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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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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當初宋知遇剛讀研一的時候, 孟士安有意撮合他和自己的侄女兒,但後來聽說宋知遇心裏一直有個忘不掉的姑娘後,孟士安便再沒提過這事兒, 還總鼓勵他積極去找姜郁, 重新與她聯系。

孟士安與劄秋池也是年少相識, 因為雙方各自出國留學而分開失聯過幾年,所以宋知遇的心情他再理解不過。

“那你師母現在在做什麽?退休了嗎?有人照顧嗎?”

攜手大半生的丈夫驟然離世,這樣的痛可能這輩子都很難走出來。

“沒退休,她是古文字學的教授, 今年還招了博士生。”

宋知遇偶爾能刷到劄秋池的朋友圈, 她放假的時候會跟學生去爬山郊游, 也會叫學生去家裏喝茶聚會。

每張照片裏, 劄秋池都戴著她和孟士安的定情玉佩。

“師母相信老師會等著她, 所以她說自己更要把人生的最後幾十年好好兒活, 過得精彩一些。等百年以後去到天上,她再把日子當成故事, 慢慢給老師講。”

姜郁聽完兩位老教授的故事後有些感慨, 她低頭看著自己和宋知遇十指相扣的手,牽起來晃了晃, “等你們放了寒假,我們就去M市看劄教授。”

“好。”

……

不知不覺, 已經到了淩晨時分。

姜郁去洗手間洗了臉,怕明日起來眼睛腫, 去冰箱裏拿了冰袋放到眼睛上冰敷。

她回到沙發旁, “早點睡吧, 明天我陪你掛完水再走。”

宋知遇仰頭看她,“這會兒一點半了。”

姜郁一楞, 她知道這會兒一點半啊。

“你還回去?”宋知遇問。

姜郁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她家就在隔壁,出門走兩步就到了,也不存在什麽太晚了回去不方便這種事情。

二人對視著,僵持了一會兒。

宋知遇又道:“醫生說半夜可能會又燒起來。”

姜郁這才聽明白他的意思。

她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故意道:“那我定幾個鬧鐘,夜裏過來給你量體溫。”

宋知遇頓了一會兒,“不用。”

“燒起來我自己吃藥。”他雲淡風輕道。

姜郁從他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看出了可憐二字。

以為宋知遇是在欲擒故縱,她彎腰湊過去,“真不用嗎?”

“真不用,你好好兒睡覺。”

宋知遇本來確實舍不得她走,但剛剛想到她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回自己家睡能更踏實一些。

姜郁哦了一聲,彎腰拎起包,朝他揮了揮手,“行,那我走了。”

很快,樓道裏先後響起兩次關門聲。

半個小時後,姜郁趿著拖鞋走到601門口,輸入密碼……

她躡手躡腳地進屋,屏住呼吸打開宋知遇的房門。

宋知遇應該是睡了,呼吸音平緩勻長。

怕吵醒他,姜郁在門口就脫了鞋,赤腳走到床邊。

她悄悄掀開被子一角準備鉆進去,誰知右膝剛跪到床墊兒上,就突然被人攔腰摟了過去。

宋知遇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不是要回去睡嗎?”

“嗯……本來是要在家睡的。”

姜郁將臉貼在他頸窩裏,感覺到他體溫還有一點點高,“但覺得某個人發著燒一個人睡好淒慘啊,就想過來給你量個體溫。”

宋知遇輕笑了一聲,低頭將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燙嗎?”

他剛剛自己量過了,還有點低燒,不用吃藥。

“有點兒燙。”姜郁伸手抱住他,“不過冬天抱還挺舒服的。”

姜郁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後,她沒忍住擡頭親了宋知遇一口。

宋知遇先是一楞,而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用手遮住她的口鼻。

“別傳染給你了。”

“宋老師,”姜郁無奈地拖著長音喊他。

“就咱倆今晚的這個距離,要傳染早傳染了。”

宋知遇還在猶豫,姜郁果斷將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

她又湊過去親他,含糊不清道:“也不在乎這一口兩口的,好久不見了,讓我親親……。”

……

姜郁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次日睜眼的時候被窩裏就剩她一個人了。

宋知遇的房間她還是第一次來,好奇地四處看了看,她發現床頭的臺燈上粘著便利貼——

【燒退了,我去學校上課,上完課回來。】

姜郁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是九點半。

她打了個電話問家裏阿姨發燒的人適合吃什麽菜,電話掛斷後,姜郁對照著阿姨給的菜譜在生鮮外送軟件上下了單。

等外賣送到的時候,姜郁又困倒在了床上。

手無意間碰掉了床頭櫃上的藥盒,她探身去撿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角落裏的一瓶陌生的藥瓶,不是昨天醫院開的。

姜郁拿過來一看,是安眠藥。

在國外與她合租的中國舍友常年失眠,也經常吃這個。

中午吃飯的時候,姜郁隨口問起他關於失眠的問題。

宋知遇沒有隱瞞,“老師離世後經常失眠,畢業後慢慢好了一點,只吃褪黑素就能睡著,最近幾天又失眠了才拿出來吃。”

聽起來宋知遇的情況不算嚴重,姜郁松了口氣。

如今的年輕人出現睡眠問題的比例很高,長期吃助眠藥物的人數不少,她朋友裏就有好幾個人都在吃,有的甚至需要加倍藥量才能起效。

“我爸認識一個治失眠很厲害的老醫生,回頭讓他幫你聯系一下。”

姜郁突然想到了一些在言情小說裏常見的情節,她半開玩笑地問:“我在你身邊的時候失眠會緩解嗎?”

宋知遇被她問得一楞,認真回答道:“不會。”

似是覺得自己的回答不夠嚴謹,他過了一會兒後,又補充道:“但做完以後會睡得容易一些。”

姜郁僵了一會兒,她低著頭,語氣機械道:“那是累的,你以後晚上睡前去跑十公裏,效果應該一樣。”

--

元旦假期前幾天,姜郁出差結束回到了江城。

航班晚上九點落地,宋知遇開車去接她。

車駛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雪花洋洋灑灑地落在車玻璃上。

“下雪了!”姜郁降下車窗,雙手擱在車窗旁邊接著,等著雪花飄進來。

江城今年的初雪比以往幾年來得晚一些。

十幾分鐘後,雪花越飄越密。車輛駛入鬧市區後,能見度降低了不少。

南方每年下雪的時候不多,一路上隨處可見興高采烈的小朋友和年輕人。

車開到臨江大橋的時候,宋知遇在路邊停了車。

“下去嗎?”他問。

姜郁激動地點了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

她快步走到橋邊欄桿上,伸手將欄桿上的雪聚集起來捏成小團,沖著落在後面的宋知遇丟過去。

宋知遇沒躲,任由雪球打在他胸前。

他走到姜郁旁邊,撐開傘。

垂眸幫姜郁撣去頭頂的雪花後,他又低下頭去撣掉自己頭上的。

看見他撣雪的動作,姜郁突然想到了高三那年的初雪。

“你記不記得高三那年,初雪那晚我們是一起回家的。”

那日恰逢周一,姜郁打掃完衛生後,和宋知遇共撐一把傘回家。

剛出校門,姜郁突然握住傘柄下壓,想將傘從二人頭上移走。

見宋知遇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她索性一把搶過宋知遇手裏的雨傘,大咧咧地將傘垂在身側。

“宋知遇,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她笑著湊到宋知遇跟前,大步倒著走路。

姜郁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念著詩句:“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雪很大,二人走了短短十幾米的距離,頭上便白了大片。

宋知遇看著她凍紅的臉頰和手指,快步上前搶過雨傘撐好。

他將自己的圍巾解開一圈,用圍巾一端在姜郁頭上掃了掃替她撣掉雪花。

雪花撣幹凈後,宋知遇又用圍巾的另一端在她的頭頂揉了一下,將發絲裏的雪擦幹凈。

給她擦完了腦袋以後,宋知遇才彎下腰囫圇撥了撥自己的頭發。

他一擡頭,看見姜郁正捂著頭瞪他,“你幹嘛?我馬尾都要被你薅掉了!”

宋知遇重新將圍巾圍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只知道淋了雪回去有可能會偏頭痛。”

……

“你那時候真的好不浪漫。”姜郁吐槽他,“年紀輕輕的,跟老古板一樣。”

她叉著腰,陰陽怪氣地重覆宋知遇當年的話:“我只知道淋了雪會偏頭痛。”

宋知遇笑了笑,“那天不是淋過了嗎?”

“什麽?”姜郁一怔。

“高三初雪那天,我們一起淋過雪了。”

宋知遇是陪著她淋了一會兒,才拿回的傘。

姜郁突然聽明白了,她蹦起來圈住宋知遇的脖子,“哇,你小子,當初嘴挺硬啊!”

她手指輕戳著宋知遇的唇瓣,“你老實交代,當初是不是其實心裏已經樂開花了,表面上還要裝得一本正經。”

宋知遇被她猛地一撞,手裏的傘倏地落到地上。

他索性丟了傘,雙手掐住她的腰。

“嗯,樂開花了。”

少年時包袱重,但如今的宋知遇並不羞於承認這些。

宋知遇低頭盯著她,用指腹輕輕掃去她睫毛上沾著的雪花。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他頓了一下,“初雪的時候,兩個相愛的人要接吻。”

“啊?”姜郁歪著頭裝傻,“沒有哇!這誰說的?從來沒有聽過呢……唔。”

宋知遇低頭蹭了蹭她的唇瓣,輕聲道:“那你現在聽過了。”

他吻得急,唇齒相接的剎那,舌尖便強勢地撬開了姜郁的牙關。

察覺到姜郁想往後躲,宋知遇擡手右托住她的後頸,另一只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腰,像是想把人嵌進自己懷裏。

姜郁仰著頭,最初被動地承受著,而後慢慢開始回應他。

正當她覺得漸入佳境的時候,宋知遇突然松開了她。

宋知遇察覺到她雙腿凍得打顫,立刻彎腰撿起地上的雨傘。

他抖掉傘裏的雪,撐回到二人頭頂。

“回車裏吧,別著涼了。”宋知遇牽起她冰涼的手,一道收回到自己口袋裏暖著。

冬日裏室外不能久待,二人匆匆回了車裏,開了暖氣回溫。

姜郁吹了會兒熱風緩了過來,她低頭擦去唇瓣上的潮意,催促他開車回家。

車在地下車庫停穩,姜郁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湊過去親他。

14天的時間,二人只相處了不到12個小時,剛剛在外面親到興頭上還被他打斷了。

小別勝新婚的滋味姜郁算是真切體會到了。

夜裏停車場少有人來,車內更是僻靜。

耳膜被吻到深處時的喘息和水聲反覆刺激著。

當腰間多出一雙手的時候,姜郁及時喊了停,“上樓吧。”

“好。”宋知遇捏了捏她腰上的軟肉,放開了她。

從地下車庫到家的一路上,二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隨著電梯樓層的升高,姜郁的心跳越來越快。

剛剛在車庫裏的時候她就麻了半邊身子,偏偏此刻宋知遇的手又不老實地撓著她的手心,弄得她心癢得很。

電梯門打開,二人一前一後走出電梯。

姜郁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路過602門口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姐!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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