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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我想跳槽去弒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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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我想跳槽去弒烏

肖景澈像是在講故事般,又好似在傾訴,他手肘撐在桌面,姿態放松。

“源哥是我哥的朋友,這個神級防禦類道具也是我哥托他帶給我的。”肖景澈說著,手指就纏上了墨綠色的流蘇。

“他早就預見自己會有意外死亡的那一天,所以他曾經對源哥說過,等他死後,這對流蘇耳墜就歸我和源哥一人一個。”

黎清聽到這兒也大概能猜出,肖景澈提到的‘我哥’,應該就是至正的前會長。

“源哥在聽說我會來這個游戲場,就非要跟著過來,原本他都打算‘頤養天年’了……我就這麽不讓他倆省心嗎?一個走了還要把我托付給別人,另一個臨死前還要再管我一場。”

肖景澈不滿的撇了撇嘴,卻雙眸半闔,掩去了眼底的情緒。

“嗯,在淘汰制游戲場還故意要壓線通關的人……你覺得呢?”傘女適時插話,語氣如常的吐槽。

經過一上午的沈澱,再加上肖景澈的只言片語,傘女已經大致猜出成源死的如此突然的原因了,所以她此刻的情緒相比於清晨要平靜許多。

‘頤養天年’說得生動,其實就是一部分神級玩家在存活時間即將耗盡的時候,會選擇不再下游戲場,而是留在生還世界享受生活。

成源大概就是這樣的狀態,但這部分玩家所選擇的最終道路通常也分為兩派——

一是,在存活時間耗盡後聽天由命,坦然面對流放或其他的未知結局。

二是,在存活時間耗盡前於游戲場或生還世界中自殺。

選擇第二條道路的神級玩家,大多是覺得疲累了,盡管無限流放僅是玩家們的猜測,但它仍舊是那個最大的可能性。

在游戲場中求生卻看不到出路,沒人想感受這種無盡的絕望。

但是選擇主動自殺的神級玩家並不算常見,畢竟堅持到現在,大部分人只有親眼看見絕望,才會真的心死。

所以傘女、包括其他人最開始都沒將成源的死往這方面聯想,直到後續他們才漸漸想到了這些,現在肖景澈的話也算是印證了這一可能性。

而肖景澈在聽到傘女的吐槽後就無辜的聳了聳肩,“……我在進來前已經承諾過要認真過游戲場了,但是他不信啊,說是替我哥看管我這麽久,最後一次也不能免。”

“我只好答應他,讓他跟進來,老老實實聽他的話,免得他走後碰上我哥,再向他說我的壞話。”

“啊,對了,還有我哥給他的那個耳墜,其他好東西都舍得送我,只有我哥的東西,他一直舍不得用,現在倒是舍得了,不過也是沒辦法,他要是不用,之後還是要便宜我。”

肖景澈失神的盯著桌面,絮絮叨叨的說著,像是在任性抱怨的孩子。

“他本來還剩五個日夜時的,我原以為他這次跟來的目地就是要看我完完整整的通關,最後回到生還世界,將他剩餘的時間揮霍,再走向他給自己預設的結局。”

“但是…他沒告訴我,他想把這個結局提前放映,場地就選在了黎清的游戲場……”

“啊,真搞不懂,他為什麽非要選擇在這個游戲場給自己埋嘍,我本來還給他準備了一場歡送派對的,遺照都訂好了,他還能給自己上柱香。”

肖景澈越說越不正經,黎清不由瞥了他一眼,但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麽。

無論肖景澈如何掩藏,他故作尋常的話語背後,終究還是藏了些許不平靜。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那他現在就不會平白來找他們聊天了。

隨著肖景澈的話音落下,氛圍瞬間沈寂,許久後,肖景澈才再次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真是…都不接茬嗎?這段時間的友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肖景澈胡扯完就直起身子,後靠在了椅背上,仰頭失神的看著天花板,臉上沒什麽表情,片刻後又喃喃出聲。

“說真的,那是我看過最真實、最驚悚的恐怖片了,他的胸腔被穿透,笑著和我說再見。”

“我沒敢再看下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將他拽回來,他可能也不想讓我破壞他的結局放映吧,所以就演了一出默劇……”

肖景澈嘴裏難得蹦出兩句正經的話語,便顯得其中所帶的情緒更加沈重。

“我覺得,成源選擇在這個游戲場放下自己的生命,可能就是因為,這是我的游戲場。”黎清側頭看向肖景澈,突兀的開口。

“嗯?”肖景澈回過神,目光從天花板移開,落到黎清的身上。

“這裏是我和金鳥共有的游戲場,不出意外的話,也是現今生還世界中唯一一個正常的游戲場。”一樓現在沒有外人,黎清就把面具摘了下來,自然的將其放到白木熙手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把我們之前分析的關於烏鴉和金鳥的那些內容都和成源說了吧?”

“嗯,他知道。”肖景澈坦然的點了點頭。

黎清也沒在意,畢竟這件事不是需要被保守的秘密,就算生還世界的玩家都知道了也無所謂,他現在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那麽,成源應該了解,生還世界的異常游戲場是烏鴉造就的收割玩家生命的一場布局。”

“神級玩家原本應該是距離重生最近的人,現在卻因烏鴉的擾亂,而一朝踏入絕望的深淵。”

“如果成源在存活時間耗盡之時被隨機流放,最終或主動求死、或因求生失敗而身亡,無論哪一種情況,他大概率都會死在某個異常游戲場中,淪為烏鴉布局中一枚再微小不過的棋子。”

“若換做是你,在知曉全部內幕的前提下,會甘心成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手中那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嗎?”

肖景澈對上黎清平靜的目光,沈寂半晌,才輕輕搖了搖頭。

“在烏鴉悄無聲息籠罩無數游戲場的當下,就連生還世界都有可能染上烏鴉的陰影,但這裏不一樣,這裏是金鳥寄放在我名下的游戲場。”

“它是特殊的,相當於擁有了雙重防護墻,就算是金鳥那邊再次被烏鴉攻陷,我的個人系統後臺也可以立即察覺出異常,將烏鴉投放的病毒或改動的細節即刻驅逐並糾正。”

“成源應該也猜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這次才會跟來,寧願放棄最後五天的存活時間,也要把這裏選做自己的終點。”

肖景澈聽黎清說完,便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也沒說話,就是擡手取下了流蘇耳墜,隨後低頭靜靜瞅著躺在自己手心裏的它。

黎清並未特意等待肖景澈的回話,只是同樣盯著他手上的流蘇耳墜看了一會兒,再次輕聲開口,“其實,我還有一種感覺,就是不知道是否準確……”

黎清的聲音有一瞬的遲疑,但他又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肖景澈,還是接著說了下去,“第二晚,就是成源想殺了蝰蛇的那晚,他應該是特意支開了你。”

“他不想讓你跟進水上樂園,並不完全是怕你遭遇蝰蛇的針對性攻擊,也是想避開你,獨自面對死亡。”

“但是那個時候你還是偷溜進來了,他好像就放棄了原計劃……應該是不想死在你面前吧?”

聞言,肖景澈忽然有了反應,他緩緩側頭看向黎清,面上吊兒郎當的笑意於此刻蕩然無存,語氣中顯出一絲淡漠,“你的感覺錯了。”

“他就是死在了我面前,他當時明明能躲開,但他就是沒躲,也不讓我救他,甚至還笑著和我說了再見,很恐怖,很驚悚,給我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明明是不舍和難過,你是對正常的情緒表達過敏嗎?”黎清終究還是沒忍住的吐槽出聲。

其實,黎清說這些就是因為感覺到了肖景澈執拗的情緒,成源在他心裏的位置應該與至正前會長是一樣,所以對方選擇在他面前死去,才會讓他感到無法釋懷。

但是,黎清反倒是覺得,正因為成源知道自己在肖景澈心中的地位等同於至正前會長,他才會改變主意,最終選擇在肖景澈在場的情況下死去。

黎清心中想著這些,就對上了肖景澈略有失控的偏執眼神,“我的感覺或許會出錯……但是,我想他大概是不願意讓自己的死延續你的遺憾吧。”

“你已經經歷過意外的離別,如果這次他也瞞著你悄無聲息的離去,難免會勾起你心底某處的陰霾,然後再次將其擴大,所以他最後還是選擇和你認真道別。”

“至於為什麽是笑著的……大概是不想讓你傷心吧,想讓你如往常一樣,賤兮兮的樂一個。”

“……”肖景澈神情怔楞,他確實沒考慮過這些,只是難過成源的離去,也有些氣惱對方不肯事先透露只言片語,突然就在他面前死去,僅留給他寥寥二字。

而且,還在死前又救了他一回。

像是施恩,像是想讓肖景澈永遠記住他,像是……要讓肖景澈一輩子都欠他恩情無從償還。

……當然,肖景澈也知道這些並不是成源的本意,但他還是壓抑不住翻湧的情緒。

或許是這些感受交纏在一起太過覆雜了吧,對於成源的死,肖景澈毫無防備,原本剩下五天的離別倒計時清零,所有還在緩沖的情緒突如其來的傾洩。

他還來不及難過、來不及不舍、來不及接受……像是宕機般維持著平靜的表象。

一切負面情緒交織又積壓,氣惱便成了首當其沖的外放源頭,畢竟人一旦不開心,就很容易生氣。

但聽完黎清的解釋,肖景澈許久沒打開的黑化進度條突然就被砍斷了。

如果是這種原因的話……肖景澈眼神微閃,拿著流蘇耳墜的手緩緩握緊。

他雖然還是生氣成源的只字不提、擅自離去,但起碼對方還是考慮過他的感受,至少還有一句道別……

肖景澈沈默片刻後,便擡手將流蘇耳墜戴回了耳垂上,話鋒突轉,“嗯……你怎麽知道我和我哥的事情?”

“?”黎清楞了一下,也沒想到肖景澈將話題轉得如此突兀,下意識就指了指白木熙,“他講的。”

頓時,兩道視線一前一後的落在了白木熙身上——先是肖景澈,之後便是敏銳的反應過來自己可能連帶著被八卦了的傘女。

而另一邊,猝不及防被小豹子賣了的木頭先生:……

他頂著兩道視線,並未擡眼,一副坦然至極的樣子,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默默吃掉了黎清盤中的水果。

不過肖景澈和傘女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這件事又不是秘密,被知道了也沒什麽。

他們只是有些驚訝,白木熙居然還會和人講八卦……但是,一想到聽八卦的那個是黎清,便覺得這事兒還是合理的。

而黎清在回過神後就發現自己的盤子空了,草莓和葡萄不翼而飛,他第一時間就擡頭看向了白木熙——果然,對方嘴裏有東西,還在咀嚼!!

黎清皺了皺鼻子,卻什麽都沒說的別過頭,他剛賣了白木熙,自然知道自己理虧,只得在心中默默腹誹白木熙報覆的方式太幼稚。

“啊,對了,正事沒說。”

和黎清聊了一通此刻恢覆正常的肖景澈原本都準備撤了,卻被林裴清及時拽了回來,這才想起他來找黎清他們除了傾訴和閑聊,原本還有正事的。

“我想跳槽去弒烏,你們收嗎?”

“……??”

原本正靜靜聽著肖景澈說話,以為他要說什麽正經事的弒烏幾人聞此紛紛陷入了無語的狀態中,都以為肖景澈又在說胡話。

會長傘女亦是眉心一跳,“你,又發什麽瘋?”

“沒發瘋,認真的。”肖景澈如此說著,但他唇邊又揚起了吊兒郎當的笑意,看起來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那至正怎麽辦?”現在也就傘女真的在和他探討這件事了,但實際上,就算肖景澈是認真的,她也不想讓這個不靠譜的瘋批加入弒烏,不確定性太強了。

“我可以做編外人員,不要工資,只是我希望關於探究生還世界這件事情,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合作關系。”

“說白了就是,我想正式入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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