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追查

◎找九郎追查辛十九娘◎

“哦, 這樣啊。”

王子逾含糊應了一聲，不再追問關於辛十九娘的事情，但始終在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一直到散學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休沐日放得要早些, 出學堂的時候外面街上還人來人往的, 王子逾還記掛著辛十九娘的異常, 到底多留了一份心，盤算著要去尋黃九郎商量商量。

畢竟現在沈遐年不在，熟識的人裏也就只有黃九郎對五通神的事情比較熟悉, 先找他說明查探弄清底細。

王子逾頓下腳步, 扭頭對馮月章和王子服道：“你們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來找別人有些事情, 就不和你們一道走了。”

馮月章第一個應他：“正巧, 我也要趁著休沐去拜訪外祖，也和你們在這裏分手吧。”

“哎，你們都有約, 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咯。”王子服狀似無奈地撇了撇嘴。

“你家裏有人等, 我們兩個哪能跟你比？”馮月章沒好氣地拍了一下王子服的背, 又道：“那咱們就在這分道了，都各自當心些啊。”

和馮月章等人告別之後, 王子逾才開始動身快步往反方向走。

之前黃九郎要帶著他姐姐在城中修養等待找到內丹, 住處還是自己臨時命人給他們找的, 雖然沒有親自去過，但好在知道位置。現在黃九郎雖已經找到了內丹，不過他並沒有來道別, 而且前不久也說了會留在人間繼續做好事贖罪, 如今大約還在城中, 就看這次去能不能找到他了。

王子逾心事重重的，很快就不知不覺地到了黃九郎的住處。

未至傍晚，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的大樹，灑下一地斑駁的樹影，小院的門虛虛掩著，隱約有人交談的聲音飄忽地洩出來。

擔心裏面的人說話聽不見動靜，王子逾伸手略重地叩了幾下門，“九郎，你在家嗎？”

裏面的交談聲忽然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院門倏地被打開了，黃九郎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是王子逾之後還有些驚訝：“王公子，你怎麽來了？”

“有事要和你商量，方便進去說嗎？”王子逾一擡眼，無意中竟看見黃九郎身後的院中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板單薄，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生得清秀俊俏，臉上神色冷淡，眼神無波地對上王子逾的目光。

這人……

王子逾稍加思索，終於想起了這個人，不正是之前在宜春院裏見過的那個美少年羅惠卿嗎？雖然還是同一張臉，只是如今羅惠卿的樣子，和自己曾經在宜春院中見到的那個虛榮諂媚的少年卻大相徑庭了，導致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將將人認出來。

可是羅惠卿怎麽會在黃九郎家裏？當初分明記得，羅惠卿拒絕了自己的幫助，一心要跟著韋大人回韋府去“享福”的。

“快請進。”

黃九郎側過身請王子逾進門，註意到王子逾意外的表情也顯得有些局促，撓著頭略微尷尬道：“可是有什麽要事？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說著，黃九郎便帶著王子逾進了院後的涼亭，示意他在這裏說話。

王子逾稍微斟酌了一下，將沈遐年最近不在的事情，以及辛十九娘的異常和自己的猜測都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你意下如何？”

黃九郎聽了王子逾這番話之後神情也漸漸地凝重下來，蹙著眉頭道：“聽起來的確有些蹊蹺，但也不能十分斷定，我們可以先去探探底細。”

“現在就走？”王子逾反問道，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好辦，主要是辛十九娘現在還待在馮府裏，人多眼雜的，還有辛十四娘在，實在不好動作。

黃九郎點頭，“沒錯，事不宜遲，一絲一毫的時間都不能放過，總歸也只是去看看，到時候我隱了身形和氣息，盡量小心一些，應該不會輕易發現我的。”

“那好吧。”

辛十四娘是個大方正直的性子，加上黃九郎又是狐族，想來即便是誤會了辛十九娘也不會同他們計較，上門去看看以防萬一也好。

兩人起身往外走，剛走了幾步就看見轉角處的羅惠卿，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有沒有聽到他們說話。

“那個，我們還有些要事要去處理，你若是想在這裏再待一會兒盡管待便是，我就先出去了。”黃九郎對羅惠卿囑咐道。

而羅惠卿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回答他。

黃九郎加快腳步，帶著王子逾離開原地。

看著這兩人奇怪的樣子，王子逾不免好奇問道：“你怎麽會認識羅惠卿的？而且還將人待到自己的住處來了？”

“你也認識羅惠卿？”黃九郎有些意外，又支支吾吾地說：“之前以為我將那韋大人害死了，所以就上韋府看了看，當時碰上他這個不受寵的少爺處境艱難，我就想著幫他一把做做好事。這一來二去的，不就相識了麽。”

中間還有些事情黃九郎沒有細說，那就是他和羅惠卿正式認識是因為上次在韋府處理那個蛇靈。

“少爺？”王子逾不可置信地反問了一句，“你說羅惠卿是韋府的少爺？韋大人的兒子？”

黃九郎不明所以，“是，是啊，我親眼所見。”

王子逾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打眼又瞧見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行色匆匆地往前走。

是祿兒。

她平日裏和辛十四娘形影不離，為何現在一個人，神情還這般慌張？

“正事來了。”王子逾暫時將羅惠卿的事情拋在了腦後，拉著黃九郎跟上祿兒，“你先不要說話，先聽我的。”

王子逾快步穿過一個小胡同，繞到了祿兒前面，狀似無意地遇見了她打招呼。

“祿兒姑娘。”

祿兒擡頭，見到眼前的人是王子逾之後對他欠身行了一禮，“祿兒見過王公子。”

“祿兒姑娘今日怎麽沒和嫂夫人在一起？我看你一個人行色匆匆的，可是出了什麽事麽？若是著急，我可以送你一程。”

祿兒咬了咬唇，糾結了一番之後，最終還是沒有隱瞞王子逾：“不瞞王公子，祿兒正是去尋我家娘子的，都怪祿兒不好，和小姐起了些齟齬，這才讓她們姐妹生了嫌隙……”

聽了祿兒的描述，王子逾才知道，原來今日辛十九娘又要動手加害祿兒，將人都弄得快要昏死過去，若不是辛十四娘及時趕到發現，怕是祿兒又活不過今天。

出了這事，辛十四娘徹底被辛十九娘激怒，當即就決定要將辛十九娘關回娘家面壁思過，只是什麽隨從都沒有帶便拉著辛十九娘離開了。

等祿兒清醒過來之後，便想追上去勸她們姐妹和好，只是府裏的下人也不知道辛十四娘家在何處，祿兒自己作為一個下人自然也沒辦法坐什麽馬車，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追出來。

現在遇到王子逾，正好可以問問辛十四娘她們的下落，便是能稍她一程也是好的。

“王公子，您和姑爺是摯交好友，可知道我家娘子家住何方嗎？若能為祿兒指條路，祿兒感激不盡。”

王子逾自然是知道辛十四娘家在何方，不然也不會遇到辛十四娘。

“自然，我可以帶你過去。”王子逾果斷答應道。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看看辛十九娘到底有沒有被那五通纏上，若是任辛十四娘將她帶回畫壁家中面壁思過，那還怎麽有機會查探她的底細？機不可失，一定要盡快追上去看看才是。

為了能夠盡快地到達南山，王子逾又雇了一輛馬車，好帶著祿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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