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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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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鐵律

黎清和白木熙一起走進這間辦公室,屋子裏散發著一股子陳舊的黴味兒。黎清皺著眉,環顧四周,視線在接觸到那張辦公桌時頓住了,準確來說,是看到了桌子上鋪的那張桌布。

黎清轉頭想叫正在搜索書架的白木熙,但是話到了嘴邊,突然楞住了。

在白木熙若有所感的回過頭時,就見黎清盯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甚至回頭看了看。就在他想開口問的時候黎清出聲了。

“那個,那個木頭,先看看那邊的桌子。”是的,黎清忘了他新朋友的名字,此時他手上還拿著對方贈予的軟糖。

雖然黎清是含糊過去的,但白木熙還是聽清了,他倒沒有多氣,甚至有點想笑,還能安慰自己起碼眼前這個小沒良心的還記住了他名字裏的一個字。

“其實我叫白木熙,但是我也挺喜歡你給我取的……專屬昵稱。”再次進行了自我介紹,為了緩解尷尬,他甚至還稱讚了黎清叫出口的“昵稱”。

黎清輕咳一聲,故作淡定地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嗯,你喜歡就好。我們去調查那張可疑的辦公桌吧。”

白木熙憋著笑跟上黎清,順著他轉移話題“這張桌子怎麽了嗎?”

“哇,這張桌子的桌布……”突然感嘆一聲,站定在桌前,黎清嚼著嘴裏的軟糖俯身觀察。

這張桌布是光滑的,顏色分布不是很均勻,有點斑駁,走近看才發現它不是純暗黃色的,還有斑斑點點的暗紅色“花紋”,長方的桌子裏外兩側有四條耷拉下來的“布條”,其右側還有一片茂密的黑色“流蘇”。

桌布的尺寸似乎不大合適,長和寬都沒把桌面覆蓋完全,布條和流蘇也拖在地上。桌面上僅有一盞臺燈、一個筆筒和一個相框。

黎清專註於研究桌布,白木熙就先拿起桌子上的相框端詳。相框裏有一張照片,照片裏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擁在一起,笑的甜蜜。兩人都穿著學士服,這是一張畢業合照。

輕輕搖了搖相框,隨著晃動,裏面發出細微的聲響,白木熙順著縫隙撬開相框背後的板子,剛一掀開,就掉出來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睡得正香的嬰兒。

白木熙想拿起掉在桌子上的照片和黎清說一說這個發現,手指剛一接觸到桌布,便猛地頓住。他立刻收回手看向黎清,就見對方不知何時蹲在了他的腳邊。

黎清滿眼欣賞,在觀察過程中嘴裏時不時發出像“哇”“不錯”“嗚呼”這樣的輕聲讚嘆。

當白木熙註意到黎清時,他已經研究到黑色“流蘇”部分了,這個時候他嘴裏念叨的是“哇,好茂密好茂密,頭發好直好順,這頭皮真完整啊保存的真好……”

沒錯,這桌布就是一張完整的人皮——花紋是幹涸的血跡;布條是四肢;黑色“流蘇”是頭發。白木熙一開始還沒仔細看,但在手指碰到的一剎那就摸出來了。他想第一時間告訴黎清這個發現,但對方似乎早就看出來了。

在黎清躍躍欲試想要伸手摸一摸的時候,白木熙及時攔住了他“別碰,臟,你的糖還沒吃完。”

“哦。”黎清搓搓手指收回伸出去的胳膊,順著白木熙拉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這張人皮的完美程度大大增強了黎清想要揪出剝皮鬼的欲望——把他送去銅柱地獄幫工!沒日沒夜的在手動蛻皮組工作!享受007的優質工作待遇!

反正鬼不需要休息……被同樣的待遇和理論荼毒的黎清,興奮的想要撕爛所有打工鬼的傘!①

“這張皮應該被剝下來很久了,顏色有點暗沈。按頭發長度來說,也不是短發女的。”人皮的頭發長度,如果站起來的話,應該及腰了,而短發女的頭發則是齊肩短發。

聽到白木熙的話,黎清收回招新納才的心思,重新專註於眼前的事情“嗯,這是另一具身體的皮。那麽這張皮的身體在哪兒呢?”

院長辦公室實在是空,東西就這麽多,一覽無餘,沒有哪裏能藏下一具身體的。

“不在這裏,至少不在眼前這間屋子裏。”白木熙說著,開始四下搜尋。身為老玩家,總是有些經驗的,他在尋找有沒有暗道或者機關能通向另一個空間。

反觀黎清,他在提出問題後就開始發呆了。黎清不是人類,他能看到白木熙看不到的東西。

剛開始進入這間屋子,由於光線昏暗,黎清並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現在集中註意力才看到房間裏飄蕩著絲絲縷縷的黑霧。很稀疏,在昏暗的環境裏藏匿,很難被發現。

盯著黑霧發呆,他聳聳鼻子嗅聞一下,發現這些黑霧裏蘊含的怨氣的味道和桌子上人皮散發的味道很像,但是黑霧的源頭又不是人皮。

黎清抓了一顆糖丟進嘴裏,就再次捏緊糖袋子,攥在左手,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搓在一起撚了兩下,一縷鬼氣被釋放出來。

這縷鬼氣一出來就撒歡兒似的繞著黎清的手轉了幾圈。為了融入環境,黎清把自己非人的氣息全部斂進體內,偽裝成正常人的樣子,盡管計劃有變來到了這個到處都是游魂的地方,黎清還是秉持著初衷,偽裝混在玩家這群人類裏面。

而他此時釋放的這縷鬼氣也有特別之處——地府的判官印通常是烙印在魂魄上的,黎清的判官印也是如此,所以他的鬼氣帶有判官印的氣息,這種氣息的其中一個能力是可以搜尋到怨氣源頭,黎清出外勤的時候就經常利用它搜尋到目標惡鬼。

黎清動了一下手指,鬼氣得到指令開始幹活兒。在黑霧裏徘徊一會兒,鬼氣找到了方向,它咻的一下沖到了書架前,像搜尋犬正嗅聞的鼻子似的貼在書架上游竄,不一會兒就勾出一大團黑霧,由於太濃郁,黑霧都成黑煙了。

鬼氣太久沒出來活動,此時非常亢奮,超額完成任務!

但它無情的主人還是在它完成任務後立刻把它收了回去,封的嚴嚴實實。

黎清走到書架前,此時黑煙已經把書架裹得嚴嚴實實,黎清走近一點都覺得熏眼睛。

他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打算確認一下這是不是與人皮同源的氣息,結果就這一口氣差點沒給他嗆背過去。

“咳,咳咳……阿——嚏!”

聽到黎清這邊的動靜,正檢查沙發椅的白木熙擡頭看過去。就見黎清眼眶微紅——被黑煙熏的;眼角噙著淚花——打噴嚏加嗆咳刺激出來的;還捂著臉委屈似的一抽一抽——鼻腔一時被沖擊,難受到抽氣。

“怎麽了?”白木熙看黎清突然變成這副慘樣,擔心的快步走近詢問。

黎清揉著鼻子,聲音有點悶“沒事,被書架上的……灰塵嗆到了。”

一聽沒什麽危險,白木熙才松了口氣,隨後就失笑於自己突如其來的神經緊繃。調整了一下情緒,遞給黎清一張紙巾,讓他擦擦眼淚和鼻涕。

“這裏灰塵有些大,你先去門口等著,我盡快搜查完。”

黎清搖搖頭拒絕了,緩了一會兒難受的鼻腔,說道“我沒事,你能搬動這個書架嗎?後面有東西。”

白木熙將註意力轉到書架上——這是個四層的寬大書架,擺滿了書,看起來分量不輕。

他自一進門最先觀察的就是這個書架,並沒有什麽發現。但他沒懷疑黎清,甚至都沒問他具體發現了什麽,就走到書架側面抵住,用力向前推。

偌大的書架,卻好像沒費什麽力就被推開了。黎清不由得看向白木熙,臉不紅氣不喘都沒出一滴汗,心裏懷疑:他真的是人類嗎?

暫且保留這個問題,黎清把視線投向書架挪開後展露出來的密室。

這間屋子比院長室都昏暗,所幸白木熙一進去就發現了電燈的開關。燈一打開,密室內頓時大亮。

密室不大,東西也少。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病床,病床邊有一個鐵架子,上面是形形色色的器具;靠裏面的角落裏還站著一個人體模型。

二人先是走到病床邊,床單意外的很幹凈,架子上的器械也一樣,只是落了點灰塵。

黎清剛想拿起器械仔細觀察,就被白木熙攔住,之後被遞來一雙醫用手套“看起來是醫療器械,帶上手套安全一點。把糖袋給我,我幫你收著。”

“哦,謝謝。你連手套都隨身攜帶?”黎清接過手套戴上,把糖果袋子遞給白木熙。

“不用客氣。是我的習慣,雖然麻煩一點,但絕對有用,有的時候能保命。”白木熙只模棱兩可說了一句,沒多解釋,妥帖的收好黎清吃了一半的軟糖。

黎清點點頭,也沒太好奇,轉而去摸架子上的器械。

鐵架子上放置的器具有冰錐、錘子、電擊器和兩個長條的棍狀物品。這些器械都比較幹凈,拂去灰塵還能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其他的工具黎清大抵都見過,至少知道是什麽東西,只是那兩個長條棍狀物引起了他的註意。

他捏起其中一個棍狀物體,在其尾部找到了一個可動的小機關,推進之後前段就突出了一節彎成弧的線。

黎清研究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就放下了,隨後拎起另一根。這根尾部可以拉出,拉出時微微有阻力,看樣子像個抽取裝置。

“有點像冰錐療法的前額葉切除術所需的器械。”白木熙看過兩個裝置的構造,思索著說。

“前額葉切除術?”黎清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白木熙沈吟片刻,接著說“前額葉切除手術最初用於治療精神病患者,切除前額葉會導致患者無情感、無正常智力,還會導致無法言語、肢體不協調等,但是外觀看起來會被誤以為精神疾病的病癥輕緩了很多。”②

“啊,我知道這個!在二十世紀初那會兒吧……”黎清不知道這個手術的器械,但他知道這個事兒。

二十世紀初期到中期那會兒,有很多從西方冥界送來地府的鬼魂,他們魂魄都不太完整,癡癡傻傻的,西方冥界束手無策,送來地府幫忙補魂。據說就是被做了這種虧陰德的手術導致受害者後天傷殘,損壞的還是最重要的腦子,最終落得死後魂魄不全的結果,當時給黎清和一眾主管判官們忙的夠嗆。

想到過往慘痛的經歷,黎清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苦大仇深。白木熙難得看他表情這麽豐富,還覺得怪好玩兒,也不知道他聯想到了什麽。最後還是白木熙看不下去,率先轉移了話題。

“黎清?這裏差不多了,去看看那邊的人體模型吧?”說著還摘下手套晃了晃黎清的手臂。

“嗯?好。”從痛苦的工作經歷中回神,再想起自己已經從地府退休了,黎清的心情才重新輕松起來,向人體模型走去。

看著對方一回神就恢覆常態,白木熙不由失笑,這心態比他還要放松。

兩個人靠近人體模型才發現,這是個女性人體模型,還穿著這家醫院的病服,模樣看起來非常逼真,它沒有頭發,光滑的頭頂上畫出了人腦的組成部分及其區域,看樣子是專門用來研究腦部的,但畫線不是很專業,線條歪七扭八的。

而在黎清眼裏,這個模型周身覆蓋黑霧,黑霧不厚,或許是因為原本在它身上的黑霧被暫時吸附到書架上了。

有了經驗,黎清這次後退了一點才去聞,模型上黑霧的味道與人皮出自同源,這就是那張“桌布”的軀幹。所以這具逼真的人體模型壓根就是一具真人屍體,此時套在它身上的皮還是別人的。

黎清摘下手套揣進褲子口袋——這副手套影響他撚手指的手感。他感覺到了,這具身體裏面似乎封著一個魂魄,有些殘缺的魂魄基本沒有意識了,沈睡在身體裏面。

靈魂只能被封印在自己的身體裏,這種感覺是很難受的,與奪舍不同,被封印在自己陽壽已盡的身體裏,沒有操控權。

它不能視不能聽不能說,沒有知覺,無法感觸,五感具封,雖然沒有痛覺但無疑是最痛苦的精神刑罰。久而久之,這副身體也會沾染魂魄源源不斷產生的怨氣。

可是眼前這個情況不大一樣,魂魄雖然被封印,魂體也殘缺不全,但是這樣沈睡著,更像是在休養,也能利用自身軀體排出魂體的怨氣,因為休養沈睡,魂體不會再因感到痛苦而產生怨氣。

奇妙的去除魂魄怨氣的方法,漫長但有效啊。大判官讚許的點了點頭。

“黎清,來看這裏。”不知什麽時候繞到模型後面的白木熙,一聲呼喚將黎清從思緒裏拽出來。

黎清湊過去,順著白木熙的示意看向模型的頸部。在模型的後頸有一條細線縫合的痕跡,用的是肉色的線,針腳非常細致,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那一條線延伸入病號服裏,就像是背後有一條小拉鏈一樣。

“這模型是一具屍體,皮是後來套上去的。”黎清早有預料屍體的皮不是原裝的,現在找到證據了。

白木熙讚同的應了一聲。雖然沒有黎清那樣的能力,但看到這條細線後,他也是這樣猜測的。

“除了這一點……”話說到一半,白木熙突然噤聲,無意間掃過某處的視線頓住。

“什麽?”聽他沒了下文,黎清擡頭看他,然後順著他的視線向下看——模型左手手腕上有一個小鳥樣式的黑色印記。

“這是什麽?”

黎清蹲下來仔細觀察,這印記不大,女士手表表盤大小,可能因為是黑色的,他莫名覺得這鳥像烏鴉。

“有點眼熟……”觀察一會兒後,黎清站起來嘟囔道。

白木熙早就回過神來,沒打擾黎清的觀察,在他嘟囔著站起來後才說“打開你的個人系統看看。”

一被提醒,黎清才想起來,打開個人系統,半透明的界面最上方中間就是這只鳥的標志,只不過是金色的,所以他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只金鳥就是還陽系統,也就是主系統的標志。”白木熙適時解釋道。

隨後他挽起一節衣袖,向黎清展示他手腕上的金鳥標志“每個通過入門級游戲場的正式玩家都會有這麽一個刺青標志,代表著你正式擁有了屬於你自己的個人系統,同時也會解鎖更多輔助功能,比如這個,儲蓄背包。”說著,白木熙就憑空掏出半袋糖果,然後塞了回去。

黎清恍然,怪不得白木熙只有兩個不大的褲子口袋,卻能掏出紙巾包,手套這些東西。

“等你通過了這場游戲,就是正式玩家了,系統頁面上的金鳥標志就會轉移到你的手腕上。”

黎清了然的點頭,關閉界面,想起最開始那個童聲自我介紹時說的“臨時個人系統”原來是這個意思,只有通過了這場入門級的游戲才能成為正式玩家。

見他明白了,白木熙又指向模型手腕上的黑色小鳥,繼續解釋說“玩家宣告死亡後,個人系統就會被主系統回收,金鳥就會變黑,像這樣。”

黎清思考著,習慣性撚了撚手指“所以這張皮其實是死亡玩家的?這一場除了你和洪陽,都是新人玩家,那麽這張皮就是上一輪甚至是更早的玩家留下來的。”

白木熙詫異的看著黎清毫無波瀾的分析。不怪洪陽認錯老玩家,就連他都不止一次覺得黎清不像是個新人。他適應的太快了,從一開始短暫的迷離,到現在毫無困難的默認這是一場游戲,連游戲場會重覆利用這一點都能無障礙接受,坦然面對之前死亡玩家的身體“零部件”,他接受這一切所用的時間還不到一天。

而且自始至終都沒什麽害怕的情緒,白木熙從來沒見過像黎清這樣能如此迅速且自然的融入生還游戲的人。

“你怎麽又開始發呆了?”黎清說完就想聽聽白木熙怎麽說,結果一轉頭就看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抱歉,我就是突然覺得,作為一個新人,你很厲害,想到游戲場能重覆利用,看到前人留下的零部件,也不會害怕。”

聞言,黎清奇怪的看著白木熙,好像他說了什麽不正常的話“為什麽要害怕?我對解謎很擅長啊,也很喜歡各種解密類的電子游戲③,更別說現在體驗到了真人版。而且,真人版游戲嘛,上一輪玩家不小心落下什麽東西在場地裏也很正常。”

“……”白木熙沈默著不知道要怎麽接話。在其他人提心吊膽拼命求生的時候,黎清是真的有把這裏當成游戲在玩兒,還玩兒的很積極、很開心。

收回思緒,白木熙決定還是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只調笑般糾正黎清的一個說法“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張皮應該不屬於玩家遺落物品,游戲場系統有的時候會留下死亡玩家的一些東西在某個角落,用於提供線索或者增加氛圍。”

黎清對此連連咂舌“黑心游戲帶著黑心系統,人都死了還要侵占利用人家的身體零部件。”

話音剛落,黎清腦海裏突然響起警報,童聲伴隨警報尖銳的喊叫“禁止侮辱金鳥先生!禁止詆毀辱罵生還游戲!觸犯第二、第三鐵律,懲罰開始!”

瞬間,那個人體模型晃動一下,衣服和人皮自焚一樣逐漸燒毀,露出裏面沾滿泥汙的無皮屍,空氣中瞬間充滿蛋白質和脂肪燒焦的氣味。

二人察覺異常,瞬間朝著各自的後方撤去,白木熙就站在無皮屍後面,往後一撤就是墻壁,退無可退,剛要出手就見那無皮屍看都不看他,直沖著幾步開外的黎清奔去。

砰——一個黑影撞上鐵架子然後撞倒在病床上,抽搐兩下,一動不動了。

黎清正站在原地絕望的蹭腳,看見地上被蹭出一條血痕,頓時變得更加生無可戀。

白木熙哭笑不得的走過去,阻止他瘋狂蹭鞋底的動作“已經蹭幹凈了,一會兒鞋磨漏了。為什麽鬼怪都只沖你一個人去啊。”

黎清也很懵,剛剛那一腳純粹是條件反射“我腦子裏那個系統突然大喊大叫,說我觸犯了什麽東西,然後這個醜東西脫了衣服就沖上來了。”

聽著黎清最後這個形容,白木熙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仔細回想黎清之前吐槽系統的話,瞬間明白了什麽“是鐵律?剛剛你說的話可能被判定為辱罵類言語了。”

“這就辱罵了?”黎清不理解。

“算吧,我也摸不清,之前被罰過好幾次,不痛不癢。總之這類懲罰機制一般是就近選一個鬼怪進行一次攻擊,觸犯一條鐵律就只攻擊一次。”白木熙說得輕松,但像這樣的攻擊力度,普通玩家沒躲過或者沒擋住基本上就廢了。

“鐵律一共就三條,內容也簡單,第二和第三條分別是禁止辱罵主系統和生還游戲,只不過第一條內容是未知,目前沒人觸犯過也沒人知道是什麽。你的臨時個人系統裏應該有的。”

白木熙解釋後,黎清就打開了個人系統,按白木熙的提示,默念“退出游戲場介紹”,顯示到原始頁面,上面顯示著三行紅字,就是白木熙所說的鐵律內容,第一條也確實寫著“未知”二字。

黎清關閉界面後還是有些疑惑,觸犯一條鐵律攻擊一次,但是他隱約記得系統好像說他觸犯了第二、三條。

就像在反饋黎清內心的疑問,病床上的無皮屍猛烈撲騰了兩下,然後不動了——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黎清沒收住,一下子把無皮屍所剩不多的黑霧給踹散了,系統沒有推動力媒介操控屍體了。

系統長時間努力無果後姍姍來遲,幹巴巴的給出提示:“懲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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