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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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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第66章雙向暗戀的瓜

剛聽了一個炸裂的瓜, 溫清禾想調整一下口味,左挑右選,定下一個寫著“雙向暗戀”的瓜。

溫清禾扯了扯祁白臨的袖子, “臨哥,我要聽那個小姑娘的故事,坐在東南角, 穿著淺綠色衣服那個。”

祁白臨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

溫清禾看到他的表情,笑著問, “是你認識的人?”

祁白臨點頭,“這姑娘叫莫玉希, 她姐姐是我的屬下,在衛所擔任郎將一職,開春剛成親, 夫妻兩個如膠似漆,是衛所出了名的恩愛夫妻。最近衛所忙碌, 她姐姐就住在衛所裏,然後,大家就經常看到莫玉希在下職時間來衛所找她姐姐, 取經請教如何追求男人, 大家看她面善又積極,也幫忙出了不少主意, 發生了好些趣事。”

祁白臨將小姑娘的趣事說給溫清禾。

莫玉希吃了隔壁鄰居哥哥鐘雋做了三年的飯,才意識到自己喜歡對方。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就在策劃表白,但她性格靦腆, 不太擅長表達,只能找姐姐想辦法, 在姐姐的鼓勵和支持下,她開始對鄰居哥哥發起戀愛攻勢。

鄰居哥哥鐘雋是一名烹飪大師,無論是菜肴還是點心都十分拿手。他在書院附近開了一家食肆,每日隨機限量供應美食,因為廚藝好,一菜難求。每次他研發了新品,都要來隔壁院子找莫玉希試菜,她比全明京城的老餮都要先嘗到人間美味。

追求一個人,就要投其所好。

姐姐建議莫玉希用美食表白。

莫玉希躊躇滿志,跟著姐姐學習如何制作蛋黃酥,學會之後,親自挑選可食用的糯米紙,用紫甘藍制作墨汁,專門寫了好幾張纏綿悱惻的情詩,和蛋黃一起包進面粉裏。蛋黃酥出鍋後,迫不及待去隔壁找鐘雋。

莫玉希雙手遞上一盤蛋黃酥,期待又害羞地等著鐘雋發現蛋黃酥裏的秘密。

鐘雋很快吃完了蛋黃酥,全程沒有出現莫玉希期待中咬出小紙條的情景。

莫玉希有點呆,明明對方吃得慢條斯理,怎麽就吃不出一張寫著情詩的紙條呢?

眼看著鐘雋一連吃了兩個還沒有吃出端倪,她遲疑著自己拿了一個蛋黃酥掰開。

哪裏還有告白小紙條。

莫玉希這個烹飪小白,直到現在才發現,糯米紙在高溫炙烤下早就化作了餡料的一部分。和那些看不到的告白一起進了鐘雋的肚子。

莫玉希頗受打擊,十分沮喪,又開不了口示愛,就這麽錯過了第一個告白機會。

一計不成,莫玉希立刻實施第二計。

她舍棄不擅長的廚藝,從自己擅長的木工活入手,絞盡腦汁給鐘雋打造了一個蓮花刀架,她特意在刀架的蓮花臺內加了機關,只要往刀架上放刀,就會在蓮花中央豎起一塊表白小木片,放的刀越多,豎起的表白小木片就越多。

這樣的表白,可比之前送的蛋黃酥告白小紙條直白太多了。

莫玉希用更緊張忐忑的心情,把蓮花刀架送給鐘雋,送完之後太過害羞,只說了那是放在廚房用的刀架就趕緊跑了。

莫玉希期待著鐘雋的回應,可是激動地等到了傍晚的飯點,鐘雋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是一如往常來找她吃飯,對於蓮花刀架表白的事情絲毫未曾提及。

她的心掉到了谷底,鐘雋哥哥這是沒有發現刀架上的端倪,還是用沈默的行動體面地拒絕她的心意?

鐘雋看她臉色不佳,還以為她是遇上了什麽煩心事,夾了一顆獅子頭塞她嘴裏,不給她思考的機會,只管投餵讓她無暇她想。

莫玉希本來就胃口好,又是心上人親自投餵的美食,她一下子就忘了自己的糾結,只顧著享受對方的投餵,等到事後反應過來問蓮花刀架的事情,已經錯過了時機。

後面好幾次想開口,一碰到好吃的,就忘了正事。

第二次告白,她敗在自己的好胃口上,眼看著第二次表白無疾而終,莫玉希又來衛所找姐姐幫忙出主意了。

她姐姐聽完她的告白計策,笑得肚子疼,那時衛所有不少姐姐的同事,大家也被小姑娘逗笑了,大家聚在一起,開始幫她總結告白失敗的原因。

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表白太含蓄了,總想著用紙條和木條表明心意,不如直接把人堵在墻角,大聲告白。

莫玉希沈迷木工,最喜歡沈默做事,以她的性格哪裏做得出這樣大膽的事情,大家集思廣益,最終選出一個最直接明了的表白方式——有人獻出了自己新得的好酒塞給她,讓她喝酒壯膽,趁著膽大,現在就去表白。

莫玉希深以為然,卻還是勇氣不夠。

幾個下職後還有空閑的金吾衛看她膽怯,主動站出來表示願意隨她一起去食肆,扮作食客在附近,隨時為她提供告白支援。

莫玉希被大家的熱心感動,鬥志昂揚,當即提著酒去食肆找鐘雋,以分享美酒的借口順利給自己和鐘雋都倒了酒。

她非常緊張,倒酒的時候手都在抖。

鐘雋看她一臉馬上要說大事的表情,神情也跟著凝重起來。

扮作食客的金吾衛們視線時不時掃向那邊,也在期待著小妹妹的表現。

莫玉希在心裏把表明心意的情話翻來覆去說了好幾回,終於做好準備,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起酒杯一口幹,她以為這是壯膽,卻沒想到萬事俱備,欠了一場酒量的春風——莫玉希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是個一杯倒,這壯膽的酒才喝完,就暈了過去。

鐘雋眼疾手快,在莫玉希腦門砸在桌上之前先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腦袋,莫玉希直接栽倒在他懷中。

圍觀的金吾衛們面面相覷,還來不及做出任何行動,就看著己方折戟沈沙。

莫玉希的告白之路實在是坎坷,一連三次都有意外,實在讓她本人沮喪不已。

姐姐:“都說事不過三,你這告白一直不順,是不是老天都在預示你,你們不合適?”

莫玉希:“我不管合不合適,只要沒有聽到他的拒絕,我都不會放棄。我做木工那麽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失敗三次算什麽,如果能把我的心意傳達給他,失敗三十次我都認!”

姐姐笑嘆妹妹的決心,決定再助她一臂之力。

姐姐遞給妹妹兩張戲樓的票,“元宵節這家戲樓演的都是團團圓圓、和和美美的男歡女愛,他聰明點肯定能讀懂你邀請他看戲的含義。

如果這樣的暗示還不夠,那就直接挑明心意。

要是告白還失敗,今晚我就把人綁了,一定要讓他知道你的心意並給出明確答覆才放他走。”

莫玉希:“這會不會不好?”

姐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還不如直接創造有利環境。”

莫玉希再次深以為然,暗戀的滋味可不好,比起一日日被未知的愛情走向折磨,還不如幹脆一刀給個結果。

被說動的莫玉希拿著兩張戲樓的票,邀請鐘雋元宵節一起去看戲。

……

溫清禾聽著故事,不自覺開始姨母笑,這個暗戀小故事確實挺清新的,“這個叫莫玉希的小姑娘還挺可愛,今天的戲樓表白會成功嗎?”

祁白臨:“肯定會成功,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從莫玉希的視角來看,她的三次表白都失敗了,可是從鐘雋的角度來看,他的三次告白也失敗了啊。”

溫清禾興趣更好了,“那快點和我說說,鐘雋的視角又是怎麽個故事?怎麽也是三次告白失敗呀?”

祁白臨將自己知道的故事娓娓道來,系統772在一邊做補充,完善了男主視角的故事。

……

鐘家是書香門第,祖上出過不少當官的讀書人,鐘雋是家中次子,上有長兄考上舉人,下有親妹考中院試案首,他本人卻沒有多少讀書的天分,讀書多年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心灰意冷後,他外出游歷散心。

本是在外游歷,卻意外在游歷途中點亮廚藝技能,第一次嘗試做飯就一鳴驚人,他在廚藝上找到了莫大的自信心。

有天賦就是了不起,他只學廚一年就有了參加廚神大賽的資格,更是在江湖上的廚神大賽上勇奪魁首,征服了一眾江湖大佬的味蕾,名利雙收。

鐘雋帶著榮耀重回故裏,想要和家人分享成功的喜悅,卻意外遭遇家族的嫌棄——好好的讀書人不做,學那夥夫在油煙中顛勺,實在有辱斯文。

家人堅決反對他當廚子,要求他重拾紙筆,繼續科舉之路,更是當著他的面,將他贏得的廚神牌匾付之一炬。

鐘雋憤而離家出走,卻痛苦地發現自己染了心病——家人的打擊和不理解對他造成深深傷害,他的嗅覺和味覺竟然因為廚神牌匾的毀壞暫時消失了。

一個沒有嗅覺和味覺的廚師,怎麽做得出美味的菜肴呢?

鐘雋去了神醫谷,那裏的大夫治不了他,他們讓他來明京城找裴神醫。他一路兼程終於趕到了京畿地界,卻遇上瓢潑大雨,不得不夜宿城隍廟。

城隍廟裏已經有了人,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姑娘,她坐在火堆旁正在熬煮一鍋粥。他突然闖入,對方嚇了一跳。

那個姑娘就是莫玉希。

鐘雋無意與陌生人交談,道完歉就不再多言,自己縮在了角落發呆。他淋了雨,只呆了會兒就開始打噴嚏,隱隱有著涼的跡象。

鐘雋渾身發寒,看著廟外的風雨,陡然生出就此一病不起的念頭,反正他的存在已經沒了意義,就連他唯一有天賦的地方也被他自己弄丟了。

鐘雋又打了幾個噴嚏,這一次,坐在火堆旁的莫玉希出聲了,讓他過去一起烤火。

饑寒交迫中,他坐了過去。

莫玉希沒有與他寒暄,見他坐好就低頭去攪了攪鍋裏的粥,攪完之後,拿起地上的一把銼刀開始做木工活。

她做木工的時候那麽專註認真,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和她的木工,燃燒的火堆劈裏啪啦作響,橙黃色的火光映照著她的臉,讓她看起來那麽溫暖,那麽令人心安。

家鄉遭遇的一切,讓他記憶裏只剩下家人和族人的橫眉冷對、冷嘲熱諷,他很久沒有這麽安靜又溫暖地休憩了。

鐘雋不知不覺看呆了,緊繃許久的神經在註視她的時候一寸寸放松,他剛經歷了家人帶來的致命打擊,又一路風雨兼程,竟是難得在一個陌生人身上感受到安心歸處。

火堆裏的柴火突然劈啪響了一聲,鐘雋恍然驚醒,趕緊低頭,心跳卻怎麽都止不住,心弦就這麽被撥動了,亂得不像話。

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知道何為一見鐘情。

不為一個人的外貌,不為一個人的家世,只是坐在她的對面,他們甚至都沒有說幾句話,他的視線就不自覺被她吸引,心跳不自覺被她牽動。

鐘雋慶幸自己這段時間忙著趕路沒時間打理臉上的胡子,滿臉的胡子雖然顯得他狼狽,但很好地遮擋了他臉上的熱度,讓他不至於初見就唐突了佳人。

他告訴自己,不能再盯著姑娘家看了,但是視線又忍不住飄向對方,最後,他不得不逼迫自己轉移註意力,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火堆上架著的那口鍋上。

雖然他失去了嗅覺和味覺,但是他的視覺還在,只看那粥的顏色,他就知道那鍋粥糊了。

鐘雋開口,“姑娘,你的粥……”

莫玉希這才從木工中擡頭,趕忙取下鍋爐,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她從包裹裏拿出兩只木碗邀請他一起喝粥。

鐘雋受寵若驚地接過,這可是他一見鐘情的姑娘遞給他的粥,他肯定要喝的。

鐘雋喝了一口粥,他失去了味覺和嗅覺根本嘗不出味道,所以神情沒有變化,再去看對面坐著的佳人,她捧著一碗糊掉的粥,臉上卻是一幅津津有味的表情,仿佛手中捧著的食物是什麽絕世美味一般。

鐘雋分明嘗不出任何味道,但是看到對方那副大快朵頤的神情,他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不自覺就揚起來唇角。

莫玉希註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笑了笑,“這粥糊成這樣,難為前輩還能笑著喝下去。莫非與我一樣,都在心中想著這是人間美味?”

鐘雋楞了楞,“你在想什麽?”

莫玉希:“我在想,我喝的不是煮糊的粥,而是紅燒牛肉湯、小雞燉蘑菇、一切一切好吃的。

這可是我親手做,就算不好吃,我也要告訴自己它是好吃的,反正一開始就是為我自己做的晚飯而已,只要我自己欣賞,它就是人間美味,現在前輩不嫌棄一起來欣賞,那就是雙倍的人間美味。”

鐘雋只覺得心中突然被什麽東西重重撞了一下,撞碎了他心中的桎梏。

他困於家人和族人的評價,因為他們的言行封心,可是,他最開始接觸廚藝的時候並沒有想著讓家人們認同啊,他學習廚藝參加廚神大賽,全都是因為自己想去做。他們不懂得欣賞他的才華,他為什麽也要和他們一樣否決自己的天賦?

他也可以自己欣賞自己啊!

火把只能燒掉過去的廚神牌匾,卻燒不掉他的榮耀,更燒不掉他的廚藝。未來,他還可以贏得更多的廚神牌匾!

何必在不認同自己的環境中求認同?

在家族中,沒有人認同他,可是在家族之外,五湖四海數不清的食客為了他的廚藝強迫腦袋,他應該去往認同自己的環境中。

鐘雋豁然開朗,靈臺清明間,束縛全消,失去了數月的嗅覺和味覺終於恢覆,嘴中滿是糊味,他卻嘗出甜味,再看對面的佳人,已是滿心搖曳。

一見鐘情之人所贈的糊粥,就這麽讓他不藥而愈了。

城隍廟一別,鐘雋振作起來,刮了胡子換上新衣,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莫玉希身邊,他想用最好的姿態追求她,可是莫玉希沈迷木工尚未開竅,他就是一天三趟地出現,依舊無濟於事。

鐘雋苦思冥想,決定徐徐圖之,於是,他借著開食肆的理由,成了莫家的鄰居。以試菜的借口,與莫家越走越近,就這麽從陌生鄰居升級成了鐘雋哥哥。

莫玉希吃東西的時候,總是一幅吃得香的表情,讓鐘雋看著就覺得滿足和幸福,他愛上了投餵心上人的滋味,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汲取溫暖與幸福。

心上人就在眼前,誘惑他一步步沈淪,鐘雋漸漸不滿足只當個鐘雋哥哥,他想當莫玉希的愛人和丈夫,開始尋找時機表白。

第一次告白的時機很快來了。

莫玉希最近跟著她姐姐在學做點心,還要購買一些可食用的糯米紙。

糯米紙不含糯米,主要原料是澱粉,一般用來包裹在糕點外面,防潮防粘。

鐘雋得了消息立刻有了主意,他和賣紙的鋪子老板熟,專門打了招呼,把自己特制的那批糯米紙借老板之手賣到了莫玉希那裏。

那批糯米紙用特殊材料寫滿了“莫玉希,我是鐘雋,我心悅你”,只要沾了油就會顯色。無論做什麽糕點都要用到油,到時候把出爐的糕點往糯米紙上一放,不可能看不到他的表白。

事情的發展超出計劃安排。

讓他高興的是,莫玉希做好糕點第一時間就來和他分享,

讓他悲傷的是,莫玉希買的糯米紙竟然不是用來包裹糕點,而是用來包裹餡料,在蛋黃酥裏這麽一烤,直接就化了。

一開始,沒在裝蛋黃酥的盤子裏看到糯米紙他就心裏一個咯噔,等他吃到蛋黃酥裏獨屬於特制糯米紙的苦味時,他的心更苦了。

第一次告白,一敗塗地。

失落了幾天,鐘雋突然收到莫玉希送來的刀架。

那是一朵精美絕倫的蓮花,工藝精湛,一看就是莫玉希精心制作的,鐘雋那麽喜歡莫玉希,她送的東西恨不得供起來,哪裏舍得放在廚房裏當刀架,就這麽擺在自己的臥室,每天都要看上許久。

蓮花臺刀架給了鐘雋靈感,他最大的優勢就是做菜好吃,那就從做菜入手好了。

鐘雋讀書不行,不善引經據典,所有的菜名都非常樸實,這一次,他卻特意查詢了許多相思情詩,用來給舊菜取新名,暗戳戳對莫玉希說情話。

比如,一道“幹焗菱角鴨”,他取的新名是“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以給菜取名的借口把飽含愛意的美味佳肴投餵給莫玉希,對著她說了不知道多少情話,可是,全部都和對牛彈琴一樣。

那個愛吃東西的饞嘴佳人,一看到食物就眼睛發亮,一嘗到美食就忘乎所以,哪裏聽得進去他借著報菜名說出的無數次情話。

第二次表白,無疾而終。

鐘雋接連失敗兩次,都要沒信心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自信堅定的人,下了很大決心才邁出第三次告白的腳步——

收到莫玉希去看戲的邀請之後,他專門雇了一批人守在晚上回家的路上,等到與莫玉希並肩回家的時候,就來一個英雄救美,趁機表明心意。

這一場戲樓赴約,兩個雙向暗戀的小情侶都有任務在身。

……

溫清禾聽得目瞪口呆,驚嘆許久忍不住鼓起掌來,“他們行事如此默契相似,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祁白臨在她臉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上一次一一撮合小宮女和監門衛的時候就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他握住溫清禾的手,“一一,又想牽線搭橋了?”

溫清禾捏了捏祁白臨的臉頰,“知我者,臨哥也!”

她是真的不喜歡好事多磨啊,兩個互相有意的人都倒這一步了,她這個吃瓜人不推一把豈不是白吃瓜了?人家為她提供了歡樂,她理應回報一二。

祁白臨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我早有安排。”

他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溫清禾的眼睛越來越亮,立刻抓起墻上掛著的鈴鐺搖起來,很快有戲樓的侍女進入包間,她腳步輕快地隨著侍女走了出去。

·

莫玉希心中想著事情,根本無心去聽戲臺上的故事,她攪動著自己的手指,時不時偷瞄坐在旁邊的鐘雋。

鐘雋也是坐立難安,幾度鼓起勇氣想說什麽,又被觀眾們的歡呼聲打斷,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緊抿著唇,更加說不出話了。因為太沈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他甚至都沒有註意到身邊心上人的偷瞄。

明明是兩情相悅的兩個人,坐在一起卻比陌生人還不自在,別的地方熱鬧歡騰,他們這裏卻寂靜尷尬。

莫玉希的姐姐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著像兩個鋸嘴葫蘆一樣的家夥,一股火就冒了起來。她旁邊坐著的丈夫笑著輕撫她的背。

姐夫:“別氣,別氣,你怎麽皇帝不急太監急啊,每一對有情人都有自己的節奏。”

姐姐翻了個白眼,“真是受不了他們兩個的磨嘰了,我現在真是恨不得沖過去,把兩個人的腦袋摁在一起!”

話音剛落,姐姐就註意一名戲樓侍女走到了小情侶身後。

戲樓侍女的手上捧著兩盞飲品,她將飲品放下,小情侶兩個別扭的氣氛終於緩和一些,他們同時低頭去拿飲品,視線在空中交匯。

就在他們不自覺註視著彼此時,站在他們身後的戲樓侍女突然伸出手,一左一右摁住兩個腦袋,就這麽把視線交匯的兩個人摁頭摁在了一起。

姐姐和姐夫啞然失笑。

被摁頭的兩個有情人瞬間呆住,他們感受到唇上的柔軟,與近在咫尺的呼吸,哪裏還有心思去想事情為什麽發展到這裏,他們的心裏和眼裏都只剩下彼此了。

打扮成戲樓侍女的溫清禾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每次看到甜蜜又進展緩慢的愛情故事,都恨不得穿進書裏把男女主角摁頭在一起,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真的能在現實裏給一對有情男女摁頭。

感覺不錯!

溫清禾笑著功成身退,悄然離席。

等溫清禾回到包廂,新出爐的有情人已經分開,但他們拉著手,臉上還有紅撲撲的傻笑,一看就是成了。

溫清禾滿臉姨媽笑,興奮地倒在祁白臨懷裏。

祁白臨攬著她,視線略過莫玉希鐘雋,又略過之前的袁青青樊慎,情不自禁低語,“一一,與之相比,我真幸運啊。”

溫清禾第一次聽他說自己幸運,笑得開懷,“你終於願意相信自己幸運了。”

祁白臨笑嘆,“多少有情男女都愛而不得,我卻能那麽順遂地抱得美人歸,我真的很幸運。一一,謝謝你的到來給我帶來了幸運。

我慶幸我們年齡相仿,慶幸你聰慧敏銳大方果斷,若是我們處於袁青青樊慎或者莫玉希鐘雋的處境,我們要蹉跎多久才能在一起?

從遇到你開始,我總被幸運眷顧著,此時此刻,我感覺很幸福。”

溫清禾對上他深情的雙眸,心裏軟成一片。她從臨哥那裏收了好多禮物,之前想不到要送什麽傳達愛意,現在卻突然有了想法。

她想要把所有的幸運都送給他。

溫清禾環住祁白臨的脖頸,微微仰頭吻住他的唇。

[今天聽到了兩個愛情故事,我也深感幸運,幸運與你相遇的時機如此合適,幸運相愛的過程如此順利。]

[我要送你永不會敗的幸運,與你美美滿滿地攜手此生。]

[今日元宵,真是無比圓滿啊!]

祁白臨聽著她的心聲,在心中回以肯定的應答。

我也是的,我也要與你美美滿滿攜手此生。

戲樓中響起一陣掌聲,樓下的喧囂卻擾不了沈浸在甜蜜中的情侶,他們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在這個象征圓滿的節日裏,默默許下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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