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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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的重逢
“與你曾結過新仇舊怨的，只關內的幫派有峨嵋、少林、丐幫，幽靈山莊和青衣樓的舊部；至於關外，主要是十二連環塢。”
……自己現在回無名島，還來得及嗎？
連七揉了揉眉心，此前葉孤城已告知她於一年多前重傷昏迷前所發生之事。但她不知，原來還有峨嵋。這樣說來，要拿到斷魂草似乎沒那麽容易。
至於陸小鳳……出於某種隱秘的逃避心理，她沒有問，葉孤城也沒有主動提起。
萬梅山莊腳下的茶肆之中，卻有人主動提到了她心中所思之人。作為江湖的寵兒和焦點，關註陸小鳳行蹤動向的人從來不在少數。
“聽說陸小鳳前不久出了海？”
“你這已經是多久前的老黃歷了，”隨意聚在一起的一桌上，一名布衣刀客道：“我可聽聞他不久前已經回來了。不僅如此……”那人洋洋得意，壓低了聲音：“我還聽聞，他是帶著個女人一起回來的。”
“陸小鳳身邊從來不缺女子，這有什麽稀奇。”一人不屑道。
“這回可不同，”那人被頂撞了也不惱，露出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意。
“能有什麽不同？”
那人神神秘秘道：“那個女人是銀鉤賭坊的新老板。而陸小鳳回來之後就沒公開露過面，我聽說……”
“行了，別賣關子，快說。”一人不耐道。
“咳咳，好吧。”被眾人圍在中心，似乎掌握著一手信息的那名布衣刀客施施然道：“我聽說啊，陸小鳳打算跟那女子成親。”
眾人聞言先是一陣沈默，接著哄堂大笑，甚有笑得前仰後合者。
“陸……陸小鳳，哈哈哈哈，你說別人我還信，陸小鳳怎麽可能成親呢？”
那人見之眾人反應，面紅耳赤地拍桌道：“千真萬確！我騙你們作甚！”
只無論他再怎麽賭咒發誓，眾人早已作鳥獸散。
“陸小鳳雖是浪子，但誰說浪子不能成家呢！”
那人晃晃悠悠在另一張桌旁空位坐下，搖頭嘆氣，一時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感：“嘿，就你們不信。”他醉醺醺打了個酒嗝，瞇著眼擡頭見桌對面坐著個青衣劍客，頭戴著鬥笠，看起來年紀不大，周身殺意全無，從頭到尾只在一旁自斟自飲，長著一雙白皙修長的手。
“餵！小兄弟！”
“你叫我？”青衣劍客微微擡頭，指了指自己。
“這桌還有別人嗎？”布衣刀客嘿嘿一笑。
“有事？”劍客淡淡問道。
“我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吧。他們都不信，你信嗎？”布衣刀客嘿然笑問，湊近了些許。
青衣劍客，也就是連七，她雖如今目不能視，卻能覺出對方滿懷惡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這麽白皙漂亮的手，可不多見啊。”布衣刀客嘆息似的開口，垂涎地盯著某處，喉中咽了口唾沫，五指成爪，迅疾就要覆上她執酒壺的右手。
“叮——”鋒利的五指未能如願以償，連七只聽聽一拂，對方的鋼爪撞上了對方的劍鞘，一時利器相交，激起火星四濺。
一擊不成，布衣刀客並不氣餒，嘿嘿笑著攀附到房梁上：“沒想到，還是只會咬人的小辣椒。”
連七聽到刀落地之聲，挑眉了然：果然背著刀只是偽裝，這人的兵器，分明是手上一對鋼爪。應是自己殺氣內蘊，讓對方以為碰上了軟柿子。
此人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淫賊鐵南鶴，男女不忌，有收集人手的怪癖，性喜虐殺。
“聽聞西門吹雪正在追殺你，”連七懶懶抱劍而立，全無半點對敵的緊張：“不全力逃命，還藏身在萬梅山莊附近，是嫌命長，還是賭一個燈下黑？”
“嘿嘿，我本來也不想如此，但這麽漂亮的一雙手就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勾的我實在心癢難耐。”他笑道：“橫豎都是死，不如做個快活鬼。小兄弟，你說呢？”
說著，如蝙蝠展翅，向著連七俯沖下來。只行至一半，倏地滯空一瞬，空氣中隱隱傳來“噗”的一聲，接著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響。不多久，空氣中彌漫開濃濃的血腥味。鐵南鶴倒在地上，已絕了氣息。
如同穿雲而至的一道凜然劍意。
早在鐵南鶴發難之前，她便隱隱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
“你也用劍。”翩然而至的劍客聲音一如冰雪，著一襲白衣不染塵。
“我劍術天分一般。”連七摸出幾兩銀，擱在茶肆老板藏身的桌櫃前。出了店門，向著白衣劍客淡淡道：“我師父說的。”不是自謙，更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就憑她剛才用劍鞘擊退鐵南鶴的那一拂，江湖上能做到的劍客百中無一，可她卻稱自己的劍術一般。饒是如此，聽到這句話的白衣劍客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只因他是西門吹雪。
“你師父是誰？”
“葉孤城。”
連七未料到會在這裏碰見西門吹雪，她更未料到自己會這麽快用上這個身份。
空氣中仿佛傳來一聲輕嘆，她恍惚不知是否錯覺。
“五年之約，如今尚餘不足三年。”西門吹雪自言自嘆，他轉而看向眼前的青衣劍客，不由也產生一股淡淡的親近感，卻也與此同時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的眼睛？”
連七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緞帶：“一年多前走火入魔，武功盡廢。後來就看不見了。”
白衣劍客聞言，眸光中泛起微不可查的波瀾，他重新認真審視眼前的青衣劍客。他意識到眼前人並未說笑，也就是說，這少年劍客武功盡廢，又在一年多後恢覆到如斯程度……還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
“這是？”連七接住對方擲來的瓷瓶，不解道。
“山莊後山的萬年冰泉水。”說罷，西門吹雪便欲離開。雖不一定全然對癥，但一定有效。
“額……莊主留步。”她想起此行要緊事，忙跟上前挽留。
“何事？”西門吹雪側身，垂眸看向身前人，不知為何覺出幾分莫名的熟悉。他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嗎？
“莊主近日可曾遇到過一名劍客，他叫葉孤鴻。”連七已在山莊附近等了數日，原以為能等到葉孤鴻，不料卻只等來了西門吹雪。
“見過。”
連七聞言心頭一緊：見過？那莫非……自己還是來遲了？
知對方誤會，西門吹雪補充道：“他找我比試。但比試之前，人被陸小鳳帶走了。”
嗯？這是何意？“陸小鳳……他為什麽？”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解，劍神難得耐心答道：“我亦不知。總之你若要找葉孤鴻，可以去尋陸小鳳。”
“陸小鳳……”連七喃喃重覆。
而此時，江湖傳言即將成親的陸小鳳，人卻並不在銀鉤賭坊。
他受人之托阻止葉孤鴻去找西門吹雪比試，但那人卻沒告訴他阻止了之後要怎麽辦。於是他只好把葉孤鴻丟給了他的表妹小葉子。小葉子就是葉靈，葉靈見到自己失蹤許久的表哥，得知他跑去跟西門吹雪比試，抱著他大哭了一場，之後成天纏著他，對方只好無奈保證自己不會丟下她一人，等再變強一些，再去找西門吹雪比試。
收拾完了這個爛攤子，陸小鳳順道去找了花滿樓。鮮花滿樓的小院主人迎來了摯友，花滿樓的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你還真是閑不下來。”花滿樓搖頭笑嘆。
“這你得問葉孤城，”陸小鳳在軟榻上躺成一個大字，抱怨道：“只讓我去阻止葉孤鴻挑戰西門吹雪，旁的一句都沒有。”
花滿樓低笑不語，心知好友最是重義又心軟，加上葉孤鴻曾經在幽靈山莊時多次提醒過陸小鳳避開陷阱，此番好友得到訊息後，分明比誰都上心。
“沙曼姑娘不久前來過這裏。”花滿樓給好友倒了杯茶。
陸小鳳低低“唔”了一聲，趴在欄桿上往下望著，似是發現什麽有趣的物事，看得津津有味。
分明百無聊賴，只是逃避不答，真是難為他了。花滿樓心下無奈，卻也不忍好友錯過良人：“人家可不是來看我這個瞎子的，她是來找你的，陸小鳳。”
“找我的人多了。”陸小鳳舉著酒杯在手中轉了一圈，英俊的臉上揚起風流一笑：“畢竟我天生好看，花滿樓，你信不信我現在隨便一招手，就能招來個愛慕者？”說著不著調的話，陸小鳳哈哈一笑，仰頭飲盡一杯酒。
“那個……我找陸小鳳。”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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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曾結過新仇舊怨的，只關內的幫派有峨嵋、少林、丐幫，幽靈山莊和青衣樓的舊部；至於關外，主要是十二連環塢。”
……自己現在回無名島，還來得及嗎？
連七揉了揉眉心，此前葉孤城已告知她於一年多前重傷昏迷前所發生之事。但她不知，原來還有峨嵋。這樣說來，要拿到斷魂草似乎沒那麽容易。
至於陸小鳳……出於某種隱秘的逃避心理，她沒有問，葉孤城也沒有主動提起。
萬梅山莊腳下的茶肆之中，卻有人主動提到了她心中所思之人。作為江湖的寵兒和焦點，關註陸小鳳行蹤動向的人從來不在少數。
“聽說陸小鳳前不久出了海？”
“你這已經是多久前的老黃歷了，”隨意聚在一起的一桌上，一名布衣刀客道：“我可聽聞他不久前已經回來了。不僅如此……”那人洋洋得意，壓低了聲音：“我還聽聞，他是帶著個女人一起回來的。”
“陸小鳳身邊從來不缺女子，這有什麽稀奇。”一人不屑道。
“這回可不同，”那人被頂撞了也不惱，露出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意。
“能有什麽不同？”
那人神神秘秘道：“那個女人是銀鉤賭坊的新老板。而陸小鳳回來之後就沒公開露過面，我聽說……”
“行了，別賣關子，快說。”一人不耐道。
“咳咳，好吧。”被眾人圍在中心，似乎掌握著一手信息的那名布衣刀客施施然道：“我聽說啊，陸小鳳打算跟那女子成親。”
眾人聞言先是一陣沈默，接著哄堂大笑，甚有笑得前仰後合者。
“陸……陸小鳳，哈哈哈哈，你說別人我還信，陸小鳳怎麽可能成親呢？”
那人見之眾人反應，面紅耳赤地拍桌道：“千真萬確！我騙你們作甚！”
只無論他再怎麽賭咒發誓，眾人早已作鳥獸散。
“陸小鳳雖是浪子，但誰說浪子不能成家呢！”
那人晃晃悠悠在另一張桌旁空位坐下，搖頭嘆氣，一時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感：“嘿，就你們不信。”他醉醺醺打了個酒嗝，瞇著眼擡頭見桌對面坐著個青衣劍客，頭戴著鬥笠，看起來年紀不大，周身殺意全無，從頭到尾只在一旁自斟自飲，長著一雙白皙修長的手。
“餵！小兄弟！”
“你叫我？”青衣劍客微微擡頭，指了指自己。
“這桌還有別人嗎？”布衣刀客嘿嘿一笑。
“有事？”劍客淡淡問道。
“我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吧。他們都不信，你信嗎？”布衣刀客嘿然笑問，湊近了些許。
青衣劍客，也就是連七，她雖如今目不能視，卻能覺出對方滿懷惡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這麽白皙漂亮的手，可不多見啊。”布衣刀客嘆息似的開口，垂涎地盯著某處，喉中咽了口唾沫，五指成爪，迅疾就要覆上她執酒壺的右手。
“叮——”鋒利的五指未能如願以償，連七只聽聽一拂，對方的鋼爪撞上了對方的劍鞘，一時利器相交，激起火星四濺。
一擊不成，布衣刀客並不氣餒，嘿嘿笑著攀附到房梁上：“沒想到，還是只會咬人的小辣椒。”
連七聽到刀落地之聲，挑眉了然：果然背著刀只是偽裝，這人的兵器，分明是手上一對鋼爪。應是自己殺氣內蘊，讓對方以為碰上了軟柿子。
此人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淫賊鐵南鶴，男女不忌，有收集人手的怪癖，性喜虐殺。
“聽聞西門吹雪正在追殺你，”連七懶懶抱劍而立，全無半點對敵的緊張：“不全力逃命，還藏身在萬梅山莊附近，是嫌命長，還是賭一個燈下黑？”
“嘿嘿，我本來也不想如此，但這麽漂亮的一雙手就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勾的我實在心癢難耐。”他笑道：“橫豎都是死，不如做個快活鬼。小兄弟，你說呢？”
說著，如蝙蝠展翅，向著連七俯沖下來。只行至一半，倏地滯空一瞬，空氣中隱隱傳來“噗”的一聲，接著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響。不多久，空氣中彌漫開濃濃的血腥味。鐵南鶴倒在地上，已絕了氣息。
如同穿雲而至的一道凜然劍意。
早在鐵南鶴發難之前，她便隱隱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
“你也用劍。”翩然而至的劍客聲音一如冰雪，著一襲白衣不染塵。
“我劍術天分一般。”連七摸出幾兩銀，擱在茶肆老板藏身的桌櫃前。出了店門，向著白衣劍客淡淡道：“我師父說的。”不是自謙，更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就憑她剛才用劍鞘擊退鐵南鶴的那一拂，江湖上能做到的劍客百中無一，可她卻稱自己的劍術一般。饒是如此，聽到這句話的白衣劍客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只因他是西門吹雪。
“你師父是誰？”
“葉孤城。”
連七未料到會在這裏碰見西門吹雪，她更未料到自己會這麽快用上這個身份。
空氣中仿佛傳來一聲輕嘆，她恍惚不知是否錯覺。
“五年之約，如今尚餘不足三年。”西門吹雪自言自嘆，他轉而看向眼前的青衣劍客，不由也產生一股淡淡的親近感，卻也與此同時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的眼睛？”
連七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緞帶：“一年多前走火入魔，武功盡廢。後來就看不見了。”
白衣劍客聞言，眸光中泛起微不可查的波瀾，他重新認真審視眼前的青衣劍客。他意識到眼前人並未說笑，也就是說，這少年劍客武功盡廢，又在一年多後恢覆到如斯程度……還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
“這是？”連七接住對方擲來的瓷瓶，不解道。
“山莊後山的萬年冰泉水。”說罷，西門吹雪便欲離開。雖不一定全然對癥，但一定有效。
“額……莊主留步。”她想起此行要緊事，忙跟上前挽留。
“何事？”西門吹雪側身，垂眸看向身前人，不知為何覺出幾分莫名的熟悉。他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嗎？
“莊主近日可曾遇到過一名劍客，他叫葉孤鴻。”連七已在山莊附近等了數日，原以為能等到葉孤鴻，不料卻只等來了西門吹雪。
“見過。”
連七聞言心頭一緊：見過？那莫非……自己還是來遲了？
知對方誤會，西門吹雪補充道：“他找我比試。但比試之前，人被陸小鳳帶走了。”
嗯？這是何意？“陸小鳳……他為什麽？”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解，劍神難得耐心答道：“我亦不知。總之你若要找葉孤鴻，可以去尋陸小鳳。”
“陸小鳳……”連七喃喃重覆。
而此時，江湖傳言即將成親的陸小鳳，人卻並不在銀鉤賭坊。
他受人之托阻止葉孤鴻去找西門吹雪比試，但那人卻沒告訴他阻止了之後要怎麽辦。於是他只好把葉孤鴻丟給了他的表妹小葉子。小葉子就是葉靈，葉靈見到自己失蹤許久的表哥，得知他跑去跟西門吹雪比試，抱著他大哭了一場，之後成天纏著他，對方只好無奈保證自己不會丟下她一人，等再變強一些，再去找西門吹雪比試。
收拾完了這個爛攤子，陸小鳳順道去找了花滿樓。鮮花滿樓的小院主人迎來了摯友，花滿樓的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你還真是閑不下來。”花滿樓搖頭笑嘆。
“這你得問葉孤城，”陸小鳳在軟榻上躺成一個大字，抱怨道：“只讓我去阻止葉孤鴻挑戰西門吹雪，旁的一句都沒有。”
花滿樓低笑不語，心知好友最是重義又心軟，加上葉孤鴻曾經在幽靈山莊時多次提醒過陸小鳳避開陷阱，此番好友得到訊息後，分明比誰都上心。
“沙曼姑娘不久前來過這裏。”花滿樓給好友倒了杯茶。
陸小鳳低低“唔”了一聲，趴在欄桿上往下望著，似是發現什麽有趣的物事，看得津津有味。
分明百無聊賴，只是逃避不答，真是難為他了。花滿樓心下無奈，卻也不忍好友錯過良人：“人家可不是來看我這個瞎子的，她是來找你的，陸小鳳。”
“找我的人多了。”陸小鳳舉著酒杯在手中轉了一圈，英俊的臉上揚起風流一笑：“畢竟我天生好看，花滿樓，你信不信我現在隨便一招手，就能招來個愛慕者？”說著不著調的話，陸小鳳哈哈一笑，仰頭飲盡一杯酒。
“那個……我找陸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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