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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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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趙旻扶著門框, 擡眸看著站在面前的蕭忌,“哥哥怎麽不進來?”

“乖。”

趙旻都沒反應過來,蕭忌炙熱的懷抱就迎了上來, 他整個身子都被蕭忌罩在懷裏。趙旻蹙了蹙眉,雙手撐在蕭忌胸前,疑問:“哥哥, 怎麽了?”

蕭忌:“沒事,哥哥今日有些事情回來晚了, 讓阿旻受委屈了。”

“哥哥說的是香薰的事情?”趙旻:“阿旻沒有委屈……”

蕭忌松開小孩兒,牽著他的手,將人拉牽到了房間:“卓瑪的事情哥哥聽雲泉說了, 明日哥哥就讓她去宗祠。”

趙旻:“……”

下午他緩了一會兒,雲泉來了問了身邊的小丫頭,氣呼呼的出去鬧了一番。趙旻知道雲泉是見不得他受氣, 但這些算什麽氣, 他就是不習慣在這麽多人面前被凝視, 能回憶起來一起不好的事情罷了。

“阿旻沒有生氣……”趙旻抽回了自己的手,“哥哥, 阿旻就是不喜歡被很多人看著,沒有生氣,熏香的事情是阿旻沒問……”

趙旻的話說了一半,蕭忌便沈著臉,腳步一轉,站在他面前微微垂眸吻了下來。

趙旻把話又壓了下去,蕭忌含著他的唇瓣, 吻的認真,像是在安撫他一般。

少頃, 男人松開了他的臉,雙手放在他的肩膀,柔聲道:“阿旻,都是哥哥疏忽了。”

蕭忌從前性子急躁,做事武斷,總是站在高位指揮全局。趙旻擡眸,看著面前臉上略帶疲憊的蕭忌,心中升起酸意。

蕭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明明是上位者。

“阿旻沒事,”趙旻籲了口氣,乖巧地拉著蕭忌的手:“哥哥,早些休息吧。”

翌日,蕭忌還是將卓瑪從碩王府調走了。

臨走的時候,卓瑪還過來給他道了歉。趙旻從小就知道性子軟就是會被欺負的,卓瑪沒有錯,她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指責自己,可是蕭忌昨晚對他說,像卓瑪這樣的人,不適合在王府留著,從前蕭忌不在乎這些,但不代表他能容忍這些。

王總管侯在內院,清了所有的小廝和丫頭,僅有白絨和雲泉候著。

卓瑪雙膝跪地,在本族的禮儀中,她雙膝跪是在贖罪,“世子金枝玉葉,是未來的君後,都是老婦粗鄙,沖撞了您還請您能寬恕老婦。”

趙旻站在臺階上,臉色沒有什麽情緒,“嗯。”

又問,“宗祠是什麽地方?”

王總管解釋了一句:“是供奉先可汗的靈堂,在外臨州外。”

卓瑪沒有不服氣蕭忌的處置,相反昨夜王總管找她談了不少京師的事情,她與主上分別了四年,早就對現在的主上感到陌生。

原來,主上還能放下身段去伺候一個中原男人。

似乎有些希吉爾公主的影子了。

今日,她對這個性子溫吞的中原男人刮目相看。看著文弱,卻能將情緒藏的一絲不漏,難道所有的中原人都是這樣?

趙旻:“那,路上慢些。”

趙旻說罷,王總管便差人送走了卓瑪。白絨和雲泉在一旁看著別提多解氣了!

“趙旻!!好樣的,這個家夥之前總是說我是大吃貨本仙人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白絨氣呼呼的發洩了一通,拿著自己的小藥箱子跑到趙旻身邊:“還是在西北爽啊,蕭忌就是大王你就是王後,本仙人就是王後的禦醫!以後誰也不能欺負本仙人啦!”

趙旻:“……”

雲泉:“…………”

“殿下,咱們不氣了,還是王爺好,能治治他們!”雲泉弄好茶水,便趴在桌子上看白絨給趙旻診脈:“小王爺還有五個月就能出生了,真好呀~”

趙旻聞言,眉心不禁一皺,“嗯……”

隨後又問了一句:“白絨,你哥哥,當真能治心病嗎?”

“啊?”白絨一驚,詫異的看著趙旻:“你不會真有心病吧?”

趙旻覺得自己不正常,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他覺得自己好像情緒越來越淡了。以前明明和蕭忌說話的時候,心裏還會惦記很多東西,或者在寧德的時候,遇見李勤的時候還有些生氣——

但是卓瑪的事情,他只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事情,稍微有一點悶,然後便覺得無所謂了。

還有蕭忌,他不明白蕭忌喜歡他什麽。

或許白聿自己可以見一見的,只是別讓他給自己診脈就好。

趙旻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白絨:“!!!”

趕緊起身摸了趙旻的脈搏一把:“趙旻你別嚇我,心病很難治的,白聿那個家夥從小就有病,你別看他現在人摸狗樣的,那都是他裝出來的,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白絨說罷又突然後背一戰栗。

他似乎沒有認真觀察過趙旻,趙旻總是做什麽興趣都不大的樣子,溫溫柔柔,好像捅他一刀他都不會反抗一樣。

從在京師見他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奇怪的。

完了完了完了。

趙旻見白絨這麽詫異的模樣,抿唇一笑:“沒有那麽嚴重,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麽方向而已。”

“這還不嚴重?”白絨:“天吶,本仙人的天塌了。”

“你要不要這麽嚇人啊,殿下從小就這樣,怎麽可能是病呢!”雲泉氣呼呼的瞪著白絨:“難道像你這樣咋咋唬唬的才正常嗎,王爺不也很穩重嗎?”

“不一樣的,”白絨和白聿在暗室生活過,“蕭忌難道沒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嗎,情緒會失控才是正常的,沒有情緒就是不對!”

雲泉和白絨爭論不休,趙旻想問的東西也沒問出來,只好作罷。

……

幾日後,蕭忌率兵從臨州邊境偷襲一直盤踞深山的土匪老巢,數萬人藏匿深山,易守難攻,鏖戰三日,輕甲兵都筋疲力盡,最後還是采用險招制勝。

蕭忌中了一刀毒刀,回了王府後大家都忙壞了,趙旻也由心的有些擔心蕭忌,守在他塌前。

這日午時。

殿內,白聿將蕭忌肩膀上的腐肉挖了下去,上了藥,動作嫻熟,看似已經不是第一次幫蕭忌處理傷口了。

“一些小傷,恢覆幾日便可,”白聿清洗了下手,他今日穿的依舊是一件不染纖塵的白衣,方才給蕭忌療傷的時候,漸了一些血跡在衣襟上,十分刺眼。

洗幹凈了手,白聿並沒有離開,而是開始施針。

房間裏只有趙旻守在蕭忌身側。

蕭忌鬢角出了些細汗,唇色也淡了不少,臉上卻沒有什麽苦痛的表情反過來安撫趙旻:“先生都說了是一點小傷,沒事。”

白聿:“王爺才剛回西北不久,幹嘛這麽著急清那些蛀蟲,他左右多打劫大宗的商人,又生不了什麽大亂。”

蕭忌上身赤·裸,精壯的肌理上遍布著不少傷疤,這些傷疤趙旻看過幾次,每次再看還是覺得有些發怵。

白聿將銀針都施在了蕭忌手上的左側手臂上。

蕭忌另一只手握著趙旻的小手,似乎當成了慰藉,淡淡回應白聿:“本王有本王要做的事情。”

“主上說的事情,不會是稱王吧?”白聿微微一笑:“您太著急了些,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這人又不會突然就死了——世子您說對是不對?”

白聿話鋒一轉,將看似一句玩笑話拋給了他,說罷,那雙淡藍色的眸子微微一闔,看著趙旻。

趙旻覺得他話中有話的樣子。

蕭忌蹙眉,看著趙旻有心事的模樣,“阿旻?怎麽了?”

小孩兒的眉心倏皺了一下。

蕭忌只以為趙旻又擔心了,哄人:“乖,本王死不了,阿旻還沒給本王生寶寶呢本王怎麽舍得死。”

白聿:“……”

“主上,您二位夫妻恩愛,可在下還是孤寡一人。”

“經脈都給主上封住了,應該不影響您明日繼續拿刀。”

趙旻心間漏了一拍,看著白聿將銀針取下,蕭忌方才還不能動的手臂,恢覆如初。

傷口還在,這種治療治標不治本,蕭忌這麽著急招兵買馬,擴展版圖,急功近利——

趙旻思忖的方寸間,白聿已經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蕭忌從榻上下來,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將受傷的肩膀遮蓋住,“本王近日還要去邊境一趟,你隨本王出行,回去收拾一下。”

白聿作揖:“遵命。”

說罷,白聿便起身告別了。

蕭忌擔心小孩兒心裏掛念他,拉著人到了外殿,哄著吃茶:“阿旻,哥哥真的沒事,莫要擔心。”

說罷,蕭忌將手輕輕放在趙旻的肚皮上,感受著連接著他們二人血脈的孩子:“再等兩個月,本王肅清內亂,便能空出來兩個月的時間陪阿旻生孩子。”

趙旻聞言,倏然擡眸,看著蕭忌。

趙旻:“王爺,是想陪阿旻生孩子嗎?”

“自然,”蕭忌:“這是阿旻和本王的孩子,本王第一個孩子。”

蕭忌說罷,籲了口濁氣,將趙旻攬在懷裏:“阿旻,本王從前心裏一直壓著一塊石頭。”

趙旻蹙眉,心有些抖:“什麽?”

“舊事,”蕭忌含住小孩兒的唇瓣,少卿才淡淡道:“本王十二歲那年,當時父皇染上惡疾,命懸一線,寫了封廢太子的詔書改立本王為太子。”

“先皇後為了蕭琮設計宮女勒死了父皇,軟禁了本王母妃和小妹三人,扶持著體弱的蕭琮登基。”

“此等醜事,若暴露出來,蕭氏難以立足,大宗一定會內鬥,所以先皇後殺了本王的母妃,將本王送到西北,小妹成了人質——”

“可笑的是,母妃死前,告訴本王不要記恨蕭琮,只要大宗和平一切都是都值得。”

“十年,本王等了十年,只求蕭琮能容下小妹。”蕭忌:“本王無時無刻不想活剮了蕭琮,但是本王這麽做了,大宗的政局不僅會亂母妃還要背負罵名。”

“對的變成錯的。”

“所以本王一直騙自己,本王只需要查清楚蕭玉的死和蕭琮沒關系,本王就回西北替大宗守邊疆。”

“蕭玉是蕭琮容不下的,本王守的二十多年的念頭是錯的。”

“希吉爾是錯的,本王的母妃才是錯的。和平不是退讓就能得到的東西。”

“本王一直不懂她,如今才恍然大悟,母妃她愛父皇,她能犧牲了自己保全蕭氏的顏面。”

蕭忌:“但本王不認同她。”

“若今後大宗必有內戰,本王希望自己是能贏的那個,因為本王也有了阿旻,本王想和阿旻有以後。”

“哥哥心悅阿旻,背負罵名又如何?有阿旻就夠了。”

蕭忌箍緊了趙旻的身子,由心發問:“阿旻能不能試著喜歡一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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