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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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李綰綰安頓好了一切，最後才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被結界保護著的小七和她娘。李綰綰想起自己的過去，無論在仙池還是地府亦或者萬忠山莊，她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天來自阿娘的愛。
李綰綰沒有阿娘，親娘，養母都沒有。
她擡頭看一眼天色，此時烏雲散盡，那輪明月突出重圍，又露出姣姣面容來。月華如水，今夜冷而清凈。這王家村就像一座死城，沒有人聲，也沒有人情。
李綰綰從踏進王家村開始，就覺得王家村少了點什麽，她一直都想不通。如今終於明白，好像王家村的女人們少了人人都有的感情。無論親情還是愛情或者友情。她們就像一個個傀儡。雖然燒紙錢的時候在哭，但那些眼淚卻不真誠。
就像小七的娘，她今夜來給自己的丈夫燒紙錢並非因為思念，只是怕他把自己勾去魂。這未免有些殘忍又自私。李綰綰無從知曉他們夫妻間相處如何，過去的日子又過得如何，自然無法客觀的評價小七娘的所作所為。
李綰綰長嘆口氣，感情的事真的很令人 。幸好自己的志向是成為三界六道最厲害的天師，在地府入冊。
那麽陸離呢？假如陸離沒有死，假如有一天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又會怎樣？李綰綰不由搖頭笑了起來。陸離怎麽會記得自己，即便有一天兩人相見，在大人物陸離看來，李綰綰也只是個並不相識的小姑娘而已。
想多了想多了。李綰綰拍拍胸脯安慰自己。將白玉葫蘆也掛在腰間，和自己的七枚銅錢一起。她想起柳柳的話，既然這夢妖有幫手，那麽是不是說明陸漸歡有危險？
呵，他有沒有危險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大夫，連法力都沒有。還身子骨弱不禁風的。何況自己被夢妖拖住這麽久，即便有什麽危險，此刻也已經沒有危險了。恐怕那小大夫早已經進了大妖怪的肚子，祭了五臟廟。
這麽想的時候李綰綰腳步不停，奔的卻是衰草地之後的破廟。
破廟裏此時的陸漸歡端坐著，在片刻前柳隨風已經離開。他嘴上說著不擔心柳柳的安危，可是反應卻誠實得很。
只是離開的時候，柳隨風最後問陸離，“你真的不是他？我說的是陸離，地府第十一殿的主事人，陸離。大英雄陸離。”
“啊，我不是啊。”陸漸歡溫柔的笑。看起來說的都是實話。
柳隨風嘆了口氣，“我也覺得你不是。如果是陸離，絕對不會和一個大妖說這麽久閑話，他眼裏從來容不得一粒沙子。恐怕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經用秋水劍殺了我。”
陸漸歡抿嘴，點頭，好像很讚同柳隨風的話，“嗯，聽你這麽說，這陸離還的確不是我。”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愉快，“我們還會見面的。”
柳隨風一怔，“你打算幫我？”
陸漸歡朝他伸手“交換條件。”
柳隨風滿臉失望，‘“陸離不會這樣，他不會和人談條件。”
陸漸歡瞇著眼睛笑得眉眼彎彎，“所以我不是陸離。”
柳隨風又在嘆氣了，他優雅的翻身上了窗臺，優雅的跳出窗去。想了想又回頭，對陸漸歡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次來真的只是想見見你。從你踏入王家村我就想見你。雖然你終究不是他，但也要謝謝你今夜肯陪我啰嗦一場。”
“不用感謝我，你只是想說出自己的心事而已。只是我恰好長得很像你想傾訴的人。”
柳隨風點頭，不置可否，“我們還會見面的。我不喜歡別人和我談條件。但是你例外。這個，就當送給你當見面禮。”
他手指一彈，一樣東西已經朝陸漸歡飛來。陸漸歡盤膝端坐，身子一動不動。而那樣物件卻並未擊打到陸漸歡的身上，反而臨時轉了個彎，穩穩的落在陸漸歡面前地面上。
柳隨風最後看一眼陸漸歡，心情沈重。他為何不肯承認呢？可是，每個人都有秘密。就像他一樣。柳隨風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是自己對不起他陸離。夜風吹來將他的嘆息聲吹走，也吹走了柳隨風。
地上的瓶子閃閃發光。那是個透明小瓶子，裏面一團團赤紅色的光芒光華流轉。陸漸歡小心翼翼撿起瓶子，“魂瓶！”再擡眼，卻見窗外只剩深深夜色，早已沒了柳隨風的身影。
柳隨風就像這濃重的夜色，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令人摸不到頭腦。
門在此時被踹開，門外大馬金刀的站著李綰綰。李綰綰喘息聲很急，顯然她跑得很急。她很急的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很急的舉起湊近，很急的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陸漸歡身前。很急的一把奪過魂瓶。
“有你的啊，小大夫。你居然拿到了魂瓶。快說說怎麽得來的，你有沒有受傷？”她小心揣好魂瓶，便去拎起陸漸歡的袍袖口，又抓著他脖領子翻找。
陸漸歡看了一眼她腰上的白玉葫蘆。有些臉紅，“李姑娘你別激動別激動。男女授受不親授受不親。”
“哎呀江湖兒女不講究這些。你到底受傷沒有？你居然搞到了魂瓶，一定很不容易。那夢妖說她的幫手很厲害，我看也不怎麽樣麽。否則也不會被你這一點法力沒有的小大夫撿了便宜。”
“姑娘怎麽說話呢。不是撿了便宜。在下可是費了好大勁，說的口幹舌燥。很不容易呢。”
“所以呢？你不會告訴我，你沒動手只動口，就把那大妖怪說的痛哭流涕痛改前非，說什麽都要把魂瓶交給你吧？”
“不然呢。”陸漸歡笑得很愉快，他半擡起自己的雙臂，讓李綰綰看自己的廣袖下那雙白手，“你看我毫發無損。而且在下這雙手看起來也不是握劍拿刀會法力的手啊。的確是那大妖主動把魂瓶給在下。在下從不騙人。””
“厲害。”李綰綰朝陸漸歡豎起大拇指。
“多謝李姑娘誇獎。”陸漸歡抱抱拳，就此領功。然後又像想起什麽似的，一臉恍惚的問李綰綰，“這魂瓶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裏面到底是什麽”
“你都知道他是魂瓶了，那大妖怪難道沒告訴你它的具體作用？你們聊了多久，一夜麽？你不會告訴我你們聊了一夜，談天說地交換人生理想，一點正經事沒談吧。”李綰綰扶額。
陸漸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非也非也。”
“嗨，和你這小大夫窮書生一時半會講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王家村有救了就行。”
“有救？王家村不是好好的？”陸漸歡眨巴著那雙漂亮的眼睛，一臉天真。李綰綰又想扶額了。她叉腰，說道，“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王家村有什麽不一樣？”
“不一樣？”陸漸歡歪頭努力想，試探著問道，“都是女子而無男子？”
李綰綰一拍大腿，“聰明。”
“可是，也許他們都出去務工。”
“當然不是了，王家村沒有男人，那是因為王家村的男人們都在這裏。”李綰綰指指魂瓶。陸漸歡咋舌，“難怪那大妖怪說這東西很重要。原來它這麽能裝，居然裝的下整個村子的男人。”
他的樣子看起來認真極了，李綰綰不由噗呲一聲笑。此時一聲雞鳴響起，李綰綰見天光已經透過窗欞灑進來。她拉起陸漸歡的手就往外沖。
陸漸歡被她扯得一個踉蹌，“李姑娘你慢些。”、
“來不及了，你快點。”
“我們要去哪？”
“去救人，把王家村男人們的魂魄打進他們的肉身內。今日是第七日，過了今日一切就都晚了。”
“可是，他們的肉身在哪？何況陸某聽說，魂魄歸體這種事，要撿個夜色深深時才行。”
“等不到今晚了，過了時辰就算有魂魄也沒用了。”李綰綰腳步急急，拉著陸漸歡從破廟沖出，一路穿過熱鬧的早集，朝村頭奔去。
他們在人潮中逆行，和在早市采買的人群擦肩。李綰綰口裏大呼著借過借過，腳下生風。她本就是練家子，這種跑動自然不算什麽。卻哭了陸漸歡，他一路被李綰綰扯得踉踉蹌蹌，幾欲摔倒。
“我們到底要去哪？”
“一個村子誰最有權威？如何讓一個村子的人聽話？如何能夠最有效率最快的說動整個村子的村人？”
陸漸歡看著被風吹揚起來的李綰綰的發絲。清晨的微風混雜著早市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氣味。入耳是嘈雜的叫賣聲。他看到家家戶戶的炊煙升起，在晨霧中扭著腰裊裊升騰。原來這就是人間煙火。
“你不會真的那麽笨，這都猜不到吧。，”李綰綰的聲音清脆，穿透晨霧，穿透這重重疊疊的人間煙火。
陸漸歡有片刻失神，他溫柔的笑，愉快的回答，“在下的確愚鈍，還請姑娘明示。”
“保正啊。”李綰綰脆著嗓子說話，接著便是一陣笑聲。她笑得愉快極了，回頭看向手上扯著，腳步踉蹌跟著自己狂奔的陸漸歡，“只要我們說服保正，就可以順利得到王家村男人們的肉身。雖然說入土為安，凡人最怕死後被掘墳。但我猜，王家村的男人們應該並未入土為安。所以最有可能知道他們肉身所在的，只有保正。”
她好像被自己的聰明感動了。頓了頓，居然嘆氣道“我現在最怕的就是王家村的保正也是個男人。你也知道，保正是女子的可能幾乎沒有。那麽如果保正是男的，他是不是也死了。如果他已經死了，我們恐怕就有點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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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綰綰安頓好了一切，最後才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被結界保護著的小七和她娘。李綰綰想起自己的過去，無論在仙池還是地府亦或者萬忠山莊，她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天來自阿娘的愛。
李綰綰沒有阿娘，親娘，養母都沒有。
她擡頭看一眼天色，此時烏雲散盡，那輪明月突出重圍，又露出姣姣面容來。月華如水，今夜冷而清凈。這王家村就像一座死城，沒有人聲，也沒有人情。
李綰綰從踏進王家村開始，就覺得王家村少了點什麽，她一直都想不通。如今終於明白，好像王家村的女人們少了人人都有的感情。無論親情還是愛情或者友情。她們就像一個個傀儡。雖然燒紙錢的時候在哭，但那些眼淚卻不真誠。
就像小七的娘，她今夜來給自己的丈夫燒紙錢並非因為思念，只是怕他把自己勾去魂。這未免有些殘忍又自私。李綰綰無從知曉他們夫妻間相處如何，過去的日子又過得如何，自然無法客觀的評價小七娘的所作所為。
李綰綰長嘆口氣，感情的事真的很令人 。幸好自己的志向是成為三界六道最厲害的天師，在地府入冊。
那麽陸離呢？假如陸離沒有死，假如有一天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又會怎樣？李綰綰不由搖頭笑了起來。陸離怎麽會記得自己，即便有一天兩人相見，在大人物陸離看來，李綰綰也只是個並不相識的小姑娘而已。
想多了想多了。李綰綰拍拍胸脯安慰自己。將白玉葫蘆也掛在腰間，和自己的七枚銅錢一起。她想起柳柳的話，既然這夢妖有幫手，那麽是不是說明陸漸歡有危險？
呵，他有沒有危險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大夫，連法力都沒有。還身子骨弱不禁風的。何況自己被夢妖拖住這麽久，即便有什麽危險，此刻也已經沒有危險了。恐怕那小大夫早已經進了大妖怪的肚子，祭了五臟廟。
這麽想的時候李綰綰腳步不停，奔的卻是衰草地之後的破廟。
破廟裏此時的陸漸歡端坐著，在片刻前柳隨風已經離開。他嘴上說著不擔心柳柳的安危，可是反應卻誠實得很。
只是離開的時候，柳隨風最後問陸離，“你真的不是他？我說的是陸離，地府第十一殿的主事人，陸離。大英雄陸離。”
“啊，我不是啊。”陸漸歡溫柔的笑。看起來說的都是實話。
柳隨風嘆了口氣，“我也覺得你不是。如果是陸離，絕對不會和一個大妖說這麽久閑話，他眼裏從來容不得一粒沙子。恐怕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經用秋水劍殺了我。”
陸漸歡抿嘴，點頭，好像很讚同柳隨風的話，“嗯，聽你這麽說，這陸離還的確不是我。”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愉快，“我們還會見面的。”
柳隨風一怔，“你打算幫我？”
陸漸歡朝他伸手“交換條件。”
柳隨風滿臉失望，‘“陸離不會這樣，他不會和人談條件。”
陸漸歡瞇著眼睛笑得眉眼彎彎，“所以我不是陸離。”
柳隨風又在嘆氣了，他優雅的翻身上了窗臺，優雅的跳出窗去。想了想又回頭，對陸漸歡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次來真的只是想見見你。從你踏入王家村我就想見你。雖然你終究不是他，但也要謝謝你今夜肯陪我啰嗦一場。”
“不用感謝我，你只是想說出自己的心事而已。只是我恰好長得很像你想傾訴的人。”
柳隨風點頭，不置可否，“我們還會見面的。我不喜歡別人和我談條件。但是你例外。這個，就當送給你當見面禮。”
他手指一彈，一樣東西已經朝陸漸歡飛來。陸漸歡盤膝端坐，身子一動不動。而那樣物件卻並未擊打到陸漸歡的身上，反而臨時轉了個彎，穩穩的落在陸漸歡面前地面上。
柳隨風最後看一眼陸漸歡，心情沈重。他為何不肯承認呢？可是，每個人都有秘密。就像他一樣。柳隨風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是自己對不起他陸離。夜風吹來將他的嘆息聲吹走，也吹走了柳隨風。
地上的瓶子閃閃發光。那是個透明小瓶子，裏面一團團赤紅色的光芒光華流轉。陸漸歡小心翼翼撿起瓶子，“魂瓶！”再擡眼，卻見窗外只剩深深夜色，早已沒了柳隨風的身影。
柳隨風就像這濃重的夜色，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令人摸不到頭腦。
門在此時被踹開，門外大馬金刀的站著李綰綰。李綰綰喘息聲很急，顯然她跑得很急。她很急的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很急的舉起湊近，很急的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陸漸歡身前。很急的一把奪過魂瓶。
“有你的啊，小大夫。你居然拿到了魂瓶。快說說怎麽得來的，你有沒有受傷？”她小心揣好魂瓶，便去拎起陸漸歡的袍袖口，又抓著他脖領子翻找。
陸漸歡看了一眼她腰上的白玉葫蘆。有些臉紅，“李姑娘你別激動別激動。男女授受不親授受不親。”
“哎呀江湖兒女不講究這些。你到底受傷沒有？你居然搞到了魂瓶，一定很不容易。那夢妖說她的幫手很厲害，我看也不怎麽樣麽。否則也不會被你這一點法力沒有的小大夫撿了便宜。”
“姑娘怎麽說話呢。不是撿了便宜。在下可是費了好大勁，說的口幹舌燥。很不容易呢。”
“所以呢？你不會告訴我，你沒動手只動口，就把那大妖怪說的痛哭流涕痛改前非，說什麽都要把魂瓶交給你吧？”
“不然呢。”陸漸歡笑得很愉快，他半擡起自己的雙臂，讓李綰綰看自己的廣袖下那雙白手，“你看我毫發無損。而且在下這雙手看起來也不是握劍拿刀會法力的手啊。的確是那大妖主動把魂瓶給在下。在下從不騙人。””
“厲害。”李綰綰朝陸漸歡豎起大拇指。
“多謝李姑娘誇獎。”陸漸歡抱抱拳，就此領功。然後又像想起什麽似的，一臉恍惚的問李綰綰，“這魂瓶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裏面到底是什麽”
“你都知道他是魂瓶了，那大妖怪難道沒告訴你它的具體作用？你們聊了多久，一夜麽？你不會告訴我你們聊了一夜，談天說地交換人生理想，一點正經事沒談吧。”李綰綰扶額。
陸漸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非也非也。”
“嗨，和你這小大夫窮書生一時半會講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王家村有救了就行。”
“有救？王家村不是好好的？”陸漸歡眨巴著那雙漂亮的眼睛，一臉天真。李綰綰又想扶額了。她叉腰，說道，“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王家村有什麽不一樣？”
“不一樣？”陸漸歡歪頭努力想，試探著問道，“都是女子而無男子？”
李綰綰一拍大腿，“聰明。”
“可是，也許他們都出去務工。”
“當然不是了，王家村沒有男人，那是因為王家村的男人們都在這裏。”李綰綰指指魂瓶。陸漸歡咋舌，“難怪那大妖怪說這東西很重要。原來它這麽能裝，居然裝的下整個村子的男人。”
他的樣子看起來認真極了，李綰綰不由噗呲一聲笑。此時一聲雞鳴響起，李綰綰見天光已經透過窗欞灑進來。她拉起陸漸歡的手就往外沖。
陸漸歡被她扯得一個踉蹌，“李姑娘你慢些。”、
“來不及了，你快點。”
“我們要去哪？”
“去救人，把王家村男人們的魂魄打進他們的肉身內。今日是第七日，過了今日一切就都晚了。”
“可是，他們的肉身在哪？何況陸某聽說，魂魄歸體這種事，要撿個夜色深深時才行。”
“等不到今晚了，過了時辰就算有魂魄也沒用了。”李綰綰腳步急急，拉著陸漸歡從破廟沖出，一路穿過熱鬧的早集，朝村頭奔去。
他們在人潮中逆行，和在早市采買的人群擦肩。李綰綰口裏大呼著借過借過，腳下生風。她本就是練家子，這種跑動自然不算什麽。卻哭了陸漸歡，他一路被李綰綰扯得踉踉蹌蹌，幾欲摔倒。
“我們到底要去哪？”
“一個村子誰最有權威？如何讓一個村子的人聽話？如何能夠最有效率最快的說動整個村子的村人？”
陸漸歡看著被風吹揚起來的李綰綰的發絲。清晨的微風混雜著早市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氣味。入耳是嘈雜的叫賣聲。他看到家家戶戶的炊煙升起，在晨霧中扭著腰裊裊升騰。原來這就是人間煙火。
“你不會真的那麽笨，這都猜不到吧。，”李綰綰的聲音清脆，穿透晨霧，穿透這重重疊疊的人間煙火。
陸漸歡有片刻失神，他溫柔的笑，愉快的回答，“在下的確愚鈍，還請姑娘明示。”
“保正啊。”李綰綰脆著嗓子說話，接著便是一陣笑聲。她笑得愉快極了，回頭看向手上扯著，腳步踉蹌跟著自己狂奔的陸漸歡，“只要我們說服保正，就可以順利得到王家村男人們的肉身。雖然說入土為安，凡人最怕死後被掘墳。但我猜，王家村的男人們應該並未入土為安。所以最有可能知道他們肉身所在的，只有保正。”
她好像被自己的聰明感動了。頓了頓，居然嘆氣道“我現在最怕的就是王家村的保正也是個男人。你也知道，保正是女子的可能幾乎沒有。那麽如果保正是男的，他是不是也死了。如果他已經死了，我們恐怕就有點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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