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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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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

蘇清河內心駭浪未退,別的心思又泛了上來,她這個人的確有一個壞毛病。那就是不管何時,見著帥哥就心癢,想勾搭一下。

就像現在,明明是一個半社死現場,她的思緒卻有些跑偏,比思緒更快一步的是她的身體,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已經擡起,即將快要觸碰到對方的肩膀。

不行!場合不對,會雪上加霜。

她的理智勸導著她。

人生就是及時行樂,何必想那麽多,她好歹也是一美女,調調情對方說不準樂在其中。

就在她的手距離目標還有一指距離時。

砰一聲。

一個帶著春寒氣息的身體砸入懷抱。

???

她被砸得一懵,心想這帥哥原來是同道中人?

然而下一秒她就發現了不對勁,這人怎麽不動了?她努力地擡起對方的身體,發現同道中人已經昏死過去。

蘇清河:“……”

她只是想調個情,對方卻想碰她的瓷。

有天理嗎?

醫院。

“病人是低血糖導致的昏迷,所幸及時得到控制,最慢明天能恢覆意識”

蘇清河帶著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站在一旁聽醫生說話,只覺得醫生的話穿耳直過,半分沒有留在她的大腦裏,她腦子還懵著,這一晚上她過得可比她殺青的戲曲折多了。

電話鈴聲響起,是韓楠。

蘇清河走到一旁接起電話,韓楠的聲音有些著急:“劉師傅說沒接到你,你人呢?”

“我在醫院”,蘇清河想起自己幹得事兒,有些心虛,撩人把人給撩暈倒了,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醫院?!你怎麽了”電話那頭已經響起導航的聲音,韓楠朝著醫院過來了。

蘇清河咳嗽了一聲,難得有些支吾:“不是我,是……”,她頓了頓還是老實交代了事實:“是許溫言。”

“你說誰?!”電話那頭,韓楠的聲音驟然增大,滿是不可置信。

蘇清河只能簡單將今晚的事情原數交代。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蘇清河關切地看著一旁不斷往後梳著額發的韓楠,從來到醫院開始,對方已經把這句話重覆了N遍。

“楠——”

“這樣!我想辦法去內部疏通一下,咱們導師避開許溫言,雖然這樣沒有辦法借到東風,但也並非毫無希望,只要你足夠出彩,我們還有機會!”

莫強求什麽的,果然在楠姐的字典裏是不存在的。

“楠姐”,蘇清河討好地一笑,湊近了些道:“其實不用這麽麻煩,許溫言既然暈倒在了我懷裏,那這就是我的機會呀,反正現在也殺青了,我就來做他的專職護工,相信他一定會被我的誠意打動,不計前嫌,忘了我的胡言亂語。”

韓楠一聽,橫了蘇清河一眼。

“機會?給你勾搭他的機會?”

蘇清河看了一眼病房的位置,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帥哥都投懷送抱了,我還不出手,那我的人設……不就崩了?”

“我可提醒你,許溫言可不是貴圈那些花蝴蝶,他在京劇圈子裏與他的履歷齊名的就是他不近女色,小心栽跟頭。”

蘇清河稀奇地看著韓楠平淡的態度,她身邊的暧昧對象來來去去,每一次韓楠都如臨大敵,擔心她不小心玩脫了,萬一是個小心眼的,直接來個封殺一條龍。

這次這麽平淡,看來是認定她撩不動了。

那她還就非要上這虎山看一看。

“你看著吧。”

**

半夜四點。

病房一片寂靜,蘇清河坐在病房旁刷著手機,頁面上是許溫言的百度百科。她向來是個勤奮好學的人,只要她想。

只是看著這寥寥無幾地信息,蘇清河倒難得想嘆氣,這是要她摸著石頭過河呀。

她百無聊賴地點開一旁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身著一身色彩絢麗的戲曲服飾,濃墨重彩的戲妝將五官的精致放大到了極致,眉目流轉皆是戲中情,仿佛是從古畫上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哪裏還能窺見一絲男人的痕跡。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放到還在沈睡的男人臉龐,與圖片正相反,卸了妝的許溫言能夠窺見其五官的精致,但是那也依舊屬於男人清俊的範疇,遠沒有到雌雄莫辨的程度。

她隨意將手機放在枕頭上,手指輕輕地劃過男人的額頭、眼睛、嘴唇,最後落到喉結,這個長相放在帥哥如雲的娛樂圈,也是相當出挑的。

如果說之前答應參與綜藝,只是出於對韓楠的尊重,那麽現在,她倒是真正起了興致,畢竟,這個類型的男人,她還真沒有玩過。

這樣想著,她又有意無意地用手指在男人的喉結上輕輕畫了一個圈。

原本安靜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下一秒沈睡的人猛然睜開雙眼,眼裏閃過一絲驚疑,冷聲道:

“你在做什麽?”

蘇清河楞了一瞬,很快恢覆自然,她不急不緩地收回自己的手指,歪頭一笑:“在輕薄你啊,要抓我嗎?”

許溫言一怔,繼而偏過頭,語氣清冷:“你怎麽在這裏”。

“你暈倒在我懷裏,難道不是想要這個結果?”蘇清河將床頭調高,遞給許溫言一杯水,說得煞有其事。

“瓷主,我願意接受你的碰瓷,來,喝水”

許溫言垂眼看著近在眼前的水,卻遲遲沒有動作。

蘇清河作勢將杯子推向那因為得到休息,恢覆了點血色的薄唇:“怎麽?想我餵你啊?”

“不用”

許溫言接過水杯,仍然只是將其放在了床頭櫃上。

“你可以走了。”

蘇清河看了一眼被冷落的水杯,心想自己那初見開場白是把這人給得罪狠了,她重新坐下,將一邊的發絲撩向耳後,一只手托著下巴看著許溫言,眼神可憐巴巴。

在娛樂圈身經百戰,她知道自己哪個角度最能體現她的美。

這幅畫面任誰看,都是我見猶憐,風隨心動。

“我照顧你到這麽晚,大半夜的,我好賴也是一公眾人物,不方便,你說對吧?”蘇清河低聲說著,一下又一下有意無意地觸碰那雙纖長冷白的手指。

許溫言擡眼看向蘇清河,半響,他抽出手拿過手機撥通了電話:“餵,李師傅您還在醫院嗎?可能要麻煩您送蘇小姐回家,嗯對,好的。”

掛斷電話,許溫言看向蘇清河,語氣真誠:“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蘇清河:“……”

她是這個意思嗎?

算了,換個方式。

她把座椅拉近了些,誠懇解釋道:“我那段話其實只說了一半,我沒有侮辱京劇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這人比較俗,所以京劇那樣的藝術表演,對我來說有點觀看門檻,許老板,你可千萬別誤解我啊,不然我得冤死。”

現下入春不久,但是室內因為空調所以季節的特點便多少有些模糊,蘇清河脫下外套,裏面穿的還是劇組的T恤組服,不知道是否是尺寸本身過小,還是有意做的短款,總之,當蘇清河向前靠近時,一截細腰就這樣若有似無地探出了頭,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引人遐想。

許溫言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語氣平靜:“你不用解釋,我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蘇清河看著男人的表情,除了最開始的驚疑之外,幾乎就沒有別的情緒讓她捕捉,她無從辨別話中真假,但是這並不影響她順桿爬:

“那我就放心了,既然沒有生氣,那今晚能收留我一晚嗎?”說著,她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劃過男人的手腕,在上面慢慢畫著圈,開始信口胡說。

“不然今晚我就要流落街頭了。”

男人不為所動,抓住她作亂的手,淡漠道:“那你流落街頭吧。”

蘇清河:“……”

“我不習慣睡覺時,屋內有人。”許是感受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冷漠,男人又補充道。

那你以後怕是要孤獨終老,蘇清河面上不變,內心忍不住腹誹。

這時,敲門聲響起,蘇清河看著推門而入的李師傅,只道對方著實是敬業愛崗,她思緒轉了一圈,覺得今晚難以再有突破,還是需回家從長計議。

於是也不再多說,拿起手機準備離開:“許老板好好休息,明天見。”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離開了病房,直到出了醫院,被冷風一吹,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外套沒拿。

嘖,這是命運讓她回去啊。

“蘇小姐,這是您的外套,天氣寒冷小心著涼”

她剛轉過身,就看見敬業愛崗的劉師傅抱著外套站在她的身後,關切地看著她。

蘇清河:“……”

劉師傅,您真的不用這麽愛崗敬業!

**

窗外夜色漸去,鳥鳴聲和車鳴聲漸漸打破沈寂。

一陣風風火火的推門聲響將許溫言原本就淺眠的睡意徹底驅散了開。

“哥哥哥,你沒事吧?!”

許溫言閉著眼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十分不想理自己這個倒黴弟弟。

而這個倒黴弟弟不是別人,就是剛被蘇清河發弟弟卡的年輕導演蔣安。蔣安湊到床邊,又喊了一聲哥。

許溫言這才睜開眼睛,困倦道:“沒事,剛睡著,被你吵醒了。”

蔣安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一臉擔心:“說好一起回家的,結果李師傅說你進醫院了,嚇了我一跳,殺青宴一結束,我就過來了,我想早退,結果實在走不開,對不起啊哥。”

許溫言搖頭:“你來了也沒什麽用,我只是低血糖發作,這些天排戲沒休息好。”

“哦”,蔣安低眉搭眼地應了一聲。

許溫言看著自己的弟弟,從進門到現在,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至少看了手機屏幕5次。

“殺青不順利?”

“沒有”,蔣安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你怎麽回事?”,許溫言眉心輕蹙。

蔣安有些支支吾吾,還有些難為情。許溫言一看心裏猜到了幾分,看來是情感問題。

“失戀了?”

蔣安點點頭,又搖搖頭:“哥,你說女生是不是都不喜歡比自己年紀小的啊?”

許溫言看著自己的弟弟,隨意呼嚕一下對方的頭發,溫聲道:“女生喜歡的是心理上的成熟,不是年齡。”

蔣安一聽眼睛亮了亮,但是很快就熄滅了,他吐槽道:“哥你又沒有談過戀愛,你沒有發言權。”

許溫言順勢推了一把手中的腦袋:“小鬼”

被子下,許溫言的左手微微收緊,手掌中握著的一只耳飾,耳飾的棱角讓他的白皙的手掌微微泛出紅印。

他看著蔣安,認真道:“如果喜歡,那就去追,用盡全力了才不會因錯過而有遺憾。”

蔣安一怔,不知道是否是清晨的氣息過於純凈,這一刻,他竟然覺得自己的哥哥也許藏著一段難以言說的故事。

但隨即,他又揮開了這個想法。

他哥這樣的條件,想追誰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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