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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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村裏很安靜。謝楚雲小的時候村裏一共也就幾戶人家，但每家都有一兩個小孩，小孩聚在一起非常鬧騰，打鬧聲能沖破天際。
謝楚雲沒想到走馬燈如此緩慢，過了一會面前的景色也沒有變化，和她之前以為的走馬燈根本不同，也許人死之前對時間的認知會變得十分緩慢？
謝楚雲搞不懂，但她不習慣靜靜等待死亡，這太無聊了，她決定在村裏到處走走。
並不是漫無目的的亂走，謝楚雲看到童年裏熟悉的村子時，忽然想起小時候，某天她的母親哄她入睡時，隨口說的一句話。
【小雲，人臨近死亡的時候是不會感到痛苦的，要是幸運的話，她還能看到自己的守護靈呢。】
【守護靈是什麽？】
【每個人的身邊都會跟著一只守護靈，它是與這個人羈絆最深的人死後變成的。】
【羈絆最深？那是什麽意思？】【是感情最好的意思哦。】
那時，她的母親溫柔地把她額前的發攏到她耳後：【如果楚雲快死了，說不定也能遇到自己的守護靈哦？】
小楚雲的聲音悶在被子裏：【那要如何才能一定看到守護靈呢？】
母親想了想，溫柔地說：【要是死的時候，手中握著守護靈生前的東西，就能與它見面了。】
謝楚雲對這段回憶印象太深了，她記得那時候自己的玩伴意外去世了，那天晚上，她的母親頭一次守在她的床前，用溫柔的聲音哄她入睡。
她從那時起就開始好奇了，要是每個人真的都有守護靈，那她的守護靈會是誰呢？
和謝楚雲關系好的，而且已經死了的人，恰好都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找到他們的遺物，也許能把自己的守護靈試出來。
村裏沒有人，謝楚雲隨手推開最近一間屋子的門。
腐朽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正對木門的窗戶上的窗紙泛黃，破了一個大洞，導致屋內透風又明亮。
屋子的空間不大，謝楚雲沒一會就轉完了，她在長滿黴斑的木桌前停下。
桌子上亂糟糟擺著碗和筷子，碗裏綠黃相間的黴斑長了半碗，謝楚雲仿佛想象到，這戶主人正吃著飯，沒有半點預兆的，忽然憑空消失了。
木桌上除了餐具，還躺著一塊粗糙的木令牌，上面歪歪扭扭刻著‘副掌門’三個字。
謝楚雲拿起令牌，想起這是誰家了。
小於，一個鼻尖上長著黑痣，很瘦弱，總能搞到各種稀奇古怪書的小男孩。
謝楚雲小時候是村子裏的孩子王，不過和小於的關系一般般，準確來說，是小於和誰的關系都一般。
他不愛出門，每天喜歡待在屋裏看書，直到某天發生了一件事，才和大家相處親密起來。
那天正好村裏的大人大多去山那邊趕集去了，村裏來了幫外村的青年，人均十多歲，拿著棍子，氣勢洶洶找上門，指名道姓要小於出來。
據他們所說，小於從他們那偷了一本價值連城的古書，要是不把書還給他們，就要付給他們一大筆錢。
那時候村裏的孩子正聚在一起玩，小於就躺在最近的樹蔭下看書，那些青年上手就搶，小於死活不肯給，說這書明明是他們擺攤賣給他的，那時還嘲笑他沒錢，只買了個墊桌角的垃圾，昨天有個老先生路過，正好碰到小於捧著這本書看，當即大驚失色，要出大價錢把書買了，小於沒賣，卻不知這消息傳到了這群青年的耳朵裏。
這些人對當時的謝楚雲他們來說也是‘大人’，一群小孩話都不敢說，只有小謝楚雲，像只炮仗一樣沖了出來，手上沒有武器，就沖著人的脖子咬，一咬一口血印，恨不得把人咬下一口肉來，跟沒有痛覺一樣，一個勁往上沖。
那群人被小謝楚雲不要命的打法嚇跑了，鼻青臉腫的小謝楚雲呸掉血沫，轉頭看到小夥伴們崇拜的眼神。
一個人把這麽多窮兇極惡的大人趕跑，小謝楚雲簡直就是他們的英雄！
其中最感動的就是小於了，平時他不愛和人說話，那天，他眼淚鼻涕流了滿臉，說什麽也要報答她，甚至還想拉她一起結拜。
小謝楚雲不清楚他為什麽要哭，小於說沒想到謝楚雲會為了他拼命。
但實際上，謝楚雲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娘親和她說過的，每一次動手都要抱著失敗就會死掉的想法，謝楚雲在娘親的特殊培訓裏長大，拼命和人打架的想法已經刻入骨子裏——這個習慣還是後來她離開了村子才慢慢改掉的。
經此一戰，小於融入了村裏的孩子中，他提議，大家可以成立一個門派，由謝楚雲當掌門，他聰明，所以他當副掌門。
“所謂‘門派’，在古書裏記載過，我覺得就相當於大家庭！”博覽群書的小於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上次小謝一個人就能把大人們趕跑，要是我們組成了門派，這個門派以後一定能發揚光大！我們現在還只是小孩耶！我們可是擁有無限可能的！”
“那個，”小謝楚雲迷茫地撓了撓臉頰，“可是上次只有我一個人在打架，只能說明我一個人很強吧？”
謝楚雲放下木牌。
那個孩子氣的門派，如今只有她還活著，不對，或許連她都要死了。
拿了木牌沒反應，那小於就不是她的守護靈。
謝楚雲退出屋子，憑借記憶順著小路走，來到一間門上掛著枯萎花環的屋子前。
這是她小時候關系最好的朋友的家，謝楚雲推開門，在門口沈默望了幾秒屋內，才走進去。
她徑直走到土墻前，一個褪色的紙鳶掛在這，紙鳶還沒有完工，最上面那層紙要落不落掛在上面。
謝楚雲輕輕碰了一下紙鳶，那層紙便掉了下來。
她最好的朋友叫莊梨，莊梨生辰那天，謝楚雲剛送完禮物，就被莊梨拉住手，問她的生日是多久，她正在準備禮物，怕趕不上謝楚雲生日。
謝楚雲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她從來不過生日，但被好朋友這麽一說，也好奇起來，回家便問了娘親，娘親正在木桌上寫東西，背影在月光下顯得很模糊，聽了小謝楚雲的話，她把正在寫的帛書翻到最前面，才告訴她時間。
知道她的生日後，莊梨很高興，她一邊神秘兮兮的，每次謝楚雲來她家找她玩，莊梨都遮擋著不讓謝楚雲發現她在做什麽，一邊又實在忍不住，終於在某天把未完成的紙鳶遞給她看。
莊梨和家裏大人去山外買東西的時候看到有人賣這個，她很想要，但大人覺得太貴了，沒給她買。小於無意間聽到她的抱怨，還真從書堆裏翻出一本教人如何做紙鳶的書，上面都是圖註，連不識字的小孩都能看懂。
“這個可以飛得很高哦！”莊梨仰頭看天空，興奮地告訴她，“飛得那麽高，從上面看下去，肯定能看到許多我們沒見過的東西！”
說到這裏，莊梨有點遺憾，又有點羨慕，村裏的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山那邊的集市，也不知道更遠的地方還有什麽：“聽說厲害的修士可以禦劍飛行，真好呀，那樣就可以自己飛到天上了。”
謝楚雲起了一點心思。娘親說她天賦異稟，很適合當劍修，平常沒和小夥伴一起玩的時間，她都待在娘親做的陣法中，裏面是一個和村裏完全不同的，異常廣闊的世界，謝楚雲就在裏面修煉，所有的修煉的要訣要她自己去尋找機緣，有時她的老師是樹上的靈鼠，有時她潛進河裏，裏面金色的大鯉魚會教她如何正確吐息。
娘親的陣法世界裏，萬物都是有靈性的，小謝楚雲帶著一把小木劍在裏面闖蕩，憑著不怕死的沖勁，時間一長，也能在裏面過得如魚得水。
謝楚雲本想帶莊梨去陣法裏，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行，那個世界機關重重，移步換景，險象叢生，她怕保護不好莊梨，便自己當起了莊梨的小師傅。
知道自己也有可能禦劍飛行後，莊梨認認真真跟著謝楚雲學習，可惜她並沒有成為修士的天賦——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修士都出自幾個大家族，像謝楚雲這樣的存在是少數中的少數，幾乎不可能存在。
不過在兩個小孩的努力下，莊梨硬生生有了一點修為，非常非常少，如果要形容的話，大概連一根頭發絲都不到。
“你想知道怎麽快速提高修為？”娘親溫和地問道。
雖然母親的目光溫柔似水，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小謝楚雲依然感覺有些羞赧，她知道娘親不喜歡旁門左道提高修為的方法，但是按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不知道莊梨什麽時候才能禦劍飛行。
小謝楚雲悄悄帶過莊梨禦劍飛行，但那是站在小謝楚雲的木劍上，莊梨想體驗自己禦劍的感受。
小謝楚雲並沒有告訴過娘親自己在教朋友修煉，她手心裏攥著一把汗，擔心娘親盤問，好在娘親並沒有說什麽，告訴她要去摘哪些藥，她可以幫忙煉制丹藥。
那天下午，小謝楚雲與好朋友興高采烈地出發，結果莊梨不慎被無毒蠍蟄了。
毒發作得很快，從小便被教育要冷靜處事的小謝楚雲第一次這麽慌，她背著比她還高一頭的朋友翻過山，握著莊梨慢慢失去溫度的手，跪在娘親面前，求娘親救她。
她眼裏無所不能的娘親彎下腰，輕輕撫摸她的頭頂，遺憾告訴她自己也沒有辦法。
莊梨死了，死相淒慘，那份未完成的紙鳶便永遠留在了她家。那天晚上小謝楚雲死活睡不著，娘親便坐在床邊陪她，陪她說話。
【小雲，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嗎？】夜深了，小謝楚雲意識模糊之際，她聽見娘親輕輕嘆息。
【不要對任何事物，任何人，產生感情呀……】
【你看，不會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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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很安靜。謝楚雲小的時候村裏一共也就幾戶人家，但每家都有一兩個小孩，小孩聚在一起非常鬧騰，打鬧聲能沖破天際。
謝楚雲沒想到走馬燈如此緩慢，過了一會面前的景色也沒有變化，和她之前以為的走馬燈根本不同，也許人死之前對時間的認知會變得十分緩慢？
謝楚雲搞不懂，但她不習慣靜靜等待死亡，這太無聊了，她決定在村裏到處走走。
並不是漫無目的的亂走，謝楚雲看到童年裏熟悉的村子時，忽然想起小時候，某天她的母親哄她入睡時，隨口說的一句話。
【小雲，人臨近死亡的時候是不會感到痛苦的，要是幸運的話，她還能看到自己的守護靈呢。】
【守護靈是什麽？】
【每個人的身邊都會跟著一只守護靈，它是與這個人羈絆最深的人死後變成的。】
【羈絆最深？那是什麽意思？】【是感情最好的意思哦。】
那時，她的母親溫柔地把她額前的發攏到她耳後：【如果楚雲快死了，說不定也能遇到自己的守護靈哦？】
小楚雲的聲音悶在被子裏：【那要如何才能一定看到守護靈呢？】
母親想了想，溫柔地說：【要是死的時候，手中握著守護靈生前的東西，就能與它見面了。】
謝楚雲對這段回憶印象太深了，她記得那時候自己的玩伴意外去世了，那天晚上，她的母親頭一次守在她的床前，用溫柔的聲音哄她入睡。
她從那時起就開始好奇了，要是每個人真的都有守護靈，那她的守護靈會是誰呢？
和謝楚雲關系好的，而且已經死了的人，恰好都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找到他們的遺物，也許能把自己的守護靈試出來。
村裏沒有人，謝楚雲隨手推開最近一間屋子的門。
腐朽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正對木門的窗戶上的窗紙泛黃，破了一個大洞，導致屋內透風又明亮。
屋子的空間不大，謝楚雲沒一會就轉完了，她在長滿黴斑的木桌前停下。
桌子上亂糟糟擺著碗和筷子，碗裏綠黃相間的黴斑長了半碗，謝楚雲仿佛想象到，這戶主人正吃著飯，沒有半點預兆的，忽然憑空消失了。
木桌上除了餐具，還躺著一塊粗糙的木令牌，上面歪歪扭扭刻著‘副掌門’三個字。
謝楚雲拿起令牌，想起這是誰家了。
小於，一個鼻尖上長著黑痣，很瘦弱，總能搞到各種稀奇古怪書的小男孩。
謝楚雲小時候是村子裏的孩子王，不過和小於的關系一般般，準確來說，是小於和誰的關系都一般。
他不愛出門，每天喜歡待在屋裏看書，直到某天發生了一件事，才和大家相處親密起來。
那天正好村裏的大人大多去山那邊趕集去了，村裏來了幫外村的青年，人均十多歲，拿著棍子，氣勢洶洶找上門，指名道姓要小於出來。
據他們所說，小於從他們那偷了一本價值連城的古書，要是不把書還給他們，就要付給他們一大筆錢。
那時候村裏的孩子正聚在一起玩，小於就躺在最近的樹蔭下看書，那些青年上手就搶，小於死活不肯給，說這書明明是他們擺攤賣給他的，那時還嘲笑他沒錢，只買了個墊桌角的垃圾，昨天有個老先生路過，正好碰到小於捧著這本書看，當即大驚失色，要出大價錢把書買了，小於沒賣，卻不知這消息傳到了這群青年的耳朵裏。
這些人對當時的謝楚雲他們來說也是‘大人’，一群小孩話都不敢說，只有小謝楚雲，像只炮仗一樣沖了出來，手上沒有武器，就沖著人的脖子咬，一咬一口血印，恨不得把人咬下一口肉來，跟沒有痛覺一樣，一個勁往上沖。
那群人被小謝楚雲不要命的打法嚇跑了，鼻青臉腫的小謝楚雲呸掉血沫，轉頭看到小夥伴們崇拜的眼神。
一個人把這麽多窮兇極惡的大人趕跑，小謝楚雲簡直就是他們的英雄！
其中最感動的就是小於了，平時他不愛和人說話，那天，他眼淚鼻涕流了滿臉，說什麽也要報答她，甚至還想拉她一起結拜。
小謝楚雲不清楚他為什麽要哭，小於說沒想到謝楚雲會為了他拼命。
但實際上，謝楚雲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娘親和她說過的，每一次動手都要抱著失敗就會死掉的想法，謝楚雲在娘親的特殊培訓裏長大，拼命和人打架的想法已經刻入骨子裏——這個習慣還是後來她離開了村子才慢慢改掉的。
經此一戰，小於融入了村裏的孩子中，他提議，大家可以成立一個門派，由謝楚雲當掌門，他聰明，所以他當副掌門。
“所謂‘門派’，在古書裏記載過，我覺得就相當於大家庭！”博覽群書的小於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上次小謝一個人就能把大人們趕跑，要是我們組成了門派，這個門派以後一定能發揚光大！我們現在還只是小孩耶！我們可是擁有無限可能的！”
“那個，”小謝楚雲迷茫地撓了撓臉頰，“可是上次只有我一個人在打架，只能說明我一個人很強吧？”
謝楚雲放下木牌。
那個孩子氣的門派，如今只有她還活著，不對，或許連她都要死了。
拿了木牌沒反應，那小於就不是她的守護靈。
謝楚雲退出屋子，憑借記憶順著小路走，來到一間門上掛著枯萎花環的屋子前。
這是她小時候關系最好的朋友的家，謝楚雲推開門，在門口沈默望了幾秒屋內，才走進去。
她徑直走到土墻前，一個褪色的紙鳶掛在這，紙鳶還沒有完工，最上面那層紙要落不落掛在上面。
謝楚雲輕輕碰了一下紙鳶，那層紙便掉了下來。
她最好的朋友叫莊梨，莊梨生辰那天，謝楚雲剛送完禮物，就被莊梨拉住手，問她的生日是多久，她正在準備禮物，怕趕不上謝楚雲生日。
謝楚雲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她從來不過生日，但被好朋友這麽一說，也好奇起來，回家便問了娘親，娘親正在木桌上寫東西，背影在月光下顯得很模糊，聽了小謝楚雲的話，她把正在寫的帛書翻到最前面，才告訴她時間。
知道她的生日後，莊梨很高興，她一邊神秘兮兮的，每次謝楚雲來她家找她玩，莊梨都遮擋著不讓謝楚雲發現她在做什麽，一邊又實在忍不住，終於在某天把未完成的紙鳶遞給她看。
莊梨和家裏大人去山外買東西的時候看到有人賣這個，她很想要，但大人覺得太貴了，沒給她買。小於無意間聽到她的抱怨，還真從書堆裏翻出一本教人如何做紙鳶的書，上面都是圖註，連不識字的小孩都能看懂。
“這個可以飛得很高哦！”莊梨仰頭看天空，興奮地告訴她，“飛得那麽高，從上面看下去，肯定能看到許多我們沒見過的東西！”
說到這裏，莊梨有點遺憾，又有點羨慕，村裏的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山那邊的集市，也不知道更遠的地方還有什麽：“聽說厲害的修士可以禦劍飛行，真好呀，那樣就可以自己飛到天上了。”
謝楚雲起了一點心思。娘親說她天賦異稟，很適合當劍修，平常沒和小夥伴一起玩的時間，她都待在娘親做的陣法中，裏面是一個和村裏完全不同的，異常廣闊的世界，謝楚雲就在裏面修煉，所有的修煉的要訣要她自己去尋找機緣，有時她的老師是樹上的靈鼠，有時她潛進河裏，裏面金色的大鯉魚會教她如何正確吐息。
娘親的陣法世界裏，萬物都是有靈性的，小謝楚雲帶著一把小木劍在裏面闖蕩，憑著不怕死的沖勁，時間一長，也能在裏面過得如魚得水。
謝楚雲本想帶莊梨去陣法裏，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行，那個世界機關重重，移步換景，險象叢生，她怕保護不好莊梨，便自己當起了莊梨的小師傅。
知道自己也有可能禦劍飛行後，莊梨認認真真跟著謝楚雲學習，可惜她並沒有成為修士的天賦——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修士都出自幾個大家族，像謝楚雲這樣的存在是少數中的少數，幾乎不可能存在。
不過在兩個小孩的努力下，莊梨硬生生有了一點修為，非常非常少，如果要形容的話，大概連一根頭發絲都不到。
“你想知道怎麽快速提高修為？”娘親溫和地問道。
雖然母親的目光溫柔似水，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小謝楚雲依然感覺有些羞赧，她知道娘親不喜歡旁門左道提高修為的方法，但是按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不知道莊梨什麽時候才能禦劍飛行。
小謝楚雲悄悄帶過莊梨禦劍飛行，但那是站在小謝楚雲的木劍上，莊梨想體驗自己禦劍的感受。
小謝楚雲並沒有告訴過娘親自己在教朋友修煉，她手心裏攥著一把汗，擔心娘親盤問，好在娘親並沒有說什麽，告訴她要去摘哪些藥，她可以幫忙煉制丹藥。
那天下午，小謝楚雲與好朋友興高采烈地出發，結果莊梨不慎被無毒蠍蟄了。
毒發作得很快，從小便被教育要冷靜處事的小謝楚雲第一次這麽慌，她背著比她還高一頭的朋友翻過山，握著莊梨慢慢失去溫度的手，跪在娘親面前，求娘親救她。
她眼裏無所不能的娘親彎下腰，輕輕撫摸她的頭頂，遺憾告訴她自己也沒有辦法。
莊梨死了，死相淒慘，那份未完成的紙鳶便永遠留在了她家。那天晚上小謝楚雲死活睡不著，娘親便坐在床邊陪她，陪她說話。
【小雲，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嗎？】夜深了，小謝楚雲意識模糊之際，她聽見娘親輕輕嘆息。
【不要對任何事物，任何人，產生感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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