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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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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影

蘇清河慢悠悠地點了點頭,一副以示肯定的模樣,心裏則計劃著順桿爬:“那……等會一起找部電影看?”

許溫言起身收拾碗筷,倒了一杯熱水,將退燒藥和熱水放到蘇清河面前:“先吃藥。”

“吃吃吃,我這就吃,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蘇清河三兩下吃完了藥,率先去了客廳,她翻著三大視頻網站,琢磨著找部什麽樣的電影合適,看部驚悚片?

她想象了一下畫面,搖了搖頭,在許溫言面前,自己的那點演技根本無所遁形,搞不好最後還適得其反。

那愛情片?噫~,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那些愛得百轉千回,生死契闊的故事,不用說許溫言,她自己大概就堅持不到最後。

以往和那些心照不宣的魚兒們看電影,地點從來都是電影院,看什麽沒人在意,要的是場合的便利,能夠讓他們高手過招,享受其中。

在家這樣一個私密的場合,和一個男人看電影,除了前男友,她這還是頭一次,畢竟除去一身正氣的許老板,大部分男人都容易在看電影時讓局面失控,讓她下頭。

不過看點什麽好呢?制造暧昧的兩大類型都被她排除了,可選的片子稱得上是乏善可陳。

突然,一張有點熟悉的海報進入了視線,她眼角跳了跳,像見了鬼一樣迅速劃過。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她就算只看見自己作品的海報,腳趾都能摳出三室一廳。

哎!有了,蘇清河眼珠轉了轉,眼裏閃過一抹促狹。

而此時,許溫言收拾完廚房,端著切好的水果拼盤走了過來。蘇清河看著對方將水果盤放到自己面前,卻坐到了組合沙發的另一邊。

她費勁地挪了挪位置,故意皺著眉頭:“許老板,整個屋就咱們兩個人,你坐近點唄?難不成還得我這個瘸腿的挪位置呀?”

許溫言沈默了一瞬,起身坐到了和蘇清河同一條的沙發上,但是兩人之間依舊隔了三分之一個沙發的空檔。

“這才像樣嘛”,蘇清河笑瞇瞇地點了點電視遙控,開始投放自己選定的影片。

在電視緩沖黑屏的時間裏,她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借著手掌撐臉的動作,遮住了自己有些憋不住的笑意。

電影的專屬龍標帶著bgm閃亮登場,蘇清河的餘光始終停留在男人的臉上,屏幕上和一般電影別無二致的投資方logo輪番出面後,一個普通電影絕對不會出現的出品方logo出現了。

來了來了!蘇清河一瞬不瞬地捕捉著許溫言的表情。

如她所願,許溫言古井無波的臉色出現了一絲微乎其微的波動,這個特殊的出品方是京劇院的logo。

這是一部京劇電影。

然而許溫言的那點訝異停留的時間微乎及微。

讓蘇清河的腦袋裏浮現一句古早的廣告詞:開始了嗎?已經結束了。

電影中宋皇在一眾侍衛丫鬟的擁護下登場,許溫言看得認真,蘇清河陷入了自我懷疑。

要不是這部電影是她精心挑選的,她都要懷疑自己是否打開的是一部經典的京劇教學片。

但實際上,這是許溫言19歲那年第一次擔主角所拍攝的京劇電影《穆桂英掛帥》,雖然那個時候的他業務能力已經相當突出,但是多少還是無法避免有著屬於這個年齡的青澀。

她以己度人,也想看看許溫言這麽八風不動的人看見自己的“黑歷史”,尷尬羞恥的模樣。可惜,她失算了。

“許老板,和19歲的你相見,你都沒有點感想的嗎?”

許溫言淡聲道:“有”

“說說看”蘇清河眼裏又有了幾分興致。

“那時空有花架子卻實則無內容”

空有花架子?蘇清河看了看屏幕裏19歲的穆桂英,這怎麽也算不上是花架子。

“怎麽說?”

許溫言神色認真了幾分:“一味只顧模仿名家,卻無個人的想法,還可以改進的地方有很多。”

好吧……

蘇清河嘆了口氣,她的膚淺讓她有點自慚形穢:“許老板不愧是許老板,學生自愧不如,我要覆盤自己的作品,真一集都忍不了。”

許溫言視線依舊沒有移開屏幕,他看似無意道:“那你說不定錯過了發現新自己的機會。”

蘇清河不以為然,也終於將視線給到了電視:“爛俗的三流劇而已,只有黑歷史的自己,哪有什麽新的自己。”

許溫言沒有再延續這個話題,而是認真地看著自己曾經的表演。

蘇清河剛開始還能評論幾句,到了後來藥效發作,她只覺得這些咿咿呀呀的唱調宛如催眠曲,漸漸模糊了思緒,最終變成了不甚清晰的回音,再然後她就沒了記憶。

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蘇清河揉了揉太陽穴,還沒完全睜眼,許溫言已經起身開了門。

“許老師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應該的”

韓楠的聲音響起,蘇清河才終於徹底回神,她想起來,韓楠之前說過,今天要來商量一下後續的工作計劃。

“你好點沒”

韓楠在蘇清河旁邊坐下,順勢摸了摸她的腳踝。腳踝處的腫脹已經明顯消退,她略微放了些心。

“許老板的專屬護理,想不好轉也很難”蘇清河笑著,視線卻落到了許溫言身上,她發現他身邊多了一臺筆記本,電影已經放映結束。

電腦上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簾,讓她有點暈字。

幸好自己不是他同行,這位大師也太卷了點!

“下午有點發燒。”許溫言這時開口道。

蘇清河呵呵笑了一聲,她給人搭臺,人就專業拆臺。

韓楠上前摸了摸蘇清河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你這怎麽回事,反反覆覆的。”

“不知道,可能舍不得我吧”

“我咨詢了醫生,是病毒導致的癥狀”,許溫言打開一張圖片,上面是藥品的照片:“等會會有藥送過來,如果之後還發燒,可以試試這個。”

蘇清河“哇哦”了一聲,撐著身體靠近了些:“許老板,你趁著我睡著幹了不少事情啊”

許溫言收回了手機,溫聲道:“嗯,效率比較高。”

蘇清河還想說點什麽,被韓楠拿著什麽東西拍了拍手臂,於是她只能作罷,將註意力放到韓楠身上。這才看見打自己的工具是一卷厚厚的劇本。

“新本子?”

“嗯,我挑了挑覺得這三個本子相對好一些,你看看”

許溫言見蘇清河和韓楠有意要聊公事,站起身:“你們聊,我去廚房”

“哎,不用”蘇清河拉了一把男人的手腕,擡眼道:“許老板也聽聽唄,可以根據你豐厚的戲曲經驗給我做做參謀,反正咱倆也算同源。”

許溫言看了一眼韓楠,韓楠點點頭,於是他重新坐了下來。

“這三個劇本你抽空看看,周二是上海的kiss品牌活動、周三我們順路去橫店,我帶你去楊導的組裏探探班,看能不能爭取一個試鏡的機會……”

這行程可真滿,還跨了好幾個城市,蘇清河還沒去就覺得有些累,她討厭出差。

“好,我知道了”,她有氣無力道。

“到時候,我會給你準備好鞋,盡量讓你舒服點,定好的行程沒辦法更改,你這兩天好好養養。”

蘇清河敷衍地點了點頭,糊咖的這點自覺性她還是知道的。

“對了”韓楠將一疊信封遞給蘇清河:“這是明月癌癥基金會和你上次資助的學生送過來的信。”

“哦,怎麽又有信了”她一封一封看了封面,然後將其放在茶幾上。

“嗯,分兩批寄的”

交代完工作後,韓楠起身離開,她晚上還有事情,婉拒了吃飯的邀請。

“我可以看看信嗎?”許溫言溫聲道。

“當然”蘇清河將一疊信遞給許溫言。

許溫言並未拆開,也只是看了看封面,除去兩封是來自山區的學生,剩下的都是來自於明月癌癥基金會。

“你每年都會資助他們?”

“嗯,差不多吧”蘇清河笑笑,調侃道:“怎麽樣?看不出我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吧?”

不等許溫言反應,她自顧自的說道:“不過別想多,我倒也不是什麽無私奉獻的大善人,不過就是覺得錢存著沒多大意義,賺了就想花出去,這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花錢渠道。”

“這些信,你不看?”許溫言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信封。

蘇清河搖搖頭:“不看,沒什麽好看的,不想看見人來感謝我。”

許溫言眼眸微垂,將信重新疊好,放在茶幾上,沒有再多說。

“哎,讓我看看,接下來我該進哪個組”,蘇清河說著挪動了位置,將腳小心地放在鞋上,又將三個劇本分開放在茶幾上,然後開始點兵點將。

“點兵點將、騎馬打仗、點到是誰,跟著我走”

許溫言看著蘇清河的動作,眉心輕跳,他出口打斷道:“你不看看內容?”

“內容?”

“有什麽好看的,無非就是換著花樣的你愛我、我愛你,並且還是工業糖精的那種,好的本子不會主動找我,得我主動找它,還不一定有戲,就比如楠姐看中那部電影。”

蘇清河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雖然表情不多,但是她也看出來了對方的不讚同之意,於是開玩笑道:“怎麽,不信?那要不然許老板給我挑一部?”

“好”

出乎意料的,許溫言答應得很是幹脆,並且傾過身就要拿走桌上的劇本。

蘇清河楞楞地看著許溫言將劇本拿走,這才反應過來:“你真要看啊?我可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這可不是你的京劇劇本。”

“嗯”許溫言將劇本放進包裏:“我看完給你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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