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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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聞櫻睡在姜扶雪身邊, 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夢境。
她站在一個院落中，院中的美人櫻正值花期，枝繁葉茂, 樹蔭如華蓋, 遮天蔽日，比姜傘院子裏那棵大上幾倍。櫻粉的花開了滿樹，顫顫巍巍的壓在枝頭, 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啜泣。
雨水將花瓣打落, 花瓣在簌簌飄零，像是一場永無盡頭的旖旎夢境。
遠處的群山被雨水浸染，蒼翠如黛。
翠微深處, 竹林小築。雨水順著屋頂的茅草颯颯落下，頂角懸掛的銅鈴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沈稚魚坐在挑高的竹地板，身著殷紅間裙, 像一朵怒放的紅蓮鋪散開, 紅裙下伸出一雙白生生的腳來, 赤著腳，任雨水拍打在腳面。
她擡頭仰望著烏青天空，兩只手乖乖地放在裙上聽雨落。
屋內點著燭火, 高大的男人在燭光下, 似乎在雕刻什麽東西。
聞櫻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她猜測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青澤君, 想著看看此人的正面，究竟是怎樣驚世駭俗的美貌，能讓自己連道德都拋諸腦後, 青天白日強搶民男。
誰知坐在檐下的沈稚魚也站起身來。女人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紅裙嘩啦一聲轉開, 如盛開的飽滿睡蓮。裙角墜了許多鈴鐺，發出悅耳的叮當碰撞聲。
她素白如玉的腳上滿是雨水，很隨意地踩在地上，把雨水故意踩的到處都是。
男人停下拿著刻刀的手，看著她：“你是故意的嗎？”
沈稚魚揚起嘴角，此時的她看上去是個很壞的姑娘，完全沒有從前的乖巧。
“反正不是我打掃。”
男人沒再說話，又低下頭刻手中的東西。
沈稚魚走到他面前，摟著他的脖子，坐在了他腿上。
男人將刻刀放下。
沈稚魚順勢得寸進尺地擠進他和桌案的空隙之間，羅裙如開屏一般舒展。兩條細長的腿分開至男人腰側，細瘦白皙的胳膊將男人的脖子圈住。
她坐在男人腿上，像妖精一樣。
“你在刻什麽呢？”
“簪子。”男人言簡意賅。
“給我的嗎？”
“你猜。”男人在逗她。
“你是我的人質，只能是給我的。”沈稚魚威脅他。
男人沒說話。
沈稚魚俯下身逼近他，兩人咫尺相聞。
“我要櫻花的。”
男人頓了許久，答應了她。
沈稚魚滿意地笑起來。
男人的手伸到她身後，拽著她束發的發帶一角，只輕輕用力向外抽去，墨色的長發如流水一般鋪散垂落。
屋外雨落碎碎，屋內綺麗暖香。
聞櫻醒了。
臉頰罕見的飄起了緋紅。
她深深呼吸兩下，翻了個身，看到了睡在地上的姜扶雪，目光一頓。
像是睡在燒紅的鐵鍋上一般煎熬。她又翻身，換到了另外一面。
這都是什麽夢，不要總拿她的臉做這種奇怪的事啊！
一定是睡覺的姿勢不對！
聞櫻等臉上溫度下去，又一次閉上了眼。
這次惱人的夢境總算是沒再找上她，聞櫻得以一夢到天亮。她醒來後沒有立刻起身，伸了個懶腰後，躺在床上進入賢者時間，盯著帳頂靜靜發呆。
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聞櫻聽了一會兒，是姜扶雪和寧紅玉。
寧紅玉擔憂地問：“聞師妹回來了嗎？”
姜扶雪：“是。”
寧紅玉拍拍胸脯，松了口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還擔心師妹出了什麽問題，不過畢竟是鎖靈淵的修士，想來輕易不會出問題。”
姜傘嗯了一聲。
寧紅玉又道：“師兄他們都下去了，向後廚要了早飯，姜師弟不如一起下樓吃些？”
“不必了，我等師妹。”
寧紅玉頓了一下，艷羨道：“你們師兄妹感情可真好。說來我還真挺羨慕聞師妹，有你這麽好的師兄陪著。你們才做了這麽短時間的師兄妹，就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委實難得。我從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想有你這樣的師兄，就跟凡間的女孩子總是想要一個哥哥保護她們一樣。”
姜扶雪原本註意著屋內的動靜，聽寧紅玉這麽一說，看向她。
他的瞳色極淡，不笑的時候疏離感很重，又仿佛能穿透人的內心，看明白寧紅玉的想法。
寧紅玉的心慌亂地跳動起來。
她有些後悔自己說了那樣意味不明的話。她本不應該這麽說，但不知道為何，鬼使神差地就說出了口。
寧紅玉澀聲：“我……”
“聽聞你曾經也有一個師姐，對你也極好，你有這麽好的師姐陪著，為什麽要羨慕我們？既有這樣的師姐，為什麽還想要這樣的師兄？”
這是寧紅玉見到姜扶雪以來，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師姐。
她怔住。
唯一真正對她好，從來不求回報的師姐已經死了。
她到底在做什麽？她明知道……
寧紅玉後退了兩步，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很快，她慘白著臉，倉皇逃下樓去。
姜扶雪淡淡瞥開眼，敲了敲自己的房門：“醒了就出來吃飯。”
聞櫻翻了個身，乖乖從床上爬起來：“知道了。”
聞櫻整理好衣裳，打開門，姜扶雪靠著墻等她。她跑到姜扶雪面前，轉了一個圈，仰起頭：“我要凈塵術！”
“你不會嗎？”姜扶雪問她。
“好累。”聞櫻看起來要暈倒了。
姜扶雪掐訣，對她用了凈塵術。
方才還蔫蔫的聞櫻轉瞬便好起來，多一秒都懶得演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樓下弟子已到齊，早飯還未上齊。林妙音旁邊給聞櫻留了位置，聞櫻坐過去，看了一眼林妙音的臉色，道：“師姐，你沒休息好嗎？”
昨日林妙音早早就歇下，怎麽也不應該疲憊成這樣。
林妙音嘆了口氣，對聞櫻搖搖頭：“可能是水土不服，不用擔心。”
“那你今日還能出去嗎？”
林妙音強打起精神：“可以，我沒有大礙的，放心。”
早飯很快上齊，聞櫻喝粥，姜扶雪給她剝雞蛋。細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將雞蛋殼一點點剝去，露出下面白凈的雞蛋來。
聞櫻剛喝了一口，就皺著眉放下勺子，不肯再喝。
“怎麽了？”李卻扇問她。
“有核桃。”聞櫻道，“我不喜歡吃核桃。”
正埋頭喝粥的顧其淵忽然看她，楞住。
眼前一幕和十幾年前漸漸重合起來。女孩衣裙勝雪，他卻被人打的渾身臟兮兮。女孩走到他面前時，他將眼淚憋回去，擡頭伸出手，對著女孩討好地笑起來。
“師姐，核桃。”他將手高高揚起，“給你吃。”
沈稚魚微怔，彎腰將他從地上扶起，幫他把身上的土拍幹凈。
她幹凈的手被塵土一點一點弄臟，她卻毫不在意。
“謝謝，但我不喜歡吃核桃。”她的聲音在顧其淵耳邊響起。
顧其淵靠她很近，鼻尖是她身上的霜雪氣息，目光所及是她柔軟白凈的側臉，頰邊有一綹碎發，輕輕掃過他的臉。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聞櫻，直到蕭凡撞了撞他的胳膊肘，道：“想什麽呢？包子都冷了。”
顧其淵聽到坐在他斜對角的少女說道：“等下我要去承安郡王府，一起吧？”
她在問林妙音和李卻扇。
但有一道聲音比她們還要快。
聞櫻疑惑地看過去，問：“你也要去？”
顧其淵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他腦子亂成一鍋粥，見聞櫻看他，顧其淵慌亂道：“對！我們也要去！”
“不是說去太守府看那些修士的屍體嗎？”蕭凡不懂顧其淵這是在搞什麽。
玄劍宗弟子不解地看著他。
顧其淵低下頭，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金陵城內有妖，這毋庸置疑，不然那些修士也不會死，既然他們這裏先發現了妖怪，我們跟著去看看又有何妨？”
寧紅玉沈默了一會兒，也說道：“那我也一起去。”
聞櫻沒有拒絕，吃過飯跟掌櫃打聽了一下承安郡王府怎麽走，一行人便徑自而去。
*
承安郡王府，中堂。
郡王妃曹氏面白如紙，支倚著腦袋，看上去很是虛弱。在她面前，承安郡王已經不知道來回走了多少圈。
曹氏緊蹙眉頭，弱弱開口：“你若是著急，就去外面跑上兩圈，別在我面前來回走，平白惹人心煩。”
郡王秦懷一縮脖子，不敢怒亦不敢言地坐回曹氏身邊，尷尬一笑：“夫人，我這不是著急嗎？”
“就你著急，就你是慈父，我就不心疼雪溯了？”曹氏白他一眼，側過身，吩咐身邊丫鬟，“去門口問問，貴客還沒來嗎？”
丫鬟福了福身，快步往大門去。
昨日想著綁架聞櫻的那幾個侍衛在門口站成一排，望穿秋水。
“你說，那姑娘不會是騙咱們的吧？”
“別胡說八道！別人能一個人打我們七個，還犯得著騙我們？”
“也是。”
“哎！有人來了！有人來了！我看見昨天那姑娘了！”
幾個侍衛眼睛一亮，順著說話人的手，還真看見了聞櫻。
只是，說好兩個人，這身後怎麽跟了這麽多人來？
這說著是幫忙解決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上承安郡王府來砸場子。
還是丫鬟機靈，上前道：“可是昨天說要來承安郡王府的貴客？快隨我來，老爺夫人已等候多時了。”
李卻扇在門上畫下防窺咒。幾人隨丫鬟進去，大門在身後合上。
郡王府建的很低調，卻不失情趣。
庭院深深，曲徑通幽，隔過青石嶙峋的假山，隔過滿地色澤清灩的花草，丫鬟停下腳步回頭，低眉道：“幾位貴客，請進。”
聞櫻邁步進去，看到了傳聞中的承安郡王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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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櫻睡在姜扶雪身邊, 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夢境。
她站在一個院落中，院中的美人櫻正值花期，枝繁葉茂, 樹蔭如華蓋, 遮天蔽日，比姜傘院子裏那棵大上幾倍。櫻粉的花開了滿樹，顫顫巍巍的壓在枝頭, 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啜泣。
雨水將花瓣打落, 花瓣在簌簌飄零，像是一場永無盡頭的旖旎夢境。
遠處的群山被雨水浸染，蒼翠如黛。
翠微深處, 竹林小築。雨水順著屋頂的茅草颯颯落下，頂角懸掛的銅鈴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沈稚魚坐在挑高的竹地板，身著殷紅間裙, 像一朵怒放的紅蓮鋪散開, 紅裙下伸出一雙白生生的腳來, 赤著腳，任雨水拍打在腳面。
她擡頭仰望著烏青天空，兩只手乖乖地放在裙上聽雨落。
屋內點著燭火, 高大的男人在燭光下, 似乎在雕刻什麽東西。
聞櫻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她猜測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青澤君, 想著看看此人的正面，究竟是怎樣驚世駭俗的美貌，能讓自己連道德都拋諸腦後, 青天白日強搶民男。
誰知坐在檐下的沈稚魚也站起身來。女人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紅裙嘩啦一聲轉開, 如盛開的飽滿睡蓮。裙角墜了許多鈴鐺，發出悅耳的叮當碰撞聲。
她素白如玉的腳上滿是雨水，很隨意地踩在地上，把雨水故意踩的到處都是。
男人停下拿著刻刀的手，看著她：“你是故意的嗎？”
沈稚魚揚起嘴角，此時的她看上去是個很壞的姑娘，完全沒有從前的乖巧。
“反正不是我打掃。”
男人沒再說話，又低下頭刻手中的東西。
沈稚魚走到他面前，摟著他的脖子，坐在了他腿上。
男人將刻刀放下。
沈稚魚順勢得寸進尺地擠進他和桌案的空隙之間，羅裙如開屏一般舒展。兩條細長的腿分開至男人腰側，細瘦白皙的胳膊將男人的脖子圈住。
她坐在男人腿上，像妖精一樣。
“你在刻什麽呢？”
“簪子。”男人言簡意賅。
“給我的嗎？”
“你猜。”男人在逗她。
“你是我的人質，只能是給我的。”沈稚魚威脅他。
男人沒說話。
沈稚魚俯下身逼近他，兩人咫尺相聞。
“我要櫻花的。”
男人頓了許久，答應了她。
沈稚魚滿意地笑起來。
男人的手伸到她身後，拽著她束發的發帶一角，只輕輕用力向外抽去，墨色的長發如流水一般鋪散垂落。
屋外雨落碎碎，屋內綺麗暖香。
聞櫻醒了。
臉頰罕見的飄起了緋紅。
她深深呼吸兩下，翻了個身，看到了睡在地上的姜扶雪，目光一頓。
像是睡在燒紅的鐵鍋上一般煎熬。她又翻身，換到了另外一面。
這都是什麽夢，不要總拿她的臉做這種奇怪的事啊！
一定是睡覺的姿勢不對！
聞櫻等臉上溫度下去，又一次閉上了眼。
這次惱人的夢境總算是沒再找上她，聞櫻得以一夢到天亮。她醒來後沒有立刻起身，伸了個懶腰後，躺在床上進入賢者時間，盯著帳頂靜靜發呆。
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聞櫻聽了一會兒，是姜扶雪和寧紅玉。
寧紅玉擔憂地問：“聞師妹回來了嗎？”
姜扶雪：“是。”
寧紅玉拍拍胸脯，松了口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還擔心師妹出了什麽問題，不過畢竟是鎖靈淵的修士，想來輕易不會出問題。”
姜傘嗯了一聲。
寧紅玉又道：“師兄他們都下去了，向後廚要了早飯，姜師弟不如一起下樓吃些？”
“不必了，我等師妹。”
寧紅玉頓了一下，艷羨道：“你們師兄妹感情可真好。說來我還真挺羨慕聞師妹，有你這麽好的師兄陪著。你們才做了這麽短時間的師兄妹，就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委實難得。我從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想有你這樣的師兄，就跟凡間的女孩子總是想要一個哥哥保護她們一樣。”
姜扶雪原本註意著屋內的動靜，聽寧紅玉這麽一說，看向她。
他的瞳色極淡，不笑的時候疏離感很重，又仿佛能穿透人的內心，看明白寧紅玉的想法。
寧紅玉的心慌亂地跳動起來。
她有些後悔自己說了那樣意味不明的話。她本不應該這麽說，但不知道為何，鬼使神差地就說出了口。
寧紅玉澀聲：“我……”
“聽聞你曾經也有一個師姐，對你也極好，你有這麽好的師姐陪著，為什麽要羨慕我們？既有這樣的師姐，為什麽還想要這樣的師兄？”
這是寧紅玉見到姜扶雪以來，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師姐。
她怔住。
唯一真正對她好，從來不求回報的師姐已經死了。
她到底在做什麽？她明知道……
寧紅玉後退了兩步，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很快，她慘白著臉，倉皇逃下樓去。
姜扶雪淡淡瞥開眼，敲了敲自己的房門：“醒了就出來吃飯。”
聞櫻翻了個身，乖乖從床上爬起來：“知道了。”
聞櫻整理好衣裳，打開門，姜扶雪靠著墻等她。她跑到姜扶雪面前，轉了一個圈，仰起頭：“我要凈塵術！”
“你不會嗎？”姜扶雪問她。
“好累。”聞櫻看起來要暈倒了。
姜扶雪掐訣，對她用了凈塵術。
方才還蔫蔫的聞櫻轉瞬便好起來，多一秒都懶得演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樓下弟子已到齊，早飯還未上齊。林妙音旁邊給聞櫻留了位置，聞櫻坐過去，看了一眼林妙音的臉色，道：“師姐，你沒休息好嗎？”
昨日林妙音早早就歇下，怎麽也不應該疲憊成這樣。
林妙音嘆了口氣，對聞櫻搖搖頭：“可能是水土不服，不用擔心。”
“那你今日還能出去嗎？”
林妙音強打起精神：“可以，我沒有大礙的，放心。”
早飯很快上齊，聞櫻喝粥，姜扶雪給她剝雞蛋。細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將雞蛋殼一點點剝去，露出下面白凈的雞蛋來。
聞櫻剛喝了一口，就皺著眉放下勺子，不肯再喝。
“怎麽了？”李卻扇問她。
“有核桃。”聞櫻道，“我不喜歡吃核桃。”
正埋頭喝粥的顧其淵忽然看她，楞住。
眼前一幕和十幾年前漸漸重合起來。女孩衣裙勝雪，他卻被人打的渾身臟兮兮。女孩走到他面前時，他將眼淚憋回去，擡頭伸出手，對著女孩討好地笑起來。
“師姐，核桃。”他將手高高揚起，“給你吃。”
沈稚魚微怔，彎腰將他從地上扶起，幫他把身上的土拍幹凈。
她幹凈的手被塵土一點一點弄臟，她卻毫不在意。
“謝謝，但我不喜歡吃核桃。”她的聲音在顧其淵耳邊響起。
顧其淵靠她很近，鼻尖是她身上的霜雪氣息，目光所及是她柔軟白凈的側臉，頰邊有一綹碎發，輕輕掃過他的臉。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聞櫻，直到蕭凡撞了撞他的胳膊肘，道：“想什麽呢？包子都冷了。”
顧其淵聽到坐在他斜對角的少女說道：“等下我要去承安郡王府，一起吧？”
她在問林妙音和李卻扇。
但有一道聲音比她們還要快。
聞櫻疑惑地看過去，問：“你也要去？”
顧其淵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他腦子亂成一鍋粥，見聞櫻看他，顧其淵慌亂道：“對！我們也要去！”
“不是說去太守府看那些修士的屍體嗎？”蕭凡不懂顧其淵這是在搞什麽。
玄劍宗弟子不解地看著他。
顧其淵低下頭，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金陵城內有妖，這毋庸置疑，不然那些修士也不會死，既然他們這裏先發現了妖怪，我們跟著去看看又有何妨？”
寧紅玉沈默了一會兒，也說道：“那我也一起去。”
聞櫻沒有拒絕，吃過飯跟掌櫃打聽了一下承安郡王府怎麽走，一行人便徑自而去。
*
承安郡王府，中堂。
郡王妃曹氏面白如紙，支倚著腦袋，看上去很是虛弱。在她面前，承安郡王已經不知道來回走了多少圈。
曹氏緊蹙眉頭，弱弱開口：“你若是著急，就去外面跑上兩圈，別在我面前來回走，平白惹人心煩。”
郡王秦懷一縮脖子，不敢怒亦不敢言地坐回曹氏身邊，尷尬一笑：“夫人，我這不是著急嗎？”
“就你著急，就你是慈父，我就不心疼雪溯了？”曹氏白他一眼，側過身，吩咐身邊丫鬟，“去門口問問，貴客還沒來嗎？”
丫鬟福了福身，快步往大門去。
昨日想著綁架聞櫻的那幾個侍衛在門口站成一排，望穿秋水。
“你說，那姑娘不會是騙咱們的吧？”
“別胡說八道！別人能一個人打我們七個，還犯得著騙我們？”
“也是。”
“哎！有人來了！有人來了！我看見昨天那姑娘了！”
幾個侍衛眼睛一亮，順著說話人的手，還真看見了聞櫻。
只是，說好兩個人，這身後怎麽跟了這麽多人來？
這說著是幫忙解決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上承安郡王府來砸場子。
還是丫鬟機靈，上前道：“可是昨天說要來承安郡王府的貴客？快隨我來，老爺夫人已等候多時了。”
李卻扇在門上畫下防窺咒。幾人隨丫鬟進去，大門在身後合上。
郡王府建的很低調，卻不失情趣。
庭院深深，曲徑通幽，隔過青石嶙峋的假山，隔過滿地色澤清灩的花草，丫鬟停下腳步回頭，低眉道：“幾位貴客，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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