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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別高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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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別高看我

還真是要麽不說話,一說就給關潤來個大的。

被裴翎那麽一個重磅炸彈炸得眼冒金星,關潤覺得自己是耳朵瞎了。聽到了什麽鬼東西。

更了解?誰?裴翎?他自己說的,別開玩笑了,又不是愚人節。

“不要嗎?還是你不願意?”

現實把關潤腦子裏的種種懷疑,和自我欺騙敲碎。事實就是這樣的,裴翎在邀請自己,打開他的內心。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願意的,我一百個願意,就是裴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突然想說了?”

至少,要叫關潤死的明白點吧。莫名其妙的來那麽一下,關潤覺得自己是真的年紀大了,遭不住那麽折騰。

玩裙子的手又開始玩頭發,裴翎攢蹙著眉,看樣子他也說不出為什麽。

“好,打住,別想了。我知道了你想叫我知道是吧。行,說吧,我在聽。”

換上對著小患者們時的溫柔笑容,關潤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既然裴翎現在不願意說,他就循循善誘,總有一天他能說出來。

這下裴翎緊張的動作有所緩解,手也放下了。關潤觀察過,他一緊張就喜歡玩自己頭發裙子,咬自己嘴唇。

不知道那麽紅的嘴唇,是不是因為他總是喜歡去咬呢?

不對,怎麽又想開去了,自從這個漂亮的小子到他家。他腦子就開始變得怪怪的,實在奇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撫平自己奇怪的思想。

“我...我的父親是個罪人。”

“噗!”

剛剛入口的水被噴了出來。裴翎眼疾手快地施展了一個魔法屏障。那口本來要到他臉上的水,全部反彈到了關潤臉上。

這是了解一下下?怎麽感覺裴翎要直接把掛鉤故事結局的事情,一並告訴了關潤。

用毛巾擦了擦臉,關潤試圖冷靜一下。不行,根本冷靜不了。作者已經斷更,說不定能從裴翎的嘴巴裏推理出結局。瞬間嚴肅回來。

“罪人?什麽意思?”

“在我父親的國度,精靈是邪惡的象征,可我的父親卻與我身為精靈的母親私奔。這對於整個國度來說,都是不折不扣的罪人。”

關潤傻了,他看過那麽多西幻背景的著作。精靈永遠都是神秘而純潔的象征,怎麽到了裴翎父親的國度,變得和惡魔差不多。

什麽羅密歐與朱麗葉,裴翎的父母愛的還挺曲折的。

“然後呢?”

“然後,我父親被抓回去了。母親獨自撫養我,精靈還算是友善,不會因為我不是純種而看不起我。所以我的童年還算是比較幸福的。”

有一個可以依靠的種群,確實不錯。不過聽裴翎這個意思,後面想必是有反轉的。關潤的直覺告訴他,裴翎要說些什麽了不得的事。

裴翎坐在沙發上,吃了一塊關潤的西瓜。西瓜買的是果切,很好吃甜甜的水分很足。顯得他看起來更苦了。

“精靈,很好。可是人類的欲望是沒有盡頭的。父親死活不願意說出我們的藏身之處,於是慘遭殺害。被亡靈法師利用,指出了通往村子的路。”

這下關潤瓜都吃不下去了,緊張起來。要知道那群人可是痛恨精靈,要是被他們知道了精靈的藏身之處,會怎麽樣。

屠村,毫無疑問。

“那天,村子裏起了大火。所有人都在用水魔法抵禦那熊熊烈火。縱火者燒殺擄掠,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家園,破碎。”

對他們來說,解決了一個惡魔的村落,而對精靈們呢?精靈本來就是惰於繁衍的種族,一個小村落沒多少人,哪裏能抵禦這麽多人。

出於無奈,他們只能選擇離開,以減少傷亡。可人類哪裏會如他們的願?

“我們一路撤退,他們一路追趕。經過之處寸草不生。你能想象嗎?我那是多麽希望,我能學會高級的水系魔法,叫那場大火熄滅。”

關潤沒辦法理解。他是出生在溫室裏的花朵,連現實的毒打都沒有,何況這種生命危險?他只能沈默,他能懂得裴翎的痛苦,卻無法感同身受。

他是幸福的人,沒辦法安慰裴翎。不管怎麽說,都像是高高在上的憐憫。

“父親的亡靈刺死了母親。村子裏的精靈少了一半,剩下的人勉強找到了一個可以居住的地方。從此再也不和外界交流。”

“而我來自外面。他們出於對母親的憐愛,將我送到了魔法學院,給我他們能提供的最好的幫助。後面就是和勇者他們的事情了,你也知道。”

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裴翎好像把什麽重要的事情一筆帶過了?關潤剛想開口問問,裴翎就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些不大重要,你隨便聽聽就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帶著那書裏的光環看我,我不是什麽偉大的魔法師。我就是個罪人。”

“你不是。”

關潤拉住裴翎的手,眼神堅定,燙得裴翎沒法直視。稍微有點躲閃,就被關潤拉回來。

“你不是。你是優秀的魔法師。年少有為,村子的事情是因為那群貪婪的人,不是你的錯。”

絞盡腦汁,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裴翎。照理來說他應該痛恨人類。事實也是這樣的,勇者來之前,他對所有的人類都抱有恨意,雖然不會表現,但從態度上可以看出來。

比如他來關潤家的那天,對人類的怨恨,沖出頂峰。好在有關潤的疏導,現在也算是好孩子了。

“謝謝你,別的事情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希望以後有機會吧。”

“說什麽傻話。我收留你,又不是為了窺探你的秘密。”

少年的耳朵立起來,充滿了希冀。帶著點膽怯和期待,詢問著該關潤。

“那你為什麽要把我留下?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

這下輪到關潤說不出話了,是啊,他完全沒必要收留裴翎的不是嗎?想了半天只能用因為他是自己喜歡的小說角色,沒辦法置之不理做解釋。

“你關潤哥哥什麽人,見到流浪貓流浪狗都走不動道的,何況你那麽大個人?好了,吃西瓜別想那麽多。”

敷衍了一下裴翎,戳了最大的那塊西瓜塞到裴翎嘴裏。鮮美多汁的西瓜一口爆汁,順著裴翎白皙的下巴要流進衣服裏。

關潤趕忙給他用紙擦,這吃瓜嘴也不能是漏的啊。卻被裴翎雪白皮膚上,深深的鎖骨吸引了。關潤突然有個想法,用他的鎖骨養魚應該也能養活。

楞著看人家的鎖骨半天,等到裴翎把西瓜都吃完了,關潤才意識到自己和個流氓一樣。輕輕咳嗽一下,掩飾自己的尷尬。

“哥哥。”

“嗯,怎麽了?”

“你真是個好人。”

剛剛還閃過禽獸念頭的關潤,突然被發了好人卡。頓時良心更痛了,含糊應下,去找自己的事情做。

經過這次交心,兩人的關系總算是接近了一點,裴翎也不是那麽冷若冰霜嘛。還是願意主動和關潤打好關系的。

也是真的有點習慣得太快了,第二天就開始在房間裏練習水魔法。關潤一想到他的經歷,又沒法說他什麽。只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

“辛苦了,關醫生。”

總算是下班了,關潤歡天喜地的和所有人道了別。剛剛手機發了短信給他,他買的那條裙子總算是送到驛站。

本來店家火速發貨,偏偏被快遞公司搞丟了包裹。這個尺碼的裙子本來就少,客服和關潤哭了好久,保證一個月裏絕對會發出來。

然後踩著一個月最後的幾天,給關潤發出來了。本來想靠禮物來改善和裴翎的關系,這下可能要算是朋友間的贈禮了吧。

“算不算朋友呢?”

“什麽朋友,和姐姐說說啊。”

關潤的自言自語叫姜祿聽了去,樂呵呵地和他搭話。姜祿把關潤當作自己親生的弟弟一樣,關潤也很信任她。

特別是關潤翅膀硬了,自己來當醫生以後。關潤姐姐特地囑托了姜祿,叫她好好看著自家弟弟。

“沒什麽,就是一個...朋友。之前鬧了點矛盾,打算送點禮物賠罪。”

姜祿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好像很懂的樣子。關潤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剛要反駁,就被姜祿打斷了。

“弟弟,姐姐懂的。哎,你別急。之前我和你姐也不對付,現在不還是很好的朋友嗎?沒事的說開了就好,大不了打一架哈哈。”

我可不敢和他打,小命都要不保了。關潤在心裏暗戳戳地想,他一來不會魔法,二來打不過裴翎。

是不是應該去報個班?練練拳什麽的。單純處理醫鬧那點武力值,在裴翎面前不堪一擊,要是他哪天不高興了,關潤都不敢想。

“哦,對了,今天我和你姐出去吃。你要不要來啊?”

姜祿看著自己的腳尖,刻意避開了關潤的眼睛。這個畫面不要太熟悉,祿祿姐扯謊起來和他姐一模一樣,估計是他姐想和關潤修覆關系了。

可是今天不行。今天要回家吃壽喜鍋。

“祿祿姐,如果是我姐托你來的。今天就算了吧。我沒什麽空。”

對面的人明顯是低落了不少,關潤尷尬地撓撓頭。一頭卷毛被他抓的更加淩亂,看起來十分隨意。

和自己爸媽鬧不愉快,順便也和自己姐姐鬧了點脾氣。關潤其實沒想著要氣自家姐姐的,就是一直沒有臺階下。

現在自家姐姐給了,他卻要吃壽喜鍋。

“我沒有不想和姐姐吃飯的意思。這樣吧,過段時間,叫姐姐來我家,我請她吃飯。”等到裴翎出去考科目二,就叫她來。

瞬間姜祿的眼睛都亮了,她沒指望著關潤能同意來著。雖說是沮喪,但在預料之中。現在倒是喜出望外了,關潤居然主動邀請他姐。

“好好好,弟弟。我會轉達給小姝的。那你快回家吧,哎,要不姐姐送你回家吧?”

她心情好,好朋友和弟弟的關系緩和,她哪裏能不開心。關潤卻是搖了搖頭。

“算了吧祿祿姐,你和我姐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上次帶給姐姐的禮物她還喜歡嗎?”

關潤不會給女孩子挑禮物,只知道自家姐姐喜歡各色的口紅,就挑了一只順眼的,叫姜祿送給姐姐。算是緩和他倆關系的橄欖枝。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姐好像更加不想理他了。姜祿汗顏,想起那只熒光色的粉色口紅,和關姝那張發綠的臉。

“你姐姐哈哈,喜歡她很喜歡。下次來你家,我就叫她塗上給你看看。那弟弟我先走了哈。”

大直男關潤當然沒看出有什麽毛病,信了她關姝很喜歡的鬼話。開開心心的去坐公交,順便想想要不要再買點菜。

嗯,今天開心。買個牛肉吧。

*

“裴翎!開門!我沒手了。”

艱難地用腳敲了敲門,已經沒手去按門鈴,更沒手去開門。聽見關潤這一嗓子,裴翎穿著圍裙就來給他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關潤手上提了好幾個大袋子,懷裏還塞了好多東西。像是剛剛去進貨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商場搞零元購。

“這些...都是什麽?”

幫關潤接過了幾個袋子,瞅了一眼。肉也有菜也有,零食也有,還有兩大瓶奶。關潤還是沒放棄靠牛奶長高。

就算自己乳糖不耐受,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現在叫他知道了,鮮奶不會拉肚子,美滋滋地每次打折都要買很多。

“嘿嘿,我本來想買點牛肉吃。這不是什麽都想吃嘛。稍微多買了一點?沒事反正我吃得完。”

關潤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胃口,這點菜一點都不可能剩下。

裴翎老實地收拾這那些食材。把零食給關潤鎖進櫃子,他看網上說了,這些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這是什麽?”

“啊,這個,是送你的禮物,快拆開試試看喜不喜歡。”

關潤還挺開心的,盯著裴翎等著他拆快遞。畢竟這條裙子是姜祿都會穿的,不會難看到哪裏去。裴翎應該也會喜歡吧?

拆開了包裹,拿出來裏頭漂亮的碎花裙。上面的碎花星星點點散落在純色的布料上。看上去漂亮極了。

姜祿那條是白色的,關潤就給裴翎買了黑色的。像是把銀河展開,美的叫人移不開眼。

“謝謝,我很喜歡。”

他笑了,關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裴翎真的笑了。他是真喜歡。

心裏仿佛漏了一拍,關潤吞了口口水。這夏天怎麽還沒過去,好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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