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和玲瓏回到病房後，葉瑾汐已經走了。茉莉在替莫夫人捶腿，倒是很乖巧的模樣。

“茉莉，昨日你買的梅子幹很好吃，比龍大哥送給我的還要酸甜可口，你再幫我買一些來吧？”顧心菱又一次支開了茉莉。

“母親，她走了？”顧心菱環視四周。

“玲瓏走了，她還留著做什麽？她今天來，就是為了玲瓏。我剛才故意奚落了她，說什麽她去了警局的事兒，她氣鼓鼓的就走了。不過，我相信，她肯定在醫院附近，還要找玲瓏。”莫夫人說道，“心菱，你剛才故意不讓我接受檢查。”

“那就要看玲瓏的了，到時候讓她告訴葉瑾汐，您的狀態其實看起來還不錯，不必說您是裝病，只要形容幾個精神狀態，葉瑾汐就能猜出來了。明日京都時報的頭條是我顧心菱毆打玲瓏，傷痕累累；後天京都時報的頭條就是莫夫人裝病，使手腕，博同情。兩則虛假新聞等著她寫，葉瑾汐有的忙了。”顧心菱一攤手，“接二連三的虛假新聞一出，葉瑾汐最近本就聲名掃地，怕是該萬劫不覆了。”

莫夫人點點頭，“等她把新聞發出來了，我再接受多家醫院大夫的聯合體檢，澄清事實真相。玲瓏也把畫出來的傷痕給洗掉。葉瑾汐就說不清了。這就是我們的反客為主，我們不能被動挨打，我們也要主動出擊。心菱，你做得很好。”

“多謝母親誇讚。”顧心菱笑道。

“只是，我總覺得即便出了虛假新聞，葉瑾汐也不會輕易敗退。也許會刺激她，更加變本加厲，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莫夫人語氣裏帶著一絲隱隱地擔憂。

“嗯！”顧心菱點點頭，“母親所料非虛。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龍大哥會嚴密監視她，她只要有什麽舉動，我們就借力打力，讓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就這樣。”莫夫人應著，“我真是有個聰明的兒媳婦啊！看來，這些事情我不必操心了，我就想著幾個孩子的婚事就好。”

茉莉很快回來了，買了一大包的酸梅子，還以為顧心菱真的愛吃呢！

莫夫人則是說道：“玲瓏，你手臂有傷，也不必在這兒伺候，回去休息吧！”

莫夫人知道葉瑾汐在附近，她也不能讓葉瑾汐等的太久了。

茉莉有些著急，“夫人，葉總編就在醫院門外，她的車一直沒有走，怕是玲瓏如果出去了，會被葉總編給帶走。玲瓏有傷，葉總編現在又跟咱們嗆著，我擔心……”

“玲瓏，從醫院後門走就是了。”莫夫人說道。

“是，夫人！”玲瓏應著。

莫夫人也是聰明人，她知道葉瑾汐既然存心堵人，必然會堵著所有的門。讓玲瓏從後門走，又可以讓葉瑾汐覺得玲瓏根本不願意與她為伍，到時候說出來的話，才是最容易被她相信的，因為得之不易嘛！

玲瓏從後門離開，卻碰見了那個攝影記者，“玲瓏姑娘，這是去哪兒啊？放著正門不走，偏偏要從後門出去？”

“夫人體恤，讓我回家休息。”玲瓏說道，“如果您沒有別的事兒，那我先走了。”

“等一等！”那攝影記者攔著玲瓏，“我們總編想請你喝茶，你若是不給這個面子，我們總編如果不高興了，隨便在報紙上寫幾句莫家丫鬟不懂禮數，你們夫人那麽要面子的人，說不定就把你發賣了。”

“別，別啊！”玲瓏假裝緊張。

“那你可願意跟我走？”攝影記者問道。

“我跟你去見葉總編就是了。”玲瓏小聲地應下，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茶樓裏，葉瑾汐一臉的溫和，卻是裝出來的，她要從玲瓏嘴裏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因為她看得出來，玲瓏似乎對莫夫人很是忠誠。

“玲瓏，你不用那麽緊張，來，先喝茶。”葉瑾汐親自給玲瓏倒茶，“這裏的茶，味道其實還不錯，不過比起我常去的另一間，還是稍稍差了一些。我是真的挺喜歡你這丫頭，有機會到我那裏做事情，我經常請茶請飯的。”

“多謝葉總編擡愛。只是，玲瓏受過夫人大恩，早已發誓，這輩子都要好好照顧夫人。”玲瓏說道。

“可是，你們夫人不是得了重病，好像是命不久矣啊！”葉瑾汐故意說道，“她若是不在了，你難道還跟著顧心菱挨打受罰嗎？倒不如跟著我，在報社裏謀個差事，說出去也算是光鮮亮麗，比說當丫鬟強千百倍了，以後嫁人也能說個好人家。”

“葉總編誤會了，我這個傷跟二少奶奶無關。”玲瓏雖是說和顧心菱無關，但卻有些咬牙切齒。

“玲瓏，你瞞不了我，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葉瑾汐笑著，“顧心菱為什麽打你？你為什麽不敢讓莫夫人知道真相？”

玲瓏低著頭，也不喝茶，也不說話。

葉瑾汐則是又寬慰道：“表面上我是跟莫家作對，但事實上，我跟莫家也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要相信我，之前那些報道都是我手下人調查的，我沒有惡意陷害莫家的意思。我若是知道了真相，也許會幫著你們夫人呢！”

玲瓏看著葉瑾汐，一副疑惑的模樣，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玲瓏，你要知道，顧心菱城府深沈，頗有心機。如果莫夫人真的病了，沒有人幫襯一把，她怕不是顧心菱的對手吧？傻子都看得出來，莫夫人和她的二兒媳婦是面和心不和。平日裏只是裝出婆媳和睦的樣子，她那個人一向好面子嘛！”葉瑾汐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玲瓏，如果做錯了決定，怕是要害了莫夫人啊！”

玲瓏似乎被葉瑾汐給說動了，“葉總編，那我告訴你實話，你可千萬不要做對夫人不利的事情啊！”

“我要對付的人是顧心菱，不是莫夫人。”葉瑾汐立馬說道，她似乎是看到希望了，“你想想看，如果我把顧心菱對付的成蔫茄子一樣，她還敢打你嗎？還敢跟莫夫人私下裏叫板嗎？所以，你告訴我，我們聯手收拾一頓顧心菱，對我而言，是報社的頭條，對你而言，可以幫助莫夫人，也給自己出口惡氣。何樂而不為呢？”

“葉總編，夫人好面子，她不喜歡報紙上有莫家的不好的新聞。”玲瓏搖著頭。

“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啊？”葉瑾汐問道，“顧心菱長了個七竅玲瓏心，是個你都比不過她的腦子好使。若是讓她繼續做大，日後莫夫人被她踩在腳下，受她的委屈。你覺得這樣，你就高興了嗎？”

玲瓏搖了搖嘴唇，又握了握拳頭，把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嗯！這次豁出去了，我替夫人做主，我要扳倒顧心菱。我家夫人一直不喜歡她，說她心眼兒太多了，怕她會算計了莫家，算計了二少爺。只是二少爺太喜歡她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妖術，把二少爺收的服服帖帖，夫人也只能順著二少爺的意思了。如果能讓二少爺看清楚顧心菱的真面目，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你手臂上的傷是……”葉瑾汐問道。

“確實如葉總編所猜測的一般，是顧心菱打我的，她用鞭子抽我，那鞭子是二少爺送她的。”玲瓏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只是，葉總編是如何得知的，還一再追問？”

“我自然猜得出來。”葉瑾汐有些小得意，“玲瓏，為什麽要隱瞞，告訴莫夫人，她會為你做主，豈不是更好？”

“玲瓏見夫人住院，身體欠佳，便不想夫人為玲瓏的事情勞心費神。而且，這個當口，夫人要跟二少奶奶聯手對付您，她們不能因為玲瓏的這點兒小傷而鬧出不合。”玲瓏眉頭緊鎖，似乎很是糾結。

“二少奶奶為什麽打你？”葉瑾汐問道。

“因為我是夫人身邊的親信，而夫人派我照顧二少奶奶，也是監視她的一些行為。二少奶奶知道我的底兒，自然不喜歡我。二少奶奶責打我，是因為我扶著她下樓梯，她差點兒摔倒。而後在醫院裏，又撞到她的肚子了。”玲瓏說完，又急忙解釋，“可我並沒有這樣做，二少奶奶肚子裏有夫人的親孫兒，我不會傷害她的。夫人說過，即便日後二少爺要離婚，現在二少奶奶肚子裏的孩子也是莫家的後人，必須留在莫家。”

“所以，是顧心菱故意找茬，假裝踉蹌，又故意她來撞你。這才是她打你的由頭了。”葉瑾汐分析道。

“八成便是如此。”玲瓏點點頭，“我是夫人信得過的人，我必須幫夫人看住二少奶奶。所以，二少奶奶要趕我走，我跪求，哭求，但她還是不願意留我在身邊，而是選擇了性子單純的茉莉在身邊照顧。我應著要去她房裏，她就拿鞭子抽了我。其實，她本不想打我，是我自己主動去討打了。”

這話也是顧心菱教的，因為葉瑾汐了解她，她顧心菱就不是一個會輕易出手打人的性子。如此說出玲瓏去討打，倒是更加合理化，更容易被葉瑾汐所接受。

“玲瓏，如果我要公開你的傷口，你可願意到場證明？”葉瑾汐問道。

“這樣……這樣會不會……會不會讓二少奶奶坐牢啊？如果坐牢，她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有閃失可怎麽辦啊？夫人很在意那個孩子。所以，我跟您說這些，我只想您寫文章去殺殺她的威風，讓她不要跟夫人相爭而已。我不想她真的出事兒，最起碼不能在生孩子之前出事兒。”玲瓏又開始糾結了。

“放心，你不懂法律，我懂！你這個是輕傷，當眾道歉，賠償，也就可以了。她丟的只是面子，但不會傷及健康，不會傷了莫家的後代。這就是你所希望的，挫挫她的銳氣，卻不會真的傷了她。”葉瑾汐微笑著，“再說了，胎兒無辜，我也不想隨意傷人嘛！”

“如此，玲瓏願意聽葉總編的安排。”玲瓏終於應下來了。

“對了，你們夫人的病，是真的嗎？”葉瑾汐還記著這個茬兒呢，“我看她氣色其實不算太差吧？說什麽絕癥，我倒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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