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宅院裏的眼疾小寡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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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大宅院裏的眼疾小寡夫9
071
男人的視線埋伏在暗處，帶著野獸般的侵略性，習慣了掠奪的行事作風，喜歡的東西絕對不退讓。
得不到就搶過來。
他像是在打量一件非常感興趣的寶物，尤其是看到菟絲紅著的眼眶時，眼底的興奮情緒濃了幾分。
他在想，要是可憐的小妻子知道他摯愛的丈夫，是死於自己的策劃下，會不會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含著眼淚，一邊哭一邊咒罵他？
封祁想到這兒，瞇了瞇眼睛，產生了一種愉悅的期待。
這時，一名下屬匆匆從外面走進來，低聲附在男人的耳邊。
“如您所猜，棺材裏沒有屍體。”
封祁露出帽檐下一雙冷意森森的眼睛，道：“你去跟上面的交代一聲，我留下來親自確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江秉川只剩下骨灰也得挖出來。
如果是江家聯合軍區那邊放出來的假消息。
那大不了他讓江秉川再死一次。
-
祭奠的儀式進行了許久，菟絲感覺自己的膝蓋已經跪紅了，腰也酸得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菟絲都不需要刻意裝扮，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可憐極了，原本膚色就白的小臉上不帶血色，唯有眼下和唇瓣淡淡的紅色。
靈堂內外，低沈的哀樂聲悠悠回蕩。
菟絲重覆了不知道多少次跪拜起身的動作，纖細的小腿不受控制地打顫，整個人往前晃了下。
他前面放著一張堅硬的木桌，眼看著就要撞上去，菟絲閉上眼睛用手去擋，但迎接他的不是疼痛。
一股力道托住了他腰。
菟絲沒有反應過來就聞到了一股略潮濕的雨水味，夾雜著書卷的墨香味，他站穩回過頭，對上了一張與江秉川非常相似的臉。
在一瞬間，他都懵了。
菟絲的腦子因為太過於的疲憊，亂成了一團漿糊，以至於盯著那張臉，完全忘記了對方的氣質根本和江秉川大相徑庭，喃喃道：“老公……”
他的聲音輕顫著，尾調很軟，似乎很委屈和埋怨自己這位丈夫為什麽丟在自己。
靈堂內的不少人都跟著看了過來。
見到那張和遺像上一模一樣的臉時，對江家不熟悉的賓客無比震驚，然後響起了低低地議論聲。
“怎麽回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這這，該不會是詐屍了吧……”
“不要亂說，江二爺有一名胞弟，江言卿，平時比較低調，在國立大學裏當教授，還辦了本最近很流行的青年雜志。”
對比起江秉川，江言卿周身的氣質更加的儒雅，書卷氣重，有股文人的清高和傲骨。
見菟絲站穩之後，他非常克制地收回放在菟絲腰上的手，“二嫂，你弄錯人了。”
江言卿走到靈臺前，上了柱香。
菟絲也反應過來了自己弄錯了，看著他，又對照了一遍那張遺像，低低地喃喃道：“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啊……”
如果不是行事作風差得太多了，幾乎沒有人能憑著肉眼將他們兩個分辨出來，真的很神奇。
江庭昀道：“學校的事情忙完了？”
“還沒有，”江言卿說著將線香插到香爐裏，又鞠了幾個躬，“二哥的葬禮，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回來看一眼。”
江言卿說完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菟絲，低聲道：“既然二哥已經不在了，也沒有必要把沖喜娶進來的人強留下來。婚約解除，給點補償就讓人回去吧。”
“有什麽補償比江家一輩子的庇護更好？”江庭昀道：“他是自願留下來的，江家不會虧待他。”
是自願的話，江言卿也沒有阻止的理由。
他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菟絲聽到他們說什麽“回去”“解除”的詞語，不由地有些急了，畢竟江言卿之前就很不支持這樁婚事，代替兄弟拜堂的時候也是直接放話不來。
要是他被趕走了，任務就失敗了。
菟絲硬著頭皮走上前，加入他們兄弟間的對話，又濃又密的眼睫下，眼睛有些紅得望著他們。
“大哥，”菟絲看著江言卿，眼睫慌亂地眨動幾下，“……這位是秉川的弟弟嗎？”
菟絲看著他的視線緊張又灼熱，仿佛在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江言卿並不覺得反感。
他被當成江秉川的次數多到數不清，但菟絲的視線落在身上卻有種特別的感覺，熱熱的，麻麻的。
他只當是自己不習慣被看作“老公”的身份，主動撇清，“二嫂，叫我言卿就行。”
菟絲反覆確認地看著那張臉。
江庭昀站在旁邊，將菟絲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這張臉大概是菟絲在做夢都想要看到的，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看得眼睛都忘記眨了。
他竟然開始有些嫉妒了。
如果他長得和江秉川更相似一點，是不是也可以享有這樣的註視？甚至在過分思念時，會分不清到底是誰，將他當成自己的老公。
江庭昀將各種情緒壓進眼底，用一貫的冷淡聲音道：“言卿，學校裏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你回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謝謝大哥的關心，”江言卿道：“不過外面下雨了，一來一回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回去也行。”
外人聽來可能覺得沒什麽，但江言卿工作後就基本沒在家裏過夜，無論到多晚，都會趕回學校的教師宿舍。
江庭昀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讓傭人去整理房間。
見著人離開了，菟絲還在戀戀不舍地張望。
江庭昀出聲打斷，“言卿雖然和秉川長得像，但到底是不同的兩個人，你明白嗎？”
菟絲以為江庭昀在用長兄的身份暗暗敲打他，告誡他，不要想著勾引自己丈夫的兄弟。
他連忙收回視線，順勢把任務的說出來，“大哥，我明白的，我只是太思念二爺了，您能讓我今晚留下替二爺守靈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表忠心結束之後，江庭昀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看起來更加冷凝。
江庭昀道：“夜裏很冷，容易著涼。”
“沒關系，我可以多帶一件衣服，”菟絲期待地看著他，眼睛又透又亮，仿佛守靈對他而言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周圍的賓客低低道：“看來二夫人對人動了真感情，我們還有機會嗎？”
“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婆，死了都得從棺材裏蹦出來。”
江庭昀沈默了兩秒，見菟絲態度堅決，只能退讓了一步，“隨你吧，要是累了隨時回房間休息。”
“謝謝大哥。”
聽到積分到賬的聲音，菟絲的笑容更甜了幾分，明媚鮮活，漂亮得讓在場的人都挪不開眼睛。
怎麽就偏偏配了那個死人呢。
原本抱著對菟絲攀附權貴、不惜出賣自己，屈居人下所不齒的那幫賓客們，離開時，都只剩下對江秉川的嫉妒，羨慕和憤怒。
所有人離開後，傭人們收拾好零碎飄散的紙錢碎屑。
靈堂恢覆了一片冷清。
沒人註意到的角落裏，一道黑色的身影並未離開，而是大搖大擺地將靈臺上的棺材掀開，看到裏面放著的衣服，冷笑一聲。
“躲起來讓自己的老婆心疼算什麽男人？你要是不敢出現，不如把那位漂亮的小妻子讓給我怎麽樣？”
菟絲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拍了拍身上沾著的香灰，坐在床邊，撩起長衫的一角。
圓潤粉白的膝蓋上，紅色的痕跡已經隱隱有變得淤青的趨勢了。
他不知道這裏哪裏能找到藥膏。
本來就累的不想動的菟絲窩在床上，想著過幾天自己也會慢慢好，幹脆犯懶當看不到。
而他睡著之後，一道透明的人影在房間裏逐漸顯現。
他很輕地用指腹去摩挲少年嫣紅的眼尾，冰涼的觸感只會讓熟睡的人皺眉，討厭他的靠近。
江秉川比任何人都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妻子的面前。
但他做不到。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還能算是活著，還是已經化作了冤魂，因為心願未了而遲遲無法投胎轉世。
他雖然很吃醋害怕小妻子會喜歡上其他人，但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小妻子這麽操勞，甚至覺得是自己耽誤了對方。
江秉川懷著強烈的愧疚心，輕輕將菟絲的長衫掀開，將纖細而雪白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身上。
菟絲渾身的皮肉都是雪白細嫩的，帶著薄繭的手指覆上去，輕輕一壓就會陷下去柔軟的弧度。
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涼意，菟絲想要把自己的腿給抽回來，使了點力氣，小腿繃緊，踩著他的腳背緊緊弓著，青紫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隱約可見，圓潤小巧的腳趾微微蜷縮著。
江秉川看得微微失神，俯下，滾燙的吻落下卻是冰涼的，菟絲煩躁地用腳去抵觸。
但對方卻似乎更高興了，沿著纖細突出的踝骨，到腳彎處，留下一串冰涼的痕跡。
直到菟絲蜷縮緊身體，並起兩條腿，皺著眉頭。
“走開，死鬼……”
又被討厭了。
江秉川擡起頭，忍耐住繼續下去的沖動，暫時地松開了菟絲的小腿。
小腿搭在床沿，微微打著顫，像是被褻玩得太過分了，
雪白的皮肉上不僅有艷色的指痕，還有密密麻麻的吻痕，一路從小腿到大腿的內側。
“寶寶，老公幫你上藥。”
他熟練地找出了房間裏的藥膏，對於經常動刀動槍的人來說，這些藥膏都是他挑選過，效果非常好，可以很快消腫祛瘀。
瓶蓋打開後，苦澀的草藥味在房間彌漫。
江秉川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手心裏，覆蓋在圓潤的膝蓋上，用帶著厚繭的大手緩緩揉開。
揉搓的力道太重了，菟絲忍不住咬著自己的唇瓣，咬出了半圈牙印，喉間發出可憐的哼聲。
他的眼角滲出了點眼淚，迅速泛上了濕紅。
江秉川的喉結滾了滾。
在苦澀的草藥味間，菟絲身上的香氣溫熱香甜，伴隨著雪白頸項上的汗珠，更加明顯了。
他卷走汗珠，果然是甜的。
上完藥後，他仔細替人將被子給掖好。
菟絲累得有些過頭。
一直睡到了夜色深濃才醒來，皺著眉頭，借著燭火的光亮掀開自己的衣角，看到了腿上留下來的痕跡。
“色鬼！”
菟絲紅著小臉罵道。
太過分了！每次趁著他睡著都偷偷占他的便宜，改天他一定要找個道士，把這個臟東西給弄走！
他受不了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今晚還得去靈堂待一晚上。
讓下人裝了熱水，洗完澡換了身衣服，頭發上還沾著點濕濕的水汽，這才舉著燭火朝著靈堂走去。
燭火昏黃的光亮，能照亮的範圍很有限，白天富麗堂皇的大宅在黑夜裏就像是一張吃人的大嘴，搖晃的樹枝如同晃動的鬼手。
菟絲不免有些害怕，攏了攏身上半舊的外套，加快了腳步。
靈堂內亮著長明燈。
菟絲走進來後感覺比外面更加陰冷，空空蕩蕩的，夜風呼呼的往裏吹。
中央擺著的那口棺材黑漆漆的，即使知道是空棺材，菟絲還是很害怕。
他把燭火放下，搬了張小板凳坐在角落裏，離棺材最遠的角落裏，穿著並不是很保暖的棉衣，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菟絲自己就是小妖精，但碰到這種陰森森的地方還是會很害怕，他又沒有什麽攻擊力，遇到其他的鬼怪只有被吃的份。
他想要找系統聊聊天，沖淡心裏的恐懼。
但還沒開口，忽然中央的那口棺材好像動了一下。
菟絲都被嚇得一抖。
他連呼吸都不敢，猶豫著扶著墻根抖抖索索地站起來，“……誰在哪裏？”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菟絲以為自己是自己太應激了，有可能是晚上出沒的動物發出的聲音，也有可能是風聲。
但他轉頭一想，該不會是那個色鬼跟著他過來了吧。
“系統，怎麽辦啊……”
菟絲害怕得想要沿著墻根逃跑，但還沒邁開兩步，棺材厚重的蓋子嘎吱一聲打開。
逆著光，一只手伸出來，直接抓住菟絲的手臂。
晃動的燭火掉在地上，熄滅了。
靈堂內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裏，菟絲被這股力氣直接拖得踉蹌往後，後腳跟踢到什麽東西，徑直摔進了敞開的棺材裏。
“啊！！”
菟絲慌亂地叫著，慌張到快要喘不過氣，聲音細細的像是小貓一樣，顫抖著想要爬起來，卻在慌亂間壓到了身後結實的胸膛。
他一秒就慫了，“不、不要吃我，我錯了，鬼大哥，我身上沒什麽肉，根本不好吃的……”
“是嗎？我覺得不會啊。”
男人悶悶地笑了一聲，捉住他胡亂揮舞的手，從背後將他抱在懷裏。
封祁的身形比起菟絲要高大了許多，幾乎可以將他整個人籠罩，一只手就可以像抓兔子一樣，把他拎起來。
另一只手從後腰往下，大手碰到柔軟彈性十足的，嗓音裏帶著幾分笑意，“瞧著挺瘦的，但摸起來，屁股上的肉不是挺多的嗎？”
菟絲頓時紅了臉，罵他變態！
果然是色鬼！
“這就受不了了？”封祁挑眉道：“你不是很想念你老公嗎？你說我要是和你在這做，你老公會不會繼續當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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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男人的視線埋伏在暗處，帶著野獸般的侵略性，習慣了掠奪的行事作風，喜歡的東西絕對不退讓。
得不到就搶過來。
他像是在打量一件非常感興趣的寶物，尤其是看到菟絲紅著的眼眶時，眼底的興奮情緒濃了幾分。
他在想，要是可憐的小妻子知道他摯愛的丈夫，是死於自己的策劃下，會不會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含著眼淚，一邊哭一邊咒罵他？
封祁想到這兒，瞇了瞇眼睛，產生了一種愉悅的期待。
這時，一名下屬匆匆從外面走進來，低聲附在男人的耳邊。
“如您所猜，棺材裏沒有屍體。”
封祁露出帽檐下一雙冷意森森的眼睛，道：“你去跟上面的交代一聲，我留下來親自確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江秉川只剩下骨灰也得挖出來。
如果是江家聯合軍區那邊放出來的假消息。
那大不了他讓江秉川再死一次。
-
祭奠的儀式進行了許久，菟絲感覺自己的膝蓋已經跪紅了，腰也酸得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菟絲都不需要刻意裝扮，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可憐極了，原本膚色就白的小臉上不帶血色，唯有眼下和唇瓣淡淡的紅色。
靈堂內外，低沈的哀樂聲悠悠回蕩。
菟絲重覆了不知道多少次跪拜起身的動作，纖細的小腿不受控制地打顫，整個人往前晃了下。
他前面放著一張堅硬的木桌，眼看著就要撞上去，菟絲閉上眼睛用手去擋，但迎接他的不是疼痛。
一股力道托住了他腰。
菟絲沒有反應過來就聞到了一股略潮濕的雨水味，夾雜著書卷的墨香味，他站穩回過頭，對上了一張與江秉川非常相似的臉。
在一瞬間，他都懵了。
菟絲的腦子因為太過於的疲憊，亂成了一團漿糊，以至於盯著那張臉，完全忘記了對方的氣質根本和江秉川大相徑庭，喃喃道：“老公……”
他的聲音輕顫著，尾調很軟，似乎很委屈和埋怨自己這位丈夫為什麽丟在自己。
靈堂內的不少人都跟著看了過來。
見到那張和遺像上一模一樣的臉時，對江家不熟悉的賓客無比震驚，然後響起了低低地議論聲。
“怎麽回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這這，該不會是詐屍了吧……”
“不要亂說，江二爺有一名胞弟，江言卿，平時比較低調，在國立大學裏當教授，還辦了本最近很流行的青年雜志。”
對比起江秉川，江言卿周身的氣質更加的儒雅，書卷氣重，有股文人的清高和傲骨。
見菟絲站穩之後，他非常克制地收回放在菟絲腰上的手，“二嫂，你弄錯人了。”
江言卿走到靈臺前，上了柱香。
菟絲也反應過來了自己弄錯了，看著他，又對照了一遍那張遺像，低低地喃喃道：“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啊……”
如果不是行事作風差得太多了，幾乎沒有人能憑著肉眼將他們兩個分辨出來，真的很神奇。
江庭昀道：“學校的事情忙完了？”
“還沒有，”江言卿說著將線香插到香爐裏，又鞠了幾個躬，“二哥的葬禮，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回來看一眼。”
江言卿說完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菟絲，低聲道：“既然二哥已經不在了，也沒有必要把沖喜娶進來的人強留下來。婚約解除，給點補償就讓人回去吧。”
“有什麽補償比江家一輩子的庇護更好？”江庭昀道：“他是自願留下來的，江家不會虧待他。”
是自願的話，江言卿也沒有阻止的理由。
他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菟絲聽到他們說什麽“回去”“解除”的詞語，不由地有些急了，畢竟江言卿之前就很不支持這樁婚事，代替兄弟拜堂的時候也是直接放話不來。
要是他被趕走了，任務就失敗了。
菟絲硬著頭皮走上前，加入他們兄弟間的對話，又濃又密的眼睫下，眼睛有些紅得望著他們。
“大哥，”菟絲看著江言卿，眼睫慌亂地眨動幾下，“……這位是秉川的弟弟嗎？”
菟絲看著他的視線緊張又灼熱，仿佛在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江言卿並不覺得反感。
他被當成江秉川的次數多到數不清，但菟絲的視線落在身上卻有種特別的感覺，熱熱的，麻麻的。
他只當是自己不習慣被看作“老公”的身份，主動撇清，“二嫂，叫我言卿就行。”
菟絲反覆確認地看著那張臉。
江庭昀站在旁邊，將菟絲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這張臉大概是菟絲在做夢都想要看到的，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看得眼睛都忘記眨了。
他竟然開始有些嫉妒了。
如果他長得和江秉川更相似一點，是不是也可以享有這樣的註視？甚至在過分思念時，會分不清到底是誰，將他當成自己的老公。
江庭昀將各種情緒壓進眼底，用一貫的冷淡聲音道：“言卿，學校裏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你回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謝謝大哥的關心，”江言卿道：“不過外面下雨了，一來一回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回去也行。”
外人聽來可能覺得沒什麽，但江言卿工作後就基本沒在家裏過夜，無論到多晚，都會趕回學校的教師宿舍。
江庭昀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讓傭人去整理房間。
見著人離開了，菟絲還在戀戀不舍地張望。
江庭昀出聲打斷，“言卿雖然和秉川長得像，但到底是不同的兩個人，你明白嗎？”
菟絲以為江庭昀在用長兄的身份暗暗敲打他，告誡他，不要想著勾引自己丈夫的兄弟。
他連忙收回視線，順勢把任務的說出來，“大哥，我明白的，我只是太思念二爺了，您能讓我今晚留下替二爺守靈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表忠心結束之後，江庭昀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看起來更加冷凝。
江庭昀道：“夜裏很冷，容易著涼。”
“沒關系，我可以多帶一件衣服，”菟絲期待地看著他，眼睛又透又亮，仿佛守靈對他而言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周圍的賓客低低道：“看來二夫人對人動了真感情，我們還有機會嗎？”
“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婆，死了都得從棺材裏蹦出來。”
江庭昀沈默了兩秒，見菟絲態度堅決，只能退讓了一步，“隨你吧，要是累了隨時回房間休息。”
“謝謝大哥。”
聽到積分到賬的聲音，菟絲的笑容更甜了幾分，明媚鮮活，漂亮得讓在場的人都挪不開眼睛。
怎麽就偏偏配了那個死人呢。
原本抱著對菟絲攀附權貴、不惜出賣自己，屈居人下所不齒的那幫賓客們，離開時，都只剩下對江秉川的嫉妒，羨慕和憤怒。
所有人離開後，傭人們收拾好零碎飄散的紙錢碎屑。
靈堂恢覆了一片冷清。
沒人註意到的角落裏，一道黑色的身影並未離開，而是大搖大擺地將靈臺上的棺材掀開，看到裏面放著的衣服，冷笑一聲。
“躲起來讓自己的老婆心疼算什麽男人？你要是不敢出現，不如把那位漂亮的小妻子讓給我怎麽樣？”
菟絲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拍了拍身上沾著的香灰，坐在床邊，撩起長衫的一角。
圓潤粉白的膝蓋上，紅色的痕跡已經隱隱有變得淤青的趨勢了。
他不知道這裏哪裏能找到藥膏。
本來就累的不想動的菟絲窩在床上，想著過幾天自己也會慢慢好，幹脆犯懶當看不到。
而他睡著之後，一道透明的人影在房間裏逐漸顯現。
他很輕地用指腹去摩挲少年嫣紅的眼尾，冰涼的觸感只會讓熟睡的人皺眉，討厭他的靠近。
江秉川比任何人都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妻子的面前。
但他做不到。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還能算是活著，還是已經化作了冤魂，因為心願未了而遲遲無法投胎轉世。
他雖然很吃醋害怕小妻子會喜歡上其他人，但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小妻子這麽操勞，甚至覺得是自己耽誤了對方。
江秉川懷著強烈的愧疚心，輕輕將菟絲的長衫掀開，將纖細而雪白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身上。
菟絲渾身的皮肉都是雪白細嫩的，帶著薄繭的手指覆上去，輕輕一壓就會陷下去柔軟的弧度。
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涼意，菟絲想要把自己的腿給抽回來，使了點力氣，小腿繃緊，踩著他的腳背緊緊弓著，青紫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隱約可見，圓潤小巧的腳趾微微蜷縮著。
江秉川看得微微失神，俯下，滾燙的吻落下卻是冰涼的，菟絲煩躁地用腳去抵觸。
但對方卻似乎更高興了，沿著纖細突出的踝骨，到腳彎處，留下一串冰涼的痕跡。
直到菟絲蜷縮緊身體，並起兩條腿，皺著眉頭。
“走開，死鬼……”
又被討厭了。
江秉川擡起頭，忍耐住繼續下去的沖動，暫時地松開了菟絲的小腿。
小腿搭在床沿，微微打著顫，像是被褻玩得太過分了，
雪白的皮肉上不僅有艷色的指痕，還有密密麻麻的吻痕，一路從小腿到大腿的內側。
“寶寶，老公幫你上藥。”
他熟練地找出了房間裏的藥膏，對於經常動刀動槍的人來說，這些藥膏都是他挑選過，效果非常好，可以很快消腫祛瘀。
瓶蓋打開後，苦澀的草藥味在房間彌漫。
江秉川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手心裏，覆蓋在圓潤的膝蓋上，用帶著厚繭的大手緩緩揉開。
揉搓的力道太重了，菟絲忍不住咬著自己的唇瓣，咬出了半圈牙印，喉間發出可憐的哼聲。
他的眼角滲出了點眼淚，迅速泛上了濕紅。
江秉川的喉結滾了滾。
在苦澀的草藥味間，菟絲身上的香氣溫熱香甜，伴隨著雪白頸項上的汗珠，更加明顯了。
他卷走汗珠，果然是甜的。
上完藥後，他仔細替人將被子給掖好。
菟絲累得有些過頭。
一直睡到了夜色深濃才醒來，皺著眉頭，借著燭火的光亮掀開自己的衣角，看到了腿上留下來的痕跡。
“色鬼！”
菟絲紅著小臉罵道。
太過分了！每次趁著他睡著都偷偷占他的便宜，改天他一定要找個道士，把這個臟東西給弄走！
他受不了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今晚還得去靈堂待一晚上。
讓下人裝了熱水，洗完澡換了身衣服，頭發上還沾著點濕濕的水汽，這才舉著燭火朝著靈堂走去。
燭火昏黃的光亮，能照亮的範圍很有限，白天富麗堂皇的大宅在黑夜裏就像是一張吃人的大嘴，搖晃的樹枝如同晃動的鬼手。
菟絲不免有些害怕，攏了攏身上半舊的外套，加快了腳步。
靈堂內亮著長明燈。
菟絲走進來後感覺比外面更加陰冷，空空蕩蕩的，夜風呼呼的往裏吹。
中央擺著的那口棺材黑漆漆的，即使知道是空棺材，菟絲還是很害怕。
他把燭火放下，搬了張小板凳坐在角落裏，離棺材最遠的角落裏，穿著並不是很保暖的棉衣，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菟絲自己就是小妖精，但碰到這種陰森森的地方還是會很害怕，他又沒有什麽攻擊力，遇到其他的鬼怪只有被吃的份。
他想要找系統聊聊天，沖淡心裏的恐懼。
但還沒開口，忽然中央的那口棺材好像動了一下。
菟絲都被嚇得一抖。
他連呼吸都不敢，猶豫著扶著墻根抖抖索索地站起來，“……誰在哪裏？”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菟絲以為自己是自己太應激了，有可能是晚上出沒的動物發出的聲音，也有可能是風聲。
但他轉頭一想，該不會是那個色鬼跟著他過來了吧。
“系統，怎麽辦啊……”
菟絲害怕得想要沿著墻根逃跑，但還沒邁開兩步，棺材厚重的蓋子嘎吱一聲打開。
逆著光，一只手伸出來，直接抓住菟絲的手臂。
晃動的燭火掉在地上，熄滅了。
靈堂內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裏，菟絲被這股力氣直接拖得踉蹌往後，後腳跟踢到什麽東西，徑直摔進了敞開的棺材裏。
“啊！！”
菟絲慌亂地叫著，慌張到快要喘不過氣，聲音細細的像是小貓一樣，顫抖著想要爬起來，卻在慌亂間壓到了身後結實的胸膛。
他一秒就慫了，“不、不要吃我，我錯了，鬼大哥，我身上沒什麽肉，根本不好吃的……”
“是嗎？我覺得不會啊。”
男人悶悶地笑了一聲，捉住他胡亂揮舞的手，從背後將他抱在懷裏。
封祁的身形比起菟絲要高大了許多，幾乎可以將他整個人籠罩，一只手就可以像抓兔子一樣，把他拎起來。
另一只手從後腰往下，大手碰到柔軟彈性十足的，嗓音裏帶著幾分笑意，“瞧著挺瘦的，但摸起來，屁股上的肉不是挺多的嗎？”
菟絲頓時紅了臉，罵他變態！
果然是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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