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王海桐曾經問過陳老師，為什麽明明兵團長不是很支持這件案子，陳老師還這樣留存有對它的執著。

這件事究竟是怎樣？陳老師說出來是一個樣，別人理解起來可能是另一個樣，但是在陳老師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樣。

在親眼目睹了發小的死亡之後，他想，發小死了也好，反正他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還不如早早的死掉，下輩子投個好胎，有機會當個好人吧。

話說那八大金剛他也算是其中之一，當時年輕不懂事和他們一起胡亂加入進去。他們還管他叫做師爺，因為他讀書比較多，可以幫他們出主意。這樣他們幾個好像是憑借陳老師才混得那麽好。陳老師越長大越厭惡那種環境，但是又覺得是自己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做聰明人，讓他們有可能從中剝離出來，做一個好人。

陳老師相信自己，發小一定是被曹青殺死的，他看到了，他是親眼看見的。在那個雷雨交加的，晚上有人約了發小出去。發小家就在他隔壁，他聽到發小出門的聲音，他放心不下，追上去說最近已經經常死人了，你就不要去了，萬一又是哪個仇家上門來。誰知道發小那個人完全不聽勸，他的發小對他們的態度就是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他們的大哥，他從來不聽勸，從來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陳老師自己也害怕，他躲在拐角的房子的墻後面，先聽到驚雷一聲，哢嚓一下，他的朋友隨著雷劈到遠處房子上炸裂出白光，隨著鋼刀的光芒落下，他看見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黑人影。那一定是曹青，他想。

他嚇得腿都軟了，跪在地上也不敢叫出聲，他膝行著慢慢地往後退，希望對方能看不到自己。他極力保持自己的鎮定，實際上心裏已經慌到聽不到任何聲音除了雨聲。好在沒有人看到他，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發小死了，倒在地上，他也不敢靠近發小，這時候跑過去或許可以救發小，但是他害怕。他回到了家，在被窩裏顫抖了一個晚上，發燒了三天。

曹青也沒有找他的麻煩，同時她也早就把他從八大金剛中劃去了。

他時常安慰自己，這麽多年以來，他時常安慰自己發小死了，但是他也算為了發小好。發小早就過著不怎麽樣的生活，這輩子也救不過來了，自己也算是幫了他一把。如果想要做到更好，那麽就在以後把H幫扳倒，這才是對他最好的安慰，他一定也想看到現在這樣的場景。

發小也知道在H幫的日子一直過得不正經，以後也不會過上什麽好日子，還會招徠麻煩，但是他好像也只是在困苦的時候來抱怨，在獲得金錢、名聲以及伴侶的時候，他又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向陳老師倒出的苦水，又快樂地擁抱了H幫。

陳老師則是一直被對發現我們的感情以及自己在書裏在學校裏讀到的知識，拉扯著他，他也知道不對，但他舍不下他們的感情，他也舍不下自己做的生意，也不是沒想過可以把H幫洗白，這樣他們就都不用做壞人了。雖然這個東西只是他從書裏面看到的，但是他覺得那些人可以，自己一樣也可以。

他也曾經提醒民兵團長，他說你別忘了，當初你也有一份責任，別忘了你也是H幫出身的人，難道你要看著他毀掉更多的年輕人嗎？

這話在民兵團上的腦子裏去轉化成了一種威脅，他說，你並不是正當的，別忘了自己骯臟的過去，你本就不配做這個民兵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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