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章 刺眼紮心

半夜，柔嘉公主醒來，昏昏沈沈之中，臉上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清明起來。

「我的臉，我的臉，」

柔嘉公主想要擡手去摸自己的臉，可輕輕一碰，便是切膚之痛，因剛剛解了毒，全身發軟無力，又太過惶急，直接從榻上摔下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柔嘉公主爬到梳妝臺前，慌亂地拿過銅鏡，看著銅鏡裏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僵硬。

「不！不是！那不是我的臉，不是！」

柔嘉公主尖叫著把銅鏡摔出去，嘩啦一聲，銅鏡碎裂無數，瑟瑟地蜷縮在一旁，雙手顫抖地撫上自己的臉，難以置信。

地上碎裂的鏡片，映照出她的醜陋不堪的臉，柔嘉公主又尖叫了一聲，把臉埋在腿上，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怎麼會變成那個醜樣子？

沒有了那張臉，她還怎麼活？她要怎麼活？

柔嘉公主心底的惶恐如驚濤翻湧，眼淚凝在眼底，卻不敢掉下來。

「這是夢，這一切都是夢，對，這是夢，是夢。」

這洶湧而來的絕望，已經徹底地將柔嘉公主給擊潰了，她不停地喃喃著，重新爬上床榻，拉著被子，蒙頭蓋上，強迫自己睡覺。

只要睡醒了，她又是那個傾城絕色的柔嘉公主。

可越是如此，越是清醒地知道，她的臉毀了，徹徹底底地毀了。

柔嘉公主受不了這個打擊，崩潰地大喊大叫，侍女聽到動靜進來，驟然看見她的臉，嚇得定在那裏，一顆心砰砰直跳，險些要驚叫出聲。

侍女臉上驚恐的神色，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柔嘉公主的心裏，柔嘉公主陰戾地盯著她：「怎麼，連你一個賤婢也敢嫌棄本公主？」

侍女一個激靈，渾身顫栗了一下，被柔嘉公主那麼盯著，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侍女白著臉色搖頭道：「不，奴婢不敢。」

「不敢啊，」柔嘉公主陰冷地笑了一聲，揭開被子，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床榻上下來，「為何是不敢，而不是沒有？」

侍女臉色嚇得煞白，篩糠般亂顫，不敢擡頭，也不敢多言。

柔嘉公主從地上撿起一塊碎鏡片，一步步走近那侍女。

鏡片在燈影下，反射出亮光，刺進侍女眼底，侍女心神大亂，惶恐地擡頭看著柔嘉公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喚道：「公，公主，」

柔嘉公主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侍女嚇得呼吸都要停了，一只冰涼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侍女僵硬的身子，顫抖得越發厲害，好像猜到柔嘉公主要做什麼，絕望而驚懼地含淚哀求道：「公主，不要，不要......」

手裏的碎鏡片，漫不經心地劃過侍女的臉，侍女驚恐地瞪大眼，淚水漣漣而下。

柔嘉公主陰惻惻地詭笑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真美！」

柔嘉公主長得美，身邊的侍女，自然也是清麗美人，以前看著覺得賞心悅目，如今落進眼底，卻是格外的刺眼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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