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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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心上人
◎你有心上人嗎？◎
雖然於四書五經做文章可以說是七竅有六竅不通, 但是對於話本一途倒是頗有幾分心得，說不定自己可以將在異世的見聞寫成話本試試。
雖說不是什麽正經差事，但是拿來當做個興趣愛好也未嘗不可, 正好消遣時光了。
“多謝！”
王子逾將沈遐年手中的話本抽過來, 津津有味地翻了起來, 一時無暇顧及身邊的人了。
剛剛還一臉萎靡的人現在又變得精神抖擻了, 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話本瞧，還好像將自己當成空氣了似的，沈遐年有些莫名, 正想斟酌再說點什麽, 就被突然進門的聞書搶了先機。
“少爺，子服少爺過來拜年了, 叫您出去呢。”
前幾天王子服染了風寒, 一直在府中養病，不曾出來走動，現在約莫是已經大好了, 又單獨過來拜年。
“知道了, 我這就去。”
王子逾應了一聲, 又將話本合上，重新塞到沈遐年手中, 揶揄道：“早知道你也愛看這些個奇譚異事, 這話本我就先忍痛割愛給你看了, 我先去待客，失陪。”
說完便抄起椅子上的氅子快步離開了。
沈遐年手裏拿著話本呆楞在原地，待王子逾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才想起來追問：“我何時……”
我何時愛看了？
……
“堂哥！”
王子逾還沒進門, 遠遠地就看見了王子服坐在堂中, 王太常夫婦都不在, 想來是還沒到。
王子服見到王子逾也很高興，連忙起身去迎他：“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一切都好。”王子逾攬著王子服的肩膀往裏面走，又指了指自己的頭道：“就是愚弟這榆木腦袋怎麽也開不了竅，這幾日讀書實在是煩心。”
他這話說得詼諧，王子服也忍俊不禁，哈哈笑了兩聲，接道：“我們兩兄弟真是想到一處去了，前不久叔叔還來信說要我們二人再一起尋個學堂讀書，我爹想起這回事又逮著我在家讀書，真是讓為兄苦不堪言吶。”
王子逾好奇問道：“那可找到什麽學堂了麽？”
若是又找到什麽城外的書院，那可又是難免遭罪了。
“就在城中的私塾，說起來離這裏不遠，約莫還不到小半個時辰的腳程。這先生嘛，你也認識，正是你我在文淵書院的嚴夫子是也。”王子服故作玄虛，又嘆息道：“自從文淵書院停辦以後，嚴夫子便回到城中籌辦起私塾來，嚴夫子雖嚴厲，卻的確是有真才實學在身上的，你我二人既然從前就在嚴夫子處求學，現在有此機緣當然是要再續師生緣分的了。”
王子逾也讚同王子服所說的，嚴夫子嚴厲歸嚴厲，卻實在是個好先生。
“挺好的，不過既然是嚴夫子開的私塾，應該也會遇到許多曾經的同窗吧？”
聽他提起同窗，王子服“嗐”了一聲，擺擺手道：“別提這些同窗了，你知道那葉鴻書麽？”
王子逾點點頭，“知道啊，他怎麽了？之前聽你說他去陳家做啟蒙先生敗給朱爾旦了，現在如何？”
“就是那次沒有做成，他便回老家去了，結果他一回去，村子裏的人都嚇得哭天喊地的，你猜怎麽著？原來他三年前趕考的路上就已經死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鬼，回去見到自己的墳頭才恍然醒悟過來，消失的時候地上就只剩一堆衣物了。”
王子服講得繪聲繪色的，仿佛是自己親眼所見一般。
王子逾聞言一怔，沒想到葉鴻書竟然是“鬼”，但是他看上去和活人卻並沒有什麽區別，與自己見過的鬼魂都不相同。難怪曾經總是覺得葉鴻書身上陰氣森森的，明明是個眾口交讚的文才卻屢試不第，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不過也許是對科舉的執念太深，所以即便是化身為鬼也能無意識地以常人狀態一般生活，這或許也是一種命運吧。
王子服見王子逾一副出神的樣子還以為他是被嚇到了，當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補充道：“你嚇到了？這還不止葉鴻書呢，那朱爾旦前些日子還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家裏，衙門派了仵作去驗屍，身上什麽傷痕都沒有，也沒有中毒，不知道怎麽死的，真是奇了怪了！”
朱爾旦是因為魂魄被陸判生生抓了出來才死的，身上自然沒有什麽傷痕。這幾日還聽說高尚書夫婦因為高瑛娘自願赴死而悲慟不已，後來又收了梅小青做義女，對她照顧有加。
也許人總是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高家父母在失去高瑛娘之後也才開始後悔曾經的做法。
王子逾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知道他的事情。只是想到咱們當初一起同窗讀書，這才沒多少時日就走了兩個，真是叫人唏噓。”
兩人一起感慨了一會兒世事無常，王子服才又岔開話題道：“不說這些傷懷的事了，過兩天就是上元節，可要一同出去游玩？你從前是個家貓，想必都不怎麽逛過燈會吧？”
王子逾點點頭，關於上元的詩詞是聽過不少，但從來都沒有真正見過上元佳節的盛景，自然是感興趣的，不過這上元節看燈會一般不都是情人一同做的事麽？於是調侃道：“想是想，不過堂哥你怎麽不約心上人一起去呢？我們兩個男子還是有些煞風景吧？”
這話也就是打個趣，王子服尚未定親，平時也從不往煙花柳巷裏鉆，不見有什麽綺念。
王子服聽了他這話還有些臉紅，連忙否認：“你別瞎說啊，我可沒有什麽心上人，難道你有不成？”
心上人自然是沒有的，也許永遠都不會有，王子逾笑著還想說什麽，王太常夫婦卻將好到了大廳來。
王子逾只好閉嘴，看王太常夫婦和王子服寒暄，又聽王子服將上嚴夫子私塾的事情告訴王太常，王太常當場就同意了下來。
幾個人在一起閑話家常，漸漸地忘記了時間，轉眼就看見外面天色暗沈了下來，王太常讓王子服留下來一起用晚膳，王子服推脫自己家中還有事情，起身要走。
走時還不忘囑咐王子逾：“子逾，可別忘了上元節出來啊！”
“好，到時候再見！”
……
告別了王子服，這兩天時間裏王子逾都在琢磨自己寫話本這件事。
故事大抵就是記錄一個書生意外進入到光怪陸離的異世界之後的所見所聞，這個異世界自然就是王子逾自己生活過的世界，與自己的經歷恰好是反過來的。
名字都已經擬好了，就叫做《異世奇聞錄》。
王子逾興致勃勃地寫了兩天，將故事的大致框架都梳理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寫內容，但依然費了不少時間，大部分時間都悶在房裏沒有出去，沈遐年找了他幾次都沒能多說上幾句話。
時光如水，很快便到了上元節這一天。
沈遐年剛到下午就找了過來。
“今天……咳，要出去嗎？”
沈遐年眼神飄忽地瞧了一眼埋頭書案的王子逾，有些不自在地問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凡間的上元節熱鬧非凡，向來都是年輕男女相約出行游玩的首選，許多有情人都是在上元節這一天私定終身。雖然自己和王子逾不是那種關系，但是作為好友一同出去游玩也是常事。
嗯，很正常。
“當然要出去。”
王子逾直起上身，手扶在頸上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放下來的時候能夠感受到手心淡淡的香味。也許是金芝草的作用，最近他發現自己的信息素紊亂癥似乎好轉了不少，開始能夠自己控制一些了。
“哦，那我們……”
“堂哥應該已經快出門了吧，我趕緊收拾收拾也要出去了，多虧你提醒我。”
王子逾的聲音後沈遐年一拍響起，只聽到他說“我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我們’什麽？”
沈遐年的微微上揚的唇角僵硬在了臉上，反問道：“你要和王子服一起出去？”
“對呀，堂哥約我一起出去看燈會來著。”王子逾起身抻了抻衣服，又問沈遐年：“你要去嗎？”
還不等沈遐年回答，王子逾就自顧自地接話道：“瞧我問的，你肯定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待在房裏修行，你當我沒問。”
沈遐年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要去”只好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上元節外面都是成雙成對的有情人，你們兩人一起成何體統？”
全然忘記了剛才也想叫王子逾和自己一起出去。
沒想到沈遐年還會說這話，王子逾奇怪道：“上元節又不是情人的專屬，我們兄弟為何不能一同出去？且燈會應該多的是未出閣的小姐，我們二人都還未成家，說不定這次出去還能在燈會上遇到心上人呢！”
這話倒也沒有什麽所指，只是話趕話隨便接上一句罷了，沈遐年卻有些鉆牛角尖：“你要找心上人？”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王子逾說這番話總覺得心裏湧上一股酸澀，像什麽東西在心裏打翻了似的，泡得他整顆心都酸酸漲漲的。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沈遐年不等王子逾回答便轉過了身，大步流星地向門口走去，走時又拋下一句：“你去吧，祝你得償所願。”
王子逾眼看著他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門口，訥訥地閉上了剛剛張開正欲解釋的嘴巴。
伸手撓了撓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像感覺沈遐年剛剛說話酸溜溜的。
難道是看不慣自己荒廢時光？
【作者有話說】
沈：我們只是朋友，正常。
葉鴻書的故事是《葉生》，不過沒有詳寫。
感謝在2023-03-07 23:54:46~2023-03-08 21:1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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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王子服染了風寒, 一直在府中養病，不曾出來走動，現在約莫是已經大好了, 又單獨過來拜年。
“知道了, 我這就去。”
王子逾應了一聲, 又將話本合上，重新塞到沈遐年手中, 揶揄道：“早知道你也愛看這些個奇譚異事, 這話本我就先忍痛割愛給你看了, 我先去待客，失陪。”
說完便抄起椅子上的氅子快步離開了。
沈遐年手裏拿著話本呆楞在原地，待王子逾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才想起來追問：“我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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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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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服見到王子逾也很高興，連忙起身去迎他：“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一切都好。”王子逾攬著王子服的肩膀往裏面走，又指了指自己的頭道：“就是愚弟這榆木腦袋怎麽也開不了竅，這幾日讀書實在是煩心。”
他這話說得詼諧，王子服也忍俊不禁，哈哈笑了兩聲，接道：“我們兩兄弟真是想到一處去了，前不久叔叔還來信說要我們二人再一起尋個學堂讀書，我爹想起這回事又逮著我在家讀書，真是讓為兄苦不堪言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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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中的私塾，說起來離這裏不遠，約莫還不到小半個時辰的腳程。這先生嘛，你也認識，正是你我在文淵書院的嚴夫子是也。”王子服故作玄虛，又嘆息道：“自從文淵書院停辦以後，嚴夫子便回到城中籌辦起私塾來，嚴夫子雖嚴厲，卻的確是有真才實學在身上的，你我二人既然從前就在嚴夫子處求學，現在有此機緣當然是要再續師生緣分的了。”
王子逾也讚同王子服所說的，嚴夫子嚴厲歸嚴厲，卻實在是個好先生。
“挺好的，不過既然是嚴夫子開的私塾，應該也會遇到許多曾經的同窗吧？”
聽他提起同窗，王子服“嗐”了一聲，擺擺手道：“別提這些同窗了，你知道那葉鴻書麽？”
王子逾點點頭，“知道啊，他怎麽了？之前聽你說他去陳家做啟蒙先生敗給朱爾旦了，現在如何？”
“就是那次沒有做成，他便回老家去了，結果他一回去，村子裏的人都嚇得哭天喊地的，你猜怎麽著？原來他三年前趕考的路上就已經死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鬼，回去見到自己的墳頭才恍然醒悟過來，消失的時候地上就只剩一堆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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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許是對科舉的執念太深，所以即便是化身為鬼也能無意識地以常人狀態一般生活，這或許也是一種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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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爾旦是因為魂魄被陸判生生抓了出來才死的，身上自然沒有什麽傷痕。這幾日還聽說高尚書夫婦因為高瑛娘自願赴死而悲慟不已，後來又收了梅小青做義女，對她照顧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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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逾點點頭，關於上元的詩詞是聽過不少，但從來都沒有真正見過上元佳節的盛景，自然是感興趣的，不過這上元節看燈會一般不都是情人一同做的事麽？於是調侃道：“想是想，不過堂哥你怎麽不約心上人一起去呢？我們兩個男子還是有些煞風景吧？”
這話也就是打個趣，王子服尚未定親，平時也從不往煙花柳巷裏鉆，不見有什麽綺念。
王子服聽了他這話還有些臉紅，連忙否認：“你別瞎說啊，我可沒有什麽心上人，難道你有不成？”
心上人自然是沒有的，也許永遠都不會有，王子逾笑著還想說什麽，王太常夫婦卻將好到了大廳來。
王子逾只好閉嘴，看王太常夫婦和王子服寒暄，又聽王子服將上嚴夫子私塾的事情告訴王太常，王太常當場就同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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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逾興致勃勃地寫了兩天，將故事的大致框架都梳理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寫內容，但依然費了不少時間，大部分時間都悶在房裏沒有出去，沈遐年找了他幾次都沒能多說上幾句話。
時光如水，很快便到了上元節這一天。
沈遐年剛到下午就找了過來。
“今天……咳，要出去嗎？”
沈遐年眼神飄忽地瞧了一眼埋頭書案的王子逾，有些不自在地問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凡間的上元節熱鬧非凡，向來都是年輕男女相約出行游玩的首選，許多有情人都是在上元節這一天私定終身。雖然自己和王子逾不是那種關系，但是作為好友一同出去游玩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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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應該已經快出門了吧，我趕緊收拾收拾也要出去了，多虧你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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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遐年的微微上揚的唇角僵硬在了臉上，反問道：“你要和王子服一起出去？”
“對呀，堂哥約我一起出去看燈會來著。”王子逾起身抻了抻衣服，又問沈遐年：“你要去嗎？”
還不等沈遐年回答，王子逾就自顧自地接話道：“瞧我問的，你肯定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待在房裏修行，你當我沒問。”
沈遐年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要去”只好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上元節外面都是成雙成對的有情人，你們兩人一起成何體統？”
全然忘記了剛才也想叫王子逾和自己一起出去。
沒想到沈遐年還會說這話，王子逾奇怪道：“上元節又不是情人的專屬，我們兄弟為何不能一同出去？且燈會應該多的是未出閣的小姐，我們二人都還未成家，說不定這次出去還能在燈會上遇到心上人呢！”
這話倒也沒有什麽所指，只是話趕話隨便接上一句罷了，沈遐年卻有些鉆牛角尖：“你要找心上人？”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王子逾說這番話總覺得心裏湧上一股酸澀，像什麽東西在心裏打翻了似的，泡得他整顆心都酸酸漲漲的。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沈遐年不等王子逾回答便轉過了身，大步流星地向門口走去，走時又拋下一句：“你去吧，祝你得償所願。”
王子逾眼看著他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門口，訥訥地閉上了剛剛張開正欲解釋的嘴巴。
伸手撓了撓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像感覺沈遐年剛剛說話酸溜溜的。
難道是看不慣自己荒廢時光？
【作者有話說】
沈：我們只是朋友，正常。
葉鴻書的故事是《葉生》，不過沒有詳寫。
感謝在2023-03-07 23:54:46~2023-03-08 21:1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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