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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如果拿到讀心術金手指的人是溫清禾

茫茫大漠, 陽光灼人,僅有一些殘沙餘風。

溫清禾頭上罩著灰藍色的紗巾,擋風沙的同時也有遮陽的作用。她勒馬停在一處沙丘之上, 身後跟著三男兩女,眉眼深邃小麥色肌膚,全部都是精壯高大的身材, 看他們騎的馬和佩戴的裝備,一看就知是滄州本地的士兵。

有人騎馬上前, 指著前方的那處山丘,出聲道:“大小姐, 他們應該就在附近了。”

半個月前,滄州府收到消息,去年出使波斯的鴻臚寺官員和一支官方商隊即將歸國, 途徑滄州,需要滄州軍府派人接應。

茫茫大漠, 危機重重,昨晚醜時末更是發生了危險的風暴,滄州知州和都督都擔心這些人在風暴中遇害, 早上風沙一歇就趕緊派了先行兵來尋人。

溫清禾當時也在現場, 聽到要接應的人中有商隊,好奇波斯有沒有什麽有趣的瓜, 主動請纓要做先行兵。她身手不凡,又是滄州都督的得意弟子,如願第一時間來救人。

溫清禾前世加班猝死,等到她再睜開眼睛, 她已經胎穿成了滄州知州溫雅的女兒,隨身自帶金手指【讀心術】。

前世, 溫清禾只是一個普通人,睜眼閉眼想的都是如何賺錢、如何生存下去,這一世,她不愁吃穿終於可以隨心所欲。

發現自己能聽懂所有人的心聲之後,溫清禾立刻撿起自己最大的愛好——吃瓜。

小的時候,她一邊和人聊天一邊聽人心聲,把整個滄州城能吃的瓜都吃了。

長大一些,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滄州軍府,跟著滄州都督一邊學武一邊吃軍營裏各種瓜。

等到武藝學成,她再跟著她爹行商,上手之後,幾乎奔波在行商吃瓜的路上。

行商好啊,走得遠,見的人多,吃的瓜也五花八門。

溫清禾可享受這樣的生活了,國內的瓜吃多了,也想吃吃國外的瓜。這次去沙漠救人,她比誰都積極。

先行兵一行人很快找到鴻臚寺和商隊的車架、駱駝、馬匹,第一時間發出信號彈之後,他們全都下馬。他們挖沙的首要任務是救人,為了避免挖掘工具傷到遇難者造成二次傷害,他們只能徒手挖掘。

溫清禾身手非凡,精力逼人,挖得又好又快,在救出五個昏迷的人後,她挖到了一名在風沙肆虐後依舊無損絕世容顏的美男子。

滄州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本來就盛產美人,溫清禾從小見過數不清的美男子,可是這個美男子還是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此時,美男子埋在沙土中,眼睫濃密且長,劍眉挺鼻,他一出現,現場都仿佛打了濾鏡,風沙都似乎溫柔起來。

這一刻,溫清禾終於知道,為什麽有些小說裏會有女主撿男人的狗血情節——

長得這麽好看,撿回家和撿到金子有什麽區別?只是看著都讓人心情愉快,光這份情緒價值,撿人回家就算人跑了,也是很值的。

閉著眼睛都這麽好看了,簡直不敢相信他睜開眼睛能有多好看。

溫清禾感慨歸感慨,心中還記著自己的救人任務,把美男子從沙土裏挖出來,趕緊給他餵了水,接著開始繼續挖沙救人。

挖著挖著,她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看,手上挖土的動作不停,同時轉身去看,發現之前被挖出來的美男子正在看著自己。

如溫清禾之前猜想那般,睜開眼睛的美男子顏值又上了好幾層臺階,天上晴日都不能與之爭輝,就算發上面上皆有砂礫,也只多了幾分淩亂美。

醒來的美男子氣質陰郁沈冷,面無表情,眼中似有深潭,莫名有種攝人的威迫感,兩人視線撞上,酷哥朝溫清禾拱了拱手,“多謝相救,在下白七,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冷是冷了點,但挺有禮貌的,就是名字太敷衍了,一看就是化名。

溫清禾笑得開朗,“我叫溫一。不必多謝,你們從波斯歸來,擔負著兩國建交的重任,保護你們的安全,是我們職責所在。你剛醒,再多休息會兒吧,馬背上有幹糧,肚子餓可以先墊墊。”

溫清禾沒再多說,回過頭繼續挖沙救人。她挖著挖著,感覺身邊過來一個人,然後一雙好看的大手放入沙土中,和她一起清理遇難者附近的沙土。

溫清禾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眼神十分欣賞,沒想到,這酷哥人看著冷,做事還是有點暖心的啊。

正感慨著,對方的心聲落入她耳中。

[我剛才沒看錯,她看我的眼神就是這麽幹凈澄澈,沒有一點算計和覬覦。不以貌取人,還大方爽朗,當真少見。]

[還欣賞起我了,好久沒見過這麽純粹的眼神了。]

溫清禾在心裏嘀咕,這酷哥的生活環境是什麽惡劣啊?她就看他幾眼也能被腦補出這麽多形容詞?

兩人齊心協力一起挖沙,挖出一個被馬車壓在身下的遇難者,那人躺著的地方,血漬和沙土已經凝結成塊。

溫清禾擔心遇難者傷勢,趕緊把先行兵力擅長醫術的士兵叫過來,和他商量怎麽救人。

聽聞要召集人來把馬車擡起來,白七突然出聲,“我可以擡起馬車一角,你們先把人救出來。”

溫清禾和士兵都很驚訝,但救人要緊,確定白七能做到,他們也不多言,大家開始一起努力,先清走馬車上的大量風沙,緊接著,由白七用肩背頂著馬車一角,擡高車架的位置,留出空檔方便溫清禾和士兵救人。

順利將傷者轉移到安全處,溫清禾餘光註意到白七的胳膊,雖然隔著布料,但那充滿力量的肌肉線條還是十分醒目。

這人力氣挺大,功夫似乎也很不錯。

在溫清禾協助士兵處理傷者傷口的時候,有個穿著緋色官袍的官員匆匆跑過來,著急地上下打量著白七,嘴裏念叨著:“七公子,您萬金之軀,怎麽能做這麽危險的事情?這可是幾百斤的車架啊,要是有個閃失,我怎麽和貴人交代!”

白七:“我有分寸。”

官員的心聲充滿絕望,[分寸!哪裏來的分寸!你可是陛下和左相都看中的人,我哪裏敢讓你有絲毫閃失,這一路你都犯了多少險,你到底知不知道惜命兩個字怎麽寫?]

[老天怎麽這麽不開眼啊,怎麽就讓這小子順利逃婚了呢?他要是沒有逃婚成功,現在,就在明京城禍害其他人了啊!]

“逃婚”一次飄進耳朵,溫清禾的吃瓜雷達瞬間響了。她豎起耳朵還想細聽,可惜官員已經拉著白七走遠,無論是對話還是心聲都聽不到了。

正好救援的大部隊趕來,溫清禾繼續投入救援之中,一時忘了這件事情。

兩天後,鴻臚寺和商隊要從滄州軍營搬到滄州城去,溫清禾要和商隊談波斯地毯的生意,也跟著他們一起回程。

隊伍啟程時,她看到了煥然一新的白七,

白七穿著黑金圓領袍,頭戴金冠,冠上金簪兩側垂下金色長纓,清俊貴氣,他單騎一匹馬走在馬車旁,馬車裏的紅袍官員一直在催促他上車,他似是覺得煩人了,手上馬鞭一甩,直接去了隊伍前頭。

溫清禾又想起了那個“逃婚瓜”,眼看著當事人走遠了,趕緊騎著馬來到紅袍官員的馬車旁,她表明身份,得知來人是滄州知州的獨女,紅袍官員也樂得與之交好,兩人相談甚歡,溫清禾借著閑聊開始聽心聲吃瓜。

原來,這位七公子身世不凡,竟是當朝的懷陽郡公祁白臨,官至從四品大理寺少卿。

按照大淩律:皇兄弟、皇子,皆封國為親王;皇太子子,為郡王;親王之子,承嫡者為嗣王,諸子為郡公,以恩進者封郡王。①

祁白臨少時流落江湖,女帝一統江湖途中遇到他,通過宗族信物將其認祖歸宗,賜姓賜名,先在京兆府入職,後來因功績升任到金吾衛,兩年前因為肅州貪汙案一戰成名,晉升為大理寺少卿。

祁白臨今年才十七歲,尚未成年,如此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加上他儀表堂堂,沒有哪家千金不滿意的,明京城想要與他結親的人家都要把郡公府的門檻踏破了。

話題終於引到了婚約上,溫清禾眼睛發亮,“不知是哪家小姐與七公子結親了呀?”

紅袍官員一拍大腿,無比遺憾,“七公子府上的求婚書都能當柴燒了,偏偏他是個不解風情的,萬千佳人都拒之門外,我親眼看到某次花宴上,人家小姑娘在他面前假摔,他直接側身躲過,楞是讓人家小姑娘摔了個底朝天!

哎,這樣的的男人,當然是孤寡一身了,不要說未婚妻了,據說他府上連蚊子都沒有母的!”

紅袍官員再次嘆息,“我聽說啊,去年兵部尚書要為七公子牽姻緣線,專門辦了一次比武大會,連江湖上一些大門派的女俠都應邀來了,大家都想著七公子的婚事有著落了,誰能想到,他把大理寺少卿的官印一丟,連夜就跑了,還跑到波斯那麽遠的地方。”

溫清禾表示很無語,你的逃婚我的逃婚好像有點不一樣,連婚約都沒有定下,只是逃了個比武大會,算什麽逃婚啊?

溫清禾吃瓜吃得很難受,發現紅袍官員這裏的瓜不靠譜,又騎著馬換了地方。她是滄州知州獨女,又是這次的營救人員之一,鴻臚寺和商隊的人都對她很友好,她聽了很多人的心聲,還真聽出一些有趣的瓜來。

比如,祁白臨曾是明京千金們票選出來的明京城第一美男子,因為美男子的名聲傳得遠,還引來好幾個江湖上的采花賊夜探郡公府,結果前腳入府,後腳就被祁白臨扭送進京兆府大牢。他因為逮捕罪犯有功,升了一職。

比如,祁白臨不近女色,又沒有走得近的女眷,不知從何時起就傳言他有斷袖之癖。

在傳言沸沸揚揚的時候,明京城發生了數起性質惡劣的割舌案,一些高門子弟與市井流氓都被人在夜中割去了舌頭。

京兆府聯合金吾衛一起查案,楞是查不到兇手,倒是發現那些受害者全都是斷袖謠言的參與者,造謠案定了罪,割舌案卻因為主謀手段殘忍又行蹤詭秘,無疾而終。

比如,明京城曾有一段時間傳出流言,說祁白臨少時流落江湖進過魔教,是魔教餘孽,但傳言傳出沒多久,明京城就有不少高門的子弟們精神失常,事後刑部審問,在那些高門子弟家中搜出了魔教禁藥。

鴻臚寺的官員們,既羨慕祁白臨年輕有為,又同情他命途多舛。對他的評價總體偏正面,但溫清禾整合那些瓜,越聽越覺得有隱情,比起旁敲側擊,還是找當事人解惑更好一些。

溫清禾摸了摸馬背一側放的長鞭長刀,“希望好奇心不要殺死我。”

隊伍休息的時候,溫清禾終於找到祁白臨,她騎馬與他同行,笑著說:“聽聞七公子身手了得,不如飯前我們兩個切磋切磋?”

祁白臨面上冷峻,心中滿是警惕,[這溫姑娘一路上都在打聽我的事情,到底想做什麽?難道是我從前的仇家後人?可是我未曾來過滄州。不如先應下試探一二。]

祁白臨點頭,兩人騎馬去了空曠平坦的地方。

溫清禾率先出招,從馬上飛躍而起,握著大刀劈向祁白臨,祁白臨持刀反擊,沒想到她力氣這麽大,驚訝過後,對戰態度更加認真。

兩人各有擅長,溫清禾輕功卓絕,配合身法十分靈活,如同泥鰍讓人難以捕捉,祁白臨實戰豐富,出手兇猛被她以柔克剛,討不到好處,兩人的切磋打得勢均力敵。

祁白臨欣賞強大的對手,因為這次切磋對溫清禾刮目相看,之後溫清禾又來找他切磋,切磋次數多了,從一個人的打法可以窺見其人品,祁白臨對溫清禾的警惕慢慢放下。

溫清禾看他對自己態度放緩,不再客氣了,開始了邊聽心聲邊吃瓜的日常,聽得多了,她終於知道那些瓜背後的隱秘就是一部職場宮鬥劇啊!

祁白臨父母雙亡,雖有勳爵之位卻沒有什麽硬靠山,剛進京兆府的時候,大家看他年紀小,什麽臟活累活沒用的話都丟給他做。好不容易做出一點實績,搶功勞的人就全來了,他經歷了好一番職場的毒打。

溫清禾仿佛看到自己初入職場的樣子。

祁白臨無人指路,全靠自己琢磨,好不容易做出些成績可以升職了,被影響利益的對手開始用陰私手段暗害他,明面上到處說他貌若潘安,暗地裏卻買通葷素不忌的采花賊對他下手。

好在他武藝不錯,將采花賊們壓制後送往大牢,又給自己填了好幾項實績。

再次升職後,祁白臨把那些對手調職的調職,卸任的卸任,讓他們掀不起一絲風浪。更大快人心的是,他暗中將那些人的算計透露給采花賊的朋友們,讓他們去尋那些失勢之人報仇。

溫清禾連連點頭,職場上就是有些人那麽low,總想著用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來迫害一個人,造黃謠就足夠惡劣了,這邊還買通采花賊動手,真是讓人惡心啊。

祁白臨的反擊讓她拍手叫好,壞人就應該得到報應,壞人就應該自食其果!

祁白臨做實事,心向光明,有自己的做事準則,從不與人同流合汙,但官場之中,難免有靠著裙帶關系上位的偽君子想拉人入夥,在多次示好祁白臨無果之後,他們動手了。

京兆府通過武舉來了一批新人,其中不乏容貌出眾的男女,有幾個去了祁白臨手下做事,偽君子們開始各種陰謀手段設計祁白臨染指下屬、斷袖龍陽、作風不正的罪行。手段不成,就讓家中子弟在民間散布謠言,試圖用輿論動搖他的職位。

祁白臨直接掀桌,利用自己流落江湖時學到的暗殺手段,潛入主犯們家中,把那些散布的高門子弟們割舌,以作懲處。他割舌時用了仇人的手段,輕易嫁禍,又沒有造成死亡,案件難度太大後,割舌案不了了之。

這件事後,祁白臨對京兆府很失望,調職去了與京兆府關系不好的金吾衛所,專門逮著那幾個偽君子的錯處,用切切實實的罪證將他們送入牢獄之中。

溫清禾想起自己剛晉升組長的時候,她只是和兩個男下屬一起加班,第二天就有人造謠她潛規則屬下,幸好她每次和男同事加班都在有監控的地方,謠言不攻自破,造謠的人也被公司開除,但她每次想起來還是覺得惡心。

她有監控洗刷冤屈,祁白臨就慘了,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才找到那些主謀從犯實施報覆啊。

祁白臨到金吾衛所之後,因為之前在京兆府任職的關系,在衛所很受排擠,又因為空降得罪了原本的利益集團。金吾衛是女帝統領的禁軍,當年女帝剿滅魔教的時候也有舊人在現場,關於他是魔教餘孽的消息傳遍明京城。

這件事情,最終是女帝出手摁下消息的。

女帝當年鏟除魔教,祁白臨立了大功,女帝要利用魔教遺留的情報網建立自己的特務機關,本來想吸納祁白臨做統領的,但是觀察之後發現祁白臨不通人性,身在魔教卻有一顆執拗的向陽之心,便另選了他人為刀,只按照約定給了祁白臨陽光下的身份。

祁白臨起初並不是她看重的朝臣,直到這次肅州貪汙大案過後,祁白臨才進入她的視野,得到重任。

祁白臨成為女帝信重的臣子之後,巴結他的人越來越多,他又有實績在手,身邊也聚集了一些信徒。他的官場之路越走越順,少了許多無謂的官場紛爭,但依舊逃脫不開利益之爭,人們開始想要用婚姻將他拉上船,祁白臨不堪其擾才丟了官印離京。

溫清禾想起自己的遭遇,升職以後,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都想給她介紹相親,巴結送禮的人也很多,讓她煩不甚煩,加上繁重的工作,她好幾次都想辭職,但是為了買房在這個大城市安家還是只能忍耐,她沒有祁白臨的勇氣裸辭。

溫清禾越聽祁白臨的心聲,越覺得祁白臨就是另一個自己,他們在職場上的遭遇實在是太相似了。

溫清禾生出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打工人的感覺,對待祁白臨愈發熱心起來,不僅帶著祁白臨在滄州城各處游玩,還給他講當地的奇聞軼事,有時候遇上吃瓜現場,還會拉著人躲在角落現場吃瓜。

祁白臨遭遇職場毒打,心情郁郁,聽聞大漠孤煙讓人心境開闊,這才西行棄官來到滄州。他倒黴迷路誤入沙漠,又幸運遇上鴻臚寺的商隊,可以一同歸國。他本不在意這場滄州之行,卻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一個這麽溫暖的人。

溫小姐對他別無所圖,完全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不覬覦他的財、權、色,只純粹地和他這個人成為朋友。友誼融化了祁白臨內心的堅冰。

隨著兩人相處越深,祁白臨漸漸被溫清禾的樂觀大方、生機勃勃吸引,她似乎有數不完的精力,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她都能解讀出樂觀的一面。她像雨天的傘,晴天的帽子,與她相處,整個人都會放松下來。

祁白臨的目光越來越頻繁地落在溫清禾身上,時間匆匆,轉眼到了春二月,他牢記著溫清禾的生日,想要為她送上一份完美的及笄禮,卻意外聽到溫清禾與溫雅的對話。

“阿清,你最近和那個白七走得那麽近,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怎麽可能,我只把他當朋友的,我們之間絕對清清白白。”

祁白臨緊抿著唇,心都裂成兩半,他沒有想到她拒絕得如此果斷。溫清禾的及笄禮過後,他收拾好心情,忍痛與之告別。

溫清禾肉眼可見地開心,“好呀,祝你一路順風,正好滄州也游遍了,你可以再去其他州府玩玩,說不定,我去行商的途中還會遇到你呢?那就太有意思了。”

祁白臨的心都要碎了,他簡直不敢相信,溫清禾對他沒有一絲留戀,“你……不會舍不得我嗎?”

溫清禾宛如一根木頭,根本沒有明白他話中真意,笑得燦爛,“有什麽好不舍的,人只要活著都有重逢的希望啊。再說了,就算我們活著的時候見不到彼此了,以後我們的後人也有相遇的機會啊!”

祁白臨的心又被紮了一刀,他第一次發現溫清禾的樂觀這麽傷人。他深深望了溫清禾兩眼,狠心轉身離開。

祁白臨去了很多地方,有一次他去看山寺桃花,算姻緣的時候,算命先生說,讓他紅鸞星動的人就是他的正緣桃花,待到相逢之時,便離好事將近了。

祁白臨懷著期許去了很多州城,但沒有一次遇上行商的溫清禾,後來,女帝派人來尋他,他才不得不重返明京城。

返京途中,祁白臨在城郊意外碰到了明修書院喬裝打扮的抱朗先生,查案的直覺讓他跟上去,竟然意外撞破抱朗藏匿臟銀,他在抱朗走後在山莊各處尋找線索,幾經周折終於找到受賄賬本,數額巨大,他震驚不已,立刻進宮去見女帝。

抱朗藏銀一案正式立案調查,祁白臨官覆原職,領著下屬們開始查案,在抱朗某處名下宅邸搜查證據時,一朵黃臘梅突然落在他腳邊,他起初沒在意,直到接二連三的黃臘梅落地,他才擡眸望去。這一望,直接楞在原地。

溫清禾趴在墻頭上,高興地朝祁白臨揮手,“七公子,好久不見,沒想到我剛搬回明京城就看到你了!我就說嘛,我們還有重逢的機會呢!”

溫清禾看祁白臨呆呆的,有些好笑地折了一支臘梅朝他扔出,這一次,祁白臨終於伸手接住花枝,他快步走到墻邊,仰頭笑看溫清禾。

“溫姑娘,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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