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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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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兇手

◎秦秀你知道嗎,沈四寶是故意讓你去殺妍妍的。◎

顧謹溫聲說:“原則上來說, 是秦秀動的手。胡潔同志,這只是個推論,具體情況要去衛生院查, 這個案子我早晨跟公安局報備過,而且我有公安廳簽發的特聘專家證,所以請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胡潔再尖叫一聲:“秦秀是不是殺人有癮啊,前段時間把半夏打成那樣, 那好歹是她閨女,可以說她不是故意的, 可妍妍有什麽錯,她為什麽要害孩子?”

圍的人很多,但因為這個消息太過離奇, 並沒有人敢附合。

“走吧胡潔同志,還請你配合一下。”顧謹說完,又對另一個人說:“麻煩你去喊一下秦秀,就說公安查案, 請她配合調查。”

胡潔不知道秦秀會不會配合,但她,不但配合, 她還故意要把事情渲染的大一點,高聲說:“妍妍死的時候才一歲,那麽小的孩子, 秦秀怎麽忍心的。”

金荃冷靜一點, 說:“顧教授,您是搞法學的, 這方面我不好反駁, 但這事有點太離奇了, 秦秀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殺害你閨女?”

林東倒是說:“要那樣的話,當年咱們是不是誤解法典了?”

可旋即有人說:“秦秀也是當媽的,她害人孩子,難道不知道殺人要償命?”

顧靈急得直跺腳:“哥,你索性把事情全說出來唄。”

顧謹卻問她:“半夏呢,你怎麽沒抱著?”

顧靈是個馬大哈,一摸:“糟了,咱的孩子不見了。”半夏該不會被人抱走了吧,這年頭拐賣案頻發,越是長得好看的孩子越容易被偷,她把孩子給丟了。

但這時她覺得裙子被扯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半夏,跟在她身後一路小跑,氣喘噓噓,小手緊緊拽著她的褲管。

雖說有五歲了,可因為缺營養,半夏還沒別人家四歲的孩子大。

這小小一點點,人擠人的場合,被人踩到了可怎麽辦?

顧靈忙忙把她抱了起來,親了一下:“我的乖侄女,幸好你沒事。”

這時並沒人關註過站在角落裏,正在摘了眼鏡,揩眼鏡的沈四寶。

擦完眼鏡,擡頭看了眼刺眼的天空,沈四寶面色鐵青,猙獰。

面對突如其來的亂局,他正在思考顧謹會做什麽,自己又該怎麽應對,忽而不經意的扭頭,又是頭皮一麻,顧謹這堆火還沒滅呢,另一頭又起火了。

……

再說顧法典。

他還只是個孩子,不會神機妙算,給黑8那個電話號碼也只是試探。

能離間沈四寶和黑8當然好,他會從黑8這兒摸出沈四寶的更多黑料,可要不能,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事情告訴爸爸,讓他解決。

他剛下車就被人拽了一把,回頭一看,雖說心理也有準備,可顧法典還是給嚇了一跳。是黑8,正陰森森的盯著他。

大庭廣眾之下,現場擠了幾十號人,顧法典倒不擔心他會傷害自己。

不過他一眼就明了,黑8和沈四寶已經被他離間了。

黑8這種人腦子簡單,愛打打殺殺,但有個特點是,特別忠誠。

只要認誰當大哥,他就會死心踏地,對別人,他也要求忠誠,講究一諾千金。

此時必須趁勝追擊,所以顧法典說:“哥們,我可信守承諾,守口如瓶了,你咋臭著張臉呀,有啥不高興的嗎?”

黑8再湊近一點,啞聲問:“秦秀也知道我的事,你說的?”

所以秦秀拿他的癖好威脅過他了?

而他的傻腦瓜子,居然認為是他告訴秦秀的?

“你個大蠢蛋,沈四寶要讓你替他賣命,能不清楚你的底細,說不定他還收集了你的很多的罪證,一旦出事,就拉你墊背!”顧法典毫不留情,揭他老底。

胖胖的臉上一雙瞇瞇眼,黑8死死盯著顧法典,大概在分辯他有沒有說謊。

顧法典一咬牙,幹脆從包裏掏出相機,扣出膠卷,啪一把拍到黑8身上:“哥們,咱都是道上混的,膠卷我還你,但你不能懷疑我的誠信。”

抓過膠卷,黑8依舊半信半疑:“沒照片?”

顧法典再湊近一點,反問:“黑8,咱們混江湖,講的是什麽?”

黑8眨了一下眼睛,沒說話。

顧法典伸了一根手指頭:“義,為義而生,為義而死,你說過,我只要願意混.社會,就是你的山雞,我顧法典,義字當頭,對得起你對我的欣賞。”

這年頭,混混們把《古惑仔》奉為聖經,而貫穿《古惑仔》的核心,就是義。

為義而生,為義而死,只要是哥們,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想要策反一個混混沒那麽容易,但顧法典想試試,用義字做文章的效果。

不過就在這時,黑8忽而站正:“沈…沈書記?”

顧法典也是一驚,沈四寶按理應該去衛生院的,他沒去,還發現他了?

回頭,就見西裝革履,襯衫雪白的沈四寶嘴裏叼支煙,笑瞇瞇望著他。

小夥子的反應能力也不是蓋的,一把推開黑8,他說:“沈叔叔,你要救我啊,黑8剛才說他要卸了我的腿,還要把我扔臭水溝。”

沈四寶拉過顧法典,說:“黑8,你知道法典的爺爺是誰什麽人,在首都工作的大檢察官,你一小混混,敢威脅他,小心他告訴顧檢察長,一槍嘣了你。”

黑8攥緊膠卷,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沈書記的提醒。”

沈四寶剛要說話,顧法典打斷了他,並說:“沈叔,我爺沒你說的那麽兇,再說了,我可是個害死妹妹的兇手,他不管我的,你就甭往我臉上貼金了。”

“可憐的法典,想當初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妹妹,你非吃醋,非把她害死。”沈四寶假裝同情,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說:“快去吧,我跟黑8聊幾句。”

男孩點點頭,轉身跑了。

黑8緊緊攥著膠卷,越過沈四寶,目光追隨著他。

沈四寶抽了支煙出來,插黑8嘴上,點著打火機,啪一聲替他點上,說:“黑8,不要生秦秀的氣,她在咱們兄弟的財富大業中連個屁都不算,兄弟是永遠的,但嫂子隨便換,你放心,等大哥位置坐穩了,立刻給你們換個嫂子。”

秦秀太蠢了,蠢到沈四寶已經不想讓她生女兒了。

換女人,他勢在必行,正好先在黑8這兒賣個人情。

黑8吐個煙圈,目光晦澀的點了點頭,但他心裏怎麽想的,沈四寶也猜不到。

再說另一邊,跑了不幾步顧法典就追上顧靈了。

半夏也順勢掙開小姑,讓哥哥牽著自己。

顧靈走的氣喘噓噓,還氣啾啾:“法典,你爸辦事喜歡故弄玄虛,你也是個心大的,剛才跑哪去了,不看著點半夏,她差點就被人踩了。”

“就玩兒了一下。”顧法典說著,撈起來,把半夏扔背上了。

“不就是個沈四寶嘛,要我說就該當場抽幾個耳刮子,戴上手銬嚴刑逼供,可你爸非不,唧唧歪歪,要跟他講道理。”顧靈氣哼哼的說。

顧法典心裏知道,嘴上當然不會說出來。

沈四寶可沒那麽簡單,從黑8的反應判斷,他是涉了hei,有黑色背景的人。

剛才他推開黑8,是為了不讓沈四寶起疑,能讓黑8給他做臥底,收集罪證,但沈四寶也很聰明,立刻搬出他爺爺嚇唬黑8。

雖然他也立刻做了補救措施,可到底黑8能不能被策反,現在還是未知數。

但沈四寶,比對比他表面表現出來的強得多。

他爸要對付沈四寶,他一顆心是攥著的。

這時前面的人已經進衛生院了,因為跟來的人太多,保安正在拉警戒線。

院長就站在大門口,說:“顧教授,您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

顧謹說:“1991年6月10到13號,據我的日記本上顯示,是全廠職工查血型,登記血型表的日子,能不能給我調一下當年開的各種檢查單?”

“庫管,鑰匙呢?”院長高喊:“調病歷,查單子!”

這時忽而有人小聲說:“那是法典吧?”

又有人說:“是啊,這孩子當年說是害死了他妹,我老婆還……”跟在身後唾過法典,翻過白眼,還挑唆過自家孩子欺負他。

終於有人說:“事兒還沒查明呢,再等等。”

顧法典個子很高,但背有點彎,此時他刻意把胸膛提了提,背著半夏,站到了爸爸身邊,警戒線外面的人全在指指點點,目光也全在他身上。

可男孩再也沒有原來的煩躁和自卑了,他坦然的面對著所有人的打量。

終於,胡潔抱了一沓單子出來,說:“顧教授,檢查單,化驗單我全拿來了。”

同時林東的兒子林旭也氣喘噓噓的了來:“爸,你找我?”

顧謹接過了單子,林東也對林旭說:“你顧叔說他有話要問你,要講實話。”

林旭今年十九,就在政大讀書,乍一見顧謹,特緊張:“教授好。”

顧謹剛要說話,有個老太太尖聲說:“呸,這慈心廠正兒八經的家天下,林珺大小姐呢,讓她來,我給她下跪,我磕頭叫她做祖宗,可她要說我閨女殺人,那不行,今天你們要查不出個一二三,我……我把自己碰死在這兒。”

沈四寶還不見人影,秦母倒是蹦噠上了。

她一老太太,又沒人敢碰,氣勢洶洶的擠了進來,手指直戳顧謹:“人人都說你是個正派教授,我呸,禽獸還差不多,你兒子是個臭流氓,偷我小外孫……”

以為顧謹是個文人,好欺負,卻不想啪一把,他甩開單子,冷聲提醒:“阿姨,難道應該考慮的是,秦秀跟妍妍沒有任何關系,為什麽要害死她。”

秦母正是當年偷孩子的人,被顧謹一句頂的後退兩步,心虛得很,可她還是說:“說我閨女殺人,那不可笑嘛,她連只雞都不敢殺。”

緊隨其後,秦秀也來了,但她沒了平常的精神氣兒,蔫蔫的。

但她也辯解:“顧教授,你說我啥都行,別說我殺人,這罪名我頂不住。”

顧謹手拿化驗單,問:“91年6月12號,妍妍死那天,你在幹嘛?”

秦秀心亂亂的,卻也強撐著說:“那段時間我剛參加工作,整理庫房,挺忙的,但那天我記得,周末,我應該忙了點工作,就去衛生院查血項了。”

“你沒見過法典,沒見過妍妍。”顧謹再問。

秦秀磕磕巴巴的,但否認的特別堅定:“沒……沒有。”

而這時顧謹又問林東:“你愛人出國了,但你能保證她說的話的真實性吧?”

“這有什麽不能保證的,當時秦秀找我愛人,說是為了兌一批黨參的賬,就在院子裏,現場又不止我媳婦一個人,要秦秀不承認,再找幾個人兌一兌口供,人做過的事,難道還能賴掉不成?”林東說。

所以林東可以作證,那天秦秀見過林東愛人。

顧謹再問:“她是幾點見的秦秀?”

“下午兩點半左右吧,我愛人說剛好在放音樂,她也剛起床。”林東說。

老式家屬區,一到起床時間就會發音樂,也是提醒大家作息規律。

顧謹再問秦秀:“這下你應該很清晰的記得,你當時有沒有見過法典了吧?”

林東家就在林珺家的隔壁,秦秀和林東愛人聊完天,往回走的時候要出廠,肯定會經過顧法典的身邊,外面還有音樂,有游戲機,她肯定會看到的。

可秦秀依舊堅定的說:“我急著去化驗血,跑得很快,真的啥都沒看。”

顧謹再問胡潔:“胡潔,采血那幾天排隊的人多不多?”

胡潔說:“怕下午血太稠查不出身體有啥問題,大家都是擠著早晨來的,下午人隨到隨抽,那天下午也沒別的病人,我記得整個衛生院就林珺因為身體虛,我拉著給輸了個液。”

就是說秦秀最多只用5分鐘的時間就到衛生院了,然後采血,沒耽誤過時間。

顧謹翻起了化驗單,又從包裏翻出一沓紙來,一張張的比兌著什麽。

這時秦秀回頭,就見沈四寶西裝革履兩手插兜,站在不遠處,伸了兩根指頭在給她比耶。

普通人只要不犯法,就不會見識公安是怎麽查案的,當然也不懂流程。

所以秦秀雖然看到顧謹嘩啦啦的翻著東西,但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再看沈四寶那麽輕松從容,她就心就安了,因為他一直說,東海大學的一幫同學中,顧謹也算翹楚,但他的能力,遠在顧謹之上。

她也確信自己沒有殺害過妍妍,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麽可能殺孩子?

說她殺妍妍?

怎麽可能?

當時妍妍剛出生,醫生就說那孩子有嚴重的心臟病,要不好好護理,活不過三個月,她是為了讓孩子活下去才換的,她經常三更半夜跑到林珺家窗外,聽妍妍的哭聲。

她那麽愛妍妍,怎麽可能殺她?

此時秦秀隱隱有些鄙視顧謹,還覺得他是想利用自己公安廳刑偵顧問的名號給她栽贓。

他要真敢那麽做,今天秦秀非用自己潑婦的那一套,啐他一臉不可。

終於,顧謹又說:“你既然說你跑得很快,咱們假設五分鐘到衛生院,那你的采血時間應該是兩點四十到五十之間,可根據林珺打傳呼的時間來推斷,她采血的時間是三點二十分,按理,你應該比她先采血,但為什麽她的采血登記表卻在你前面,那中間的將近四十分鐘呢,去哪兒了?”

就跟沈水芹和馬明霞面對顧謹的發問似的。

秦秀楞住了。

十幾二十分鐘而已,居然可以通過通話記錄來對照?

“我,我可能走得慢,也可能中途買了個雪糕,跟人聊了會兒。”秦秀說。

不就十幾二十分鐘嘛,她是辦了點見不得人的事,但沒殺過孩子就是沒殺過。

秦秀特別自信。

顧謹說:“你不是走得慢,你是去看妍妍了,還抱著她玩了很久。”

秦秀被戳中心思,下意識否認:“顧教授,妍妍是你閨女,我抱她幹嘛?”

為了掩飾慌亂,她拍著雙手哭了起來:“林珺是大小姐,在慈心橫行霸道,女霸王一樣,工作中有了紕漏大家一起幫著兜底,生個閨女也要人人巴結,死了還要拉個墊背嗎?”她拍著手說:“我秦秀今天發個毒誓,要是我害死的顧妍,我被車撞,我兒子沈小龍也不得好死。”

“秀兒,可不敢啊。”秦老太一聲尖嚎:“就讓顧謹逼死我們算了。”

拿自己賭咒發誓的多,可拿孩子發誓,一般人不敢的。

秦秀才二十八,還很漂亮,她哭的梨花帶雨,肝腸寸斷,楚楚可憐。

這時現場圍觀的人面面相覷,內心相信的是秦秀。

但顧謹再說:“你當時不但抱了,而且林珺曾給法典打過好幾個傳呼,都是你摁掉的,這才是法典一直傻乎乎的看游戲,卻沒有聽到傳呼響的原因。妍妍是個心臟病患兒,醫生吩咐過,她需要盡可能的左側臥,可你走的時候把她放成了右側臥,所以她才會在夢中心臟病發,死亡,秦秀,是你那一抱害死了本該出國移植心臟,健康長大的妍妍!”

現場煞時啞然,靜可聞針。

但眾人還在期待秦秀的辯解,可她往後退了兩步,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突然,她又扯上顧謹的褲管:“真的?”又退了回去:“不會吧,不能吧。”

“如果只是這樣,當然不會,但還有沈四寶。”顧謹說著,問林旭:“你當時是跟一幫小夥伴們在外面玩PSP的,小旭,你的PSP哪來的?”

“那個我記得,是四寶叔叔送我玩的。”林旭說。

顧謹再說:“PSP哪兒都能玩的,你為什麽非要跑到外面去?”

林旭眉頭一皺,回憶說:“當時四寶叔叔拿來個PSP,說讓我們玩個新鮮,我當時想拿回家玩的,但他又說,要我媽看見我玩游戲得得打我,所以他給我指了個地兒,那地兒離家近,我媽一喊我就能翻墻進院子,但有圍墻堵著,我媽正好瞧不見我。”

一幫人正說著,忽而人群分開,顧謹也放下東西走了出去。

來的正是馬書記,他愛人付菊也來了,不過沒進門,遠遠站在外頭。

他進門就說:“顧教授,出了什麽事,勞您這位大博士走一趟?”

既慈心的一把手來了,也證據確鑿,顧謹就直說了:“四年前的6月12日,沈四寶和秦秀合謀,一個拿PSP故意誘開法典,另一個親手害死了顧妍。”

馬書記大驚失色:“不會吧,四寶怕不是失心瘋了吧,他有什麽理由那麽做”

“要不您問問沈四寶,他為什麽要那麽做?”顧謹說。

沈四寶此時站得很遠,他其實能兜得住,可秦秀已經跪下了,她一邊捶地一邊哭,磕磕巴巴的形容:“我就抱了一會兒,親了幾口,妍妍可愛我了,一直在對我笑,還是在我手裏睡著的,我怎麽就把她給殺了呢,我……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沈四寶還可以轉圜的。

可秦秀太蠢了,她突然伸手,扯頭發,抽臉,朝著墻哐哐撞起了腦袋。

事實就這樣,昭然若揭了。

胡潔走到顧法典身邊,摸了把孩子的臉,說:“臭小子,你沒錯,那年頭一個PSP可值錢的,孩子們都喜歡看一下,你也小,看看沒錯,可恨的是秦秀,心臟病患兒,她哪來的膽子就敢隨便抱起來玩的?”

外面還有人在嘆氣:“法典這些年為了那件事,可沒少叫大家戳脊梁骨呀,咱們學校經常有外校的孩子來圍觀他,我聽說還有人給他起外號,叫殺人犯呢。”

另有人說:“你知道啥呀,初中三年,沒人跟他坐同桌,老師們也排擠他。秦秀也真是,害死孩子就勇敢承認,眼瞧著大家罵法典,她的良心呢,給狗吃了?”

“切,回回只要有人罵法典,她必定要湊上去煽風點火,添著罵幾句。可憐法典,娃楞是一聲沒吭過。”有人接句茬,頓時所有人都沈默了。

所有人轉身,目光投在那個高高瘦瘦,皮膚白皙的少年身上。

一個人默默的堅持了四年,他是怎麽挺下來的 ?

而眾目睽睽之下的顧法典,沒有笑,也沒哭。

他可是藥廠的社會大哥,陳浩南,面對這種小事,無所謂的。

……

半夏如今可是有爸爸和小姑,哥哥撐腰的人。

正好看到胖乎乎的小龍站在遠處啃手指,她頂著果盤一樣的腦袋,擺著自己漂亮的紅裙裙,指著法典說:“這才是我哥哥喔,親哥哥!”

小龍永遠搞不清狀況,看半夏花花綠綠像顆聖誕樹,又想掐她。

這個顧法典可忍不了,小夥子一腳跺下去,嚇的小龍撲通一聲跌在了地上。

馬書記要化解現場的尷尬氣氛嘛,幹笑了兩聲說:“秦秀真是手閑,別人家有病的孩子哪能隨便碰,我讓她給顧教授道歉,該賠錢咱也賠錢,好商量。”

顧謹說:“您沒明白我的意思,秦秀不是因為手閑而抱的,她是受了沈四寶的唆使才故意接近我女兒的 ,而沈四寶,是故意這樣做的。”

這下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所以說沈四寶才是殺人兇手?

他怕不是畜牲吧,為什麽要害那麽小個嬰兒?

馬書記說:“顧教授,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四寶跟你是同學,也是東海大學的高材生,他不可能幹那種事,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

顧謹示意:“四寶,你自己說。”

眾目睽睽,顧靈兩眼殺氣,忍不住說:“沈四寶,想當年你們還上大學的時候,我爸我媽對你比對我哥還好,我哥拿你當兄弟,我媽看你窮,沒衣服穿,四年大學,你的衣服都是她在買,你捫心自問,你幹的是人事嗎?”

要不是顧謹叮囑過,說先別提換孩子的事。

顧靈會當場講出沈四寶換孩子的卑鄙行徑,並賞他幾大耳光。

因為其所作所為就不是卑鄙無恥幾個字能概括的。

而DNA檢測出結果,也只需要半個月,事情只差一步就以水落石出。

可沈四寶非但一點不反省,而且看他的神色,居然一丁點都不怕似的。

他似笑非笑,說:“喲,靈靈也在?你難得來一趟,走,上我家坐會兒去。”

走到顧謹身邊,抽出一包獅牌香煙來,他又說:“顧大博士,抽支煙?”

顧謹接過煙,將它放到了沈四寶嘴上,說:“四寶,咱們是同學,我已經知道所有的真相了,我也會檢討我自己當時犯的所有錯誤和過失,可我希望你能自己坦白,坦白你所有的罪行。”

罪行,就更加坐實他是故意殺人了。

旁觀者們更是倒抽一口冷氣,大家都緊張極了。

唯獨沈四寶恍若未聞,還伸手去撈半夏:“妮兒,來,爸爸抱抱。”

半夏其實很愛沈四寶的,呆在老家時,他都是她唯一的愛和期盼。

可孩子死後看到的,被燒身體的恐怖場面嚇到她了,所以她居然轉身就往顧法典身上爬,邊爬邊哭:“哥哥救我,不要四寶爸爸,他會殺了我噠。”

沈四寶終於繃不住了,轉身擡腳就往秦秀身上放。

“你可真是手欠,好端端的幹嘛要抱林珺的女兒,抱完還不吭聲,害法典被人誤解那麽久,現在倒好,顧謹要把罪責往我身上推,你難道想看著我坐牢不成?”

他一伸腳,大家當然得拉他,好些人在叫嚷:“沈書記,您是領導,可不興當眾打人的。”

還有人說:“您要這樣,大家真要拿您當殺人犯了。”

沈四寶不過虛張聲勢。

而秦秀是被沈四寶教化,訓服過的,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女兒已經死了,她不能把丈夫拖下水,不然他們這些年的謀劃可就全完了。

“還不趕緊跟法典道歉?”沈四寶又說。

望著丈夫,秦秀冷靜下來了,她又是鄉下姑娘,喜歡使鄉下人對人的那一套,一轉身,居然對著顧法典咚咚的磕起頭來。

顧法典給嚇了一跳,顧靈更生氣了,忍不住說:“沈四寶你要不要臉,你偷孩子不說,弄死自己的親女兒,還不承認,往個女人身上推,你卑鄙無恥。”

沈四寶依舊斯斯文文:“靈靈,你這話我聽不懂。”

“你有本事偷孩子,沒本事承認啊你,你還給我裝?”顧靈說著,上前就要撕,沈四寶也不躲,依舊好聲好氣:“靈靈你肯定是誤會我了,咱不打,咱慢慢說。”

圍觀的人多,簡直跟看戲似的,顧靈打了兩把,急的回頭問顧謹:“哥,沈四寶無恥成這樣,你就不能吭一聲嗎?”

吃瓜群眾都要急死了,胡潔恨不能立刻撬開顧謹的嘴巴,讓他說點啥。

還好這時顧謹說話了,不然大家都要給憋死了。

他說:“四寶,秦秀只是出於母親的天性,想抱抱自己的女兒,誤傷了孩子,但始作俑者是你。而你的動機,恐怕連秦秀都不知道,當時全廠正在普查血型,對吧,林珺去了衛生院後,跟胡潔聊起,準備讓胡潔閑下來以後,上門給妍妍采個血,驗血型,你是怕妍妍被查出血型有問題,故意唆使秦秀去挑的孩子的被子,想讓她感冒。這樣,林珺就不會給她測血型了,所以……”他轉身看秦秀:“秦秀你知道嗎,你只是出於母愛的天性,只想讓妍妍小感冒一下,可沈四寶是故意的,他故意唆使你去殺的妍妍的。”

沈四寶繞那麽個大圈子,是因為怕林珺發現孩子血型不對。

當時林珺跟慈心已經交涉完藥品專利了,房子賣了,錢也全部到賬了,正準備要出國。

恰恰這個當口全廠普查血型,萬一被她從血型上發現孩子不是親生的呢?

那她還會那麽疼愛妍妍嗎?

還會像原來一樣,拼上所有身家性命,動用一切資源,替她移植心臟嗎?

而如果妍妍死,還會對她造成那麽大的打擊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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