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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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人們很怕死亡，無論是神仙，妖怪，鬼魅，還是凡人。死是一件非常忌諱的事。作為凡人，因為恐懼死亡，所以才修行，想要得到成仙，千年萬載活下去。而有一些生靈，卻無法擁有人的肉身，於是它們借助天地靈氣，不停的修行。
這個時間漫長，也許是五百年，也許是一千年。終於它們修成妖怪，或者精靈，或者魔頭。於是生命也可以以另一種方式，長久的存在。
而鬼魅卻是人死了以後的所有不甘。活著有什麽好，也許誰也說不出來。也當死亡真的來臨的那一天，那些哭著喊著不想活了的人們，卻又不想死了。
而比死亡更令人恐懼的是，等待死亡。如果一個生命被規定了日期，那麽接近死亡的每一時每一刻都變得無比煎熬。
幸好，陸漸歡就要解脫了。他就要死了，他甚至感覺到了從體內輕飄飄的升起的魂魄，都說仙魂，可他覺得仙魂和人的魂魄沒有什麽不同。它們都需要找到一個地方，作為宿主，讓它們停留。
陸漸歡有一時半刻再想，一會自己的仙魂，到底會向上升起到天界？還是向下落到地府？那麽會去哪一殿呢？這回自己真的要死了，如果真的死了，會不會見到褚天涯？他的魂魄又在哪一殿？柳隨風說當年那壇酒有問題，陸漸歡覺得不必在問了。柳隨風很愛他的娘子，所以為了他的娘子，即便一時間做錯事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可惜自己連累了褚大哥。不過幸好一會自己就可以見到他，三百多年不見，也許這次可以好好的敘敘舊。
他魂魄飄飄蕩蕩離體，在半空中蕩來蕩去。看到柳隨風發瘋般不停搖晃那具蓮花身，不停嘶吼著要將所有的秘密告訴陸離。
可是，死人又需要知道什麽秘密呢？俗話說死了一了百了，也許什麽秘密，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陸漸歡迷迷糊糊的，就見李綰綰風風火火的從遠處跑來。他心思恍惚，努力琢磨，想起李綰綰應該是已經救了王家村的男人們。她雖入江湖時間尚短，但是聰明伶俐，而且做事情還算靠譜。她應該會同時抹去王家村人的所有記憶。這七天對於王家村來說，就像是一場夢。
也許經歷過生離死別，才會更加珍惜活著的日子，更加珍惜身邊人。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可見世事都有兩面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陸漸歡聽到李綰綰急切的問柳隨風到底怎麽回事，然後就看到李綰綰盤膝坐在地上。陸漸歡驚訝的看著李綰綰赤手，掏出了自己的心。
那顆心鮮紅跳動，令陸漸歡心驚膽戰。李綰綰是一節白藕，一節仙藕。當年她的一母同胞，被空空大師為陸離打造成蓮身，放入了陸離的仙骨仙魂。如今這蓮身破損，的確沒有比用蓮心來打補丁更好的辦法了。
那麽，是不是自己害了李綰綰了？陸漸歡想。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後來他就覺得眼皮子發沈，而一雙腳似乎被人拽了一下，身子急速下降。再後來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三天後，陸漸歡才蘇醒過來。他睜開眼就看到臉色慘白十分憔悴的柳隨風，陸漸歡強撐著起身，有些急了，“她呢？”
柳隨風正趴在床邊睡覺，被陸漸歡的話驚醒，一眼見到陸漸歡醒來，差點沒高興得跳起來，“你醒了？”
陸漸歡虛弱的再問，“她呢？”
“你是說那小蓮花精？她沒事，她用自己的蓮心給你入藥，修補了你破損的蓮身。”
“蓮心入藥——”陸漸歡垂眸，想起了自己最後有記憶時的畫面，“她真的沒事？”
“沒事。她只是用了一片蓮心，她不但沒事還很驚喜，覺得你和她是兄妹呢。現在她出去采買了，說要大展身手，下廚為你做一頓好吃的，讓你醒來後就有大驚喜。”、
陸漸歡嘴角不由上翹，還真是個傻姑娘，“她算得倒準，知道我此時會醒，我也果然醒了。只是她卻還沒有回來。”
“估計她要買很多東西，她還說自己弄了不少蓮心，看起來有點憔悴，不想你醒來的時候看到她那副病態。我估計她還要去逛逛胭脂水粉店，還有要買新衣服。”
柳隨風按壓太陽穴，“你不知道女人到底有多麻煩，之前慧娘就是這樣——”他話說一半，臉色卻變了。是啊，慧娘，他的妻子，可是慧娘如今怎麽樣了？她被作為人質扣留在地府那麽多年，是不是很想家？會不會，很想我——
陸漸歡見柳隨風的樣子，不由柔聲道，“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我可以重新活過來一樣，慧娘也會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的。”
柳隨風點點頭，打起精神，“小蓮花精應該快回來了。”
陸漸歡沈吟著，問“你沒告訴她我的身份吧？”
柳隨風搖搖頭，“我見你沒告訴他，想你不想和她說，也就沒嘴欠。”、
陸漸歡點點頭，“還要麻煩你繼續幫我瞞著。”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告訴她？”
陸漸歡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他的指尖泛粉，十分好看，“我不想多生事端。”
柳隨風不明白，但還是點頭，“我懂。我看那小蓮花精看你的眼神，很炙熱。很我當年看我娘子時一樣。我猜她歡喜你，可是，陸離。你如今蓮身，又不屬於三界六道。既然不想回去，也許可以換一種活法。”
陸漸歡繼續看著自己的指尖，“換一種活法？”他重覆柳隨風的話。柳隨風就道，“對啊，換一種活法。你可以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比如那個小蓮花精李綰綰。你們可以結婚生子，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一輩子——”陸漸歡擡眼看柳隨風，苦笑道，“可我的一輩子，只剩下一年，也許連一年都不到了。”
柳隨風大驚，“怎麽會？”
“當年空空大師告訴過我，用蓮身雖然可以脫離三界六道，但是只能活三百三十年，如今我只剩下一年。在經過這次折騰，恐怕剩幾個月也未可知。”
“小蓮花精活蹦亂跳的好得很”柳隨風眼中現出狠厲之色，“我懂了，她因為生來就是仙池內的蓮花仙，所以可以千年萬載的活下去。沒關系，我這就去把她捉住，用她的蓮花瓣為你重塑蓮身，這樣你就可以再活三百三十年。雖然時間不算久，但是我可以繼續找。這樣每三百三十年，我都為你換新的身體，你就可以無限期的活下去。”
陸漸歡看他瘋狂的樣子，耐心的等他說完，才輕輕地搖頭，“我不願意。”
“為什麽？你不用有負擔。”柳隨風低了嗓子，“是我欠你的，就當我在贖罪。”
陸漸歡笑了，笑得溫柔無比，“那樣我和用女子精魄維持容貌不老的夢妖有何區別？”柳隨風怔住。是啊，陸離怎麽肯答應自己這荒唐的做法。
他一時間有些討厭自己，過去的自己不會這樣。可如今，殺人奪命，對於他來說，就像吃飯睡覺那麽簡單。那麽自然。
有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溫暖的光線灑在地板上，開辟出一條明亮來。那條明亮的光線下，無數的灰塵飛舞不停。它們雖然只是一粒塵埃，卻願意在有限的時間裏，無限的揮灑生命。
陸漸歡在看那條光線。柳隨風目光也投過去。這間屋子裏充斥著淡淡的安魂香。這間屋子是柳隨風專門為陸漸歡準備的，他覺得陸漸歡需要多休息，需要安靜。他也很想問問如今的陸漸歡，過去的陸離，是不是真的不想恢覆身份了？
可這回他才徹底清楚，原來陸離只剩下那麽短暫的生命了。那麽恢覆身份與否又有什麽意義呢。柳隨風心底酸楚，曾經在過去那些難捱的，被挾持的歲月裏，他偷偷想，有朝一日陸離重新出現，帶著他們一同殺回地府，重建十一殿，並且把所有的壞人都抓住。
自己可以救回娘子，和她雙宿雙棲，陸離還是當年的大英雄，沈冤昭雪。也許他大有作為，可以從十一殿的掌事人變成整個地府的掌事人，或者可以升職到三十三重天，當個大官。
可一年，只有一年的時間。陸離來得及做這麽多事麽？何況看他的樣子，根本也不想恢覆身份，重新變回陸離啊。
現在的江湖游醫陸漸歡不是不好，只是太平凡。和他記憶裏的人不符，和無數人記憶裏的人不符。
柳隨風雜七雜八的想著，陸漸歡卻輕輕道，“我累了，想睡會。”柳隨風心知這是陸漸歡在下逐客令，於是起身離開。
陸漸歡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又幻視了一眼這房間，終是嘆了口氣。柳隨風的心事他怎麽能不知道呢，那麽熱烈的期待，已經透過目光，表達出來了。
只是自己，真的能如他所願麽？陸漸歡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裏已經被修補好了。李綰綰，我陸離欠你的，恐怕無法償還。
太陽在此時落山，那條光線消失不見，而那些努力飛舞的塵埃也不見了。它們隱沒在黑暗中，死了，卻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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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很怕死亡，無論是神仙，妖怪，鬼魅，還是凡人。死是一件非常忌諱的事。作為凡人，因為恐懼死亡，所以才修行，想要得到成仙，千年萬載活下去。而有一些生靈，卻無法擁有人的肉身，於是它們借助天地靈氣，不停的修行。
這個時間漫長，也許是五百年，也許是一千年。終於它們修成妖怪，或者精靈，或者魔頭。於是生命也可以以另一種方式，長久的存在。
而鬼魅卻是人死了以後的所有不甘。活著有什麽好，也許誰也說不出來。也當死亡真的來臨的那一天，那些哭著喊著不想活了的人們，卻又不想死了。
而比死亡更令人恐懼的是，等待死亡。如果一個生命被規定了日期，那麽接近死亡的每一時每一刻都變得無比煎熬。
幸好，陸漸歡就要解脫了。他就要死了，他甚至感覺到了從體內輕飄飄的升起的魂魄，都說仙魂，可他覺得仙魂和人的魂魄沒有什麽不同。它們都需要找到一個地方，作為宿主，讓它們停留。
陸漸歡有一時半刻再想，一會自己的仙魂，到底會向上升起到天界？還是向下落到地府？那麽會去哪一殿呢？這回自己真的要死了，如果真的死了，會不會見到褚天涯？他的魂魄又在哪一殿？柳隨風說當年那壇酒有問題，陸漸歡覺得不必在問了。柳隨風很愛他的娘子，所以為了他的娘子，即便一時間做錯事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可惜自己連累了褚大哥。不過幸好一會自己就可以見到他，三百多年不見，也許這次可以好好的敘敘舊。
他魂魄飄飄蕩蕩離體，在半空中蕩來蕩去。看到柳隨風發瘋般不停搖晃那具蓮花身，不停嘶吼著要將所有的秘密告訴陸離。
可是，死人又需要知道什麽秘密呢？俗話說死了一了百了，也許什麽秘密，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陸漸歡迷迷糊糊的，就見李綰綰風風火火的從遠處跑來。他心思恍惚，努力琢磨，想起李綰綰應該是已經救了王家村的男人們。她雖入江湖時間尚短，但是聰明伶俐，而且做事情還算靠譜。她應該會同時抹去王家村人的所有記憶。這七天對於王家村來說，就像是一場夢。
也許經歷過生離死別，才會更加珍惜活著的日子，更加珍惜身邊人。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可見世事都有兩面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陸漸歡聽到李綰綰急切的問柳隨風到底怎麽回事，然後就看到李綰綰盤膝坐在地上。陸漸歡驚訝的看著李綰綰赤手，掏出了自己的心。
那顆心鮮紅跳動，令陸漸歡心驚膽戰。李綰綰是一節白藕，一節仙藕。當年她的一母同胞，被空空大師為陸離打造成蓮身，放入了陸離的仙骨仙魂。如今這蓮身破損，的確沒有比用蓮心來打補丁更好的辦法了。
那麽，是不是自己害了李綰綰了？陸漸歡想。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後來他就覺得眼皮子發沈，而一雙腳似乎被人拽了一下，身子急速下降。再後來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三天後，陸漸歡才蘇醒過來。他睜開眼就看到臉色慘白十分憔悴的柳隨風，陸漸歡強撐著起身，有些急了，“她呢？”
柳隨風正趴在床邊睡覺，被陸漸歡的話驚醒，一眼見到陸漸歡醒來，差點沒高興得跳起來，“你醒了？”
陸漸歡虛弱的再問，“她呢？”
“你是說那小蓮花精？她沒事，她用自己的蓮心給你入藥，修補了你破損的蓮身。”
“蓮心入藥——”陸漸歡垂眸，想起了自己最後有記憶時的畫面，“她真的沒事？”
“沒事。她只是用了一片蓮心，她不但沒事還很驚喜，覺得你和她是兄妹呢。現在她出去采買了，說要大展身手，下廚為你做一頓好吃的，讓你醒來後就有大驚喜。”、
陸漸歡嘴角不由上翹，還真是個傻姑娘，“她算得倒準，知道我此時會醒，我也果然醒了。只是她卻還沒有回來。”
“估計她要買很多東西，她還說自己弄了不少蓮心，看起來有點憔悴，不想你醒來的時候看到她那副病態。我估計她還要去逛逛胭脂水粉店，還有要買新衣服。”
柳隨風按壓太陽穴，“你不知道女人到底有多麻煩，之前慧娘就是這樣——”他話說一半，臉色卻變了。是啊，慧娘，他的妻子，可是慧娘如今怎麽樣了？她被作為人質扣留在地府那麽多年，是不是很想家？會不會，很想我——
陸漸歡見柳隨風的樣子，不由柔聲道，“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我可以重新活過來一樣，慧娘也會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的。”
柳隨風點點頭，打起精神，“小蓮花精應該快回來了。”
陸漸歡沈吟著，問“你沒告訴她我的身份吧？”
柳隨風搖搖頭，“我見你沒告訴他，想你不想和她說，也就沒嘴欠。”、
陸漸歡點點頭，“還要麻煩你繼續幫我瞞著。”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告訴她？”
陸漸歡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他的指尖泛粉，十分好看，“我不想多生事端。”
柳隨風不明白，但還是點頭，“我懂。我看那小蓮花精看你的眼神，很炙熱。很我當年看我娘子時一樣。我猜她歡喜你，可是，陸離。你如今蓮身，又不屬於三界六道。既然不想回去，也許可以換一種活法。”
陸漸歡繼續看著自己的指尖，“換一種活法？”他重覆柳隨風的話。柳隨風就道，“對啊，換一種活法。你可以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比如那個小蓮花精李綰綰。你們可以結婚生子，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一輩子——”陸漸歡擡眼看柳隨風，苦笑道，“可我的一輩子，只剩下一年，也許連一年都不到了。”
柳隨風大驚，“怎麽會？”
“當年空空大師告訴過我，用蓮身雖然可以脫離三界六道，但是只能活三百三十年，如今我只剩下一年。在經過這次折騰，恐怕剩幾個月也未可知。”
“小蓮花精活蹦亂跳的好得很”柳隨風眼中現出狠厲之色，“我懂了，她因為生來就是仙池內的蓮花仙，所以可以千年萬載的活下去。沒關系，我這就去把她捉住，用她的蓮花瓣為你重塑蓮身，這樣你就可以再活三百三十年。雖然時間不算久，但是我可以繼續找。這樣每三百三十年，我都為你換新的身體，你就可以無限期的活下去。”
陸漸歡看他瘋狂的樣子，耐心的等他說完，才輕輕地搖頭，“我不願意。”
“為什麽？你不用有負擔。”柳隨風低了嗓子，“是我欠你的，就當我在贖罪。”
陸漸歡笑了，笑得溫柔無比，“那樣我和用女子精魄維持容貌不老的夢妖有何區別？”柳隨風怔住。是啊，陸離怎麽肯答應自己這荒唐的做法。
他一時間有些討厭自己，過去的自己不會這樣。可如今，殺人奪命，對於他來說，就像吃飯睡覺那麽簡單。那麽自然。
有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溫暖的光線灑在地板上，開辟出一條明亮來。那條明亮的光線下，無數的灰塵飛舞不停。它們雖然只是一粒塵埃，卻願意在有限的時間裏，無限的揮灑生命。
陸漸歡在看那條光線。柳隨風目光也投過去。這間屋子裏充斥著淡淡的安魂香。這間屋子是柳隨風專門為陸漸歡準備的，他覺得陸漸歡需要多休息，需要安靜。他也很想問問如今的陸漸歡，過去的陸離，是不是真的不想恢覆身份了？
可這回他才徹底清楚，原來陸離只剩下那麽短暫的生命了。那麽恢覆身份與否又有什麽意義呢。柳隨風心底酸楚，曾經在過去那些難捱的，被挾持的歲月裏，他偷偷想，有朝一日陸離重新出現，帶著他們一同殺回地府，重建十一殿，並且把所有的壞人都抓住。
自己可以救回娘子，和她雙宿雙棲，陸離還是當年的大英雄，沈冤昭雪。也許他大有作為，可以從十一殿的掌事人變成整個地府的掌事人，或者可以升職到三十三重天，當個大官。
可一年，只有一年的時間。陸離來得及做這麽多事麽？何況看他的樣子，根本也不想恢覆身份，重新變回陸離啊。
現在的江湖游醫陸漸歡不是不好，只是太平凡。和他記憶裏的人不符，和無數人記憶裏的人不符。
柳隨風雜七雜八的想著，陸漸歡卻輕輕道，“我累了，想睡會。”柳隨風心知這是陸漸歡在下逐客令，於是起身離開。
陸漸歡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又幻視了一眼這房間，終是嘆了口氣。柳隨風的心事他怎麽能不知道呢，那麽熱烈的期待，已經透過目光，表達出來了。
只是自己，真的能如他所願麽？陸漸歡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裏已經被修補好了。李綰綰，我陸離欠你的，恐怕無法償還。
太陽在此時落山，那條光線消失不見，而那些努力飛舞的塵埃也不見了。它們隱沒在黑暗中，死了，卻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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