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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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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相對佟時荔的鹹魚, 康熙就要卷很多。他整天都要學習西學,對自然學科也很有研究。

佟時荔剛開始每天釣魚種地,悠閑萬分, 後來也覺得有些無趣,便跟著學習西學。

她這才知道, 原來康熙沒有過來找她,也沒有處理政務的時候, 就是去找傳教士學習西學了。

很多東西, 大學都學過了,她跟在後面倒是不吃力。

看得康熙嘆為觀止,他知道皇後聰慧,但是沒想到,能聰慧到這種地步。

佟時荔輕笑:“臣妾先前說,想辦個女學,您考慮的怎麽樣?”

她以前從來沒有提過這個問題,只在心裏默默盤算,後來麥子豐收了,她才想著提一提。

“就在暢春園北側, 臣妾看還有個小園子, 用來做女學正好。”

佟時荔想的很好,這樣胤祁離她近, 她心裏也不必太掛念。

最重要的是,一個人終其一生, 學生時期的人脈, 仍舊是至關重要的。

佟時荔就是想給她鋪路。

她能想到的, 康熙也能想到。

“罷了,只要胤祁能快活些, 給她辦個女學,也未嘗不可。”

康熙想著,哄皇後和公主高興,她都種出畝產三百斤,翻了四倍的小麥,提點小要求,也是理所應當的。

“北側的小園子確實還不錯,我們把門再往西北角開,這樣就不會車馬喧鬧。”

佟時荔當即就興致勃勃地掏出紙筆,隨意地描畫出堪輿圖。

“臣妾已經看過小園子了,感覺這樣極好。”她認真地看著地圖,低聲道:“你看,剛好能分成三段,教室、食堂、宿舍。”

康熙便點頭允了。

佟時荔這才笑,她樂呵呵道:“其實還想過南側的小園子,但是南側離暢春園太近了,到時候學生多,這人員紛雜之下,怕是不好,還是北側的好。”

康熙無有不允。

誰知——

送胤祁去讀書,沒有遭到康熙的反對,卻遭受到了胤禛的反對。

“妹妹那麽小一只,嬌嬌弱弱的,去學堂讀書,若是被欺負了怎麽辦?還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胤禛雖然養在皇後膝下,算是半個嫡子。

但上有長子、嫡子,中有固倫公主,他排在後面,大家面上都極為和善,私下裏也會高高地把他敬著。

但慢待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面上極熱情和善,說什麽都是好好好,行行行,嘴巴極好,眼裏心裏你能看得見不好。

胤禛就真有點擔心胤祁,到時候她一個小姑娘,就這樣在外頭,日子哪裏會好過。

就算是固倫公主,旁人自會捧著,可捧得太高了,日子也不開心。

佟時荔摸摸胤禛的頭,低聲道:“那你覺得,她是要做溫室裏的花朵,還是要做一朵厲害的霸王花?”

胤禛便沈默了。

“想讓她做一朵溫室裏的霸王花。”

他還是舍不得她受苦。

佟時荔扶額,這是在卡BUG啊。

“我們所有人,終將離她而去,學識、技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是真的。”

胤禛小拳頭一握,不高興:“胤禛永遠都不會離開皇額娘和胤祁,永遠為你們遮風擋雨,哪怕是拼命。”

佟時荔:……

“好了,我倆不需要你拼命,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們可以共同成長的,而不是非得把誰滯留在原地,等所有人都成長了,就她還是軟軟糯糯可可愛愛一小只,毫無抵抗風雨的能力。”

她不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孩子。

胤禛便不說話了。

但明顯能看出來,他學習更加發狠,隱隱有一種把所有力氣都拿出來的架勢。

佟時荔見他惡狠狠地盯著書,不由得搖頭失笑。

有時候小孩的想法,真的是很好玩。有了學習的動力也挺好的。

沒想到,晚間因扔了,就連他也有些心疼胤祁要去暢春園讀書。

“胤祁是孤唯一的妹妹,是大清最尊貴的公主,為什麽還要奮鬥努力?”

胤礽知道讀書有多苦。

佟時荔沈默片刻,低聲道:“你是大清太子,是唯一的儲君,是皇額娘和汗阿瑪掌心的珍寶,為什麽還要努力奮鬥?”

“到時候讓汗阿瑪給她找一個很好的額駙,所有的花銷,再把兒臣的份例給她,什麽樣的好日子都有。”

胤礽眸中盡是不解。

在他看來,胤祁完全可以過更好的日子。

不用辛辛苦苦去讀書、練武。

佟時荔不由得輕笑出聲,她神色認真,低聲道:“那你會想著找一個很好的太子妃,然後所有的花銷都讓胤祁出,這樣的日子不好嗎?”

胤礽神色頓時楞住。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佟時荔手中拿著茶盞,溫柔道:“皇額娘想要給她一條更好的路去走,可能沒有那麽的平坦,需要披荊斬棘,但皇額娘希望,她不管做什麽,都是自己想做,而不是別人硬給的。”

胤礽不解,他試圖去理解。

“你不要把她當公主,就把他當阿哥去養就好了。”佟時荔眉眼柔和:“若男人這一條路當真不好,為什麽沒有男人放棄?”

她撇開視線,望著窗外。

“皇額娘就是想著,她好好的讀書,長大了想走什麽路就走什麽路,不必一味的求著別人,那哪裏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胤礽仔細思索過,這才懂了,他低聲道:“是兒臣想岔了,以為不叫她受苦就是最好的日子。”

完全沒有想過,女人除了相夫教子,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

“既然如此,那胤祁的功課,就由兒臣來盯著。”胤礽想,既然當皇阿哥養,那他自有一套法子。

佟時荔:……

他可別想劈叉了。

為胤祁點蠟。

於是——

他當時就掏出《三字經》,給胤祁啟蒙。

胤祁:……

這樣小兒科,她根本不放心上。

就算是要讓她認字,她也絲毫不怵,胤礽還想讓她寫字,佟時荔給攔了。

“她才三歲,手骨還是軟的,不用練寫字。”

她記得在小視頻中見過小孩的手骨,真的很可愛,像是拼圖玩具一樣。

幾個圓溜溜的小骨頭,就合成了一只小手。

特別好玩。

胤礽斜睨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會是攔著的那一個。

“不是要奮發向上嗎?”他問。

佟時荔:……

“她是要奮發向上,但不是揠苗助長。”

兩人說著話,一旁的康熙正在捧著蜜水喝,聞言黑線。

“胤祁,你壓力大不大?”他問。

胤祁昂著白嫩嫩的小臉,軟啾啾道:“不大。”

她覺得學習很簡單。

康熙想想她的天分,也釋然了,她定然是覺得簡單的。

見幾人都沒有說話後,書錄這才上前,躬身問:“可要擺膳?”

近來菜蔬青黃不接,春日的吃膩了,夏日的尚未長成,就按著禦膳房上菜,幾人都有些胃口缺缺。

佟時荔去小菜園,瞧見南瓜花開得正好,就摘了一籃子,清炒著吃,裹了雞蛋液炸著吃也好吃。

一端來,就能聞見香噴噴的。

“這個好。”她笑著道:“果然還是時令菜最好吃。”

康熙慢條斯理地吃著,跟著皇後吃得多了,他也得出幾分心得,知道怎麽才最好吃。

“再去燒一碗面疙瘩,清淡些,別放那些海鮮。”

佟時荔交代。

書錄一聽,連忙去吩咐。

面疙瘩要做的好吃,並不容易,最重要的就是那口暖湯,喝的人胃裏暖暖的最好。

幾人用過膳,便走在暢春園中,慢慢地踱步消食。

“今夜的月色格外美麗。”佟時荔擡眸。

康熙也跟著望向柳梢頭的月亮。

突然就想起前些年皇後哼的歌了。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他一直都記得。

“這時節,要是在海邊,估摸著還能趕海玩。”佟時荔想想一望無際的大孩,就覺得很是向往。

這輩子,怕是難了。

康熙隨手折了一根柳枝揮舞著,低聲道:“你若是想,可以造一個假的海灘來玩。”

佟時荔:……

那多沒意思。

不過說來也是,對比帝後二人突然跑向海邊,當然是造一個假的海灘要更有性價比。

“不用。”佟時荔拍拍獢獢的小腦袋,溫和道:“沒有必要的。”

獢獢:汪汪汪!

它對著小河邊大叫。

胤礽立馬把佟時荔擋在身後,皺著眉頭看向小河邊。

小蘇子和小運子打著燈,去河邊看。

“小蘇子,是什麽?”她好奇問。

粉粉的,身上帶著白色的刺。

“什麽?”胤祁用小木棍戳了戳,滿臉好奇。

“是一只小刺猬。”佟時荔道。

不遠處,獢獢正對著一只大刺猬低吼著。

看來此處的生態環境還挺好的,竟然有這麽多的小東西。

“放它們走,這小刺猬估計還沒斷奶。”佟時荔道。

幾人不置可否。

“皇額娘,刺猬的皇額娘餵它吃奶的時候,會覺得它紮嗎?”胤祁歪著小腦袋,好奇地問。

“小刺猬小的時候刺是軟的,不紮。”佟時荔回。

胤祁乖乖點頭。

她一步三回頭,看樣子想養只刺猬。

康熙想想清溪書屋裏面一窩刺猬,頓時沈默了,提著她的後脖領,直接把她拎走了。

根本養不了一點。

佟時荔看著就覺得好玩。

“你要不也養一只貓或者狗。”她提議。

胤祁抱著獢獢的脖子,笑瞇瞇道:“有獢獢就對了,是吧,四哥。”

她之前還很好奇一個問題,那就是明明家裏只有兩個哥哥,為什麽大哥是二哥,為什麽二哥要叫四哥。

給她科普了一下,還有好多哥哥姐姐,她頓時天都塌了。

“汗阿瑪,你背著兒臣生了那麽多哥哥姐姐,簡直豈有此理。”

那時候她還小,避免了一頓竹筍炒肉。

現在已經知道了。

“對,有獢獢就夠了,我們不貪心的。”胤禛一本正經道。

康熙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幾人走了一圈,這才回去各自睡了。

康熙和佟時荔並排坐在床榻上,正在泡腳,水有點微燙,兩人都極為舒服。

“真好。”她笑吟吟道。

康熙也跟著笑,溫和道:“你喜歡泡腳,還挺有意思的。”

他剛開始就有些不理解,後來跟著泡了幾回,覺得確實通身舒泰,便不再推拒,而是很快樂地接受了。

佟時荔洗完腳,順勢將腳擱在她腿上。

“給臣妾擦擦腳。”她說。

康熙從書錄手裏拿過錦帕,笑著道:“行,朕給你擦腳。”

她的腳生得很漂亮,玉白細膩,腳趾跟玉珠似得一顆一顆。

康熙連指縫都給她擦拭。

佟時荔被弄得很癢,想把腳抽回來,卻被康熙捏著細細的腳腕,不肯放開。

“乖,別動。”

他輕笑。

佟時荔不覺得好玩了。

她鼓著臉頰,軟乎乎道:“萬歲爺,您不能這樣。”

康熙拉著她的腳腕,一把將她拉到懷裏,抱著起身,放回床榻,輕笑:“不要輕易挑戰朕。”

要不然後果很嚴重。

比如——

佟時荔被折騰了一夜。

翻來覆去地煎,第二日起身時,便有些無能為力,腿酸軟的厲害,送走胤祁去書房後,便直接躺下接著睡。

她幽幽一嘆。

永遠不要招惹一個壯年男人。

要不然還得是自己受苦。

書錄見她睡了,便拿著修繃子,坐在門口看著。

片刻後,就見梁九功過來,說是萬歲爺要拿堪輿圖,聽書錄說是皇後娘娘在睡,就叫醒了送過去。

等佟時荔睡醒,立馬叫小蘇子送去了。

沒想到康熙積極性這樣高。

她起身,一時也有些無事,便去收拾自己的小菜園,澆澆水,薅草捉蟲,忙起來也是半晌過去了。

反而是農田很好處置。

麥田和稻田就在正北,出了小北門就能看見,她帶著幾個侍衛去看了,見一切還好,便又回來了。

折騰一圈,恰巧到午膳時候。

用完午膳小憩片刻,起來還是要處理宮務的。

老祖宗在宮裏,沒有出來住,她說自己年歲大了,不肯離開自己的宮室,說是住著舒坦。

她不來,宮裏的其他妃嬪,便都不來了。

但皇阿哥、公主,都跟著過來了。

現在都在小書房讀書。

她都要照應著,宮裏的一應事物,也是她在支應。

等忙完,也到了黃昏時分。

這才是她休閑娛樂的時間。

“去叫兩個教坊司的伶人來,本宮想聽曲。”佟時荔道。

她就是想聽戲了。

古代沒有那麽多花樣,聽戲算是一個很好的娛樂了。

她一吩咐,很快就有人過來了。

兩個面容俊秀的伶人,先是上前行禮問安,這才支起架子開始唱。

沒有戲臺子和樂器,就格外考驗唱功唱詞。

有一個叫房官的小戲子頭一回在貴人面前唱戲,便顯得格外局促,時常接不上詞,急得另外一個伶人滿頭大汗,恨不能替了他,慢慢地便也有些忘詞。

佟時荔:……

雖然說著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但是草臺到皇後身上,那真是有些找死了。

“罷了,下去吧。”她揮揮手。

書錄虎著臉,也有些生氣:“你慌什麽,皇後娘娘難得松快一次,叫人來唱小曲,你二人生這麽大的紕漏。”

她覺得有些不對。

仔細地打量著房官,片刻後,看著過來接人的管事,冷冷一笑:“這你家孩子?”

管事面色一變,還不等說什麽,書錄扭頭就走了。

她連忙看向房官,壓低聲音問:“怎麽回事?”

房官面有難色,低聲道:“我們唱砸了。”

另外一個戲子冷笑著道:“不是我們,是你。”

管事面色頓時難看極了,她擰著房管的耳朵,壓低聲音罵:“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

書錄沒走遠,聽見了他們的官司,便有些生氣。

佟時荔正坐在廊下玩,她看著手中的棋譜,對著棋盤在對應。

聽書錄絮絮地說上一回,心裏就知道了。

“本宮好說話,輕易不發作人,他們便覺得可以懈怠。”佟時荔揉了揉眉心。

罷了。

只要她露出不喜,連帶著管事前途都送進去了。

她不介意任人唯親這樣的事兒,但是不能舞到她面前來。

最起碼教好了再送來。

她叫一回伶人也難得,畢竟叫的多了,旁人也會說她耽於享樂。

可惡。

佟時荔喝著蜜水,就見康熙回來了,他顯然是在路上就聽說了這回事,頓時生氣極了。

“這起子奴才,打量著你好性,連你也想欺負了。”

康熙一拍桌子,冷聲道:“平日裏養著他們,不就是求著片刻松快,做不到便下去,叫能做到的人上來,把那管事給擼了,提了副管事上來。”

他甚至還想把人拉出去打板子。

“罷了,房官年歲還小呢。”

佟時荔隨口道。

也不是存心要害她。

胤礽在一旁聽了半晌,朝著一旁伺候著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他想著要走通天梯,就得有通天的本事,出這樣的紕漏,可見心性不穩,重用不得。

就聽他冷聲道:“把人趕出去,你親自盯著。”

等交代完,他揉了揉臉,滿臉柔和地又回來。

“皇額娘,兒臣今日倒是得了趣,你可要聽聽?”胤礽笑吟吟道。

面上一片軟和。

佟時荔好奇地望過來:“什麽?”

“兒臣有個哈哈珠子,年歲小些,人也有些癡,整日裏惦念著要讀書,今天午膳時,旁人問他,肉是什麽味,他就舉著書,一本正經地說,沒書的味道好。”

胤礽努力地想要說得有趣些。

佟時荔:……

原來這就是學霸眼中的笑話。

真的好冷啊。

佟時荔勾唇,還是很給面子的笑了笑:“哇,他真是有些癡。”

胤礽雙肩一垮:“好吧,不是很好玩,孤知道了。”

他的生活中,沒有關註過什麽事兒比較逗樂,一時間真有些想不出。

見他認真地想要哄她,佟時荔見他蔫噠噠的樣子,沒忍住輕笑出聲。

“好了,皇額娘沒事。”他們把她當胤祁哄了。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愛護。

倒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胤禛還有些沒看懂,他歪著腦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和胤祁手牽手,都表示不明白。

“他們在說什麽。”胤祁小小聲問。

“不知道啊。”胤禛小小聲回。

兩人頭挨著頭,小聲蛐蛐,說完了還總結:“大人真的很奇怪。”

佟時荔上前,把兩個小家夥薅起來,摟在懷裏,挨個親親小臉蛋。

胤禛紅著臉:“皇額娘,兒臣長大了,不能隨便親親了。”

胤祁把右臉伸過來:“還要親親。”

而站在對面的胤礽表示,實在是沒眼看。

他還忍住,也湊過來親親胤祁:“妹妹,香香。”

“嘿嘿。”

康熙扶額。

一碰著胤祁,就連保成都變成了傻孩子,還會嘿嘿出聲了,真是有些可愛。

“好了,你們都回自己房間睡去吧。”

他趕人。

胤祁不肯。

她一不走,胤禛和胤礽就當沒聽見,也不肯走。

康熙拎著胤祁的後脖領,把她扔到門外面,回眸威脅地看向兩個小孩。

不等他說話,兩小只就乖乖走了。

佟時荔和三小只擺擺手。

康熙坐在她身側,握住她的手,溫和道:“明日直接擺一場大戲,你想聽什麽戲?”

佟時荔想聽紅樓夢來著,但這時候,曹雪芹出生了嗎?

她不記得具體的生辰了。

“就聽包拯吧。”她道。

包拯和公主吵架還挺有意思的。

康熙點頭。

於是第二日,佟時荔一早就起床,先是叫書錄去四妃處說一聲,今日要聽戲,索性盛裝打扮,帶著宮裏伺候的人,一道去聽戲。

惠妃、榮妃、宜妃、平妃四人住在西南角,得到消息後,有些詫異。

片刻後才知道,原來昨日皇後娘娘想聽小曲,叫兩個伶人過來唱曲,誰知道叫兩個不大會唱曲的來了,連詞都說不清,為此萬歲爺好一通發作,還叫他們備著大戲,今日唱。

惠妃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她近些年,一直在修行佛法,端的是深沈有度,輕易從不肯顯露自己的思緒。

這回也覺得詫異了。

而榮妃養著小阿哥,也沒什麽青雲志,過得倒也松快。

宜妃生了胤祺,養著胤禩,更覺滿足。

而平妃光是這個封號,就讓她面上無光,平日裏從不肯拿尖,總是說自己年歲小,不懂事,叫姐姐們教著她。

可湊到一起的時候,也熱熱鬧鬧的。

宜妃湊趣道:“皇後娘娘無限榮光,臣妾瞧著,滿蒙八旗的貴女加起來,也比不上你半分。”

佟時荔輕笑:“你嘴巴還是這麽甜。”

惠妃也跟著笑:“今日聽什麽戲?”

按後宮裏的說法,生了公主,連晉位的都少,萬歲爺根本不在意公主。

但除了母憑子貴,還有子憑母貴,有個好母親,便是公主,也極為尊貴。

胤祁年歲雖小,但生下來就有封號,又按著皇阿哥的品級來,她們四妃見了,也是要行平禮。

只不過胤祁從來不受,又慣常讓禮,是尊重長輩的意思。

“就是包公那出。”他吵起架來氣勢十足,她愛聽。

因為她是個鹹魚,慣常不愛跟人吵架。

榮妃便猜測,皇後看似沒有什麽感覺,其實還有些不高興的,要不然也不會點這麽一出戲。

吵架。

有意思。

佟時荔聽著包拯怒懟公主,心裏舒坦多了。

她被身份拿著了,不能和人氣勢十足的吵架,甚至有些死裝了,要溫婉,要賢淑。

等戲散了,佟時荔索性留四妃吃飯。

宜妃就笑:“那得把胤禩抱來,這孩子被慣壞了,就喜歡叫臣妾餵他。”

佟時荔也跟著笑:“那就抱來吧,給他燉個肉沫蛋羹?蛋是剛從雞窩裏掏出來的。”

宜妃連忙俯身請安:“那感情好。”

現在後宮裏,大家都會種菜了。

佟時荔便提著籃子,去菜園裏摘菜,一邊笑著道:“惠妃可吃過幹煸豆角?晌午嘗嘗吧。”

宜妃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笑著道:“那臣妾呢?可以自己進菜園子摘嗎?臣妾眼饞許久了。”

她就是想進菜園子看看。

平日裏路過了,多看幾眼解饞是行的,但是進來就不敢了。

萬一那幾位頂尊貴的人,吃出點小毛病,頭一個要拿的就是進過園子的人,她肯定不願意惹禍上身。

佟時荔示意她隨意就好。

菜蔬現在並不過,都嫩嫩的,剛剛能吃。

宜妃也不過分,摘了兩個茄子,眼巴巴道:“能做茄盒吃嗎?”

她愛這一口。

而榮妃就瞧上了嫩生生的胡瓜,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實在對不住,瞧著就覺得爽口,想吃。”

夏日快來了,都有些沒什麽胃口。

佟時荔就笑著應下。

“摘吧,這時節就是嫩嫩的就開始吃,等長好了,上的菜品就多了,反而吃不完了,也不稀罕了。”

幾人好一通忙活。

平日裏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此刻,皇後喜歡這樣悠閑的田園生活,後妃便要摘了護甲,陪著她玩。

“這辣子辣不辣?”宜妃問。

“應當沒有你辣。”佟時荔一本正經回:“感覺你是辣辣的。”

宜妃:?

她不辣。

幾人將提著的籃子交給一旁伺候的小太監,這才跟著一道去了百草堂,午膳就要擺在那,百花深處,想想就有意思的緊。

佟時荔牽著胤禩的小手,溫和道:“胤禩呀,想不想皇額娘?”

胤禩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未來的八賢王,此刻也是極愛笑的。

“胤禩很想皇額娘哦,宜母妃說,皇額娘是全天下最好的皇額娘,最為賢良不過,叫胤禩多跟著您學學。”

他小嘴巴嘟嘟的,說起話來也很甜。

佟時荔頓時哎呀出聲,俯身捏捏他小臉,輕笑:“真是懂事的孩子。”

她看了一眼宜妃,她還怪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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