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4章 最難從心

淩雲湛將茶盞送到嘴邊，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然後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太執著於一件事情，不過是累人累己，徒增煩惱罷了，也許，我該放下錦歌了。」

容九道：「殿下是真的放下了，還是被傷透了，心如死灰了？」

淩雲湛眸色晦暗，面上去帶了溫淺清潤的笑意，看著她道：「孟老、流風，還有公主，你們都說錦歌不值得，如今我終於要放手了，公主不為我高興嗎？」

容九唇角微揚，也笑了笑：「殿下能為自己而活，我自然為殿下高興，可情之一事，最難從心，殿下當真能舍得？」

淩雲湛淡淡斂眸，看上去很疲憊，靠在軟枕裏，聲音很輕，充滿了落寞與蕭索。

他說：「就算不舍得，我與她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一直以來，我都告訴自己，即便錦歌不喜歡我，若能守著她、護著她，也是一種圓滿，可原來，人心易變，最是靠不住，如今，本王累了。」

葉錦歌以為她給的是毒藥，才會把藥換掉，葉錦歌終究是沒有狠心取他性命，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因為，在那個生死局裏，被放棄的，始終都是淩雲湛。

容九沒有告訴他葉錦歌換藥的事情，只寬慰道：「人心善變，也不過就是失望夠了，不想再累人累己，凡事皆有因果，殿下無需耿耿於懷。」

「本王願賭服輸，錦歌之事，本王不會再過問，兩國興建貿易市鎮一事，也已經商議得差不多了，不日，本王就會啟程回西淩，上次是本王有負公主所托，未能護越王周全，日後回了西淩，哪怕傾湛王府之力，本王也會護越王無恙。」

「多謝殿下，淩帝忌憚我，不會明著動越王分毫，但暗地裏一定會加害於他，殿下此諾，便是於淩帝為敵，他是你的父君，殿下想清楚了？」

「本王既是為了還公主恩情，也是為了西淩，為君者，太過鐵血狠辣，終究不是百姓之福，本王也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因為越王之死，挑起兩國戰亂，於公於私，本王都會護住越王。」

「殿下不愧是西淩的賢王。」

「公主謬讚了，不過是身在其位，謀其政罷了，身在皇族，本王自小便明白一個道理，社稷百姓高於一切。」

「西淩有殿下，有太子，還有夙王，是天下百姓之福，此番，我上聖女族，只為私怨，殿下大可放心，不論是父皇，還是七哥，南楚都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樂，無謂再挑起戰火，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聖女族避世不出，與公主會有何恩怨？

但他相信容九，容九沒有必要騙他。

淩雲湛心中驚疑，卻沒有多問，轉開話題，道：「本王一直很好奇，公主是如何要挾父皇的？」

容九笑了笑：「我向來喜歡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淩雲湛道：「還有一事，本王知道會有些冒昧，但本王還是希望公主能直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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