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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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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徑

最先作出反應的是程頤, 他拔劍擋在唐子非身前,想要迎下聞櫻這一劍。

孔梨雖也練劍,但本命法器是一柄長槍, 名為將疑, 註入靈力之後上面流動著灼灼日光。

她提槍躍起,這一槍卻被林妙音用拳頭生生接下。

她不敢置信地順著長槍看去,對上林妙音時竟有兩份恍惚。

作為林舟的女兒, 鎖靈淵沒有一個人不認識這位大小姐, 可哪怕是新入門的弟子都能很快知道林妙音是在凡間長到十幾歲才被帶回鎖靈淵的。

劍術悟性差,脾氣還大,氣走了二十幾個劍術老師。

現在居然能輕輕松松擋下自己, 上次千宗尋劍她沒有圍觀,忙著和程頤為難孫儀琳,她驚訝道:“你改道禦體?”

林妙音才懶得理她, 反道一句:“我憑什麽跟你說?”

說罷, 提拳和她打到一塊。

人看著纖細苗條, 但手上力道可不弱,孔梨的長槍一旦被攥住,就要吃不少苦頭。

這邊兩人纏鬥, 那邊李卻扇去找唐子非, 唐子非顧不上沈湎於痛失鎮海塔的悲痛, 只能抽出自己的命劍迎戰。

然而他看著厲害, 卻是個花架子,李卻扇一個丹書修士,依靠著輕功和符箓, 將他耍得團團轉。

場外噓聲一片:“近戰劍修打不過丹書,認真的嗎?唐子非平常裝的神神叨叨的, 我還真以為有點真本事呢,就這種水平還來插旗,如果不是跟問世第一打起來,誰想看他啊……”

唐家家主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感覺整個人被放在油鍋上煎,仿佛所有人都在看他。

這時候就有人說了:“都說唐子非實力差,為什麽就不是李卻扇太強了呢?”

一群人回頭,跟看傻子似的盯他:“唐子非入道多少年了?李卻扇人家今年剛從凡間考上來,你說李卻扇太強,唐子非不是更尷尬嗎?”

還不等那人回答,聞櫻那邊就傳來一片驚訝聲。

程頤擡劍格擋,聞櫻重劍下劈。

金屬脆鳴響起。

程頤命劍應聲從中被攔腰砍斷,在程頤圓睜的瞳孔中,飛了出去。

斷劍當啷落地,與廢鐵無異。

紫陽長老激動站起,目光大亮:“這就是嬰寧劍嗎?”

絕世利器,削鐵如泥,任何神兵利刃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

程頤是世家公子,命劍自然不會差,嬰寧劍一個照面就能攔腰斬斷,也難怪徐微心驚,在座仙尊更是無不詫異,紛紛看向懷若仙尊。

難怪他之前讓顧其淵去奪嬰寧劍。

懷若仙尊正擡頭望著水鏡,縱然下首吵鬧沸騰,也沒有將目光分去聞櫻那邊一絲一毫。

他面前的水鏡中是寧紅玉的俏麗面容,應當剛經歷過一場惡戰,看上去略有狼狽。

此時正蹲在溪水邊洗臉整理頭發,蕭凡在不遠處等她,看上去也甚是窘迫。

方才動手雖是贏了,但贏得不太順當,寧紅玉帶了那麽多法器進來,才勉強將那夥人打出秘境。

蕭凡見她還在梳洗,往日看著賞心悅目的場面,現在內心卻隱隱煩躁起來。

如果是師姐,根本不會停下前進的步伐,花費時間在這些無用的事上。

他忍不住低聲道:“師妹,按照你這種速度,我們到插旗圈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寧紅玉梳洗的手一頓,眼底一片冰冷,她並沒有回眸看蕭凡,而是望著潺潺而動的溪水,柔中帶刺道:“真正耽誤我們形成的不是我,而是你。”

她回眸,望著蕭凡,淺淺一笑,眸底的情緒是蕭凡感到陌生的清寒:“如果你不和聞櫻動手,現在會只有一階嗎?如果你還是原來的實力,我們需要走得這麽艱難嗎?沒有我的法器,你在第一圈就會被人留下,我用法器帶著你走到第二圈,師兄,你是不是應該先感謝我呢?”

蕭凡望著她,像是第一次看清這個柔弱無害的小師妹,震驚與陌生糅雜在一起,禁不住後退一步。

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寧紅玉,問:“你的意思是,要與我分開嗎?”

“師兄,是你要與我分開。”說了重話的是寧紅玉,現在泫然欲泣的也是她,“我明明付出了那麽多,師兄你非但不感謝我,還責難於我,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幾名一同的玄劍宗弟子沒搞明白兩人怎麽突然就爭執起來了,但寧紅玉看起來明顯是弱者,人們總是傾向於幫助弱者,於是紛紛指責蕭凡。

“蕭師兄,小師妹明明幫了我們這麽多,甚至還失去了兩個法器,你怎麽能如此苛責於她?”

“是啊,蕭師兄,小師妹她只是累了休息一會兒,你怎麽這樣說她?”

蕭凡問:“難不成還成了我的錯?”

玄劍宗弟子:“那不然呢?”

蕭凡忍了又忍,最後提起劍,留下一個背影,憤慨離去:“既然如此,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就此分道揚鑣吧。”

寧紅玉掌心掬起的清水,簌簌灑落溪中,她望著粼粼清波兀自出神。

她想起來插旗之前,顧懷若將她抱在懷裏,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顯現出兩份難以言喻的脆弱來,頭深深埋在她肩窩,聲音低落消沈。

“紅玉。”

寧紅玉應了一聲。

“阿淵死了,我在這世界上只有你了,我只有你。”

寧紅玉也不知道那一刻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她的心臟被某種隱秘的情緒填充,填滿。

她伸出手,回抱顧懷若。

卻聽顧懷若道:“我知道你和很多男人都走的近,每次看到的時候,我都嫉妒得要發狂。和他們斷掉吧,好嗎?別離開我,好嗎?”

寧紅玉苦澀地彎了彎唇角。

她就知道她那些小動作難以逃脫顧懷若的視線。

現在顧懷若的耐心消耗殆盡,要求她與蕭凡和其他師兄弟之間斷幹凈,做出抉擇。

所以要選擇誰呢?

寧紅玉打算賭一把,賭顧懷是天命之子。

如果賭錯了,她還能過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

如果將籌碼都放在蕭凡身上,萬一蕭凡真的是個一事無成的庸碌之人呢?

她豈不是要跟他過一無所有的日子。

她才沒那個興趣。

蕭凡和寧紅玉等人分開之後,沒走多久,就發現了一條小道。

他問藏在識海深處的老者:“這條路通往哪裏?”

老者半瞇縫著眼,掀起眼睫看了一眼,呵笑道:“小友運氣不錯,這是通往第三圈的捷徑。”

對於老者的話,蕭凡自然無有不信,大喜,轉身往這條路走去。

而這條小路的的確確是一條捷徑。

老者在識海深處嘆了口氣,有一絲靈力耗空的倦怠,他打了個哈欠,又昏昏睡去。

插旗的規則很簡單,第一二圈就會將那些實力不夠的弟子淘汰,能活著走到第三圈的基本都是這一批修士中的佼佼者,要麽就是幸運兒。

蕭凡深知,幸運兒在第三圈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他一路想辦法避開人,順著這條小路往中心點而去。

同時,手中召出鎖靈旗,往最高峰快步走去。

他需得在這些人打爛架的時候,出其不意地插旗。

插旗不是插上去就能成功,還需等待一炷香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旗子沒有被人拔出更換,則代表插旗奪勝。

他在識海內問老者:“你會幫我的,對嗎?”

老者哼了一聲,翻了個身,道:“看情況吧。 ”

蕭凡無奈一笑。

水鏡外,弟子們屏息看著。

有人不禁感慨:“蕭師兄運氣是真好啊……好像無論什麽,他運氣都能這麽好。”

就連管絮都忍不住講一句:“邪門。”

眼見著蕭凡已經走到封頂,弟子們忍不住捂住嘴,看的忐忑,眼睛睜大,生怕漏看一絲一毫。

直到蕭凡將旗子插在頂峰,人群中先是片刻趁機,緊接著倒吸一口涼氣,爆發出尖銳爆鳴聲。

插旗的奪勝者決出了。

管絮嘖了一聲,覺得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起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那支旗子被人從頂峰一腳踹飛。

聞櫻落在封頂,反手將自己的旗子插了進去。

蕭凡瞪大眼睛,扭頭看了一眼如同破布一般被扔出去的鎖靈旗,回頭看向聞櫻,陰狠道:“你執意要和我過不去嗎?”

聞櫻不言,只憑手中劍說話。

蕭凡召出長劍,借用老者的靈力,擡劍於胸前,周圍的靈力頓時發生了猛烈變化,皆倒轉發出幽若金光。

“這是什麽……”紫陽長老素愛武學,尚未見過這一式,不由地問道。

水鏡中,蕭凡回答了一切:“那便請師妹領教一番我這逆極劍法。”

人潮震驚。

蕭凡居然已經到了能自創劍法的實力。

紫陽長老更是失態,問:“這弟子叫什麽名字?我要收他為徒,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領悟,實在難得。”

旁邊的仙尊見他收徒癮又犯了,不由地靠近些,掩唇低聲道:“這是懷若仙尊的親傳弟子,你可別說了……”

紫陽長老面色一僵,拍拍腦門,訕訕坐下,回道:“怎麽厲害的弟子都有師父了?我徒弟呢?我徒弟在哪兒呢?”

旁邊的老仙尊沒忍住,道:“多的是人相當你的徒弟,你看不上人家,整天盯著人有師父的弟子嚷嚷著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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