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走進了包間裏，孫柏立馬過來，“顧大夫，終於來了，倒是很準時啊！剛好七點鐘！”

“孫大夫，你應該了解我的，我這個人歷來講信用，守時是最基本的。”顧心菱微微一笑，隨即徑直走向包間裏主位坐著的孫福增，“孫大帥，您好！感謝您的盛情相邀，我很榮幸。”

“聽說你懷疑我們要暗殺你，過河拆橋？是嗎？”孫福增說的很直接。

“是！”顧心菱回答的幹脆利落，既然她白天都讓孫柏給孫福增帶話了，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否認，那樣就太過愚蠢了。

“坦白講，我確實想要殺你。”孫福增看著顧心菱，認真地觀察她的表情。

顧心菱倒是一直保持微笑，顯得很淡定，並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所以，我不得已啊！只能選擇自保。”顧心菱說著，也不客氣，就自顧坐下來了，“感謝孫大帥給了我一個下午的時間來籌謀，現在酒店對面有我結義大哥的人，如果我出事兒，孫大帥也就跟著出事兒了。不過，我相信，這一點孫大帥肯定早就料到了，而且，並沒有要在這頓飯殺我的計劃，因為這裏是京都酒店，太不安全了，不是一個動手的好地方。”

“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來吃飯嗎？”孫福增問道。

顧心菱一攤手，“不管是為了什麽，但我知道一點，絕不會因為這裏的菜品味道好。我以為，孫大帥不是一個貪吃的人，而我，也不是。如果我猜得沒錯兒，你是不完全相信你拿到的情報啊！作戰計劃書和布防圖似乎來的太容易，你怕我跟莫家聯手，要故意給你造假。”

“所以，我真的很想殺你。你太聰明了，我怎麽想的，你都猜到了。”孫福增笑著，點起了一根雪茄，“顧心菱，那你告訴我，今天拿到的東西，到底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啊！”顧心菱笑道，“本就是兩份兒，肯定至少有一份兒是假的。更何況，莫承德那麽狡猾，萬一這兩份兒都是假的，也說不準呢！”

顧心菱不能說一定是真的，她越是說東西是真的，孫福增就越不會相信。反倒是說不確定，說是假的，越能打消他的疑慮。畢竟東西得手的並不像她說的那麽容易，這個布局太久了，也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更何況她還獅子大開口的要了一架飛機作為報酬。

“如果是真的，莫家軍必死無疑，你的丈夫莫安霖也很難活命。”孫福增說出尖銳的話，他還要觀察顧心菱的表情變化。

顧心菱笑道：“沒關系啊！我跟孫柏說過的，能保莫安霖一命最好，畢竟他對我不錯，很愛我。但是，如果真的保不住也沒關系。男人嘛，我顧心菱好像不缺吧！我的追求者多得是呢！而且，他答應我，莫家垮了之後，莫家的財產都歸我了。如果還有孫大帥的支持，讓我的哥哥弟弟日後前途一片光明，我還需要男人嗎？花錢養幾個小白臉伺候著，難道不好嗎？再不濟還有葉落塵呢！雖然不如莫安霖那麽有男人味，但是對我一片真心。”

“你的話似乎有些多，是緊張了嗎？”孫福增確實覺得剛才顧心菱的解釋太多了，也太誇張了。

“聊天嘛！”顧心菱笑道，“不過，我還真是緊張，我怕啊！我怕你們一直懷疑我的合作誠信，懷疑我會在你們開始行動後又倒戈莫家，把你們的事情給捅出來。那樣，你們辛苦折騰著拿到了這些東西，變成垃圾是小，變成自殺的刀劍，那才是大。所以，一刀殺了我，知道這個秘密的就都是你們孫家軍的自己人了，你們就不必擔心了。”

“可你還是膽大包天的來赴約了。”孫福增說道。

“赴約的原因很簡單，與其跟驚弓之鳥似的，每天躲躲藏藏，出門都擔驚受怕，隨時可能被你們的狙擊手一槍爆頭，倒不如大大方方來赴約，若是孫大帥鐵了心要殺我，那早死晚死一個樣，多過幾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也沒意思。但若是我能打動您，讓您明白我不會那樣做，讓你徹底打消殺我的念頭，我便可以在京都好好過日子，接下來的每一天，於我而言，都是高質量的生活，不必擔驚受怕。跟不必擔心戰局，你們贏了，我有大功勞，是功臣，自然安享太平。你們輸了，你們能活著嗎？你們被殺了，我依然是莫家二少奶奶，是莫少帥最心愛的女人，我也能過好日子。”顧心菱微微一笑，“所以，孫大帥，今天來，我就是用性命來賭一把，賭未來的好日子。”

“你很有膽識！”孫福增笑著，“可是，你憑什麽讓我完全信任你？如此大的計劃，一個不留神，很可能讓我孫福增萬劫不覆。我想要謹慎小心，你應該理解。”

“我就是因為太理解了，所以能猜到您要殺我。”顧心菱笑道，“當然，我要您信任我，不是一味的跟您解釋什麽，或者跟您證明什麽。因為我不管說多少解釋的話，您都不會相信我。因為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

“你想說的是什麽？”孫福增問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顧心菱挑眉，“而且，要你改變主意，不僅是利益，更有威脅。我顧心菱不是綿羊，我是狼，我有我的攻擊力。”

孫福增就看著顧心菱，他沒有說話。

顧心菱則是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孫大帥，為了保命，我就說三點。”

“第一，為了打消您的顧慮，我以參加國際救援組織的名頭，最近一兩日就用你給我的飛機，飛往我小弟所在的城市。如此，我不在京都，沒必要洩密。而且，我也可以保護我小弟，不用擔心一旦東窗事發了，還要借路逃走，還要擔心小弟被淪為人質。所以，這是雙贏之舉。”

“第二，如果你依然不信我，想要在飯局或者接下來幾日對我動手。我想告訴你，你將成為我的敵人，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報仇。即便你僥幸得手，成功殺死了我，而我依然有我的渠道通知莫承德，而且不止一個，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好活著。這算是兩敗俱傷，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第三，如果你能完全信任我，我可以留在京都，幫您探查軍情。作戰計劃書我可能無法甄別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但布防圖，我可能有辦法。畢竟莫安霖很愛我，對我深信不疑，我央著他陪我出去玩，一起去他們的防區，隨便拍幾個照片，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吧！”

顧心菱說完三點，又笑了笑，“怎麽就只有涼菜，這是春天啊，吃生冷的最容易傷胃了，上點兒熱菜吧！說了這麽多，不知道孫大帥如何，反正我是餓了。”

“好，先吃飯吧！顧心菱，不管你是敵是友，咱們都吃飽了再說。既然今天我做東，就不會讓你餓肚子。”孫福增說著，就跟孫柏揮揮手。

孫柏立馬去讓人上熱菜了，服務員陸陸續續的進來。

方巧雲剛好出來去洗手間，想趁著服務員送菜的時機，往包間的裏面看一看，卻被兇神惡煞的男人給吼住了。

雖然只是這樣一吼，但也足以讓方巧雲確信，顧心菱一定是在跟孫家軍的人秘密接頭。

而方巧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樣子，顧心菱看見了，就對孫福增說道：“孫大帥，剛才我家大嫂方巧雲從走廊路過，還往裏看了一眼呢！您說，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啊？我就好奇了，怎麽會這麽巧，她偏偏今天也來這兒吃飯？”

孫福增蹙眉，但這時候有服務員在，也不好說些什麽。

等上菜的人一出去，孫福增立馬跟孫柏說道：“去查一下，那個女人什麽情況？”

“叔父，無非就是莫家的內宅爭鬥而已，那女人就是想奪權。之前我跟您匯報過，方巧雲私下找過侄兒，許以重金，要侄兒冤枉顧心菱一個通奸的罪名，意圖謀得莫家的權利地位。最近顧心菱跟侄兒走的特別近，每天都在診所練習開鎖和商議各種行動細節，雖然打著個討論特殊病例的由頭，但那方巧雲肯定會偷偷調查。畢竟扳倒了顧心菱，她就是莫家的管家女主人啊！”孫柏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樣啊！”孫福增看著顧心菱，“顧心菱，你是想借我孫福增的手，替你去收拾方巧雲吧？”

顧心菱嘆了口氣，“哎！什麽都瞞不過孫大帥的眼睛啊！不過，我做成了這麽大的事情，在送我飛機和國外房子的基礎上，再給我這麽一個小小的好處，應該對孫大帥而言，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吧？”

顧心菱就是要如此，她越是想要孫福增給她辦事兒，顯示出她計較利益得失，孫福增就約會相信情報的內容。

所以，今天故意因著方巧雲來，就是要一箭雙雕，一方面擺平自己的事情，另一方面是要孫福增派人去跟方巧雲接觸，讓方巧雲在不經意間成為此事的最大促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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