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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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才一會的功夫，路上已經貼滿了印著謝楚雲樣貌的懸賞令，謝楚雲從儲物戒中翻出鬥笠和面罩戴上，在人群裏找鳳元修的身影。
按理說鳳元修的發色異於常人，氣質出眾，應該很容易被發現，但謝楚雲找了好一會也沒見他的人影。
她的心沈了沈。
最壞的結果就是有人想起昨天鳳元修和她接觸很近，把鳳元修抓走拷問了。
好在在她笑嘻嘻但氣場恐怖地攔下第十三個路人問時，那人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我、我好像見過您說的那個人，就在前面右轉走二裏路的徐宅前，您，您要找的話得快些了，那人遇上大麻煩了！要是晚了一步就——”
路人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徐宅。門內傳來交談聲。
“爺，讓他跪到什麽時候？”
“居然把小爺我要處死的人放走了，自然要跪到小爺我高興為止，等他把膝蓋骨跪爛再說吧。”
說話的人是個戴著繁雜華麗配飾的公子，膚白俊美，頭戴白金發冠，躺在金鏤玉椅上，旁邊四個白凈小廝侍女，扇風的扇風，端果盤的端果盤，低眉順目。
地上，銀發青年被強硬地按著單膝跪在地上，斂眉望向公子。
“那人不過是失手打破了一只碗，為這區區小事就打斷了他的手，還要奪他性命，未免太過分。”
躺椅上的公子發出一聲嗤笑，低聲道了句‘蠢貨’，似乎是覺得與這樣的人交談起來浪費口舌，意興闌珊地扇了扇手：“跪不下去就把腿砍了，還敢頂嘴就把舌頭剪了。”
“是！”鳳元修身旁的大漢恭敬點頭，抽出大刀朝鳳元修的腿砍去。
大門忽然被人踹飛，倒在地上發出沈悶的巨響。
陽光中塵土飛揚，來者一言不發，直奔椅子上的公子，經過鳳元修時，順帶把頭上的鬥笠蓋在了他的頭上。
“起來，我們馬上回去。”
謝楚雲心裏窩著一團火。
她也說不清這團火到底因誰而起，或許是因為自己現在太無能太窩囊，或許是因為發展得越來越麻煩的事態，又許是因為擔心鳳元修……不管因為什麽，她現在急需一個人來給她洩洩火。
“來人啊！你們都是死了嗎？！”椅子上的青年公子直往後縮，嚇得花容失色。
可惜門口的守衛早已被她打暈了，剛剛還伺候他的侍從公子下意識跑遠了，就連剩下的一些嚴陣以待的大漢，也因為怕已經走到公子面前的謝楚雲殺人，而不敢輕舉妄動。
太陽早已升起，謝楚雲的影子籠罩在青年公子身上。
面上唯一裸露在外的那雙眼睛毫無笑意。她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公子，像是在評估一件無生命的物件。
“錦衣玉食的貴公子，我曾經和你們這類人打過不少交道，”不顧侍女的尖叫，她忽然拎起公子的衣領，輕松把他提了起來，像在提一只小雞仔，紅棕色的眼睛凝視著他，“從小接受過不少諂媚討好，所以根本不吃友好那一套，調*教這種人，有一種最簡單的辦法——”
重重一拳落在公子的臉上，把他的臉打得偏向了一側，鼻下流出血來。
謝楚雲單手拎著半死不活的公子，低頭凝視他，低下來的音調猶如鬼魅輕語：“睜開眼睛，看著我。”
被嬌慣著長大的公子吃過最大的苦就是被趕到了下界，然而即使是這樣，和他一起被趕出的強大長姐很快就在下界闖蕩出了自己的天地。在這裏，他甚至比在上界時過得還舒服，只有長姐敢用這種不客氣的語氣和他說話！
但哪怕再不情願，在巨大的恐懼下，公子下意識服從她的話，空蕩的胸膛裏只有心臟咚咚直跳的聲音。
他擡眸看向不速之客，下一刻被這人肩頭後刺眼灼熱的艷陽刺激得直瞇眼睛，條件反射要低頭，卻被一只帶著厚厚繭子的手用力按住下顎，阻止了他的動作。
“痛！”公子終於忍不住出聲，本來光刺激得洇出了生理性淚珠的眼睛此刻徹底決堤了，淚水和鼻血在臉上糊成一片。
“……”被眼淚打斷了動作，謝楚雲頓了一下，身上冰冷恐怖的氣場淡了下去，她嫌棄地松開男人的領子和下顎，被淚水打濕的手指順手在公子華麗精致的衣服上拭了一把。
拿著武器的大漢們和她隔得老遠，謝楚雲掃了他們一圈，朝鳳元修偏了下頭，懶散道：“回去了。”
正當她邁過門檻時，身後傳來聲音。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惹了我徐鈺，你們就等死吧！”
哦豁？
謝楚雲邁出的腿收了回去，側頭一看，剛剛還被嚇得眼淚一串接一串的青年，此刻被男男女女的打手圍了三圈，或許是又找回了安全感和自信，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著謝楚雲，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表情已是驕橫跋扈。
見謝楚雲望來，他的手指不自覺抖了抖，強撐道：“看什麽？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楚雲。”謝楚雲轉過身，往前走了一步，被鳳元修輕輕抓住了衣袖。
面對他擔憂的眼神，謝楚雲笑著搖頭：“放心，我很快過來，不會耽誤太久的。”
“……”鳳元修垂下眼睫，松開手。
“你們還楞著幹什麽？！快上啊！”見謝楚雲真的回來了，本來只想過過嘴癮找回一點面子的公子徹底慌了，又怕又氣，一腳把站在正前面的打手踹了出去。
這一下，所有人反應過來，同時朝謝楚雲沖了過去。
……
很快，謝楚雲拍了拍手上的灰，地上哀嚎無數，她邁過一個還在地上抱著腿呻*吟的打手，揚了揚眉毛：“吊眼就算了，要是我連你們這些連靈氣都沒有的人都收拾不了，還不如收拾收拾躺棺材板裏算了。”
她勾著唇，對嚇得癱倒在地的公子伸出手：“啊，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嚇壞你了？”
公子顫抖道：“你、你要做什麽？！”
見公子沒有搭手，謝楚雲微微一笑，強硬地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徐鈺呀，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以前沒有得罪過你……難道是仇家雇的打手？”徐鈺開始思考起來，“他們給你開多少，我給你五倍，不，十倍！你來給我做事，在徐宅的待遇只比我低一點點，怎麽樣？”
“沒興趣。”
“那你——”
謝楚雲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有個有名的寶物？交出來就行。”
“不行！”徐鈺想也不想就拒絕，“那法器可是我們徐家祖傳的寶物，怎麽可能交給你？”
“小公子，你好像搞錯了一點……”謝楚雲微微瞇著眼睛，笑得邪氣。她逼近徐鈺，直到徐鈺被逼到墻邊，再也後退不得：“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條件。一個法器買你一條命，十秒鐘，自己選。”
說著，她的手附上徐鈺纖細的脖子，大拇指按著一跳一跳的頸動脈。
吹起一股輕風，把謝楚雲的灰色面罩吹開了一道縫，面罩揚起，一下一下地掃過玉冠公子的臉。
在某一瞬，他忽然掃到了面罩之下少女懶洋洋地勾著嘴角，笑得狂氣的臉。
和這雙容易讓人聯想起血色的晦氣邪惡眼睛不同，和這惡鬼般肆無忌憚的作風也不同，打在他臉上的面紗，帶著若有若無的麥草氣味。
窮酸氣味。
雖然心底這麽說著，他卻覺得脖子上那雙粗糙的，摩挲著他的皮膚以威脅他的手，似乎也變得炙熱起來。
“我可以給你，但那東西現在不在我身上。”他深吸一口氣，恢覆了一些冷靜。
“哪？”
“被我姐保管著，我姐在你來之前正好出了門。”徐鈺的視線從謝楚雲身上移到她的身後，眼神放空，似乎在思考什麽。
“我姐很厲害的，你肯定打不贏她。我勸你還是趁她回來前快滾……要是你非要不可，也不是沒有辦法。”
不知道為什麽這廝忽然松了口，謝楚雲昂首，示意他繼續說。
沒想到這男的像是來勁了，雙手交握著，指尖用力，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個字也放不出。
在謝楚雲的耐心被徹底磨沒之前，他終於開口了：“我們祖訓規定了，那法器只能傳給自家人，要是你……成為了我們徐家人，就可以和我姐說，名正言順地交給你了，我姐也肯定不會拒絕的。”
他一口氣說完，瞟了謝楚雲一眼，又在謝楚雲的視線鈺他的交匯之際急忙移開了目光，耳根子有些發紅。也許是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缺氧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浪費這麽多時間，謝楚雲有些暴躁，不耐煩道，“我不可能當你的打手，要是你那個所謂強大的姐姐不答應……不是還有你這個人質在我手裏嗎？”
“……”徐鈺沈默一會，忽然氣勢比謝楚雲還暴躁，但很快在謝楚雲的死亡視線裏恢覆回來，呼出一口氣，忽然一只手輕輕撫上謝楚雲握住他脖子那只手的手臂，語氣輕了下來，“我說的不是這個……”
？
難道？
謝楚雲思索著，忽然背後一涼。
“姐，你怎麽才來啊？”
她的眼前迅速黑了下去，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聽到徐鈺的聲音，她慢慢往後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個子不高，但身形挺拔的女子。
鳳元修被人捆著，拼命想說什麽，但她什麽都聽不到。
噤聲決？要用靈力才能驅動，這個‘姐姐’也有靈力？
啊啊，今天真倒黴。
“被姓蠱月的找去，把欽朱蕭要走，嘖，還不仗著那把古怪的劍……你這窩囊廢怎麽回事？我才出去多久？家裏就被鬧得人仰馬翻了？”
“別說這個了，姐你那飛鏢上還是原來的毒？”徐鈺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急切。
“嗯，濃縮了巨量魔氣，放心，兩三個祛魔珠根本不起效果。”
……
“大姐頭，要追嗎？”
“不管她，反正她必死無疑。到時候魔氣入腦，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在我徐府橫沖直撞傷人，還得損失一大筆費用。”
……
謝楚雲的頭脹得厲害，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帶著鳳元修逃出去的，直到跌跌撞撞走到沒人的巷子裏，她才從儲物戒裏拿出之前領到的祛魔珠吸走身上一部分魔氣，趁著清醒了些，冒著冷汗給鳳元修解開繩子，又把背後的飛鏢拔出來。
鳳元修的噤聲決到時間自動解了，他把身上所有的祛魔珠都拿出來給謝楚雲用了，但只堅持了一小會，謝楚雲的意識再度沈向深淵。
鳳元修似乎很慌亂地在說什麽，但字眼到了謝楚雲的腦子裏都變成了一片漿糊，根本分辨不出說了什麽。
她的眼前已經暗到看不清鳳元修的表情了。
不太美妙的遭遇。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忽然撇了下嘴巴，無語道：“放心放心，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弱嗎？那你還真是不了解我，剛才我都是裝的！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好逃出來！絮絮叨叨的煩死了，打擾我休息，快滾滾滾，給我帶壺水過來。”
靠，不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出什麽岔子，語調不是不太慢了？說不定已經被他發現了……煩死了，不樂意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還不如省些力氣去殺魔獸取珠子。
……但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徹底漆黑，鳳元修那個笨腦子不知道走了沒有。
……
……
……真不甘心。
意識徹底被黑暗吞沒前，她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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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會的功夫，路上已經貼滿了印著謝楚雲樣貌的懸賞令，謝楚雲從儲物戒中翻出鬥笠和面罩戴上，在人群裏找鳳元修的身影。
按理說鳳元修的發色異於常人，氣質出眾，應該很容易被發現，但謝楚雲找了好一會也沒見他的人影。
她的心沈了沈。
最壞的結果就是有人想起昨天鳳元修和她接觸很近，把鳳元修抓走拷問了。
好在在她笑嘻嘻但氣場恐怖地攔下第十三個路人問時，那人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我、我好像見過您說的那個人，就在前面右轉走二裏路的徐宅前，您，您要找的話得快些了，那人遇上大麻煩了！要是晚了一步就——”
路人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徐宅。門內傳來交談聲。
“爺，讓他跪到什麽時候？”
“居然把小爺我要處死的人放走了，自然要跪到小爺我高興為止，等他把膝蓋骨跪爛再說吧。”
說話的人是個戴著繁雜華麗配飾的公子，膚白俊美，頭戴白金發冠，躺在金鏤玉椅上，旁邊四個白凈小廝侍女，扇風的扇風，端果盤的端果盤，低眉順目。
地上，銀發青年被強硬地按著單膝跪在地上，斂眉望向公子。
“那人不過是失手打破了一只碗，為這區區小事就打斷了他的手，還要奪他性命，未免太過分。”
躺椅上的公子發出一聲嗤笑，低聲道了句‘蠢貨’，似乎是覺得與這樣的人交談起來浪費口舌，意興闌珊地扇了扇手：“跪不下去就把腿砍了，還敢頂嘴就把舌頭剪了。”
“是！”鳳元修身旁的大漢恭敬點頭，抽出大刀朝鳳元修的腿砍去。
大門忽然被人踹飛，倒在地上發出沈悶的巨響。
陽光中塵土飛揚，來者一言不發，直奔椅子上的公子，經過鳳元修時，順帶把頭上的鬥笠蓋在了他的頭上。
“起來，我們馬上回去。”
謝楚雲心裏窩著一團火。
她也說不清這團火到底因誰而起，或許是因為自己現在太無能太窩囊，或許是因為發展得越來越麻煩的事態，又許是因為擔心鳳元修……不管因為什麽，她現在急需一個人來給她洩洩火。
“來人啊！你們都是死了嗎？！”椅子上的青年公子直往後縮，嚇得花容失色。
可惜門口的守衛早已被她打暈了，剛剛還伺候他的侍從公子下意識跑遠了，就連剩下的一些嚴陣以待的大漢，也因為怕已經走到公子面前的謝楚雲殺人，而不敢輕舉妄動。
太陽早已升起，謝楚雲的影子籠罩在青年公子身上。
面上唯一裸露在外的那雙眼睛毫無笑意。她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公子，像是在評估一件無生命的物件。
“錦衣玉食的貴公子，我曾經和你們這類人打過不少交道，”不顧侍女的尖叫，她忽然拎起公子的衣領，輕松把他提了起來，像在提一只小雞仔，紅棕色的眼睛凝視著他，“從小接受過不少諂媚討好，所以根本不吃友好那一套，調*教這種人，有一種最簡單的辦法——”
重重一拳落在公子的臉上，把他的臉打得偏向了一側，鼻下流出血來。
謝楚雲單手拎著半死不活的公子，低頭凝視他，低下來的音調猶如鬼魅輕語：“睜開眼睛，看著我。”
被嬌慣著長大的公子吃過最大的苦就是被趕到了下界，然而即使是這樣，和他一起被趕出的強大長姐很快就在下界闖蕩出了自己的天地。在這裏，他甚至比在上界時過得還舒服，只有長姐敢用這種不客氣的語氣和他說話！
但哪怕再不情願，在巨大的恐懼下，公子下意識服從她的話，空蕩的胸膛裏只有心臟咚咚直跳的聲音。
他擡眸看向不速之客，下一刻被這人肩頭後刺眼灼熱的艷陽刺激得直瞇眼睛，條件反射要低頭，卻被一只帶著厚厚繭子的手用力按住下顎，阻止了他的動作。
“痛！”公子終於忍不住出聲，本來光刺激得洇出了生理性淚珠的眼睛此刻徹底決堤了，淚水和鼻血在臉上糊成一片。
“……”被眼淚打斷了動作，謝楚雲頓了一下，身上冰冷恐怖的氣場淡了下去，她嫌棄地松開男人的領子和下顎，被淚水打濕的手指順手在公子華麗精致的衣服上拭了一把。
拿著武器的大漢們和她隔得老遠，謝楚雲掃了他們一圈，朝鳳元修偏了下頭，懶散道：“回去了。”
正當她邁過門檻時，身後傳來聲音。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惹了我徐鈺，你們就等死吧！”
哦豁？
謝楚雲邁出的腿收了回去，側頭一看，剛剛還被嚇得眼淚一串接一串的青年，此刻被男男女女的打手圍了三圈，或許是又找回了安全感和自信，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著謝楚雲，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表情已是驕橫跋扈。
見謝楚雲望來，他的手指不自覺抖了抖，強撐道：“看什麽？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楚雲。”謝楚雲轉過身，往前走了一步，被鳳元修輕輕抓住了衣袖。
面對他擔憂的眼神，謝楚雲笑著搖頭：“放心，我很快過來，不會耽誤太久的。”
“……”鳳元修垂下眼睫，松開手。
“你們還楞著幹什麽？！快上啊！”見謝楚雲真的回來了，本來只想過過嘴癮找回一點面子的公子徹底慌了，又怕又氣，一腳把站在正前面的打手踹了出去。
這一下，所有人反應過來，同時朝謝楚雲沖了過去。
……
很快，謝楚雲拍了拍手上的灰，地上哀嚎無數，她邁過一個還在地上抱著腿呻*吟的打手，揚了揚眉毛：“吊眼就算了，要是我連你們這些連靈氣都沒有的人都收拾不了，還不如收拾收拾躺棺材板裏算了。”
她勾著唇，對嚇得癱倒在地的公子伸出手：“啊，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嚇壞你了？”
公子顫抖道：“你、你要做什麽？！”
見公子沒有搭手，謝楚雲微微一笑，強硬地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徐鈺呀，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以前沒有得罪過你……難道是仇家雇的打手？”徐鈺開始思考起來，“他們給你開多少，我給你五倍，不，十倍！你來給我做事，在徐宅的待遇只比我低一點點，怎麽樣？”
“沒興趣。”
“那你——”
謝楚雲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有個有名的寶物？交出來就行。”
“不行！”徐鈺想也不想就拒絕，“那法器可是我們徐家祖傳的寶物，怎麽可能交給你？”
“小公子，你好像搞錯了一點……”謝楚雲微微瞇著眼睛，笑得邪氣。她逼近徐鈺，直到徐鈺被逼到墻邊，再也後退不得：“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條件。一個法器買你一條命，十秒鐘，自己選。”
說著，她的手附上徐鈺纖細的脖子，大拇指按著一跳一跳的頸動脈。
吹起一股輕風，把謝楚雲的灰色面罩吹開了一道縫，面罩揚起，一下一下地掃過玉冠公子的臉。
在某一瞬，他忽然掃到了面罩之下少女懶洋洋地勾著嘴角，笑得狂氣的臉。
和這雙容易讓人聯想起血色的晦氣邪惡眼睛不同，和這惡鬼般肆無忌憚的作風也不同，打在他臉上的面紗，帶著若有若無的麥草氣味。
窮酸氣味。
雖然心底這麽說著，他卻覺得脖子上那雙粗糙的，摩挲著他的皮膚以威脅他的手，似乎也變得炙熱起來。
“我可以給你，但那東西現在不在我身上。”他深吸一口氣，恢覆了一些冷靜。
“哪？”
“被我姐保管著，我姐在你來之前正好出了門。”徐鈺的視線從謝楚雲身上移到她的身後，眼神放空，似乎在思考什麽。
“我姐很厲害的，你肯定打不贏她。我勸你還是趁她回來前快滾……要是你非要不可，也不是沒有辦法。”
不知道為什麽這廝忽然松了口，謝楚雲昂首，示意他繼續說。
沒想到這男的像是來勁了，雙手交握著，指尖用力，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個字也放不出。
在謝楚雲的耐心被徹底磨沒之前，他終於開口了：“我們祖訓規定了，那法器只能傳給自家人，要是你……成為了我們徐家人，就可以和我姐說，名正言順地交給你了，我姐也肯定不會拒絕的。”
他一口氣說完，瞟了謝楚雲一眼，又在謝楚雲的視線鈺他的交匯之際急忙移開了目光，耳根子有些發紅。也許是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缺氧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浪費這麽多時間，謝楚雲有些暴躁，不耐煩道，“我不可能當你的打手，要是你那個所謂強大的姐姐不答應……不是還有你這個人質在我手裏嗎？”
“……”徐鈺沈默一會，忽然氣勢比謝楚雲還暴躁，但很快在謝楚雲的死亡視線裏恢覆回來，呼出一口氣，忽然一只手輕輕撫上謝楚雲握住他脖子那只手的手臂，語氣輕了下來，“我說的不是這個……”
？
難道？
謝楚雲思索著，忽然背後一涼。
“姐，你怎麽才來啊？”
她的眼前迅速黑了下去，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聽到徐鈺的聲音，她慢慢往後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個子不高，但身形挺拔的女子。
鳳元修被人捆著，拼命想說什麽，但她什麽都聽不到。
噤聲決？要用靈力才能驅動，這個‘姐姐’也有靈力？
啊啊，今天真倒黴。
“被姓蠱月的找去，把欽朱蕭要走，嘖，還不仗著那把古怪的劍……你這窩囊廢怎麽回事？我才出去多久？家裏就被鬧得人仰馬翻了？”
“別說這個了，姐你那飛鏢上還是原來的毒？”徐鈺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急切。
“嗯，濃縮了巨量魔氣，放心，兩三個祛魔珠根本不起效果。”
……
“大姐頭，要追嗎？”
“不管她，反正她必死無疑。到時候魔氣入腦，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在我徐府橫沖直撞傷人，還得損失一大筆費用。”
……
謝楚雲的頭脹得厲害，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帶著鳳元修逃出去的，直到跌跌撞撞走到沒人的巷子裏，她才從儲物戒裏拿出之前領到的祛魔珠吸走身上一部分魔氣，趁著清醒了些，冒著冷汗給鳳元修解開繩子，又把背後的飛鏢拔出來。
鳳元修的噤聲決到時間自動解了，他把身上所有的祛魔珠都拿出來給謝楚雲用了，但只堅持了一小會，謝楚雲的意識再度沈向深淵。
鳳元修似乎很慌亂地在說什麽，但字眼到了謝楚雲的腦子裏都變成了一片漿糊，根本分辨不出說了什麽。
她的眼前已經暗到看不清鳳元修的表情了。
不太美妙的遭遇。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忽然撇了下嘴巴，無語道：“放心放心，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弱嗎？那你還真是不了解我，剛才我都是裝的！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好逃出來！絮絮叨叨的煩死了，打擾我休息，快滾滾滾，給我帶壺水過來。”
靠，不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出什麽岔子，語調不是不太慢了？說不定已經被他發現了……煩死了，不樂意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還不如省些力氣去殺魔獸取珠子。
……但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徹底漆黑，鳳元修那個笨腦子不知道走了沒有。
……
……
……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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