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換了一身幹凈利落的衣服，駝色的中長款呢子外套，微喇的女士西褲，還有一雙平跟軟底系帶皮鞋。

外套有兩個抄手的大兜，足以放下手槍和備用的子彈，還有一個微型的竊聽設備，而隨身的手拿小包裏防著梳子造型的利刃，顧心菱自認為這樣的準備算是很充足了，更何況還有莫家軍暗中包圍中央公園，更有四名狙擊手隨時根據她的手勢來執行命令。

正值隆冬，寒風肆虐，萬物顯得落寞而蕭條，枯榮的草兒瑟瑟地在寒風中抖動著，然而那滿山的松樹卻驕傲地以它生命的綠色同寒冬抗衡。

顧心菱在中央公園裏穿梭，終於走到了約定的噴泉處，她看了看腕表，她提前了十分鐘。

顧心菱左顧右看，這麽冷的夜晚，這裏的人並不多，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她現在能看到的人都是普通市民而已，真正約她的人，應該還藏在暗處呢！

“顧大小姐，你很準時嘛！”一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而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顧心菱看了看時間，剛好是一分都不差，她隨即笑道；“嗯！我一向沒有吃到的習慣。而你，也很準時，真是掐著時間點來的。”

“守時是個好習慣！”白西裝男人挑眉一笑，“我還怕顧大小姐不肯赴約呢！”

“是你給我寫信的？”顧心菱把那封情書從手袋裏拿出來，然後一不小心就故意把手袋給弄翻在地，隨即蹲下來收撿自己的東西，“不好意思，見笑了！”

趙子達在遠處，那望遠鏡看著那一幕，不由跟身邊的幾個人感嘆道：“這顧家大小姐確實聰明，她故意弄翻手袋，就是讓對方看清楚，她的包裏沒有武器，讓對方放松警惕。你們幾個也學著點兒啊！”

“做好準備，隨時有可能出動！到時候，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顧心菱，做好營救和撤離準備。”趙子達吩咐道。

他跟在莫承德身邊數十年，也是身經百戰，協調指揮這類似的行動，也是非常有經驗的。

顧心菱站起來，才把情書又遞給那白西裝男人，“今天我本是要給我大哥鬧洞房的，你如果是聰明人，就不該選擇今天晚上。”

“我就是因為聰明，才選擇了今天晚上。”白西裝男人挑眉一笑，“因為這個時候，是你撇開莫安霖單獨出來的最佳時機。”

“你不是京都醫院的大夫？你是如何把信放進我的辦公室的？”顧心菱問道。

“我在京都醫院有人，自然會幫我放。”白西裝男人說道，“如果連這點兒能耐都沒有，我豈不是白混這些個年頭了。”

“所以，你約我的目的是什麽？”顧心菱問道。

那男人從西裝的內袋裏拿出了一只玫瑰花，“當然是……跟你示愛！”

“示愛的時間和方式有很多種，而你選擇了我最不喜歡的一種。”顧心菱接過了玫瑰花，在鼻尖輕嗅了一下，“而且，你應該知道，我和莫安霖訂婚了。”

“但你可以單獨赴約，沒有帶著他來，也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就代表你們的感情並不算深厚，否則你怎麽會隱瞞他呢？”白西裝男人說道，語氣裏盡是自信，“而且，我自認為不比莫安霖差。家世、樣貌、學識、財富、地位，我覺得我都很好啊！關鍵是我對你一番真心，我的父母親也不會幹涉我的婚姻。”

“我單獨赴約不是跟莫安霖感情不好，更不是覺得你有多優秀。而是，你在信裏提到了，你有法子治好我大哥的腿疾，這個對我很重要。我不是不想帶著莫安霖一起，而是怕你給我寫這些肉麻的情話，他若是知道了，一見你的面，便會把你揍成豬頭。”顧心菱看著那男人，表現的不卑不亢，“所以，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我想讓我大哥站起來，希望你能幫到我，我會給你酬謝，但絕不會以身相許。”

安小月從對方的眼神裏能看到不屑和嫌惡，但對方還沒有亮底牌，她就不會先出手。

“顧大小姐，我真的對你一往情深。不過，你如果現在不願意答應我的表白，我也不會勉強。不如這樣吧，你在明年七夕跟莫安霖結婚之前，當我的女朋友就可以了，要真心對我，愛我。我可以保密，我們是秘密情人，我不會讓莫安霖和任何人發現我們的事情。如果到了明年七夕，你還願意嫁給他，我會成全你們，遠走他鄉，不再打擾你。但如果你那時候愛上我了，我可以不顧一切地帶你走，保護你的安全，給你富裕的生活。”白西裝男人語氣很是誠懇。

“我如果還是不願意呢？”顧心菱問道，“畢竟莫安霖的勢力在京都是數一數二的。”

顧心菱其實這個時候基本已經判斷出來，對方是孫家軍的人了，而一直在用望遠鏡觀察，並且竊聽情況的趙子達也有同樣的判斷。

“莫家軍的氣數已盡，蹦跶不了幾日了。半年之內，也許用不了半年，孫家軍便會打入京都，統一全國。”白西裝男人說著話的時候，語氣裏全是得意。

“所以，你是孫家軍的人？您這樣暴露自己，不怕我去告訴莫安霖嗎？”顧心菱故作震驚的表情，“你現在並沒有答應你什麽，我是莫安霖的未婚妻，我不可能背叛他。”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白西裝男人說道，“而且，我開出的條件不是莫安霖和莫家軍可以給你的，我是東洋一所著名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在京都開了一個小診所，和你的京都診所，還有葉家的落塵診所只是隔了一條街而已。”

“孫柏診所？”顧心菱脫口而出。

“喲，沒想到啊，我還有些知名度！沒錯，我就是孫柏。”孫柏說道。

“你姓孫，難道是孫家軍大帥的……”顧心菱沒有把話說完，她是等著對方開口呢！

“親侄兒！”孫柏挑眉一笑，“所以，如果你答應了我的提議，他日孫家軍打入京都來，滅了莫家軍，你和你的家人不會受到牽連。”

“那如果你們孫家軍打不進來呢？”顧心菱反問，“我不了解孫家軍，但我了解莫家軍，絕對是威武之師。想要打敗莫家軍，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首先，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如果孫家軍打不進來，到了明年七夕，你要嫁給莫安霖，我便不攔著。我們本就是秘密情人，莫安霖會保著你。其次，如果你當了我的秘密情人，給我提供一些情報，幫我辦一些小事情，我們孫家軍打敗莫家軍就有更大的把握了。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在孫家軍和莫家軍的爭鬥中，誰輸誰贏與你無關，你都可以過太平日子。但如果你不答應我，一旦我們孫家軍進駐京都，你必死無疑。”孫柏又是誘惑，又是威脅，“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治好你大哥的腿疾，讓他站起來。”

“嗯！”顧心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坦白講，你開的條件，很誘人！如果不是你信裏提到能治好我大哥的腿疾，我今天不會來赴約。不過，我想，情書應該是虛情假意吧？而且，剛才能誘惑到我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開出的條件，讓我不管戰局如何都能自保和保護家人，還有就是我大哥的腿疾。至於當你的秘密情人，我是不願意的，但給你當間諜，暗中做些小事情，我可以考慮一下。”

“爽快啊！顧大小姐真是快言快語。你猜得沒錯兒，我的情書是虛情假意。其實，我有喜歡的女人，但不是你。”孫柏毫不掩飾地說道，“我本想憑著自己英俊的外表，博得你的好感，沒想到我竟然如此沒有魅力。”

“既然你喜歡談條件，那我們就談條件。”孫柏說道。

“我知道，要你現在立馬給我大哥治腿，你怕是不樂意。我要求在我幫你辦好第一件事情後，你給我大哥治腿。”顧心菱嚴肅地說道，“我覺得這樣公平合理。”

“三件事情！”孫柏說道，“做好三件事情，我立馬給你大哥手術。”

“我憑什麽相信你？我不可能相信你太久。”顧心菱搖頭，她不能把時間拖久了。

“我若是治好了你大哥，我怕你後面不會聽我的安排，畢竟你不愛我。你很可能會背叛我。”孫柏蹙眉，“我也不能相信你，畢竟你沒有把柄在我手上。”

“我為你做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最好的把柄。而且，我相信你身上一定帶了錄音設備，今天的話也是把柄。一旦你把這事情捅出去，莫家必然會殺我。”顧心菱說道，“孫柏，而且要我為你做事情，除了給我大哥治腿，我還有別的要求呢！”

“別的要求？好說！”孫柏微微一笑，“只要你提出來，我會盡可能的滿足。”

在顧心菱看來，她越是提要求，孫柏越會對他放松警惕，不會懷疑她其實是要當諜中諜，她在跟他玩心理戰。如果她當了孫柏的諜者，就可以幫莫家軍送假情報給孫柏，這是在給莫家軍提供機會。

趙子達則是拍著大腿，“好！好啊！這女子不簡單，聰明，膽大，反應快，配得上我們少帥。只要孫柏信任了她，那是天大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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