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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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像他們這種小地方，壓根兒就不會有什麽墓園之類的，基本上，去世的人都被埋在村後頭那個荒山。
荒山並不算特別高，上頭也沒有什麽植物，但就是有的路走起來比較陡，甚至都有那種快要接近九十度的高坡。
一般的那種小三輪是上不去的，普通的汽車想要過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那車軲轆能不能抓穩地……
楊鳳霞拎著東西上去的時候，荒山上的人還真不少，主要，姜雨菲的末七正好撞上了他們村裏頭的大日子，家家戶戶都趕著這大清早的，上來給自己家長輩掃個墓、上個貢來了。
“鳳霞，來啦？”
打招呼的是東街口的張嬸兒，她人還算是比較不錯，就是有的時候嘴稍微碎了一點。
這會兒看見楊鳳霞挎著個籃子，吃力地往前走著，她就趕緊上前幫忙托了一把。
“你說你這……咋不叫上你家二妮兒跟你一塊兒出來呢？拎個這麽重的籃子，沈死人了！”
“她擱家做飯呢，晚會兒就來了。”
楊鳳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開口道了一聲謝，而後，抹把汗，繼續往前走。
誰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正有一輛通體漆黑、但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車，正在緩緩繞著平坦的坡路往上面駛來……
車後座，有個看不清面容的年輕人。
他左腕掛著一串佛珠，右手慢悠悠地把玩著兩顆不知道被盤了多少年的文玩核桃，車子緩緩往前開，他卻連眼都沒睜一下，就這樣坐在後頭，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
前方的副駕駛，坐著個人高馬大的黑西服壯漢，他那結實的肌肉連穿的西服都蓋不住，隱隱給人一種隨時就能爆衣的感覺，利落的寸頭，眼角下一條一到二厘米的疤痕——小時候媽媽給他打臉上蚊子結果指甲不小心摳的——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強烈的不好惹的氣息，再把保安必備專業耳機一掛！
殺氣騰騰，家裏狗都不放過的殺氣騰騰！
同時，這輛車後頭，還跟了一輛黑色SUV，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就這樣，勻速往前而去……
-
這個時候，楊鳳霞已經到了姜雨菲的墓前。
她低著頭，乍一看好像沒什麽表情似的，但姜雨菲能看得出來，她只是在強忍眼淚。
“妹子啊，你得保重身體啊。”剛剛上來的時候幫了楊鳳霞的那個張嬸兒，這會兒也是頗為感慨地看了一眼前頭那個小土包，搖了搖頭，“可惜了。”
而在不遠處，有那麽一戶人家，盯著楊鳳霞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接著就嘴一撇：“那小騷.貨死的這麽早，她媽往後可就沒人養了，嘖嘖嘖，真可憐呦！”
“哎，你們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我城裏的那個大伯回來了一趟，然後我就聽他說啊，說過年那會兒，他看見那個姜雨菲了，染了一頭粉毛，那個假睫毛長得都快戳到對面人眼睛裏去了！身邊還有個一看就特別有錢的男的，跟去年那個長得完全不一樣！”
“我聽的不是這麽回事兒啊，不是說她在外頭搞了個有錢的老板，給人家當二奶去了？有段日子她不是回來一直沒怎麽出門嘛，就是被人家老板的媳婦兒給拽著頭發拖醫院去墮胎啦！那段時間是在城裏待不下去，就跑回來擱家裏頭待著養了一段，後來又勾搭上了個小年輕，這才回去的……”
“對對對，我也聽說這個事兒了！據說她那姘.頭還是黒.社.會的！殺過人！！但是這不是她新勾搭的，老早以前就有了！你們記不記得前年她沒回來過年那事兒？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跟別人嚷嚷啊，她那是替人家坐牢去了！可嚇人了哎！”
“……真的假的？這麽恐怖？！”
“那她這死的也是挺蹊蹺的啊，我估摸著，是被她那混黑.道的姘.頭給牽連了，你就看看她那樣吧，整天打扮的花裏胡哨的，跟個雞似的，要麽是跟人家玩的太過火被玩死的，要麽就是……黑吃黑！被尋仇的給殺了！！”
“呦！小點聲！嚇死人了！！”
“……”
一幫上了年紀的男男女女湊在一起，捂嘴的捂嘴，嫌棄的嫌棄，朝著姜雨菲的墳墓那邊張望兩下，確認那頭正在擺吃食的楊鳳霞沒聽見，才松了口氣。
像剛才那些閑言碎語，他們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但他們真覺得姜雨菲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
未必。
無非就是說別人的八卦，嚼別人的舌根，能給他們無聊又乏味的生活帶點刺激感而已。
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麽？不重要。
聽的痛快了，說的也痛快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呼啦——”
突然，起風了。
入了秋以後，一天比一天冷，楊鳳霞坐在女兒的墳墓旁邊，低著頭，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對著面前的那堆已經開始燒起來的紙錢戳來戳去。
她的眼神很空洞。
沒人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就這麽看著紙錢在烈火中飛快化成飛灰。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在想，好像這個世界也沒什麽繼續活下去的……
“胡說八道！！”
“……”
身後突然響起的一聲喊，把楊鳳霞的神智又給拉了回來，她轉過頭，看見小女兒姜若男拎著一個大袋子，臉還漲得通紅，正對著附近的一群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明顯就是一副被氣狠了的模樣。
她趕緊站起來：“二妮兒，咋了這是？”
但姜若男這會兒沒空回她。
姜若男已經快要被氣死了。
她剛從下面上來，就聽到了有人在嘀嘀咕咕說她姐姐的壞話。
甚至，還是在離她姐姐墳墓這麽近的地方！！
“你們到底是不是知道什麽叫做尊重人啊？我姐都已經不在了，你們還是在背後說她的壞話，你們親眼見到她做那樣的事了嗎？要不要臉啊！就不怕你們一個兩個的爛了舌頭嗎？！”
“……”
到底年紀小，而且還是學生，跟她姐姜雨菲的功力比起來，完全沒得可比性。
並且，對方那群人還沒怎麽樣呢，她這邊已經氣的眼淚都下來了——本來她的話就沒有氣勢，這會兒，就更是顯得弱了幾分。
“哎呦，你聽錯了，我們剛剛是說別的事兒呢，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敏感呢？”
“而且，這些都是你的長輩！你得喊她們嬸子，喊他們伯伯的！你怎麽能這樣跟長輩們說話呢？”
“鳳霞啊，你這閨女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啊，就說她個兩句，可氣成這個樣子了，呼哧呼哧的，氣性這麽大，往後等出去上班了，萬一要是被領導說個兩句，那是不是還要尋死覓活呀？！”
“就是就是……”
眼看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反而又怪上了姜若男，楊鳳霞心裏也是憋了一團火，剛打算說些什麽。
突然，路口那邊緩緩駛過來了兩輛車。
一輛豪華超跑，一輛SUV。
“……”
在場也沒幾個懂車的，不知道這車到底是個什麽牌子，但一看就價值不菲。
所以瞬間，這邊的鬧劇就一下子啞了火，所有人都在盯著那兩輛車看，滿臉疑惑。
“誰啊？”
“不知道……”
“……”
山坡上，一下子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呼的風聲在響，在眾人的註視之下，停在後頭的那輛黑色SUV開了門，從上頭一連跳下了好幾個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的男人，個個都面無表情，看得人心裏發毛。
很快，前頭那輛豪華超跑的副駕駛也打開了。
一個魁梧的男人面無表情推門下車，而後，就站在那裏，啪的一下打開了手裏的一柄長傘。
“……”
這麽大陣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微微屏息，看著豪華超跑的後車門緩緩升起。
而後，一條穿著黑西褲的腿，從裏伸了出來。
就那樣慢悠悠地，踩在了凹凸不平的黃土地上。
他腳上的黑皮鞋，幹凈的幾乎能拿來當鏡子，當他就這樣直接踩在那片黃土地上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裏頭喊了一聲“可惜”。
那鞋子，是應當踩在高級餐廳光滑的地板磚上的，是應該落在絢麗的紅毯上的，而不是……
“少爺。”
魁梧男伸手，用空著的右手在車門頂部擋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男人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雖然他戴著口罩，看不到長相，但那雙淡漠的眼睛有著格外淩厲的線條。
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還有他手腕上的佛珠，還是看得所有人心裏都瞬間咯噔一下！
“……”
後頭背著手的那群黑西裝看見他出來，迅速就圍了上來，直接用身體在他兩旁隔出了兩道分界線，不讓任何人靠近，而他也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排場一樣，神情沒有半點異常，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就這樣朝著前方走去。
他這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沈穩。
那種迫人的氣勢讓前頭不小心擋了路的其他村民都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自覺退到了一旁給他讓位，根本不需要後頭那些黑西裝們過來驅趕。
“……”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原本那些嘀嘀咕咕的男男女女看著那些人朝自己這邊越來越近……
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情緒，瞬間席卷全身。
有的人已經徹底懵了。
“呼——”
恰到好處的冷風，吹起了那個正中央的男人披在肩頭的黑色大衣，他的衣擺呼啦一下就飄起來。
令人恐慌的壓迫感越發濃郁，有人慌不擇路的想往後退，結果卻被腳下的小石子給絆倒，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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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們這種小地方，壓根兒就不會有什麽墓園之類的，基本上，去世的人都被埋在村後頭那個荒山。
荒山並不算特別高，上頭也沒有什麽植物，但就是有的路走起來比較陡，甚至都有那種快要接近九十度的高坡。
一般的那種小三輪是上不去的，普通的汽車想要過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那車軲轆能不能抓穩地……
楊鳳霞拎著東西上去的時候，荒山上的人還真不少，主要，姜雨菲的末七正好撞上了他們村裏頭的大日子，家家戶戶都趕著這大清早的，上來給自己家長輩掃個墓、上個貢來了。
“鳳霞，來啦？”
打招呼的是東街口的張嬸兒，她人還算是比較不錯，就是有的時候嘴稍微碎了一點。
這會兒看見楊鳳霞挎著個籃子，吃力地往前走著，她就趕緊上前幫忙托了一把。
“你說你這……咋不叫上你家二妮兒跟你一塊兒出來呢？拎個這麽重的籃子，沈死人了！”
“她擱家做飯呢，晚會兒就來了。”
楊鳳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開口道了一聲謝，而後，抹把汗，繼續往前走。
誰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正有一輛通體漆黑、但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車，正在緩緩繞著平坦的坡路往上面駛來……
車後座，有個看不清面容的年輕人。
他左腕掛著一串佛珠，右手慢悠悠地把玩著兩顆不知道被盤了多少年的文玩核桃，車子緩緩往前開，他卻連眼都沒睜一下，就這樣坐在後頭，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
前方的副駕駛，坐著個人高馬大的黑西服壯漢，他那結實的肌肉連穿的西服都蓋不住，隱隱給人一種隨時就能爆衣的感覺，利落的寸頭，眼角下一條一到二厘米的疤痕——小時候媽媽給他打臉上蚊子結果指甲不小心摳的——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強烈的不好惹的氣息，再把保安必備專業耳機一掛！
殺氣騰騰，家裏狗都不放過的殺氣騰騰！
同時，這輛車後頭，還跟了一輛黑色SUV，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就這樣，勻速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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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楊鳳霞已經到了姜雨菲的墓前。
她低著頭，乍一看好像沒什麽表情似的，但姜雨菲能看得出來，她只是在強忍眼淚。
“妹子啊，你得保重身體啊。”剛剛上來的時候幫了楊鳳霞的那個張嬸兒，這會兒也是頗為感慨地看了一眼前頭那個小土包，搖了搖頭，“可惜了。”
而在不遠處，有那麽一戶人家，盯著楊鳳霞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接著就嘴一撇：“那小騷.貨死的這麽早，她媽往後可就沒人養了，嘖嘖嘖，真可憐呦！”
“哎，你們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我城裏的那個大伯回來了一趟，然後我就聽他說啊，說過年那會兒，他看見那個姜雨菲了，染了一頭粉毛，那個假睫毛長得都快戳到對面人眼睛裏去了！身邊還有個一看就特別有錢的男的，跟去年那個長得完全不一樣！”
“我聽的不是這麽回事兒啊，不是說她在外頭搞了個有錢的老板，給人家當二奶去了？有段日子她不是回來一直沒怎麽出門嘛，就是被人家老板的媳婦兒給拽著頭發拖醫院去墮胎啦！那段時間是在城裏待不下去，就跑回來擱家裏頭待著養了一段，後來又勾搭上了個小年輕，這才回去的……”
“對對對，我也聽說這個事兒了！據說她那姘.頭還是黒.社.會的！殺過人！！但是這不是她新勾搭的，老早以前就有了！你們記不記得前年她沒回來過年那事兒？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跟別人嚷嚷啊，她那是替人家坐牢去了！可嚇人了哎！”
“……真的假的？這麽恐怖？！”
“那她這死的也是挺蹊蹺的啊，我估摸著，是被她那混黑.道的姘.頭給牽連了，你就看看她那樣吧，整天打扮的花裏胡哨的，跟個雞似的，要麽是跟人家玩的太過火被玩死的，要麽就是……黑吃黑！被尋仇的給殺了！！”
“呦！小點聲！嚇死人了！！”
“……”
一幫上了年紀的男男女女湊在一起，捂嘴的捂嘴，嫌棄的嫌棄，朝著姜雨菲的墳墓那邊張望兩下，確認那頭正在擺吃食的楊鳳霞沒聽見，才松了口氣。
像剛才那些閑言碎語，他們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但他們真覺得姜雨菲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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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就是說別人的八卦，嚼別人的舌根，能給他們無聊又乏味的生活帶點刺激感而已。
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麽？不重要。
聽的痛快了，說的也痛快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呼啦——”
突然，起風了。
入了秋以後，一天比一天冷，楊鳳霞坐在女兒的墳墓旁邊，低著頭，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對著面前的那堆已經開始燒起來的紙錢戳來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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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就這麽看著紙錢在烈火中飛快化成飛灰。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在想，好像這個世界也沒什麽繼續活下去的……
“胡說八道！！”
“……”
身後突然響起的一聲喊，把楊鳳霞的神智又給拉了回來，她轉過頭，看見小女兒姜若男拎著一個大袋子，臉還漲得通紅，正對著附近的一群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明顯就是一副被氣狠了的模樣。
她趕緊站起來：“二妮兒，咋了這是？”
但姜若男這會兒沒空回她。
姜若男已經快要被氣死了。
她剛從下面上來，就聽到了有人在嘀嘀咕咕說她姐姐的壞話。
甚至，還是在離她姐姐墳墓這麽近的地方！！
“你們到底是不是知道什麽叫做尊重人啊？我姐都已經不在了，你們還是在背後說她的壞話，你們親眼見到她做那樣的事了嗎？要不要臉啊！就不怕你們一個兩個的爛了舌頭嗎？！”
“……”
到底年紀小，而且還是學生，跟她姐姜雨菲的功力比起來，完全沒得可比性。
並且，對方那群人還沒怎麽樣呢，她這邊已經氣的眼淚都下來了——本來她的話就沒有氣勢，這會兒，就更是顯得弱了幾分。
“哎呦，你聽錯了，我們剛剛是說別的事兒呢，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敏感呢？”
“而且，這些都是你的長輩！你得喊她們嬸子，喊他們伯伯的！你怎麽能這樣跟長輩們說話呢？”
“鳳霞啊，你這閨女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啊，就說她個兩句，可氣成這個樣子了，呼哧呼哧的，氣性這麽大，往後等出去上班了，萬一要是被領導說個兩句，那是不是還要尋死覓活呀？！”
“就是就是……”
眼看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反而又怪上了姜若男，楊鳳霞心裏也是憋了一團火，剛打算說些什麽。
突然，路口那邊緩緩駛過來了兩輛車。
一輛豪華超跑，一輛SUV。
“……”
在場也沒幾個懂車的，不知道這車到底是個什麽牌子，但一看就價值不菲。
所以瞬間，這邊的鬧劇就一下子啞了火，所有人都在盯著那兩輛車看，滿臉疑惑。
“誰啊？”
“不知道……”
“……”
山坡上，一下子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呼的風聲在響，在眾人的註視之下，停在後頭的那輛黑色SUV開了門，從上頭一連跳下了好幾個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的男人，個個都面無表情，看得人心裏發毛。
很快，前頭那輛豪華超跑的副駕駛也打開了。
一個魁梧的男人面無表情推門下車，而後，就站在那裏，啪的一下打開了手裏的一柄長傘。
“……”
這麽大陣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微微屏息，看著豪華超跑的後車門緩緩升起。
而後，一條穿著黑西褲的腿，從裏伸了出來。
就那樣慢悠悠地，踩在了凹凸不平的黃土地上。
他腳上的黑皮鞋，幹凈的幾乎能拿來當鏡子，當他就這樣直接踩在那片黃土地上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裏頭喊了一聲“可惜”。
那鞋子，是應當踩在高級餐廳光滑的地板磚上的，是應該落在絢麗的紅毯上的，而不是……
“少爺。”
魁梧男伸手，用空著的右手在車門頂部擋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男人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雖然他戴著口罩，看不到長相，但那雙淡漠的眼睛有著格外淩厲的線條。
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還有他手腕上的佛珠，還是看得所有人心裏都瞬間咯噔一下！
“……”
後頭背著手的那群黑西裝看見他出來，迅速就圍了上來，直接用身體在他兩旁隔出了兩道分界線，不讓任何人靠近，而他也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排場一樣，神情沒有半點異常，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就這樣朝著前方走去。
他這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沈穩。
那種迫人的氣勢讓前頭不小心擋了路的其他村民都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自覺退到了一旁給他讓位，根本不需要後頭那些黑西裝們過來驅趕。
“……”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原本那些嘀嘀咕咕的男男女女看著那些人朝自己這邊越來越近……
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情緒，瞬間席卷全身。
有的人已經徹底懵了。
“呼——”
恰到好處的冷風，吹起了那個正中央的男人披在肩頭的黑色大衣，他的衣擺呼啦一下就飄起來。
令人恐慌的壓迫感越發濃郁，有人慌不擇路的想往後退，結果卻被腳下的小石子給絆倒，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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