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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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唱歌
那是葉卓第一次聽李瑞衡唱歌。
下午外面刮了幾片雪，雪花落地融化，只堪堪出現幾分鐘，要不是地上一片濕潤，他們都會誤以為剛才的雪景是幻覺。
哪怕幾片雪花也是惹人開心的，不知是誰帶動了節奏，室內的人們紛紛跑出來拍照，將短暫的下雪天定格在相機中。
空氣中還彌漫著濕潤的雪氣，一哈氣薄煙縹緲。
“這才是入冬嘛。”
葉卓趴在陽臺欄桿上，欣喜地看著遠方一切。“要是有大雪就好了。”
“穿上衣服吧，好冷的。”李瑞衡把她的外套遞給她。
一行人這周末又出來打麻將了，沒摸牌的周郁戈最先看到窗外的雪花，提醒他們好像在下雪，這下，葉卓都來不及穿羽絨服就跑出來看雪，盡管梨市的下雪天沒有磅礴氣勢，但撲面而來的潔白無暇還是令人愉悅。
那邊連亭也追著明隨莊讓她穿上衣服，明隨莊最喜歡下雪天，作為地道的南方人，她的夢想就是堆一個漂亮可愛的雪人，住在冰雪世界裏。
“啊，就下這麽一會啊。”明隨莊有些沮喪地往窗外伸出雙手，但已經觸碰不到濕潤冰涼。
齊峰看一眼天，覺得也沒什麽特別的，招呼她們：“走啦，繼續打麻將。”
……
娛樂活動一結束，他們就去吃了海底撈，眼看這些事都辦完連七點都沒到，六人都不太想回家，站在路邊大眼瞪小眼。
齊峰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中，踢踢腳邊的石頭，說：“我讓我叔叔八點再來接我的，還有一個小時可不能讓我白費啊。”
他說的叔叔是他家司機。
葉卓也是隨口一建議：“那我們現在去幹嘛？卡拉ok？”
眾人全擡起頭來看她。
“都看我幹嘛？”葉卓擡手摸臉，還以為臉上有臟東西。
齊峰：“沒啥，只覺得卓姐您真深明大義。”
“過獎過獎。”
葉卓昨晚剪了個短發，劉海又厚又平，原本土味十足的發型放在她頭上竟一點不難看，唇紅齒白，琉璃般的眼睛美得驚心動魄。正值寒冬，她就像被聖誕老人不小心遺忘的洋娃娃。
李瑞衡站在人群的最後，註視著前方的笑得正燦爛的女孩，心想她真是為冬天生，有她的出現，蕭條嚴冬都沒那麽孤寂。
最終五人都采納她的建議。
他們很快就在商場六樓的KTV開了個房間。
連亭來到KTV如回到家一樣熟稔，脫下羽絨服還沒脫就開始點歌，“先來首《體面》吧，《他不懂》必唱，《後來》也要……”
明隨莊註視著他一頓猛操作，不吐不快：“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姑奶奶，別咒我。”他哪戀了啊。
齊峰：“大冬天的少唱這些令人難過的歌，趕緊給我卓姐點上最符合她氣質的《最炫民族風》！”
葉卓笑罵：“滾蛋，明明我最拿手《荷塘月色》。”
這也是李瑞衡第一次聽葉卓唱歌，在連亭唱完那幾首過於emo的歌結束後，《荷塘月色》前奏一響，立即調動起所有人的情緒。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
“……”
她的聲音悠揚，唱得有幾分抒情意味，包廂內大燈全被關掉，只有幾根五彩氛圍燈，將葉卓的瞳仁照得如寶石般玓瓅。
高潮部分由她們合唱完成，葉卓摟著周郁戈的脖子，話筒放兩人中間一起唱。三位女生的和音美妙，聲聲入心弦，一曲畢，眾人竟都覺得意猶未盡。
他們只包了一小時的房間，臨近結束，齊峰註意到好像只有李瑞衡從來沒拿起過話筒，於是主動為他點歌，對著麥克風說話：“接下來，由小李為我們帶來BIGBANG的《if you》，謝謝大家！”
音響傳出來的齊峰的聲音在整個包廂內回蕩。
葉卓嘻嘻笑著：“沒想到小李還會這麽高難度的歌。”
李瑞衡一臉懵，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要唱歌。
“不…不了吧。”他還是有點放不開。
連亭和齊峰最喜歡逗弄害羞小李，一人拉著他一條手臂，“來嘛來嘛，大家都唱了。”
“不唱完一首不允許回家！”
李瑞衡扛不住他們的熱情，也不想掃興，硬著頭皮走上去。
明隨莊坐在點歌機前面，她問李瑞衡：“你要換首歌嗎？”
《if you》是外文歌誒。
李瑞衡拿上話筒，看她：“沒事，就這首吧。”
連亭起哄：“哇！小李可以的！”
葉卓也鼓著掌，她剛剛連唱了好幾首，臉蛋都紅撲撲的，靜靜註視。
氛圍一到，李瑞衡進拍子：
“……撒浪耶，嘟那噶喲。”
他一開口，葉卓就充滿驚嘆地看著他，剛想誇一句，又閉上嘴巴忍住聽完整首。
“家跟從米do喲……”
“If you”
“If you”
他們還從來不知道小李唱歌那麽好聽，齊峰低聲：“他這算是深藏不露嗎？”
葉卓讓他別吵吵，她還要繼續聽呢。
李瑞衡自己也唱得陶醉，沈穩嗓音如冬天飄雪，洗滌人浮躁的心靈。
終於，最後一句結束，房間內響起響亮的掌聲。
“小李有點謙虛了啊，唱那麽好還不多唱幾首。”連亭有點酸，人家這才是真實力，他剛剛最多只能算讀歌詞。
這時的葉卓斂去幾分張揚，誇他：“唱得好好聽！”
周郁戈和明隨莊也表示他從小吃CD長大的吧，唱歌和平時說話兩幅完全不同的嗓子。
“特別好聽！”
李瑞衡很不好意思，房間昏暗掩蓋住他通紅的臉。
他只聽得到葉卓誇他的聲音，嘴角情不自禁漾出笑意，很好聽嗎？以前都沒人這麽說過，雖然他也不常唱歌。
他喜歡靠畫畫來表達內心情緒、喜怒哀樂，因為這是件私密性很強的事情，可以完全守護住屬於他的烏托邦，而唱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露骨。
“我隨便唱唱的。”他又下意識謙虛。
“天殺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李瑞衡接收到一些埋怨的眼神，示意他不許再凡爾賽。
可自賣自誇的話他真的說不出口，“好吧，我也覺得唱得很好聽。”
“這就對了嘛，多誇誇自己。”葉卓對他說：“怎麽跟我們幾個厚臉皮在一起那麽久了還那麽臉皮薄。”
葉卓從茶幾上舉起杯子，敬他一杯，敬他的金嗓子。
-
最近一段時間學生們確實很累，要覆習六門小科目，同時還需兼顧三大語數外。
盡管學校明確表明取消第二次月考，但各科老師並不想就此懈怠他們的學習，都私底下進行了不少測驗，帶分數的那種。
數學老師讓課代表把答題卡發下去，她在講臺上開始總結這次測驗：“140分以上的同學，我們班只有兩個，我不知道你們什麽情況，以往能考高分的同學去哪了？不要以為你們現在沖刺小高考就能不把數學當回事，孰輕孰重拎清一點……”
她的意思就是小高考合格就行，有多餘功夫還不如多花時間在數學上面，凡事都會欺騙你，只有數學不會。
其實數學老師說得也對，畢竟高考數學占大頭，可她們畢竟才高二上學期，緊迫感都還沒那麽強，許多人的潛力也沒完全揮發。
“不及格的同學好好尋找自己的原因，這次卷子不難，不如你們做的周測卷子有水平，大家身邊都有成績拔尖的同學吧，不要怕丟人，多問問她們是怎麽思考的，大不了放假了買兩箱牛奶給幫助你的同學嘛。”
聽到這話，大家都笑了。
連亭是這回考140以上學生之一，他賤兮兮地說：“有沒有來找我幫忙的，我不要兩箱牛奶，給我買一箱冰紅茶就行了。”
他希望明隨莊能夠向他尋求幫助，不曾想對方不僅不領情，還白他一眼：“葉卓比你高兩分都沒你這麽得瑟。”
她才考125分，本來就煩，連亭這回是屬於往槍口上撞了。
葉卓：“我不要牛奶，也可以找我幫忙。”
齊峰推搡連亭：“看看人家格局多大。”
連亭投降，是他小肚雞腸了。
數學課下課，李瑞衡又對著答題卡嘆氣，這次題目確實不難，可他還是不及格。
葉卓主動轉過上身，問他：“剛剛她講的你聽懂了嗎？”
李瑞衡說還行。
葉卓看他一臉興致不高，眉頭緊鎖，喪裏喪氣，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讓小李高興起來。
她在自己位置上一番猛操作，不知用紅筆在答題卡上畫些什麽，再次轉回來，她直接把答題卡拍在李瑞衡桌上。
鮮紅的“47”分直入他的眼簾。
“你這是……”
葉卓雙手托下巴，肘部撐在他課桌上，“我才考47分，開心點了嗎？”
她的笑容如燭火動人心弦，燃燒著他的心臟，給予他無比的慰藉。
看著這兩個大大的紅色數字，和前面被紅筆劃掉的“1”，他的眉頭舒展開，好笑道：“或許下次你可以用修正帶把1塗掉。”
“你還想有下次？”
“不行嗎？”
葉卓一臉兇樣，“不行！只安慰你這一次。”
李瑞衡笑出來：“謝謝你，有被安慰到。”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還有哪些題目不太會嗎？”
葉卓搶在他前面又說：“不要不懂裝懂，那樣你永遠都不會成功的。”
李瑞衡現在已經沒那麽沮喪，也誠懇地問她幾道題目，指出選擇和填空的最後一題。
葉卓淺看一眼，“這個我一開始也跟你算出來一個結果。”
“那你後來怎麽做對了？”
“當時總感覺最後一題不太可能那麽容易，於是我又算了遍，果然是自己的問題，然後就從坑裏爬出來了。”葉卓說得理所當然。
李瑞衡只敬佩她聰明仔細。
“你看啊，按你原來的思路看，是不是就有三種情況？我們都漏掉一種了啦。”
李瑞衡嘗試自己畫圖，想想還真是。“我每次都想不全面。”
“沒事，我覺得這個題不該放填空，畢竟這回是不太正規的測驗，估計老師也沒認真出卷……下次你再見到這種題型很有可能被放在大題，那樣你也最多扣兩分。”
李瑞衡最信她的話，“那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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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幾片雪花也是惹人開心的，不知是誰帶動了節奏，室內的人們紛紛跑出來拍照，將短暫的下雪天定格在相機中。
空氣中還彌漫著濕潤的雪氣，一哈氣薄煙縹緲。
“這才是入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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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連亭也追著明隨莊讓她穿上衣服，明隨莊最喜歡下雪天，作為地道的南方人，她的夢想就是堆一個漂亮可愛的雪人，住在冰雪世界裏。
“啊，就下這麽一會啊。”明隨莊有些沮喪地往窗外伸出雙手，但已經觸碰不到濕潤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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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活動一結束，他們就去吃了海底撈，眼看這些事都辦完連七點都沒到，六人都不太想回家，站在路邊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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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衡站在人群的最後，註視著前方的笑得正燦爛的女孩，心想她真是為冬天生，有她的出現，蕭條嚴冬都沒那麽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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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隨莊註視著他一頓猛操作，不吐不快：“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姑奶奶，別咒我。”他哪戀了啊。
齊峰：“大冬天的少唱這些令人難過的歌，趕緊給我卓姐點上最符合她氣質的《最炫民族風》！”
葉卓笑罵：“滾蛋，明明我最拿手《荷塘月色》。”
這也是李瑞衡第一次聽葉卓唱歌，在連亭唱完那幾首過於emo的歌結束後，《荷塘月色》前奏一響，立即調動起所有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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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悠揚，唱得有幾分抒情意味，包廂內大燈全被關掉，只有幾根五彩氛圍燈，將葉卓的瞳仁照得如寶石般玓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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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衡一臉懵，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要唱歌。
“不…不了吧。”他還是有點放不開。
連亭和齊峰最喜歡逗弄害羞小李，一人拉著他一條手臂，“來嘛來嘛，大家都唱了。”
“不唱完一首不允許回家！”
李瑞衡扛不住他們的熱情，也不想掃興，硬著頭皮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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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便唱唱的。”他又下意識謙虛。
“天殺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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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嘛，多誇誇自己。”葉卓對他說：“怎麽跟我們幾個厚臉皮在一起那麽久了還那麽臉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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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讓課代表把答題卡發下去，她在講臺上開始總結這次測驗：“140分以上的同學，我們班只有兩個，我不知道你們什麽情況，以往能考高分的同學去哪了？不要以為你們現在沖刺小高考就能不把數學當回事，孰輕孰重拎清一點……”
她的意思就是小高考合格就行，有多餘功夫還不如多花時間在數學上面，凡事都會欺騙你，只有數學不會。
其實數學老師說得也對，畢竟高考數學占大頭，可她們畢竟才高二上學期，緊迫感都還沒那麽強，許多人的潛力也沒完全揮發。
“不及格的同學好好尋找自己的原因，這次卷子不難，不如你們做的周測卷子有水平，大家身邊都有成績拔尖的同學吧，不要怕丟人，多問問她們是怎麽思考的，大不了放假了買兩箱牛奶給幫助你的同學嘛。”
聽到這話，大家都笑了。
連亭是這回考140以上學生之一，他賤兮兮地說：“有沒有來找我幫忙的，我不要兩箱牛奶，給我買一箱冰紅茶就行了。”
他希望明隨莊能夠向他尋求幫助，不曾想對方不僅不領情，還白他一眼：“葉卓比你高兩分都沒你這麽得瑟。”
她才考125分，本來就煩，連亭這回是屬於往槍口上撞了。
葉卓：“我不要牛奶，也可以找我幫忙。”
齊峰推搡連亭：“看看人家格局多大。”
連亭投降，是他小肚雞腸了。
數學課下課，李瑞衡又對著答題卡嘆氣，這次題目確實不難，可他還是不及格。
葉卓主動轉過上身，問他：“剛剛她講的你聽懂了嗎？”
李瑞衡說還行。
葉卓看他一臉興致不高，眉頭緊鎖，喪裏喪氣，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讓小李高興起來。
她在自己位置上一番猛操作，不知用紅筆在答題卡上畫些什麽，再次轉回來，她直接把答題卡拍在李瑞衡桌上。
鮮紅的“47”分直入他的眼簾。
“你這是……”
葉卓雙手托下巴，肘部撐在他課桌上，“我才考47分，開心點了嗎？”
她的笑容如燭火動人心弦，燃燒著他的心臟，給予他無比的慰藉。
看著這兩個大大的紅色數字，和前面被紅筆劃掉的“1”，他的眉頭舒展開，好笑道：“或許下次你可以用修正帶把1塗掉。”
“你還想有下次？”
“不行嗎？”
葉卓一臉兇樣，“不行！只安慰你這一次。”
李瑞衡笑出來：“謝謝你，有被安慰到。”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還有哪些題目不太會嗎？”
葉卓搶在他前面又說：“不要不懂裝懂，那樣你永遠都不會成功的。”
李瑞衡現在已經沒那麽沮喪，也誠懇地問她幾道題目，指出選擇和填空的最後一題。
葉卓淺看一眼，“這個我一開始也跟你算出來一個結果。”
“那你後來怎麽做對了？”
“當時總感覺最後一題不太可能那麽容易，於是我又算了遍，果然是自己的問題，然後就從坑裏爬出來了。”葉卓說得理所當然。
李瑞衡只敬佩她聰明仔細。
“你看啊，按你原來的思路看，是不是就有三種情況？我們都漏掉一種了啦。”
李瑞衡嘗試自己畫圖，想想還真是。“我每次都想不全面。”
“沒事，我覺得這個題不該放填空，畢竟這回是不太正規的測驗，估計老師也沒認真出卷……下次你再見到這種題型很有可能被放在大題，那樣你也最多扣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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