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見方巧雲努力壓制怒火，也是覺得好笑至極。她自然是知曉，方巧雲這會兒能放棄擠兌她的心思，是因為她對孫柏有信心。

“好啊！我正好沒吃早餐，就請大少奶奶幫著安排一份兒吧！”顧心菱也微笑著，“我習慣吃中式的，有勞了。”

方巧雲恨得牙癢癢，這顧心菱分明是把她當使喚丫頭了，但偏偏是她為了擺姿態，故意提出讓顧心菱一起吃早餐的。她以為顧心菱著急處理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心思吃飯。

說出去的話，也只能自己扛著，方巧雲只能讓丫鬟去廚房吩咐。

這時候，莫安霖過來了，看見顧心菱一大早就來這邊，也是挺開心，拉著顧心菱的手，“這麽早就過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方巧雲這會兒是忍無可忍了，“這顧大小姐對咱家二少爺真是一往情深啊！沒幾日就要嫁過來了，卻還是等不及，非要日日過來黏糊著未婚夫。”

“對啊！我就是要黏糊著我的未婚夫，因為我們相愛嘛！不過，總比婚前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眾人看見滾上一張床，要收斂許多了。”顧心菱挑起一絲戲謔的笑容，“所以，比起大少奶奶和大少爺婚前的濃情蜜意，我和莫安霖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莫安霖就看著顧心菱，“別去理會不相幹的人，我們去餐廳。”

方巧雲又被顧心菱一頓搶白，她握著拳頭的手，砸在了歐式沙發的靠背上。

顧心菱跟著莫家幾個小輩一起吃早餐，倒是感嘆莫承德的敬業，那麽一大早就去工作了。

吃早飯的時候，莫子慧嘰嘰喳喳的，跟顧心菱說昨天晚上的事情，顧心菱雖然聽管家說過了，但也沒有打斷，反正莫子慧願意說，就讓她說吧！

方巧雲聽完這些話，倒是耐不住了，又開口說道：“顧大小姐，那顧心茹昨夜弒殺親生女兒，還弄傷了我的手，你不會因為她是你的妹妹，就對她有所包庇吧？那樣我就覺得你這個管家的女主人處事不公了。”

“那依著大少奶奶的意思，我要怎麽處置，才算是公平？”顧心菱反問道。

“顧大小姐，現在莫家內宅的事情是由你管理，你怎麽反倒是問起我來了，難道是不知道如何處置嗎？”方巧雲掩面而笑。

“大少奶奶，我想處置此事，你說怕我不公；我問你的訴求為何，你又說不該問你。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想怎麽樣？”顧心菱一邊說著，一邊喝著小米粥，“不過，你安排的小米粥，味道倒是不錯。”

方巧雲咬了咬牙，她真的是恨透了顧心菱，但為今之計，她只能忍，忍到孫柏動手了，她再去落井下石。

飯後，顧心菱坐到客廳裏，跟管家說道：“把昨夜目擊顧姨娘傷害苓雪小姐的奶娘和傭人給我叫過來，我要親自問話。”

方巧雲勾唇一笑，那傭人和奶娘早已被她收買了，顧心菱不管怎麽問，都是顧心茹的錯。她只需看好戲就是了。

“莫安霖，莫安航，你倆該上班就去上班，這裏不需要你們。”顧心菱看著兩個該上班卻不走的大男人，“你們難道覺得這區區小事，我都處理不好嗎？”

“我今天輪休。”莫安航急忙說道，“我陪喬娜給你們拍照，給她幫忙。”

“今天天氣不錯，我特意騰出了時間，繼續拍婚紗照。”莫安霖也找了借口。

喬娜知道這二人都是不放心顧心菱，索性就幫著他們，“心菱，等會兒我們可以出去拍照，他們兩個既然有空，就讓他們在這兒吧！而且，他們很好奇，你要怎麽處理昨晚的事情呢！”

“那就讓他們看看，我顧心菱有多麽的心狠手辣。”顧心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沒一會兒，傭人和奶媽就過來了，兩個人倒是沒有什麽懼色。

“她們過來，苓雪小姐怎麽樣？有人照顧嗎？”顧心菱問道。

“您放心，苓雪小姐那還有別的奶媽和傭人，缺不了人。”管家連忙回覆著，其實連管家也好奇，顧心菱要怎麽處置這事情。

“你們兩個昨晚目擊了一切？都說說吧！”顧心菱悠悠地開口。

奶媽和傭人立馬訴說昨晚的事情，和今天顧心菱聽到的一般無二。此時，方巧雲更是得意了，她就知道，她安排的這個事情滴水不漏，雖然沒有討到便宜，但也不至於露餡。

“管家，我問你啊！按照莫家的家規，如果丫鬟傭人等人撒謊，歪曲事實真相，應該怎麽處置？”顧心菱一副輕松的語氣，“而莫家審問這些人，可以用刑到什麽地步？”

管家立馬如實回答：“如果對主上撒謊，掌嘴五十，逐出莫府，發賣青樓。如果用刑，可以鞭打……”

不等管家說完，“能鞭打就行了。”

“來人，給我打，打到這二人說實話為止。一切就按照家法來吧！”顧心菱毫不客氣地說道。

所有人都楞了，這顧大小姐是什麽意思？一言不合就打人，這簡直太霸道了呀！

“冤枉啊！”

奶媽和傭人一起跪下來。

“冤枉？我冤枉你們什麽了？”顧心菱冷笑，“難道你們不覺得昨晚的事情疑點百出嗎？顧心茹要動剪刀，何必把孩子抱在她懷裏？一刀捅過去了事兒，而且她如果要害孩子，你們難道沒有出手去阻攔嗎？還用等到大少奶奶過來？再說了，大少奶奶和顧心茹相爭，你們竟然不去幫忙？眼看著大少奶奶受傷？如果你們二人上去，顧心茹有反抗之力嗎？”

“所以，你們二人要麽在撒謊，要麽就是失職。不管是哪一種，都該挨打。”顧心菱一揮手，跟拿了鞭子過來的一個親衛兵說道，“給我打，打到她倆願意說實話為止。”

“不要啊！我說實話！”那奶媽大聲道。

方巧雲急了，瞪著奶媽，“實話剛才不是說了嗎？她詐你呢！她一個未過門的，怎麽敢在莫家客廳裏公然打人。”

“大少奶奶，你這麽急著阻攔人家說實話，你是在怕什麽嗎？”顧心菱笑著。

“顧心菱，莫夫人剛剛離世，你怎可在莫家隨意欺淩下人？下人也是人，豈容你說打就打？”方巧雲站出來，擋在了奶媽和傭人跟前，“這兩個人，今天我要保！或者說，這偌大的莫府，所有的丫鬟小廝，我都要保。有我方巧雲在，即便我不是當家人，我也要保護他們的周全，不讓他們隨意被人欺淩責打。”

顧心菱拍了拍手，“好啊！真好啊！大少奶奶真是慈悲心腸，對府裏的下人就如同對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顧心菱在不動聲色之間，又踩了一腳方巧雲，把她跟府裏的下人比成一樣的身份。她其實沒有瞧不起下人，只是故意這樣奚落方巧雲罷了，她既然要當聖母婊，要顯示自己的仁慈寬厚，她自然要捧她一把了。

方巧雲聽得出來顧心菱的意思，她握了握拳頭，“總之，有我在，你就不能隨意打人。”

方巧雲這是要收買莫府上下的丫鬟小廝，她是認為得民心者得天下，要得到莫府的權利，就要先得到民心。而且最重要的是還能阻止奶娘和傭人屈打成招，供出實情。

“不打人也可以啊！那就讓她們兩個從實招來。說了實話，那就不用挨打了。”顧心菱微笑著，她其實很篤定，因為她手上有料。

“顧心菱，你是不是故意如此，就是要保護你的妹妹啊？”方巧雲看著顧心菱的眼睛，隨即笑了起來，“這也可以理解，姐妹情深嘛，出了事情，自然要護著一些。我們都有姐妹親人，是可以理解的。但你為了要保護自己妹妹，就責打無辜的下人，這就不好了吧！”

方巧雲幾句話，貶低顧心菱，太高自己，收買人心。

顧心菱則是說道：“我想闡明兩件事情，第一，我是莫伯父指定的莫家內宅管理者，怎麽處理事情，是我的權利，大少奶奶如此，是逾越了本分；第二，我剛才說過了，只要她們說實話，就不用挨打，大少奶奶還要攔著，當真不是心虛了嗎？”

顧心菱從那親衛兵的手裏拿過了皮鞭，推開擋路的方巧雲，就朝著奶媽的後背抽了一鞭子。

奶媽嚇得嗷嗷大叫，恐懼比疼痛還要讓她崩潰。

顧心菱知道奶媽的心理素質不如那個女傭，索性就朝著奶媽威脅恐嚇，“還不說實話嗎？不說就打到死為止！讓你到陰曹地府去跟閻王爺說實話，做了虧心事，就要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我說，我都說！是大少奶奶指使我們的。”奶媽哭道。

顧心菱心說，這方巧雲買通下人也是不得法，都不考量一下是不是靠得住。這奶媽一看就是膽小鬼，才輕輕抽了一鞭子，連衣服都沒有打破，就已經嚇得吐口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方巧雲急了，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顧心菱，你這是屈打成招，這根本不是實情。”

顧心菱才不理會方巧雲呢，對著那傭人說道：“奶媽先招供，將功折罪。而你，卻失去機會了。”

那傭人頓時急了，拉著顧心菱的衣襟，“顧大小姐，我招，我也招，確實是我和奶媽被大少奶奶收買了，她給了我們錢，我們為她做事情。”

“給你們兩個機會，詳細說昨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免罪，還是發賣，就看你們的誠意了。”顧心菱把鞭子一扔，又坐回了沙發上，等著這二人爭先恐後的匯報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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