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沒有馬上跟吳嫂探討吳白露參加器官捐贈的進步活動的事情。而是先跟吳嫂聊了一會兒家常，還把沈氏招供的事情，都跟吳嫂講了。

吳嫂聽了沈氏的那些話，更是搖頭嘆道：“我沒想到啊！他們對你竟然這樣狠毒！”

“所以，我不會放過他們的。而且，我會讓他們很痛苦，不會一刀殺了他們，那樣太痛快了。”顧心菱說道，“吳嫂，到時候讓您看到那些作惡多端的人的下場。”

“好，好啊！”吳嫂不住的點頭。

“對了，我把青玉給收服了，過幾天醫館開業，她和小露一起去當護士。我總是覺得她本性不是那麽壞，以前只是受了顧心茹的脅迫而已。”顧心菱說道，“所以，我還是想要給她一條生路，給她一個機會。我選擇了信任她。”

“其實，青玉那孩子也是命苦。”吳嫂說道，“那孩子跟我家小露一樣，是二小姐奶媽的孩子。自小沒有享福，就去當二小姐的丫鬟。”

“不過，說起來，青玉的母親還對你有救命之恩啊！”吳嫂嘆道，“你現在能給青玉一個機會，算是能報答青玉九泉之下的娘親了。”

“青玉的母親怎麽救我了？”顧心菱好奇對我問道。

“那時候，你才三歲呢！你母親健在，你外公外婆的財力雄厚，那時候你的日子是很好。只是，你過得好，有人便不高興。那時候家裏還有一位肖姨娘，也就是三小姐的生母，是她縱容了當時還不懂事兒的三小姐，楞是把大小姐你推到了公園的人工湖。”吳嫂說道。

“什麽？”顧心菱一怔，“竟然對三歲想小孩子下手，還利用自己的孩子？太無恥了吧！”

“可不是麽！所以，她也糟了報應，或者是不是報應都兩說，很有可能也是沈氏搞了鬼。就是肖姨娘後來懷了孩子，難產大出血死的，跟你母親的死法一樣。”吳嫂說道，“這些都是後話了，就說你被三小姐推下人工湖，是青玉的母親阿花跳下河去救你，她是水邊長大的人，也懂一些急救，當時都沒氣了，楞是把你倒掛著背著跑，跑了一炷香的時間，你才吐出一口水來，所以，她真是救了你一命。”

“那青玉的母親後來是怎麽死的？”顧心菱問道。

“自盡的！那是個好女人啊！人好，心好，做事情也好。真是可惜了，被老夫人給活活逼死了。”吳嫂嘆了口氣，“顧家的管家你認識的吧？當時他死了老婆好幾年了，一直對青玉的娘有好感，老夫人知道管家忠心，而且也是老夫人娘家沾親帶故的，都是王家人嘛，也就幫著說和。”

“青玉的母親不答應？”顧心菱反問。

“是啊！她就想從一而終，為她男人守寡一輩子。因為她從嫁給他男人後，那男人對她極好。後來，他們那個地方鬧饑荒，是在沒得吃了，他男人是割了自己身上的肉給她吃，當時她肚子裏懷著青玉呢！後來他男人死了，她就發誓再難也不會改嫁。這事兒顧家的老人兒都知道，畢竟青玉她娘阿花是經常提起他男人。”吳嫂語氣裏都是無奈和傷感。

“可人家不願意，哪有強迫的？”顧心菱握了握拳頭，心說如果那位阿花不死，說不定青玉不會跟著顧心茹去做壞事。

“怎麽不能啊！拿青玉威脅啊！”吳嫂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天底下哪個母親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老夫人當時說了，如果她不答應，就把那時候才十一歲的青玉送去給京都人人都知道的傻子公子，也就是那時候財政部副部長的兒子，給人家當童養媳去。你想想看，哪個母親舍得自己的閨女嫁個傻子啊？所以，阿花也就得答應了。”

“可惡，我以為顧家人只是對我不好，原來他們骨子裏就是惡人啊！”顧心菱憤憤道。

“所以，那日阿花規規矩矩地拜了天地，但等管家喝了酒，進洞房之後，才發現阿花已經用簪子挑破了喉嚨，人早就沒氣兒了。”吳嫂說道，“阿花在拜天地之前，跟幾個丫鬟小廝都說過，只要拜了天地，她就是答應了老夫人的條件，如果老夫人還要送她的女兒去給傻子當童養媳，她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顧家。”

“天吶！”顧心菱不由感嘆。

“老夫人是很迷信神鬼之說，所以不敢把青玉送走，只是讓青玉繼續服侍二小姐。這事兒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可是一想起來，還是覺得心酸啊！多好的一個人兒啊，就這樣被逼死了。”吳嫂嘆了口氣，“其實，青玉是知道這事兒的，只是她性格懦弱，她認命了而已。”

“若是換作我，我會把顧家給拆了。”顧心菱說道，“那我報仇的時候，就順帶給這位阿花前輩也報仇。畢竟您說了，她對我有救命之恩。至於青玉，我會看在她母親的面子上，只要她不走歪路，我會照顧她。”

“吳嫂，那青玉原來叫什麽名字？”顧心菱問道。

“就叫青玉。”吳嫂說道，“青玉是遺腹子，在顧家生下來的，是你母親幫她取了名字，而且也是巧合，阿花的男人也是恰好姓顧，所以她現在的顧青玉就是她的本名，不用再改。至於那個青蘭，是買來的丫鬟，倒是不知道底細。”

“我不喜歡青蘭這個人，她和青玉不一樣。青玉很多時候是在被動的跟著顧心茹做壞事，而青蘭則是給主子出壞主意的刁奴。”顧心菱說道，“所以，青玉被趕走，我猜到沈氏要對她出殺招，就找人救了她。沒想到倒是救對了，如果青玉死了，我知道她母親是我救命恩人，我會很內疚。”

“大小姐還是心善啊！她娘救你這事兒，怕是青玉自己都不太清楚。畢竟青玉是跟大小姐同歲的。大小姐落水的時候，青玉也才三歲。”吳嫂說道。

吳白露則是說道：“雖然以前青玉害過我，但我不會跟她置氣，等醫館開業，我和她一起當護士，我會照顧她。畢竟她娘救了大小姐，大小姐就是我的恩人。”

“吳嫂，收拾一個房間吧！我想接青玉回家住。”顧心菱說道，“之前，我只讓她住在旅店裏，等她自己賺錢了，再讓她租房子住。既然她母親救過我的命，我想還是接她回來吧！畢竟家裏有莫家軍幫忙保衛，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只要她能不走歪路，我會對她跟小露一樣，對她們一視同仁。”

“好啊！我明個兒就收拾好，大小姐隨時可以安排青玉過來住。”吳嫂說道，她也是善良人，既然顧心菱要照顧青玉，她自然也會照顧。

“對了，今天我看見青玉了。”吳白露說道，“她穿了一身男裝，混在人群裏，也去簽了一份兒同意書，我當時沒理她，因為我以前不喜歡她。不過，現在想來，她能簽同意書，也是好心腸，也是進步青年。以後我跟她交朋友。”

“哎！”吳嫂一聲長嘆。

顧心菱知道，吳嫂是在感嘆遺體器官捐贈的事情，既然話題都引到了這裏，她自然要說一下了，“吳嫂，其實我也簽了，莫安霖也簽了，連莫家軍大帥莫承德也簽了，還有好多人，都簽了呢！小露能參加這個活動，代表她思想先進，不輸給那個大學裏的知識青年。”

“可是，這死無全屍……”吳嫂還是不理解的模樣。

“人死了，即使埋在土裏，也會腐爛，甚至被蟲子吃。最後只剩下骨架子而已。而如果把器官捐出去，那就是救人性命。佛家不是說了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在積德呢！菩薩有眼，在天上看見小露積德了，多給她加幾年陽壽也說不定。”顧心菱半開玩笑的說道，“吳嫂，這個您真的不用擔心。”

“我替小露，成不？”吳嫂說道，“我不怕死無全屍，大小姐對我們母女如此好，我理應簽了那個什麽同意書，報答大小姐。但我舍不得小露死無全屍啊！那樣沒辦法轉世投胎。”

“大小姐，這話我都跟我娘說了許久了，她就是轉不過彎來。”吳白露努了努嘴，“她就是個老封建，老頑固。”

“小露，不要這樣說你的母親。”顧心菱跟吳白露搖搖頭。

隨即，顧心菱繼續說道：“吳嫂，凡是簽了捐贈遺體器官同意書的人，一旦發生了疾病、受傷，需要換器官才能治病的時候，可以優先享受別人的器官捐贈。我打個比喻吧，比如我，我如果得了重病，不換個器官就只能死，這時候因為我簽了同意書，我可以比別的病人優先得到手術機會。這樣也是在給自己續命啊！所以，簽了這個同意書，不僅僅是奉獻，也有可能得到別人的幫助。最重要的是這是新青年進步的表現，小露追求進步，是好事情啊！”

吳白露看著吳嫂眼睛亮了一下，她知道她母親動心了，連忙順著那個話茬說道：“娘，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不受傷，所以，這不僅是幫助別人，也是給自己一份兒保障。您就別跟我生氣了，求您了！好不好？”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愛咋咋吧！”吳嫂說道。

吳白露甜甜地一笑，她知道，她母親這樣的態度，就意味著是同意了。

顧心菱到了客廳裏，看見顧少陽竟然吃得滿嘴都是點心渣渣，而且似乎吃了很多，“我的天吶，小陽，你這是吃了多少啊？”

顧少陽喝了幾口水，才說道：“對不起，大姐，我吃多了，不過，真的超級好吃。”

“難得小陽喜歡嘛，我就多給他吃了幾塊。不過就是些點心，吃完了明天我再去找楚楓要就是了。”莫安霖笑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犯錯誤了。

“來，這個好吃！再來一塊。”莫安霖說著，又遞給顧少陽一塊西式曲奇餅幹。

只是，顧少陽還沒有來得及吃，就‘哇’的一下子，把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全給吐出來了，隨即就哭道：“肚子疼，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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