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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什麽東西?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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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什麽東西?瞅一眼。

等幾人都陸陸續續排著隊‘跳樓’並跟到商廈一樓中央時,就見白木熙拎著個鐵鍬,在那兒‘砰砰’的鏟人家瓷磚。

“你這是?”肖景澈站在旁邊,只感覺地面被他敲的震動,沒個三兩下一大片瓷磚就成了碎塊兒。

“找陣眼。”白木熙淡然的吐出三個字,緊接著又隨手丟出來幾個鐵鍬,“一起挖。”

肖景澈沈默一瞬,有點後悔自己沒事兒多問了一嘴,並試圖說些什麽來婉拒,但一對上白木熙毫無波瀾的目光,就明白這事兒沒得推,只好撇了撇嘴妥協了。

相比之下,陶賦軒就很老實,二話不說拎起鐵鍬就要鏟去沒了瓷磚的土地。

說來也怪,這瓷磚下一般來說會是平坦堅硬的水泥地,但現在被白木熙敲碎的這幾塊瓷磚下竟是一片土地,像是被特別開辟出來似的。

而且這裏被來往的人踩過許久,此處的瓷磚竟也沒被踩到塌陷,再被白木熙刻意敲碎前都是完好無損的。

正當幾人心中起疑,陶賦軒毫不猶豫的一鏟子就給了他們答案。

“等等……”

‘嘣——’一聲金屬被彈開的脆響,陶賦軒的雙手都被鐵鍬震麻,踉蹌著後退幾步才堪堪穩住。

“……不是挖這兒。”白木熙都沒攔住這老實孩子,看他只是被彈開,沒什麽大礙才放下心,“以這裏為中心,去商廈的東西南北四角,像這樣把瓷磚鑿碎就行,之後交給我。”

“哦。”陶賦軒撓了撓後腦勺,板著臉應聲,卻先走去蘇謹行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麽,就被面露無奈的蘇謹行拽著手腕拉走了。他們去了東面。

肖景澈瞅了一眼,就轉身拖著鐵鍬往西邊走,林裴清蹙眉望了某處片刻,也撿起一把鐵鍬走了。

而傘女卻沒拿,只是拎著骨傘——她的傘可比鐵鍬好用,“你自己小心點。”囑咐完,還順便帶走一只力量方面不占優勢的陶馭夢。

在幾人分頭行動後,白木熙便沈默的等待著什麽,甚至將鐵鍬都收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一聲鐵鍬鑿地的聲音商廈西邊角落響起,白木熙才有了動作。

他喚出彈珠,將其化作鐵鍬的樣式,猛地砸向地面,之前彈開陶賦軒的屏障也同樣阻礙了白木熙,但收效甚微,勉強阻了第一下,等白木熙再次鑿地,那屏障便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白木熙沒有留情,只是一鍬一鍬的砸下去,直到屏障徹底粉碎,鐵鍬末端也杵到了地面上。

他沒停,順勢就開始掘地挖土,所幸他要找的東西也埋的不沈,不過三四下,一個呈十字交叉的暗紅色繩就被挖了出來。

那繩子看起來很長,四端分別延伸向東西南北四方,現下只有交匯處被白木熙挖了出來,若想看到全貌,估計還要挖開其他瓷磚。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要這樣做的,不然無法取繩破陣,但白木熙不需要,他確定陣法的關鍵就在這十字交叉的粗繩上,就毫不猶豫的附身,徒手抓住交疊的兩根繩子,直接奮力一拉!

原本還在四個角落往白木熙這邊走的幾人只感覺腳下像是地震一樣顫動,下意識回頭,就見他們鑿開地磚下的水泥地居然開始崩裂,緊接著是腳邊的地面……

幾人連忙轉移位置,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警惕的盯著旁邊緩緩開裂的地面,不過片刻,大片的瓷磚碎裂,不少沿路的商鋪也跟著遭了殃。

最後,只見四條暗紅色粗繩從地面被抽出,商廈包括其外圍的停車場都停止了顫動,粗繩從瓷磚和水泥碎塊表面被拖走,商廈一樓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幾人見沒了危險,就緊忙往白木熙那邊跑,趕到的時候就看見白木熙一臉淡然的在收繩子。

那趕上一人手臂粗的繩子一看就重,但白木熙卻像收絲線一樣輕松,最後就把堆起來後堪稱‘龐然大物’的繩子都收進了背包。

“血腥味好重……”蘇謹行從趕來的路上就一直捂著鼻子,他嗅覺靈敏,從繩子一露出地面他就聞到了。

現在繩子被白木熙堆在一起,味道自然更濃了,讓其他人也能察覺,不過,盡管聞不到,肉眼看去雪白的地磚上也是暗紅一片,都是黏膩的痕跡,像是血液,就連白木熙的手和襯衫上都蹭到不少。

“所以,繩子本身不是暗紅色的,而是浸滿了血?”傘女眉頭微蹙,若是在游戲場中見到她倒覺得無所謂,但這裏是真正的陽間,烏鴉是從哪弄到這麽多血液的。

如果,這些都是人血……

“這場局,他大概布了很久。”白木熙沒有回答傘女的話,自顧自的擦手又換了件襯衫,“雙方博弈,就看誰猜的更深,謀劃的比對方更遠。”

傘女側頭看向白木熙,眼神微閃,似乎明白了什麽,只是勾唇輕笑,並未作聲,垂眸瞅了一眼手環,“現在算是破陣了嗎?”

“鎮物沒了,這麽龐大的法陣支撐不了多久,只是破陣的動靜不免有些大,估計會驚動他。”白木熙輕嘆一聲,要破陣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他將新換襯衫整理好,擡眸眼神略過商廈各個樓層,最後直直望向最高處,“速戰速決吧,梨子該等餓了。”

……

“唔……”黎清確實餓了,畢竟他現在本就處於虛弱狀態。

但他此刻蜷在應該狹小的黑暗空間裏,像是個方正的籠子,周邊是電網一樣的東西,能夠灼燒魂體,所以黎清只能盡量讓自己蜷在正中間,可是他一動就會碰到籠子邊緣,根本沒法拿食物。

他百無聊賴的摸摸自己空蕩的胸膛,這裏被蝰蛇捅出一個洞,還填了煞氣讓魂體無法自愈,更別說黎清的鬼氣還被他打散不少,又疼又餓,真是難受的緊。

“好無聊……他打算把我無聊死?不要啊,這麽殘忍的手段。”黎清抱著雙膝,癟了癟嘴,把臉埋了起來,悶悶的喊出聲,“有沒有人啊~救命呀~”

“鐵門呀鐵窗~鐵~鎖鏈~”

“嗬…嗬嗬”正在黎清無趣到幹嚎時,忽然就聽到了幾聲回應,但這似乎只是無意義的低吟,還有點像人類瀕死時發出的聲音。

黎清擡起頭來,感興趣的朝籠子外看去,前方仿佛無邊的黑暗中,傳出衣服摩擦地面的沙沙聲,片刻後一只血手進入黎清的視野。

那人半死不活,渾身浴血,爬過來地上都會留下一道血痕,眼神都渙散了,但還是頑強的往前爬著,黎清瞇了瞇眼,微微向前湊了一下,結果鼻尖差點蹭到籠子邊緣,險些毀了容。

“救命,有人…誰來救、我”那人還能費勁呼救,只不過若非周遭寂靜,黎清恐怕也聽不到他微弱的求救聲。

“額…”黎清沈吟一聲,堅定承諾,“你要是有辦法把籠子砸開,我就能救你了。”

可惜,那人移動都只能靠爬的,肯定沒法砸籠子,不過似乎是因為聽到了黎清的聲音,所以那人似乎爬的更積極了,好像希望就在眼前似的。

“你慢點兒啊,別一個激動失血過多了,我現在和你一樣都是廢物小餅幹,救不了嗷,真救不了。”黎清無奈嘆息,但那人就像聽不懂話,還是固執的爬呀爬。

直到終於來到籠子邊,才下意識抓上鐵網,這籠子上的結界大抵是專門針對黎清的,就算黎清虛化自己的魂體想鉆出籠子縫隙都會被灼傷,但身為人類的他抓上去卻毫發無損。

黎清見此就眼睛一亮,本想阻止他碰籠子的話語也吞了下去,“你能碰到籠子啊!快快快砸了它!”

“……”那人保持沈默,艱難擡頭看向黎清,大概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太過無語。

我先求助的,你怎麽反客為主呢?況且我要是能破壞個鐵籠子還會爬著過來向你求助嗎?!

黎清好似聽到了一陣心聲,他看著對面虛弱異常還幽幽盯著他的人,咧嘴一笑,“抱一絲,開個玩笑,太無聊了好不容易有個人能讓我逗一逗。”

“……”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嗯,其實那人想對了,黎清還真不是人,不過他也沒機會再深究或控訴,拖著殘破的身體尋到這兒,從希望到看見絕望,終於體力不支的暈倒了。

“誒?別死,不關我事啊!”黎清往後挪了一毫米,好像很怕被訛上,沾了因果。

但那人就是沒動靜,身體越來越涼,感覺真的快嘎了。

黎清看著他還扒在籠子上沒來得及收回了手,抿了抿唇,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就是違背他的判官職業規範,這令他有些猶豫。

“emmm……猶豫個毛線球球,老子退休了!”黎清暗暗給自己打氣,還是伸出手觸碰到那人的指尖……

“嘶——痛痛痛!!”黎清進入那人的身體,冷不丁疼的一個哆嗦,“這是受了多重的傷啊……”

黎清打量自己新軀體,這才發現有好多被撕咬過的痕跡,尤其是腰側,撕咬的再深有一點兒,這人的腰子都得掉出來,而且不僅如此,這些傷口還附著怨氣,一看就不是什麽普通猛獸咬的,少說也得是穢物。

他深深嘆了口氣,本想借這具軀體從籠子裏出來,然後就趕緊離開別讓人家染上太多陰氣,但現在好像不太行了,他魂體一走,這人立馬就要斷氣。

這人的陽壽……起碼還有四十幾年啊。

黎清癟了癟嘴,最終還是沒離開這人的軀體,拖著疼痛的身體向前走去——總歸是卷入這場事件的普通人類,先保住他的性命吧,最後有沒有機會獲救,還得看他造化。

“這是哪啊……”黎清嘟囔著摸索前行,還得低低的伏著身子,不然會撞到頭,這裏的天花板真的非常矮,“嘖,給我送到矮人國了?”

黎清不著邊際的吐槽,卻還留意著周遭的氣息,腳踩在地上發出的動靜很像是走在金屬板上的聲音,就連手心摸索的墻壁都冰冰涼,似乎也是金屬?

還有每走幾步,腳下還會時而發出咣當聲,讓黎清覺得自己踩著的金屬板似乎是真空的,並不是實在的地面。

懸空的金屬板?哪裏有這種東西?馬戲團耍猴戲的?

不對!黎清腳步微頓,腦中靈光一現——矮又狹小,四周都是金屬板,懸空……通風管道?

“……淦。”黎清默默收回手,他就說為什麽摸哪都有灰!想自家那塊兒木頭了,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會給自己擦手的。

不過,這副軀體也不是他的,只是代為管理,所以臟的不是自己,想到這兒,黎清心裏就好受多了,便再次撫上墻壁。

由於進入了普通人類的身體,黎清的夜視能力消失了,而且大概也是這個禁制,所以他暫時用不了背包,只能放幾縷沒什麽精神的鬼氣去探路。

不過這也夠了,他只需找到出口就好。

鬼氣在前面探路,同時會反饋給黎清信息,走了一段路後,鬼氣突然就停住了,黎清察覺出便也停下了腳步,“怎麽?……岔路口?”

管道通常錯綜覆雜,反正走那邊大概都有出路,但鬼氣之所以停下,是因為察覺到了右側的岔路飄來了絲絲縷縷的駁雜氣息。

以黎清現在的情況,走左邊是最保險的,所以黎清並未猶豫太久,擡腳就走向了右邊的岔路。

什麽東西,聞起來還挺吸引大判官的,瞅一眼。

黎清意外又不意外的選擇了右邊那條路,正像個獵犬聳著鼻子嗅聞呢,結果一下子就踩空,掉下去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蹲。

“嘖……”黎清現在這副身體本來就有傷,摔這一下差點沒給他魂體顛出來,只覺眼前一黑。

黎清緩過這一會兒,視野就開闊起來,可是雖然離開了通風管道,但這裏怎麽看也不原先的商場啊?四周都是燭火,甚至熏得黎清有些暖洋洋的,比起現代商廈,這裏更像是個山洞。

“也不知道這裏會不會有山頂洞人。”黎清心大的笑著,還是先擡起手腕看了眼手環。

代表白付裕的紅點就在他正前方,而其餘藍點都消失不見,也就是說,黎清徹底和傘女他們失聯了。

他笑容落下一瞬,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紅點也沒有移動,任由他逼近。

黎清的神情未有變化,從容的垂下右手,繼續向前走去,然而當他走過這段山洞,到達相鄰的洞天時,卻猛然楞住了。

原本平靜的一張面容,就此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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