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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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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無助

“上車!”

何祈暄低沈的聲音從車內傳出。

於摯聽到何祈暄的聲音,迅速反應出來,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何祈暄帶著於摯揚長而去。

“你怎麽來了?中午不是跟我說今天工作忙,不來了嗎?”

何祈暄心裏裝著事,隨口道:“想你了。”

他把於摯帶到了離致歲不遠處的一個商場裏。

“哥,你在這裏面等我一會兒。”

於摯疑惑道:“你要幹嘛去?”

“處理點事,一會兒回來。你在商場裏等我來接你回家。”

何祈暄語速說的很快,讓於摯心裏很不安。

於摯急切道:“你到底幹什麽去!”

何祈暄想了下,低下頭,臉上露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我爸在這附近呢,我過去趟。”

於摯試探的問道:“今天晚上那些人……”

“對不起,算我頭上。哥,你在裏面等我,我一會就來。”

說完,何祈暄轉身上車離開了。

於摯覺得何祈暄行為有些反常,他說的話也有地方說不通。

不過,他還是聽何祈暄的話,在商場一家店裏坐著等他。

何祈暄開車原路返回,到了於摯一貫上班停車的地方。

那十幾個人還沒走,為首的一個正在打電話,何祈暄估計他是在跟派他們來的人匯報今晚的事。

何祈暄下了車,直奔打電話的頭目而去。

再被對方的小弟攔下後,何祈暄淡淡道:“致歲的老板是我朋友,找他麻煩,先來會會我。”

對方本就因為弄丟了目標而心煩,聽到這話,一個個心裏起了火,摩拳擦掌的想向前揍何祈暄。

“找死呢!滾蛋!”

何祈暄只想激怒對方,淡漠道:“怕了?”

這句“怕了”,猶如冷水進了滾油鍋,十幾個人沖著何祈暄就打了上來。

何祈暄這些年不間斷的練習各種防身術,大學還是學校跆拳道社團的社長,技巧跟體能都不錯。

面對這些人,他雖然贏不了,但也不會輸太多。

可是,何祈暄只是護住自己的臉,一下都沒有還手。

身體上的疼痛,何祈暄一點也不覺得難熬。

難熬的是剛剛他在公司,接到楊曉瀾偷偷摸摸給他發的消息:哥,咱爸要找人教訓你那個人,我不小心聽到的。

從季年到致歲,風馳電掣的一個小時裏,何祈暄度秒如年。

他明白了,他求而不得、日思夜想的六年,跟於摯安危相比,無足輕重。

他自以為於摯於他而言,只是某種特殊的慰藉。

他情願跟於摯沒有任何牽連,只要他好好的,即使他不在自己眼前,即使他不屬於自己。

半個小時後,那些人發洩完自己的憤恨,罵罵咧咧的走了。

那些原本可能會落在於摯身上的拳腳,何祈暄承受了。

他拿出手機,給何駿發去消息:爸,我不能對您怎麽樣,但你要是再傷害於摯,我會像這次一樣,千百倍的報覆到自己身上。

事情會有別的辦法,但何祈暄不敢賭。

他選了一個最穩妥的辦法。

即使會使他遍體鱗傷,他也不願意給於摯留下一點潛在的危險。

何祈暄本來的計劃是,挨完揍後,去店裏買件新衣服換上,不能讓於摯擔心。

可是他沒預料,他會傷到躺在地上起不來。

何祈暄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於摯還在等我,我得趕緊過去……”

一想到於摯,何祈暄就聯想到,若是今天他沒有趕過來,於摯那副他稍微用力親一口都會留下痕跡的脆弱身體……

比身體上的疼痛更令他崩潰的是心疼。

他懲戒自己似的,不顧刺骨的疼痛,用傷痕累累的雙手從地上支撐起身體,爬了起來。

不過,他精神上的殘酷指令,肉體實現不了。

何祈暄又摔回了地面。

他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他血肉模糊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手機。

何祈暄咬牙平覆了幾分鐘的氣息,才撥通於摯的電話。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無恙:“哥,我在致歲你停車的地方。”

“你怎麽去那了?”

“對不起哥,我這邊有點事,沒法去接你了。”

“沒事,那你現在是要回京海嗎?”

“哥……我……”何祈暄到底沒能忍住,輕輕抽泣。

於摯聽見手機裏傳來何祈暄無助的哭聲,瞬間心疼又無措。

“祈暄……”

何祈暄哽咽道:“哥,我需要麻煩你來接我一下,對不起,對不起……”

於摯公共場合下穩重了近三十年的記錄被打破,他跑著沖向了商場出口。

何祈暄的話還在繼續:“哥,你打輛車過來,外面好冷……”

於摯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沒有一點空隙回應他。

何祈暄怕於摯找不到他心急,一點點挪動到停車場最顯眼的地方——路燈下面。

空蕩蕩的停車場地面,泛白的路燈照耀下,像冰面一樣。

“祈暄,祈暄……”

於摯一到停車場,不顧冰冷空氣進入肺部的刺痛,大口呼吸著,呼喊起何祈暄。

“哥……”

何祈暄的聲音微弱的像只小貓。

他擡起手,笑著看著於摯向他飛奔而來。

比於摯溫熱手掌先觸摸到何祈暄的,是於摯兩顆溫涼的淚水。

“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於摯快跑到幾米處,打開了車門,又回到原地把何祈暄抱進了車內。

這是於摯第一次把何祈暄抱起來,也是何祈暄記憶裏第一次被人抱起。

何祈暄的眼淚粘在了於摯衣服上,於摯的眼淚滴落進何祈暄殘破的羽絨服裏。

何祈暄被擔架擡進燈火通明的醫院內時,於摯才發現,他身上的羽絨服找不到一片好的地方。

鮮血將這件白色的羽絨服浸染的處處斑駁。

於摯看著自己抱過何祈暄的手上也殘留著淡淡血色。

他止住眼淚的雙眸一片通紅。

何祈暄沒有受內傷,但外傷嚴重,失血太多需要輸血。

一整晚,於摯都坐在病床前沒有合眼。

破曉時分,於摯看著何祈暄蒼白到極致的臉色,他的心裏止不住懊悔昨晚,自己輕信了何祈暄的謊話。

何祈暄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於摯緊緊握住他的手。

他看見於摯異常差的臉色,恍惚間以為夢裏於摯被打是真的,急的他就要坐起來,幸虧於摯眼尖手快,把他按住。

於摯撫摸著何祈暄身上唯一的一處好地方——臉,著急又溫柔地安慰道:“祈暄,手上有針呢,別亂動。”

身上的疼痛讓何祈暄清醒不少,他這才記起昨晚的事。

何祈暄認真道:“哥,真好,你沒事。”

於摯也認真回道:“我一點也不好。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湊上去挨這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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