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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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不敵
迸裂的佛珠、王十袋的拐棒、小顧道人的劍……數百丈前的私道邊，赫然有五個人倒在地上，正是與鷹眼老七先後下了武當的少林鐵肩、丐幫王十袋、長江水上飛、雁蕩高行空和巴山小顧道人。
陸小鳳飛速上前，發現五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好在性命無憂，只是昏迷。
高行空最先醒來，聲音帶著傷後的氣弱：“陸小鳳……”
“高大俠，是誰傷了你們？”陸小鳳扶他坐起，問道。
“一個女的。”高行空握拳錘地，恨聲道：“都怪我輕敵。”
“不怪高老弟，”說話的是醒轉的王十袋，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右臂一道長長的血痕：“老夫也輕敵了。”
“呵，縱使剛才全力以赴，大家便有把握一定能打敗那女子嗎？”小顧道人撿起掉落的劍，收回鞘中，淡淡道。
“姓顧的你說什麽呢！”水上飛受傷最重，此刻倒在一邊，聞言不滿叫道。
“我說的什麽，實話。”小顧道人冷冷丟下一句：“鐵肩大師，我看還是您來說吧。”說完不再言語，專心打坐運功療傷。
“阿彌陀佛。”鐵肩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接著道：“顧道長所言不虛。那姑娘看起來雙十未滿，武功之高，是老衲生平罕見。我們五人全力，尚不能與之敵。”
五人之中，鐵肩、王十袋和高行空三人都早已過了武功全盛之期，盡管如此，集五人之力尚不能戰勝的對手，江湖中寥寥無幾，即使是陸小鳳，也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
“哼，她不也中了我的毒鏢。”水上飛咬牙道。
其餘三人並未接話，高行空的臉上露出慚色。小顧道人調息已畢，譏諷道：“五人圍攻，居然要用到偷襲的伎倆。長江水上飛之名，可真是名不虛傳。”
“你這牛鼻子老道，若不是我那一擊，此刻你恐怕早已去見閻王了！”水上飛暴跳如雷，力有不逮地坐著罵道。
小顧道人已經起身：“人不可如此茍且。輸了便是輸了，技不如人，就算是死了我也絕無怨言，何須你救。”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陸小鳳問道：“鷹眼老七沒和諸位一起走嗎？”
高行空搖頭：“他說要押鏢需走官道，我們不久前便分開了。”
“他死了。”陸小鳳眼眸低垂，語調沈痛：“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我發現了他的屍體。”
“什麽！”眾人驚呼，即使是小顧道人和水上飛也不免吃驚。
十二連環塢已派人來接走鷹眼老七的屍體，來接人的人叫崔誠，總舵二把手，已跟隨鷹眼老七二十多年了。
他掀開遮蓋的麻布，目光落在鷹眼老七的屍身之上，不知為何整個人突然如被釘住。
“無風……”他一陣呢喃：“不可能，四年前，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片刻，他恍然：“不對。不是言醉，是她。”四年前胸前留下的刀傷仿佛又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那場惡戰。
直到崔誠帶人離開，陸小鳳都沒有開口。擺在他面前的事實指向兩種可能，但無論哪種可能，連七一定都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麽不得了的狀況。
眾人紛紛告辭，陸小鳳也打算去找一找連七的下落。他不相信她會殺鷹眼老七，也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動手傷人。但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他也知說再多也無益。
“陸大俠留步，”少林鐵肩叫住陸小鳳，此時眾人已四散走遠，只餘鐵肩和陸小鳳二人。
“大師還有何指教？”
鐵肩已近耄耋之年，他的眼神已不再如年輕時清澈，但他望向陸小鳳時，眼裏依然有著仿如洞悉一切的微光，那是歲月賦予他的智慧和從容：“陸大俠認識那個姑娘。”他看到陸小鳳眼中的坦然和擔憂，溫和笑道：“看來不止認識，那個姑娘一定對陸大俠很重要。”
陸小鳳苦笑道：“瞞不過鐵肩大師的慧眼。當時發生的細節，或是有什麽特殊之處，還請鐵肩大師一定告知。”
“阿彌陀佛。”鐵肩大師施以一禮，回憶著覆述了一遍當時情況，並道：“大致的情況，老衲所述和剛才大家描述的並無太大差別。”突然出現在前路的刀客，突然的正面襲擊，還有眾人的落敗，和刀客負傷後的離開。
“只有一點，老衲覺得有些奇怪。”鐵肩回憶道。
——
夜已深了，陸小鳳卻尤未眠。
他想起與少林鐵肩的對話。
“無法自控？”
“是。”
“我不明白，大師，這是什麽意思？”
“以老衲所見，不像是走火入魔，倒像是那姑娘身體裏的什麽力量，超出了她的控制。老衲感覺得到，那股力量非常危險。還有一點，那飛鏢，老衲見水上飛分明力有不逮射偏了，但那姑娘當時，就像是主動讓飛鏢紮中自己。”
“你是說，她故意讓自己受傷？”
“阿彌陀佛，老衲也覺得這不合常理……只是如果她傷人並非本心，而當時又一念清明。那就並非沒有可能。”
“那姑娘手裏的兵器大師可有印象？”
鐵肩沈吟半晌，搖頭：“老衲未見她手中有拿什麽兵器。從頭至尾，是刀意傷人。”
鷹眼老七的傷陸小鳳已見過，的確是無風所致，可不過數百步的距離，連七在與五人打鬥之時，手中的刀就不見了。雖然不能因此證明鷹眼老七的死與她無關，但確是個疑點。
鐵肩見陸小鳳沈思不語，推測出了他的疑慮，道：“鷹眼老七的死到底是否是那姑娘造成。這一點，還需陸大俠查明真相。”
“多謝大師。”
陸小鳳鄭重向鐵肩施以全禮。此刻這位受傷的武林泰鬥，雖已垂垂老矣不覆盛年，身形也略顯佝僂，但能懷如此仁心客觀看待才傷過自己的人，只這一點，便無愧鐵肩之名。
鐵肩擔的，是江湖仁義。
“但是要快，拖得越久，就會越來越危險，在那之前，找到她。否則，恐怕整個武林都將面臨一場浩劫。”鐵肩肅然地托付道，目送陸小鳳離開。
他未曾多問，但鐵肩知道，若江湖中有一人能找到那個小姑娘，並解決這未然的變故，只有陸小鳳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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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飛速上前，發現五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好在性命無憂，只是昏迷。
高行空最先醒來，聲音帶著傷後的氣弱：“陸小鳳……”
“高大俠，是誰傷了你們？”陸小鳳扶他坐起，問道。
“一個女的。”高行空握拳錘地，恨聲道：“都怪我輕敵。”
“不怪高老弟，”說話的是醒轉的王十袋，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右臂一道長長的血痕：“老夫也輕敵了。”
“呵，縱使剛才全力以赴，大家便有把握一定能打敗那女子嗎？”小顧道人撿起掉落的劍，收回鞘中，淡淡道。
“姓顧的你說什麽呢！”水上飛受傷最重，此刻倒在一邊，聞言不滿叫道。
“我說的什麽，實話。”小顧道人冷冷丟下一句：“鐵肩大師，我看還是您來說吧。”說完不再言語，專心打坐運功療傷。
“阿彌陀佛。”鐵肩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接著道：“顧道長所言不虛。那姑娘看起來雙十未滿，武功之高，是老衲生平罕見。我們五人全力，尚不能與之敵。”
五人之中，鐵肩、王十袋和高行空三人都早已過了武功全盛之期，盡管如此，集五人之力尚不能戰勝的對手，江湖中寥寥無幾，即使是陸小鳳，也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
“哼，她不也中了我的毒鏢。”水上飛咬牙道。
其餘三人並未接話，高行空的臉上露出慚色。小顧道人調息已畢，譏諷道：“五人圍攻，居然要用到偷襲的伎倆。長江水上飛之名，可真是名不虛傳。”
“你這牛鼻子老道，若不是我那一擊，此刻你恐怕早已去見閻王了！”水上飛暴跳如雷，力有不逮地坐著罵道。
小顧道人已經起身：“人不可如此茍且。輸了便是輸了，技不如人，就算是死了我也絕無怨言，何須你救。”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陸小鳳問道：“鷹眼老七沒和諸位一起走嗎？”
高行空搖頭：“他說要押鏢需走官道，我們不久前便分開了。”
“他死了。”陸小鳳眼眸低垂，語調沈痛：“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我發現了他的屍體。”
“什麽！”眾人驚呼，即使是小顧道人和水上飛也不免吃驚。
十二連環塢已派人來接走鷹眼老七的屍體，來接人的人叫崔誠，總舵二把手，已跟隨鷹眼老七二十多年了。
他掀開遮蓋的麻布，目光落在鷹眼老七的屍身之上，不知為何整個人突然如被釘住。
“無風……”他一陣呢喃：“不可能，四年前，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片刻，他恍然：“不對。不是言醉，是她。”四年前胸前留下的刀傷仿佛又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那場惡戰。
直到崔誠帶人離開，陸小鳳都沒有開口。擺在他面前的事實指向兩種可能，但無論哪種可能，連七一定都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麽不得了的狀況。
眾人紛紛告辭，陸小鳳也打算去找一找連七的下落。他不相信她會殺鷹眼老七，也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動手傷人。但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他也知說再多也無益。
“陸大俠留步，”少林鐵肩叫住陸小鳳，此時眾人已四散走遠，只餘鐵肩和陸小鳳二人。
“大師還有何指教？”
鐵肩已近耄耋之年，他的眼神已不再如年輕時清澈，但他望向陸小鳳時，眼裏依然有著仿如洞悉一切的微光，那是歲月賦予他的智慧和從容：“陸大俠認識那個姑娘。”他看到陸小鳳眼中的坦然和擔憂，溫和笑道：“看來不止認識，那個姑娘一定對陸大俠很重要。”
陸小鳳苦笑道：“瞞不過鐵肩大師的慧眼。當時發生的細節，或是有什麽特殊之處，還請鐵肩大師一定告知。”
“阿彌陀佛。”鐵肩大師施以一禮，回憶著覆述了一遍當時情況，並道：“大致的情況，老衲所述和剛才大家描述的並無太大差別。”突然出現在前路的刀客，突然的正面襲擊，還有眾人的落敗，和刀客負傷後的離開。
“只有一點，老衲覺得有些奇怪。”鐵肩回憶道。
——
夜已深了，陸小鳳卻尤未眠。
他想起與少林鐵肩的對話。
“無法自控？”
“是。”
“我不明白，大師，這是什麽意思？”
“以老衲所見，不像是走火入魔，倒像是那姑娘身體裏的什麽力量，超出了她的控制。老衲感覺得到，那股力量非常危險。還有一點，那飛鏢，老衲見水上飛分明力有不逮射偏了，但那姑娘當時，就像是主動讓飛鏢紮中自己。”
“你是說，她故意讓自己受傷？”
“阿彌陀佛，老衲也覺得這不合常理……只是如果她傷人並非本心，而當時又一念清明。那就並非沒有可能。”
“那姑娘手裏的兵器大師可有印象？”
鐵肩沈吟半晌，搖頭：“老衲未見她手中有拿什麽兵器。從頭至尾，是刀意傷人。”
鷹眼老七的傷陸小鳳已見過，的確是無風所致，可不過數百步的距離，連七在與五人打鬥之時，手中的刀就不見了。雖然不能因此證明鷹眼老七的死與她無關，但確是個疑點。
鐵肩見陸小鳳沈思不語，推測出了他的疑慮，道：“鷹眼老七的死到底是否是那姑娘造成。這一點，還需陸大俠查明真相。”
“多謝大師。”
陸小鳳鄭重向鐵肩施以全禮。此刻這位受傷的武林泰鬥，雖已垂垂老矣不覆盛年，身形也略顯佝僂，但能懷如此仁心客觀看待才傷過自己的人，只這一點，便無愧鐵肩之名。
鐵肩擔的，是江湖仁義。
“但是要快，拖得越久，就會越來越危險，在那之前，找到她。否則，恐怕整個武林都將面臨一場浩劫。”鐵肩肅然地托付道，目送陸小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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