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蟒奇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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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蟒奇說·六
在放走了那些同為淪落人的女子後，媬雪一直留在偏殿中，將事情的經過盡收眼底。除了恨之入骨的蛇君隕落外，最令媬雪意想不到的是，一路上護送自己周全的白逾，竟然也是位男子。
身為籠中鳥的媬雪受慣了蛇君等人的暴行，覺得天下男子都如蛇君一樣殘暴。但因白逾方才的行動對刻板印象有所改觀，可為時已晚，身心俱疲的媬雪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活下去的勇氣了。
或許是媬雪已經被折磨出了心理問題，生的信仰，終究是毀在了蛇君的手中。
於是媬雪掉轉卦位，將較為安全的亥卦留給了秋芷和白逾，取來梳頭用的桂花油，在自己所在的巳卦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引火自焚，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骯臟的一生。
□□便可獲取嶄新的生命，身處火場的媬雪此刻覺得無比輕松，沒有壓力，沒有束縛，此刻她真正的自由了。
“難道她還沒走？不好。”白逾察覺到了異樣。
“誰？”秋芷問道。
“帶我進來的那個姑娘，叫媬雪。”
兩人火速趕往現場，可火勢太大，巳卦又密不透風，從外面根本無法進入。而頂上方的通風口，成了唯一的通道。
“你在這邊看著，我上去看看。”秋芷說完便騰空而起。
“別！”
秋芷雖有孕在身，但身手依然矯健，根本不顧白逾的勸阻，直朝上方飛去。
白逾根本攔不住行動中的秋芷，跟著追了上去。
望著熊熊燃燒的烈火，白逾腦海中回想起那個弱小的媬雪艱難求生的場景，與曾經艱苦奮戰的自己很像。可明明事態已經完美解決，為何要這樣做？
白逾想不明白，只覺得媬雪該有更好的未來，不該如此。
二人從頂上方的通風口向下看去，媬雪果然還在那裏，面無痛苦，張開雙臂無比釋懷地享受著火焰的洗禮。火勢蔓延，濃煙熏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媬雪！你還能聽見嗎？”秋芷呼喊道。
一滴淚順著媬雪的眼角滑落下去，蒸發在狂舞的火焰中，銷聲匿跡。
秋芷無比著急，說著就想要跳下去把媬雪撈上來。可一團烈火高高揚起險些從通風口冒出來，將秋芷整個人甩了下去，幸好被白逾接住，才險些無礙。
火勢已然越來越大，甚至蔓延到了亥卦之位。
緊接著，一條神龍從天而降，垂直俯沖而下，沖進火境之內。
或許能降尋常火焰全部殆盡，但此火卻如此不同尋常，甚至將神龍一並吞噬了進去。隨神龍沖進火場之時，與神龍一體的白逾身上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傷。
神龍從火場中飛馳而出，並未能將媬雪帶出，火勢猛漲，白逾只能帶著秋芷趁機乘上神龍，飛至高處。
是否真如傳說所言，一心向死之人，連神明都無法相救。
秋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切地戳了戳白逾，問道：“你覺不覺得，少了些什麽？”
白逾仔細回想著謝允初的話，恍然大悟道：
“祭壇！？”
謝允初口中那個祭祀無辜女孩覬覦魔王力量的祭壇，竟然未在魍蟒界中所見！
隨著神龍越升越高，地面殿堂所在位置也越來越清晰，才看出，原來不止巳卦和亥卦，卦位竟然出現了足足十二個！
十二個卦位鏈接，形成了一個閉環，而位於最中央的巳卦熊熊烈火燃燒著，淩空俯視，簡直宛如一個明亮又陰森的———祭壇！
“媬雪！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麽？”白逾喊道。
巳卦中的媬雪顯然能聽到白逾的聲音，默不作聲，嘴角卻詭異地上揚起來。
周圍的石壁被火熏得四分五裂，奄奄一息的蛇君從石縫裏掉了出來，視線朦朧之際望見一片赤紅，撐著身體爬了起來。
“該死，麻煩大了。”白逾咒罵著，對身邊的秋芷說道：“你在這裏，不要隨意走動，剩下的交給我。”
“可是……”
“天帝聖明，是時候該為自己考慮了。”未等秋芷的話說出口，白逾就突然嚴肅起來。
但凡和魔王沾邊的事，白逾都極其憤怒，毫無商量的餘地，更何況祭壇就在眼前。白逾孤身一人從神龍之上一躍而下，神龍仿佛被賦予了強大的神力，將秋芷卷了起來，動彈不得，滯於高空之上，但好在足夠安全。
“命倒挺硬。”白逾落到蛇君面前，神龍戟直指著蛇君的腦袋，一字一句道：“懂得利用卦陣隱藏祭壇，你倒是聰明？那你是否可知，覆蘇魔王就等於與整個神界為敵？”
“你在說什麽？什麽卦陣祭壇的？魔王是什麽？”斷了下巴的蛇君一臉懵：“美……哦不大兄弟，這巳卦與亥卦的秘密孤已經全部告訴過你了嘛，這又是有何用意啊。”
“還裝！”白逾氣憤已然到達了頂點，一刀揮出險些把蛇君的腦袋削掉一半。
蛇君腿都嚇軟了，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大兄弟！孤平時除了好色，唯一的愛好就是算卦了，此墓洞真的只有巳卦和亥卦，其用處只是孤拖人依照風水建造墓洞罷了，沒有什麽祭壇，更沒有什麽魔王。真不騙你！要騙你早就能騙你了！”蛇君四根手指對著天發誓，哀求道：“孤敢堵上整個魍蟒界的未來，若有半句虛言，魍蟒界全界將毀於一旦啊！”
“虛偽無比！除了你，又有誰會在卦位上動手腳？”白逾持神龍戟指著蛇君的眉心，繼續逼問道。
“魍蟒界全族都信卦信風水，若有其他人研究卦象，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啊！”
蛇君雖然喜歡賣慘，但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證實他確實未欺騙白逾，不然也不可能這麽輕松被拿捏。估計是曾經沾花惹草將墓洞卦位之事又講給了其他人聽，墓洞卦位被有心之人秘密改造了也說不定。
對於蛇君不了解魔王這一點，白逾是不信的，但若自己的推測全部正確，謝允初又是從墓洞這裏聽來的祭壇與魔王之事，若真不是蛇君所為，那一定是他身邊最親信的人！
難道是——媬雪？！
以身祭祀，難怪葬身火場無法施救！
白逾恍然大悟！但為時已晚，墓洞附近的十二卦位再次發生扭轉。
=
火勢太大，但未蔓延上神龍所在的淩空。秋芷被神龍囚禁於空中，想幫幫不上，想逃逃不掉。
“放開我啊！你主人都不敢這麽欺負我，反了你了！”秋芷對著神龍拳打腳踢。
“……”
“毛毛蟲毛毛蟲！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想當年你被大卸八塊制成首飾，可全是我幹的！嘿嘿，怕不怕，怕的話就趕緊放開我。”秋芷威脅道。
“省省吧，天帝陛下，當心身子啊，再怎麽強壯也不能這麽折騰。”神龍突然開口說話了。
“啊？嚇死我了，你還真會說話啊。”秋芷驚嘆著，思索一番，拿出光輪鬼鬼祟祟地笑道：“但是這次不同了哦，你看我這刀，可比上次白逾切你用的小刀鋒利多了。”
“……天帝陛下你真是夠了，到底想幹什麽？放你下去是肯定不行的。”
“不下去不下去，你往那邊湊湊就行。”秋芷指了指巳卦之上的通風口。
神龍不情願地往那邊挪了一小步，但由於挪了和沒挪沒有什麽區別，又被秋芷打了一頓。直到挨了好幾頓打，好不容易才到達通風口的位置。
秋芷向下看去，媬雪還在那裏，或許是火燒的太旺，她也有點想要退縮的意思。
“借你胡須一用。”秋芷爬到神龍腦袋上，一把將胡須薅下一根。
神龍的胡須就是不一樣，長短伸縮自如，還挺結實的，當麻繩用再合適不過了。
秋芷將其處理一番，系成一個長長的圈套，長端窩在手中，瞄準位置將其放入媬雪所在的巳卦中，恰好套中媬雪的身體。
“再堅持一下，馬上救你上來。”秋芷卯足了吃奶的勁，拼命向後拉著。
心死之人，神明又如何施救？
秋芷的力氣也不小了，將媬雪拉了起來，可就在上升到半空之時，媬雪突然驚醒，握在秋芷手中的長端感受到一陣難以抵抗的掙紮，從手心脫落下去。
伸出的手未能重新拉住繩子的長端，秋芷心同媬雪一同墜落下去，眼角不知不覺滲出了點點淚花。
就在此時，長繩突然被另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
白逾不知何時飛身而上，邊拉邊對一旁的秋芷說道：
“此處就是她一手策劃的祭壇，實則想以身殉魔，絕對不能讓她死了！”
秋芷本來是想施救無辜的媬雪，竟陰差陽錯擾亂了了一心向魔的媬雪，這才反應過來重振旗鼓，跟著一起幫忙拉繩。
“放開我，我出不去的，只有魔王才能真正消滅蛇君，才能終止這暗無天日一切！”媬雪還在不停掙紮。
“你瘋了！魔王永遠不會終止你的痛苦，只會帶來更多的痛苦！”白逾喊道。
墓洞內的火焰與魍蟒界外的沼澤一樣，越掙紮就越陷越深。媬雪只覺得身體周圍的空間空曠無比，即使神龍的胡須纏在身上，如有神明相助，也抓不住任何安全感。
溫度已然到達了頂點，媬雪也漸漸沒了撲騰的力氣，或許是已經看見了走馬燈，除了火焰的溫度，身邊還有一種已經遺散多年的溫暖。
“走吧。”
彌留之際，少年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媬雪漸漸睜開了眼睛，眼前人，竟是少年相識時的蛇君。
那時候，他還不是如今的暴君，下巴上也沒有那顆獨蛇眼，也沒有世人稱他為蛇君。
黎顏……好久不見。
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人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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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籠中鳥的媬雪受慣了蛇君等人的暴行，覺得天下男子都如蛇君一樣殘暴。但因白逾方才的行動對刻板印象有所改觀，可為時已晚，身心俱疲的媬雪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活下去的勇氣了。
或許是媬雪已經被折磨出了心理問題，生的信仰，終究是毀在了蛇君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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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可獲取嶄新的生命，身處火場的媬雪此刻覺得無比輕松，沒有壓力，沒有束縛，此刻她真正的自由了。
“難道她還沒走？不好。”白逾察覺到了異樣。
“誰？”秋芷問道。
“帶我進來的那個姑娘，叫媬雪。”
兩人火速趕往現場，可火勢太大，巳卦又密不透風，從外面根本無法進入。而頂上方的通風口，成了唯一的通道。
“你在這邊看著，我上去看看。”秋芷說完便騰空而起。
“別！”
秋芷雖有孕在身，但身手依然矯健，根本不顧白逾的勸阻，直朝上方飛去。
白逾根本攔不住行動中的秋芷，跟著追了上去。
望著熊熊燃燒的烈火，白逾腦海中回想起那個弱小的媬雪艱難求生的場景，與曾經艱苦奮戰的自己很像。可明明事態已經完美解決，為何要這樣做？
白逾想不明白，只覺得媬雪該有更好的未來，不該如此。
二人從頂上方的通風口向下看去，媬雪果然還在那裏，面無痛苦，張開雙臂無比釋懷地享受著火焰的洗禮。火勢蔓延，濃煙熏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媬雪！你還能聽見嗎？”秋芷呼喊道。
一滴淚順著媬雪的眼角滑落下去，蒸發在狂舞的火焰中，銷聲匿跡。
秋芷無比著急，說著就想要跳下去把媬雪撈上來。可一團烈火高高揚起險些從通風口冒出來，將秋芷整個人甩了下去，幸好被白逾接住，才險些無礙。
火勢已然越來越大，甚至蔓延到了亥卦之位。
緊接著，一條神龍從天而降，垂直俯沖而下，沖進火境之內。
或許能降尋常火焰全部殆盡，但此火卻如此不同尋常，甚至將神龍一並吞噬了進去。隨神龍沖進火場之時，與神龍一體的白逾身上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傷。
神龍從火場中飛馳而出，並未能將媬雪帶出，火勢猛漲，白逾只能帶著秋芷趁機乘上神龍，飛至高處。
是否真如傳說所言，一心向死之人，連神明都無法相救。
秋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切地戳了戳白逾，問道：“你覺不覺得，少了些什麽？”
白逾仔細回想著謝允初的話，恍然大悟道：
“祭壇！？”
謝允初口中那個祭祀無辜女孩覬覦魔王力量的祭壇，竟然未在魍蟒界中所見！
隨著神龍越升越高，地面殿堂所在位置也越來越清晰，才看出，原來不止巳卦和亥卦，卦位竟然出現了足足十二個！
十二個卦位鏈接，形成了一個閉環，而位於最中央的巳卦熊熊烈火燃燒著，淩空俯視，簡直宛如一個明亮又陰森的———祭壇！
“媬雪！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麽？”白逾喊道。
巳卦中的媬雪顯然能聽到白逾的聲音，默不作聲，嘴角卻詭異地上揚起來。
周圍的石壁被火熏得四分五裂，奄奄一息的蛇君從石縫裏掉了出來，視線朦朧之際望見一片赤紅，撐著身體爬了起來。
“該死，麻煩大了。”白逾咒罵著，對身邊的秋芷說道：“你在這裏，不要隨意走動，剩下的交給我。”
“可是……”
“天帝聖明，是時候該為自己考慮了。”未等秋芷的話說出口，白逾就突然嚴肅起來。
但凡和魔王沾邊的事，白逾都極其憤怒，毫無商量的餘地，更何況祭壇就在眼前。白逾孤身一人從神龍之上一躍而下，神龍仿佛被賦予了強大的神力，將秋芷卷了起來，動彈不得，滯於高空之上，但好在足夠安全。
“命倒挺硬。”白逾落到蛇君面前，神龍戟直指著蛇君的腦袋，一字一句道：“懂得利用卦陣隱藏祭壇，你倒是聰明？那你是否可知，覆蘇魔王就等於與整個神界為敵？”
“你在說什麽？什麽卦陣祭壇的？魔王是什麽？”斷了下巴的蛇君一臉懵：“美……哦不大兄弟，這巳卦與亥卦的秘密孤已經全部告訴過你了嘛，這又是有何用意啊。”
“還裝！”白逾氣憤已然到達了頂點，一刀揮出險些把蛇君的腦袋削掉一半。
蛇君腿都嚇軟了，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大兄弟！孤平時除了好色，唯一的愛好就是算卦了，此墓洞真的只有巳卦和亥卦，其用處只是孤拖人依照風水建造墓洞罷了，沒有什麽祭壇，更沒有什麽魔王。真不騙你！要騙你早就能騙你了！”蛇君四根手指對著天發誓，哀求道：“孤敢堵上整個魍蟒界的未來，若有半句虛言，魍蟒界全界將毀於一旦啊！”
“虛偽無比！除了你，又有誰會在卦位上動手腳？”白逾持神龍戟指著蛇君的眉心，繼續逼問道。
“魍蟒界全族都信卦信風水，若有其他人研究卦象，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啊！”
蛇君雖然喜歡賣慘，但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證實他確實未欺騙白逾，不然也不可能這麽輕松被拿捏。估計是曾經沾花惹草將墓洞卦位之事又講給了其他人聽，墓洞卦位被有心之人秘密改造了也說不定。
對於蛇君不了解魔王這一點，白逾是不信的，但若自己的推測全部正確，謝允初又是從墓洞這裏聽來的祭壇與魔王之事，若真不是蛇君所為，那一定是他身邊最親信的人！
難道是——媬雪？！
以身祭祀，難怪葬身火場無法施救！
白逾恍然大悟！但為時已晚，墓洞附近的十二卦位再次發生扭轉。
=
火勢太大，但未蔓延上神龍所在的淩空。秋芷被神龍囚禁於空中，想幫幫不上，想逃逃不掉。
“放開我啊！你主人都不敢這麽欺負我，反了你了！”秋芷對著神龍拳打腳踢。
“……”
“毛毛蟲毛毛蟲！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想當年你被大卸八塊制成首飾，可全是我幹的！嘿嘿，怕不怕，怕的話就趕緊放開我。”秋芷威脅道。
“省省吧，天帝陛下，當心身子啊，再怎麽強壯也不能這麽折騰。”神龍突然開口說話了。
“啊？嚇死我了，你還真會說話啊。”秋芷驚嘆著，思索一番，拿出光輪鬼鬼祟祟地笑道：“但是這次不同了哦，你看我這刀，可比上次白逾切你用的小刀鋒利多了。”
“……天帝陛下你真是夠了，到底想幹什麽？放你下去是肯定不行的。”
“不下去不下去，你往那邊湊湊就行。”秋芷指了指巳卦之上的通風口。
神龍不情願地往那邊挪了一小步，但由於挪了和沒挪沒有什麽區別，又被秋芷打了一頓。直到挨了好幾頓打，好不容易才到達通風口的位置。
秋芷向下看去，媬雪還在那裏，或許是火燒的太旺，她也有點想要退縮的意思。
“借你胡須一用。”秋芷爬到神龍腦袋上，一把將胡須薅下一根。
神龍的胡須就是不一樣，長短伸縮自如，還挺結實的，當麻繩用再合適不過了。
秋芷將其處理一番，系成一個長長的圈套，長端窩在手中，瞄準位置將其放入媬雪所在的巳卦中，恰好套中媬雪的身體。
“再堅持一下，馬上救你上來。”秋芷卯足了吃奶的勁，拼命向後拉著。
心死之人，神明又如何施救？
秋芷的力氣也不小了，將媬雪拉了起來，可就在上升到半空之時，媬雪突然驚醒，握在秋芷手中的長端感受到一陣難以抵抗的掙紮，從手心脫落下去。
伸出的手未能重新拉住繩子的長端，秋芷心同媬雪一同墜落下去，眼角不知不覺滲出了點點淚花。
就在此時，長繩突然被另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
白逾不知何時飛身而上，邊拉邊對一旁的秋芷說道：
“此處就是她一手策劃的祭壇，實則想以身殉魔，絕對不能讓她死了！”
秋芷本來是想施救無辜的媬雪，竟陰差陽錯擾亂了了一心向魔的媬雪，這才反應過來重振旗鼓，跟著一起幫忙拉繩。
“放開我，我出不去的，只有魔王才能真正消滅蛇君，才能終止這暗無天日一切！”媬雪還在不停掙紮。
“你瘋了！魔王永遠不會終止你的痛苦，只會帶來更多的痛苦！”白逾喊道。
墓洞內的火焰與魍蟒界外的沼澤一樣，越掙紮就越陷越深。媬雪只覺得身體周圍的空間空曠無比，即使神龍的胡須纏在身上，如有神明相助，也抓不住任何安全感。
溫度已然到達了頂點，媬雪也漸漸沒了撲騰的力氣，或許是已經看見了走馬燈，除了火焰的溫度，身邊還有一種已經遺散多年的溫暖。
“走吧。”
彌留之際，少年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媬雪漸漸睜開了眼睛，眼前人，竟是少年相識時的蛇君。
那時候，他還不是如今的暴君，下巴上也沒有那顆獨蛇眼，也沒有世人稱他為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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