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 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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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一刀兩斷
◎醜狐與穆生決裂◎
“為何要答應他？”何子蕭在心裏疑惑反問, 頗有些不情不願，“這承諾又不是我應下來的，若是他獅子大開口該如何是好？”
要這樣平白地給自己本就瞧不起的人好處, 換了誰也不願意。
耳中人暗哂他是個鼠目寸光的凡夫俗子, 目光短淺不成氣候, 不甚耐煩道：“這小子被一只小狐妖纏上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 何子蕭卻瞬間明白了耳中人的意思。
最初耳中人就交代過自己，要幫它去尋找一些精怪用來滋補療傷，只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麽收獲。如今, 機會擺在眼前了, 一只小狐妖，正好可以抓來為己所用。
何子蕭默默地在心裏答應：“全聽您指示。”
片刻後, 何子蕭才清了清嗓子對穆遠清道：“你還怕本官會賴賬不成？來人吶, 取百兩黃金來。”
穆遠清喜不自勝，連忙磕頭道謝：“多謝大人賞賜。”
看著穆遠清捧著金子高高興興出去的背影，何子蕭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如今他自己也不缺這一百兩金子, 但是就這樣平白無故地給了出去, 他還是心疼得要命。
不過這種情緒只冒出來一瞬便很快消失了，畢竟這做了手腳的金子, 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就看穆遠清造化如何了。
-
穆遠清歡天喜地地將一個錦緞包袱抱在懷裏, 略略佝僂著腰, 臉上是洋溢得壓制不住的喜氣，腳步匆匆地往家裏趕。
哈哈，沒想到“韋大人”把自己預想中的還要大方, 有了這一百兩金子, 莫說打點人情, 便是這輩子的花銷也足夠了。待自己金榜題名，考得功名進入仕途以後，錢財豈不是更如源頭活水滾滾而來了？
懷著美好的暢想，穆遠清看著平日裏不大待見的木訥妻子都順眼了許多。
從前總是覺得這個妻子姿色平平，家境貧寒又不通人情世故，若不是青梅竹馬的情分還在，他早就想停妻再娶了。但現在有了辛十九娘這個長相醜陋的狐妖作對比，他倒是覺得這個妻子哪哪都好了起來。
“娘子，今晚你就回臥房來歇息吧。”穆遠清的語氣溫柔，好像是在慷慨地施舍。
正抱著一堆臟衣裳準備去洗的妻子聞言腳步一頓，楞道：“啊，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自從穆遠清那日參加婚宴回來後，她就一直睡在書房裏，沒想到現在穆遠清又突然叫她回去了。平日裏沒聽到他這麽溫柔的話語，妻子一時還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而穆遠清見了她這不知所措的樣子，頓時又覺得妻子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心裏剛湧上來的那一點柔情也隨之消失無蹤，面色陰沈道：“罷了，真是榆木腦袋。”
妻子好不容易升起來的期待又一次被兜頭破了一盆涼水，低下頭抱著衣裳，悶悶地應了一聲：“哦。”
早就知道不該指望什麽的。
穆遠清“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將妻子沈默的身影徹底隔絕在外。
如今有了這百兩黃金，便是他的底氣，若是夜裏辛十九娘再摸過來，到時候就可以直接和她一刀兩斷，這種好處沒撈到兩個還要一直忍耐伺候的日子他真是過夠了！
至於怕不怕會不會得到辛十九娘的報覆，他倒是不怕，坊間狐妖與人的奇聞異事不知凡幾，大多是狐女深情，還沒有聽說過報覆情郎的。她雖生著一張醜臉，但說話行事還算是溫柔小意，這讓穆遠清更加不以為意。他想得很好，就算到時候辛十九娘惱羞成怒，到時候還可以請個道士來對付她，總之是不想再和她虛與委蛇了。
他正這樣思忖著，房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窄窄的縫，一陣微涼的輕風從門縫裏掃進了房門。
果然來了。
穆遠清斂起神色，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郎君，今日怎的這般冷淡？”辛十九娘看見他冷漠的樣子挑了挑眉，雙手很快覆上了穆遠清的肩膀，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穆遠清義正辭嚴地推開她，沒有用什麽力，但因著辛十九娘沒有什麽防備，所以還是被他推了出去。
“九姑娘，我們今後還是少些往來吧。”
之所以叫九姑娘，是因為辛十九娘不曾透露過自己的真實姓名，只說自己名字裏有個九，穆遠清也不知道是“玖”還是“九”，總之就這樣稱她為九姑娘了。
辛十九娘聞言一怔，“何出此言？”
“小生感念姑娘垂青，但相處這些時日以來，終覺人妖殊途，也有愧於家中妻室，更不敢耽擱姑娘的大好前程，所以再三思量，還是決定到此為止，九姑娘意下如何？”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的，似乎煞有介事，辛十九娘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哼，人妖殊途，之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辛十九娘冷笑一聲，看穿了他的偽裝，“莫不是從哪裏發達了，不稀罕我的這點好處，所以才急著要擺脫我？”
她本就生得尖嘴獠牙，這下陰著臉，更是顯得駭人極了。
穆遠清強裝鎮定，若無其事地狡辯：“絕無此事，只是……”
辛十九娘懶得聽他的解釋，目光如炬四下掃視著，很快就將目光停駐在了房裏的櫃子上。
眼看著辛十九娘起身直奔藏著金子的衣櫃，穆遠清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急忙出聲想要制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既然說絕無此事，那這又是何物？”辛十九娘一手提溜著那沈甸甸的錦緞包袱，眼睛微瞇盯著穆遠清。
穆遠清咽了一口口水，沒想到辛十九娘發起狠來是這副模樣，頓時生了懼意，抖著聲音想將包袱奪過來：“這是同窗好友臨時寄放在我這裏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正當他要碰到包袱的時候，辛十九娘手指微動，尖利的指甲瞬間把錦緞劃破，裏面的金子“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穆遠清手僵在半空中。
“這麽多金子，看來還真是發達了，我可不記得我給過你這些。”辛十九娘隨手捏起一錠金子，拿在手裏瞥了兩眼，又收緊手指將它捏做齏粉。
像金子這樣堅固的東西，在狐妖面前還是不堪一擊，金粉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
心思轉到穆遠清身上去的辛十九娘並沒有發現，她捏碎金子的那一瞬間有一縷幾不可見的淡淡黑煙順著她的手鉆進了身體裏。
穆遠清眼睜睜地看著那金燦燦的金子被辛十九娘毫不留情地毀掉，雙腿登時癱軟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祈求原諒：“九姑娘，這真是朋友給的，或許是他見我生活艱難，所以才默默出手相助，我真的不知情啊！若九姑娘不願意，我以後都不再提這事兒了！”
辛十九娘冷眼俯視著他，突然覺得很掃興。
原來也不是所有書生都是姐夫一個樣，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書生也只不過是個膽小懦弱又貪財好色的偽君子罷了。自己看走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白白地浪費這許多時間，可笑。
“既然你不稀罕我給你的好處，那就如你所願，從今以後，我們一刀兩斷吧。”
穆遠清抓著她裙角的手漸漸松開，一時不知是喜是憂。擺脫了這只難搞的狐貍精，應該開心才是，可他總覺得辛十九娘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果不其然，辛十九娘的下一句話很快就接上來了：“不過，你這樣不坦誠，妄圖欺騙於我，這口氣不出我心裏實在是不舒坦，你說呢？”
穆遠清僵著臉，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樣吧，我留下的所有財物，通通都要帶走。”
財物？穆遠清目露疑惑，如果指的是第一夜留下的那錠金子，早就已經花出去了，還能有什麽財物？
辛十九娘顯然沒有要和他解釋的意思，手掌一翻，床底忽然飛出來一個陶罐，轉瞬又被辛十九娘毫不猶豫地摔碎在地，露出裏面的一堆金銀珠寶來，珠光耀眼，昏暗的屋子倏然間被照得明亮起來。
“這，這怎麽可能……”穆遠清看著堆疊如小山的一堆金銀珠寶霎時呆楞在了原地，完全沒想到辛十四娘竟然給自己留下了這麽多財物，這比一百兩金子可要值當得多。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堆金銀珠寶連帶著他從韋府帶回來的一百兩金子又突然化作了一堆光澤黯淡的石頭。
穆遠清不可置信地拼命揉著眼睛，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將那堆破石頭再變回去。
“啪啪啪。”
辛十九娘輕拍了三下手掌，轉念之間門縫裏就擠進來了一只什麽動物，穆遠清機械地轉過頭，只見那怪物身長約莫三尺有餘，生著貓頭狗尾，張著猩紅的大嘴，不斷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那怪物見了穆遠清，好像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似的，鼻子聳動著徑直向他靠近，嘴角掛著的口涎在地上灑成了一條直線。
“不，不！”穆遠清一邊叫著一邊雙手撐地往後面退，屋子太小，他沒兩下就被逼到了墻角，只能看著這駭人的怪物不斷逼近。
那貓頭怪物露出森然的尖牙，一口便咬上了穆遠清的腳趾，將他的大腳趾幹脆利落地咬了下來，穆遠清痛得幾欲昏死過去，然而絕望之中又聽得耳邊開始響起嘈雜的“吱吱”聲，他忍痛睜大雙眼，只見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大批老鼠，正成群結隊地從四面八方湧來。
辛十九娘嘴角掛著一絲譏諷，施法將他的叫聲都隔絕在屋內，這才拍了拍手遠走高飛。
【作者有話說】
貓貓頭：我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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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狐與穆生決裂◎
“為何要答應他？”何子蕭在心裏疑惑反問, 頗有些不情不願，“這承諾又不是我應下來的，若是他獅子大開口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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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人暗哂他是個鼠目寸光的凡夫俗子, 目光短淺不成氣候, 不甚耐煩道：“這小子被一只小狐妖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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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耳中人就交代過自己，要幫它去尋找一些精怪用來滋補療傷，只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麽收獲。如今, 機會擺在眼前了, 一只小狐妖，正好可以抓來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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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穆遠清捧著金子高高興興出去的背影，何子蕭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如今他自己也不缺這一百兩金子, 但是就這樣平白無故地給了出去, 他還是心疼得要命。
不過這種情緒只冒出來一瞬便很快消失了，畢竟這做了手腳的金子, 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就看穆遠清造化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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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想到“韋大人”把自己預想中的還要大方, 有了這一百兩金子, 莫說打點人情, 便是這輩子的花銷也足夠了。待自己金榜題名，考得功名進入仕途以後，錢財豈不是更如源頭活水滾滾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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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總是覺得這個妻子姿色平平，家境貧寒又不通人情世故，若不是青梅竹馬的情分還在，他早就想停妻再娶了。但現在有了辛十九娘這個長相醜陋的狐妖作對比，他倒是覺得這個妻子哪哪都好了起來。
“娘子，今晚你就回臥房來歇息吧。”穆遠清的語氣溫柔，好像是在慷慨地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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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穆遠清見了她這不知所措的樣子，頓時又覺得妻子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心裏剛湧上來的那一點柔情也隨之消失無蹤，面色陰沈道：“罷了，真是榆木腦袋。”
妻子好不容易升起來的期待又一次被兜頭破了一盆涼水，低下頭抱著衣裳，悶悶地應了一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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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這樣思忖著，房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窄窄的縫，一陣微涼的輕風從門縫裏掃進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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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今日怎的這般冷淡？”辛十九娘看見他冷漠的樣子挑了挑眉，雙手很快覆上了穆遠清的肩膀，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穆遠清義正辭嚴地推開她，沒有用什麽力，但因著辛十九娘沒有什麽防備，所以還是被他推了出去。
“九姑娘，我們今後還是少些往來吧。”
之所以叫九姑娘，是因為辛十九娘不曾透露過自己的真實姓名，只說自己名字裏有個九，穆遠清也不知道是“玖”還是“九”，總之就這樣稱她為九姑娘了。
辛十九娘聞言一怔，“何出此言？”
“小生感念姑娘垂青，但相處這些時日以來，終覺人妖殊途，也有愧於家中妻室，更不敢耽擱姑娘的大好前程，所以再三思量，還是決定到此為止，九姑娘意下如何？”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的，似乎煞有介事，辛十九娘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哼，人妖殊途，之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辛十九娘冷笑一聲，看穿了他的偽裝，“莫不是從哪裏發達了，不稀罕我的這點好處，所以才急著要擺脫我？”
她本就生得尖嘴獠牙，這下陰著臉，更是顯得駭人極了。
穆遠清強裝鎮定，若無其事地狡辯：“絕無此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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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辛十九娘起身直奔藏著金子的衣櫃，穆遠清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急忙出聲想要制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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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要碰到包袱的時候，辛十九娘手指微動，尖利的指甲瞬間把錦緞劃破，裏面的金子“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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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金子，看來還真是發達了，我可不記得我給過你這些。”辛十九娘隨手捏起一錠金子，拿在手裏瞥了兩眼，又收緊手指將它捏做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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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遠清眼睜睜地看著那金燦燦的金子被辛十九娘毫不留情地毀掉，雙腿登時癱軟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祈求原諒：“九姑娘，這真是朋友給的，或許是他見我生活艱難，所以才默默出手相助，我真的不知情啊！若九姑娘不願意，我以後都不再提這事兒了！”
辛十九娘冷眼俯視著他，突然覺得很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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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遠清抓著她裙角的手漸漸松開，一時不知是喜是憂。擺脫了這只難搞的狐貍精，應該開心才是，可他總覺得辛十九娘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果不其然，辛十九娘的下一句話很快就接上來了：“不過，你這樣不坦誠，妄圖欺騙於我，這口氣不出我心裏實在是不舒坦，你說呢？”
穆遠清僵著臉，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樣吧，我留下的所有財物，通通都要帶走。”
財物？穆遠清目露疑惑，如果指的是第一夜留下的那錠金子，早就已經花出去了，還能有什麽財物？
辛十九娘顯然沒有要和他解釋的意思，手掌一翻，床底忽然飛出來一個陶罐，轉瞬又被辛十九娘毫不猶豫地摔碎在地，露出裏面的一堆金銀珠寶來，珠光耀眼，昏暗的屋子倏然間被照得明亮起來。
“這，這怎麽可能……”穆遠清看著堆疊如小山的一堆金銀珠寶霎時呆楞在了原地，完全沒想到辛十四娘竟然給自己留下了這麽多財物，這比一百兩金子可要值當得多。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堆金銀珠寶連帶著他從韋府帶回來的一百兩金子又突然化作了一堆光澤黯淡的石頭。
穆遠清不可置信地拼命揉著眼睛，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將那堆破石頭再變回去。
“啪啪啪。”
辛十九娘輕拍了三下手掌，轉念之間門縫裏就擠進來了一只什麽動物，穆遠清機械地轉過頭，只見那怪物身長約莫三尺有餘，生著貓頭狗尾，張著猩紅的大嘴，不斷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那怪物見了穆遠清，好像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似的，鼻子聳動著徑直向他靠近，嘴角掛著的口涎在地上灑成了一條直線。
“不，不！”穆遠清一邊叫著一邊雙手撐地往後面退，屋子太小，他沒兩下就被逼到了墻角，只能看著這駭人的怪物不斷逼近。
那貓頭怪物露出森然的尖牙，一口便咬上了穆遠清的腳趾，將他的大腳趾幹脆利落地咬了下來，穆遠清痛得幾欲昏死過去，然而絕望之中又聽得耳邊開始響起嘈雜的“吱吱”聲，他忍痛睜大雙眼，只見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大批老鼠，正成群結隊地從四面八方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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