳鋒的話，反而故意發了這條微博。”
“所以賀老師沒有生氣？”紀行得出了一個結論。
“肯定的，不然就不會給咱們拍照了。”另一個學員也忍不住插嘴道：“陳鋒這人心眼太多，你往後還是少跟他來往吧，防人之心不可無。”
紀行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明白過來了，陳鋒之前跟他聊天只不過是假裝親近，實際是想套他話呢，幸虧他沒說別的事情。
兩位同組學員吃完東西便先走了，紀行待他們走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微博。
經過不到半個小時的發酵，【賀明忱“吐槽”學員】這個話題已經飆升到了熱搜第一，後頭還緊跟著一個“爆”字。
而在那條微博的評論區，前排去掉一些賀明忱粉絲的互動外，剩下的都是cp粉的發言：
【某人看似吐槽實則是打翻了醋壇子吧？】
【賀帝的相機是自動鎖定焦點嗎？】
【兩年不發微博，一發就炫妻是吧】
【家人們，這算官宣嗎】
【不是我cp腦，是有人硬按著我的頭讓我嗑啊】
【賀明忱小動作真多，活該你有老婆嗨】
【紀寶小表情有點委屈】
【估計是怕醋壇子晚上回去借口懲罰】
【求你了使勁兒罰他我想看】
【紀寶要哭了，媽媽好心疼】
紀行不好意思接著看，很快退出了微博。
他剛打算收起手機，經紀人吳哥就發來了信息。這次的信息內容比較簡短，誇紀行辦事利索，說他看著挺單純沒想到還挺有手段，竟然短短一天就能說動賀明忱發他的照片。
吳哥顯然也上頭了，自動忽略了照片中其他的學員，把這張照片當成了紀行個人的照片。
紀行見對方沒再催著自己發微博，知道此事算是蒙混過去了，沒想到賀明忱心血來潮發了條微博，竟意外替他解了圍。
第三階段的集體課明天才正式開始，他們今天上午錄了現場公布規則的內容，下午不需要再去現場，只要補錄一些後采的內容即可。
後采是分組進行，因為陳鋒早早就離開了餐廳，所以他是第一個接受後采的人。待紀行從餐廳去了采訪區後，正好遇到陳鋒從采訪間裏走出來。
紀行本以為對方會為餐廳的事情解釋幾句，沒想到陳鋒見了他之後並沒有解釋，而是徑直從他身邊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再也沒了從前偽裝出來的熱情。
不過紀行也沒打算與他對質。
說到底，紀行自己也覺得發微博那件事情不光彩，賀老師不在乎那是因為大度，不代表蹭熱度這件事情沒問題。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就輪到紀行進去采訪了。負責後采的分組編導比較好相處，並沒有問什麽為難的問題，但個別問題紀行還是覺得挺難回答的。
比如，對方讓他評價隊友的時候。
紀行性子軟，但也不是沒有脾氣，他不想昧著良心誇陳鋒。最後他斟酌再三，只評價了另外兩個隊友，從頭到尾壓根沒提陳鋒。
“說說賀老師吧，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編導問。
“賀老師是個很好的導師，他很聰明，很耐心，幫我們講戲的時候也挺細致。”紀行認真地想了想，又道：“他也很有才華，會的東西很多，還會射箭呢。”
“賀老師沒有缺點嗎？”編導又問。
“賀老師的缺點，讓我想想……”
紀行擰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始終沒想到賀明忱的缺點是什麽。後來編導實在等不及了，笑問：“你是不是覺得賀老師沒有缺點？”
“每個人都有缺點吧，只是我一時想不出來。”紀行認真答道。
他此話一出，另一間正在錄導師實時反饋的演播室瞬間發出了哄笑聲，其中裴允笑得最大聲。賀明忱倒是沒有笑，只是唇角帶著點旁人不易覺察到的弧度。
晚上結束采訪後，紀行收到了賀明忱的信息，讓他等著自己一起回去。
紀行猜想對方應該是想跟他對質微博的事情，所以等著賀明忱收工那會兒他還挺緊張的，在走廊裏一直走來走去。
沒過多久，賀明忱就從演播室出來了。
紀行有點心虛，只小聲打了招呼，便垂著腦袋等著對方發話。
“餓了？說話聲音這麽小。”賀明忱道。
“沒，沒有……”紀行下意識否認。
“不餓？”
“有，有一點。”
賀明忱招呼他上了自己的車，而後朝司機交代了地址，那是一家私房菜館的地址。
紀行既慚愧又感動，沒想到賀老師竟然還要請他吃宵夜。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不過這次吃飯的地方離得不遠，十幾分鐘車程就到了。
賀明忱提前定好了餐，他們到了地方後，菜很快就上來了。
今天這家私房菜館做的菜偏淮揚菜，味道比較清甜，晚上吃也不會覺得太膩。紀行見賀明忱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也跟著埋頭吃飯，直到他填飽了肚子開始喝湯時，賀明忱才開口。
“是你經紀人給你下了任務讓你發咱們倆的合影？”賀明忱問。
紀行聞言趕忙放下了勺子，道：“您都知道了。”
“你繼續喝，湯涼了味道不好。”
“哦。”紀行只能拿起勺子繼續喝湯。
這湯甜而不膩，餐後喝還挺合適的。
“昨天黃昏在莊園裏，你接到的就是他的電話吧？”賀明忱又問。
“嗯，您怎麽知道？”紀行問。
“就是因為這件事，你從昨天傍晚一直糾結到今天中午？”
“嗯，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對不起。”
紀行不是個愛推卸責任的人，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也沒有將事情推到經紀人身上。在他看來，無論始作俑者是誰，蹭賀明忱熱度的人就是他自己。
“你猶豫的點是什麽？不想發微博，還是怕跟我扯上關系？”
“不是的……”
“那是因為什麽？”
“我覺得那樣不好，我們公司會買熱搜。”
紀行就差直接坦白此前他們聚餐時提前回酒店那次，是他們公司買的熱搜了。但賀明忱多聰明啊，他一聽這茬就猜到了紀行的心思。
因為知道自己公司是什麽德行，所以不願和經紀人沆瀣一氣，又因為某些原因無法拒絕公司的要求，最後只能左右為難。
“熱度就在那兒，蹭一蹭又不會少。我這些年被各種人蹭熱度早就習慣了，不是什麽大事。既然如此，這熱度與其讓外人蹭，還不如讓你蹭蹭呢。”
紀行一怔，總覺得賀明忱這話裏似有弦外之音，但他一時沒想明白。
“往後不必為這種小事擔心，遇到問題想不明白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幫你想。”
“賀老師……您，一點都不生氣嗎？”紀行小心翼翼問。
“不生。”
賀明忱抽了一張紙巾，傾身幫紀行抹掉了唇角的一點湯漬。
男人指尖不經意在紀行臉頰上擦過，惹得紀行心口猛地一跳，這回徹底失去思考能力了。
吃飽喝足回到酒店後，紀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賀明忱一早就猜到了吳哥的要求，發那條微博不止是在回應陳鋒的挑撥離間，也是在幫他應付吳哥。
賀老師人可真好啊！
紀行只覺一顆心熱乎乎的，一時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感覺。
就在這時，小林找了過來。
“我不是給你房卡了嗎？怎麽每次都要自己敲門？”紀行開門後朝小林問。
“嗨，我這不是敲個門提醒你我來了麽，萬一我直接拿房卡開門進來……”後半句小林沒說出來，因為他很快反應過來，他紀哥現在肚子裏揣著呢，不能和賀老師做什麽。
再說了，就算真要做，那也是去賀老師的大套房裏！
“萬一什麽？”紀行不明所以。
“沒什麽，別問了。”小林轉移了話題，“賀老師今天可真帥啊，太仗義了。”
“嗯，他都沒怪我。”紀行說。
“他怎麽可能怪你，如果介意他就不可能發那條微博。”
小林心說，就他們公司這種狗皮膏藥，稍微聰明點的藝人聞著味以後都會主動躲遠點。賀老師肯定在他們公司第一次買熱搜時就猜到了，卻沒和紀行保持距離，足以說明對方壓根沒把紀行和公司混為一談。
“今天的熱搜不會是咱們公司買的吧？”
“那不至於，你可別小瞧了賀老師的人氣，他兩年多沒發原創微博，這條微博就算不發你的照片，肯定也會爆的。”小林拉著紀行坐下，又道：“我其實是想跟你說另一件事，我估計你回來還沒看過熱搜吧？”
紀行一怔：“咱們公司又作妖了？”
“這回不是咱們公司，是陳鋒那小子。”
小林說著找到熱搜頁面，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紀行。紀行拿過來一看，發現陳鋒發了條微博，看那語氣顛三倒四的，像是喝多了發的：
【我知道我不夠好，可我真的很努力了，有時候覺得我可能真的不適合當個演員。我真的很差勁，只會拖別人後腿。。。】
這條微博配文後邊直接點了三個點，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清醒時發的。
紀行點開評論區，發現很多人都在心疼陳鋒。
這檔節目中不少新演員，演技像紀行這樣突出的沒幾個，大部分都是普通水平。也正因如此，陳鋒這種表面上沒什麽黑點的人，也能憑借賣慘和性格好獲得一批粉絲。
畢竟陳鋒這人都是私下不少小動作，但在鏡頭前一直表現得熱情友好。
紀行對陳鋒這人沒有太大的感覺，既然打定了主意往後不再來往，對方賣慘不賣慘，他也不是很在乎。但他很快發現，評論區裏除了心疼陳鋒的人，竟然還有人在踩賀明忱。
【我早就想說了，這檔節目的導師都偏心】
【可以理解老師喜歡學習好的學生，但是能不能也看看認真努力的學生？】
【賀老師確實挺偏心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心疼鋒鋒，下個階段換個導師吧】
【某影帝眼裏只有那個傻白甜，我們家小糊咖不配】
【不理解，賀老師為什麽會喜歡那個傻子】
【資本內定的紫薇星，咱們小糊咖比不上啊】
其實評論區除了踩賀明忱的，陰陽怪氣紀行的人更多。但其中很多內容紀行壓根沒看懂，他都不知道人家說的“傻白甜”和“紫薇星”是誰，也沒往心裏去。
反倒是說賀明忱的那些話，讓他看得來氣。
要不是小林攔著，他說不定要去找人理論理論。
後來，不知道是陳鋒公司買了水軍，還是賀明忱哪個對家雇水軍下了場，話題裏拉踩賀明忱的言論越來越多。
【作為學生真的很討厭端水不平的老師】
【為了捧那個傻白甜欺負老實人唄】
【這年頭老老實實做人真的難出頭啊】
【事實證明勤勤懇懇演戲不如裝可愛來得有用】
話題裏一水這樣的言論，很多甚至是覆制粘貼的，一邊諷刺賀明忱偏心，一邊暗諷紀行是傻白甜。
當然，話題廣場也有不少人替賀明忱和紀行說話：
【服了，臨時組隊的導師又不是花錢義務教育，扯什麽端水？】
【一口一個傻白甜，怎麽傻子都比你家老實人演得好，裝瞎是吧？】
【說誰傻子，有沒有可能是某老實人心眼太多看誰都傻？】
【紀行憑本事拿分拿角色某些人是一點不提啊】
【別人考上清華是因為老師偏心？？笑死】
【這年頭真誠單純已經算是缺點了？】
【講個笑話：勤勤懇懇老實人買水軍踩隊友和導師】
【熱知識：被偏心的傻白甜第一期都沒拿到角色】
【熱知識：老實人第一期拿到男主毫無水花哎】
話題廣場的粉絲們嘴一個賽一個的損，紀行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傻白甜說的是我啊？”紀行問小林。
“呃……”小林尷尬一笑，這話都不知道該怎麽接。
他家紀哥，確實不太聰明的樣子。
事情熱鬧了一整個晚上。
本以為還會鬧上一兩天，沒想到次日上午，節目的新一期正片提前上線了。
正片內容不同於直播，直播裏只播放了他們每組的成片和點評環節，但是沒有播放拍攝和排練的過程。正片就不一樣了，五個組排練的細節，都會在正片中加以呈現。
自從第一期正片瞎剪輯被幾個導師嘉賓的經紀公司聯合警告後，節目組換了一批編導，後續的正片和花絮都講究一個還原和真實，從未再出現過亂剪輯的情況。
因此，節目正片中賀明忱給陳鋒當替身那段播出後，話題中的風向瞬間逆轉了。
節目中這一段，先是呈現了賀明忱給紀行說戲的內容，反覆強調了這段戲非常消耗情緒，盡量要一次就過，否則越重拍效果就會越差。
緊接著，陳鋒忘詞中斷了拍攝。
彈幕：
【不是，這句臺詞很難嗎？】
【這都能忘詞，故意的吧？】
【賀老師：很消耗，盡量一次過。陳鋒：忘詞】
【傻白甜真好欺負啊，自己盡了全力卻被老實人被迫打斷】
【不愧是勤勤懇懇老實人啊】
如果說陳鋒第一遍忘詞時，尚有部分觀眾覺得情有可原，那他第二次加戲打斷拍攝，就讓人有點忍無可忍了。尤其是剪輯插入了現場機器的視角，紀行正全情投入的時候，陳鋒的一只手忽然入鏡擋住了紀行的臉。
哪怕是外行的觀眾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極其不專業的錯誤。
彈幕：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手不要能不能剁了啊】
【紀寶演得那麽認真，陳鋒到底想幹嘛？】
【一開始特意說了盡量一遍過，結果對手戲演員硬打斷兩次！】
【不行，我好心疼紀寶】
【就這還裝可憐呢，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僅指某人）】
【代入了我拖後腿的腦.殘同事，氣炸了】
【別侮辱老實人了，求你們換個稱呼吧】
【幹脆叫大聰明好了，老實不是缺點，這人也不老實】
節目一經播出，先前不明真相同情過陳鋒的路人頓時調轉了矛頭，還有人因此直接粉上了紀行。
後來有對紀行黑轉粉的人特意整理了一條時間線，指出當初小黃出事的時候，紀行是第一個站出來轉發節目組微博的藝人。要知道當時的輿論並不利於小黃，任何人參與都有可能被噴，是裴允和賀明忱下場後，輿論才漸漸反轉。
此外，那個粉絲還指出，當初紀行去裴允組陪練時，小黃並沒有退出錄制。也就是說他去陪練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不僅如此還被當時的組員秦毅不止一次地針對。
後來他臨時接替小黃上場，也是頭一天晚上才決定的。
這位黑轉粉的粉絲，原本就有一定的粉絲基礎，她這條微博發出後很快上了熱門，替紀行吸引了不少粉絲和好感路人。
【對不起，我之前罵傻白甜太大聲了】
【這寶才是真老實啊，被人欺負一聲不吱】
【不理解那些嘲人家傻的，單純善良現在都要被嘲了嗎？】
【嘲紀寶傻的賞他一百個陳鋒這樣的同事】
【嘲紀寶傻的祝他身邊都是秦毅那樣的朋友】
【他好可愛，好想給他當媽粉】
【不怪賀明忱偏心眼，換了我命都給他】
【樓上的姐妹冷靜一點，小心被某人追殺】
節目播出後不到兩個小時，陳鋒就頂不住壓力發了道歉微博。
他的微博內容先是解釋自己昨晚喝多了情緒不穩定，然後道歉說引起了大家的誤會，最後又朝紀行道了歉，還感謝了賀明忱。
但事已至此，他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也沒用了。
“咱們還是太厚道了，沒把他現場那幾句話剪進去，不然他以後在圈子裏也沒臉混了。”休息室裏，虎哥正拿著手機看節目呢，見賀明忱進來隨口道。
虎哥說的那幾句話，就是陳鋒在賀明忱給紀行搭完戲後說的那幾句。當時明明是他自己影響了拍攝，他竟然還覺得是賀明忱沒教他，結果被賀明忱當場打了臉。
“他一邊問你能不能教他，卻在你親自示範的時候連看都沒看，這段要是剪進去，這孩子的口碑估計就徹底垮了。”
“沒必要，狗急了還會跳墻呢。”賀明忱道。
“嘖，咱怕他狗急跳墻？”虎哥看破不說破，他心知賀明忱看出了陳鋒對紀行的嫉妒，怕把人逼急了對方會亂咬紀行。
紀行底子薄，真被瘋狗咬一口也夠晦氣的。
“別看了，吵。”賀明忱坐到沙發上，語氣有點不耐煩。
“我看彈幕呢，這些粉絲挺逗的，前腳剛罵完陳鋒，後腳又開始嗑cp了。”虎哥指著彈幕朝賀明忱道：“你看，你摸紀行脖子這裏，彈幕都嗑瘋了。
賀明忱瞥了他一眼，看起來情緒不高。
“咋了？”虎哥問。
“集體課抽簽，我排在了第三天。”
“這不挺好嗎？”
“好個屁。”
虎哥腦子一轉，好像明白了什麽。
“你不會是怕前兩天有人把小朋友選走吧？”這一階段要重新組隊，如果有人選了紀行，紀行很有可能會離開賀明忱這組。
“要不我去替你說說，找人換到第一天。”
“不至於，我無所謂。”
賀明忱表情倒是看不出異樣，只語氣有些沈悶。
“真不在乎？”虎哥問。
“這點自信不至於沒有。”
虎哥一挑眉，有點想笑。
一般男人強調自信時，多半就是有點心虛了。
就在此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紀行推開門探了顆腦袋進來。
“賀老師，虎哥。”紀行乖乖朝兩人打了招呼。
“怎麽了？”虎哥問他。
“沒什麽大事，我看節目組的課程表貼出來了，各位老師的課都排好了。”
“對，你們家賀老師的課在後天。”
“嗯，我看到了。”紀行看起來有些為難，猶豫了半晌才繼續道：“方才有老師問我，要不要換組。我想，問問賀老師的意見。”
紀行其實並不太想換組，現在他已經習慣和賀明忱一組了，而且跟著對方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還有好吃的。更何況他現在的目標就是多了解賀明忱，為以後請對方幫忙做鋪墊。
但他拿不準賀明忱的意思，怕自己一廂情願，所以才想把主動權交給對方。
只要賀明忱說不換，他就不換。
“哦？”虎哥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向了賀明忱。
賀明忱面上雲淡風輕，看不出情緒，“你有什麽想法？”
“我……”紀行心道，賀老師這是在給他臺階嗎？
“沒關系，想去哪組可以直接告訴我。”賀明忱道。
啊？
紀行有些失望，暗道賀老師這語氣好像沒打算留著他。
說實話，他敲門之前還有點自作多情，以為賀老師會挽留他呢。現在看來，好像是他想太多了，賀老師在圈內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年輕演員沒有合作過？別人說不定比他還聰明會說話呢。
念及此，他只能模棱兩可道：“我都行，看哪個老師選我吧。”
“挺好的。”賀明忱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並未達眼底：“想清楚了就好。”
“我知道了，謝謝賀老師。”
紀行關上門，默默退了出去。
屋內，虎哥屏住了呼吸沒敢吱聲，以他多年的經驗判斷，他家老賀這會兒很不高興。
“你怎麽還不走？”賀明忱忽然開口。
“啊？我去哪兒？”虎哥一臉懵。
“買張機票明天就回去吧，待了這麽久你不煩我都煩了。”
虎哥：……
關他啥事啊？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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