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4章 我心匪石

宮禁前，穆老夫人離開穆妃的寢宮，出宮了。

深濃的暮色下，夜色漸漸暗沈下來，星子漫天。

一盞宮燈昏黃微亮，寢殿內清冷而靜謐，穆妃喝了藥，便睡下了。

她睡得並不安穩，眉心皺了又皺，嘴裏含含糊糊地呢喃著什麼，近乎哀求：「阿行，阿行......阿行，你別走，別走......」

穆妃雙手下意識地，緊緊地抓著被角，仿佛深陷在什麼可怕的夢魘裏。

「阿行，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阿行，你別走，別不要我，阿行......」

睡夢裏，趙行冰冷地看著她，穆妃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然而，趙行拂開了她，毫不留情地拂開了她。

「阿行！」穆妃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人也驚醒了過來。

穆妃額上汗珠細密，身上寢衣早已濕透，整個人猶如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夢到了什麼？」床榻邊，忽地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穆妃轉動眸光，這才發現床榻邊，坐著一個人。

「阿行，」穆妃兩眼含淚帶笑，撲進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我做了個夢，夢到你不要我了，阿行，我好害怕。」

趙行的聲音冰冷無緒：「一個夢而已。」

「阿行，我是不是還在夢裏？」穆妃柔弱惶然地依偎在他懷裏，「阿行，你終究還是不忍心扔下我的，是不是？」

趙行沒有說話。

穆妃聽著他的心跳，覺得異常的安心，這個夢如此的真實，她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恬靜安然的笑容：「阿行，我好想你，我後悔了，我不該讓你設局殺九公主，讓你白白送命，阿行，你是不是在怪我。」

「沒有。」

「阿行，我本來是要為你報仇的，等大仇得報，我便去找你，可母親說我錯了，穆王咎由自取，我不該遷怒於人，母親說的對，我若是能早一點想明白，你也不會死了，阿行，我不能為你報仇了，你會不會怪我？」

穆妃溫柔地說著，從他懷裏擡起眼來，柔情萬分地看著他。

趙行冷然道：「你很怕我會怪你嗎？」

穆妃眉心皺了一下，撫著他的臉道：「阿行，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冷冰冰，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你是不是在怪我？」

「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死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麼舍得讓你死？阿行，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到時候，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永生永世在一起。」

「你是陛下的女人，你跟我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條。」

穆妃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道：「和你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個女人，阿行，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趙行冷冷地看了她許久，道：「那你來陪我。」

「好，」穆妃輕輕地笑起來，「阿行，你等我，我來了。」

穆妃就像被蠱惑了一般，拋了一條白綾懸在房梁上，她踩上木凳，往白綾上打了個結，轉頭去看坐在床榻邊的趙行，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她將頭伸進白綾中，含笑地看著趙行：「阿行，我來了。」

說罷，雙腳一蹬，踢開了木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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