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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第 63 章(改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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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第 63 章(改錯字)

徐韶華與安望飛說了會兒話, 隨後擡眸掃了一眼席間眾人,卻冷不丁發現裏頭少了一人:

“咦,怎麽不見文繡同窗?”

徐韶華這話一出, 一旁的胡文錦這才道:

“文繡昨日受了風, 身子不爽,今日在屋子裏歇著。”

“難怪方才我觀他這次排名略有下降,那明日的第三場……”

胡文錦聞言, 抿了抿唇, 看著面前那盞顏色清亮的茶湯, 置氣道:

“他願意如何便如何, 總之我這個做兄長的, 是管不到他了!”

徐韶華知道胡文錦這是氣話,當下只是無奈道:

“若真有個萬一, 胡同窗不會心疼嗎?可是文繡同窗昨日在貢院便有些不適?”

胡文錦點了點頭:

“我方才看了他的答卷, 後面兩題的字跡明顯潦草起來,否則也不會落在第十名。

不過,明明考試前我便與他說好,遇到意外情況,一切以身子為重, 他倒好!”

胡文錦想起這事, 便氣的不輕,當下只端起茶水, 一口飲盡,眉眼間難掩煩躁。

“可有請大夫瞧瞧?不若我與胡同窗一道去看看文繡同窗吧。”

徐韶華如是說著, 胡文錦只悶悶道:

“他都不認我這個做兄長的了, 我看他作甚,徐同窗若要去, 那便自便吧。”

“好。”

徐韶華應了一聲,隨後與眾人告罪離開,只不過他走了三步,又回頭看了看胡文錦:

“胡同窗當真不要去看看嗎?”

胡文錦沈默了一下,隨即起了身:

“罷,我便陪徐同窗走一趟吧。”

胡文錦如是說著,徐韶華不由心中發笑,卻不曾表露出來。

而等二人到了胡文繡的房間外時,他的門並未拴著,胡文錦只罷手搭上去,便直接推開了。

隨後,胡文錦便看到胡文繡披著鬥篷,正靠窗站著,當即便變了臉色:

“文繡!你瘋了!昨個才受了涼,今日你便開了窗,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胡文繡看到胡文錦後,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隨後便失落道:

“我昨日惹的兄長生氣,今日同窗們一聚好生熱鬧,我這兒有些遠,唯有開了窗,才能聽到些聲兒罷了。”

胡文繡這話一出,胡文錦的怒氣頓時去了三分,隨後難掩心疼,卻粗聲粗氣道:

“想看就去,穿厚實些我還能把你趕回來?成了,你好生坐著,我去看看今日的藥煎的怎麽樣了!”

胡文繡目送胡文錦離開,隨後這才眉眼彎彎的看著徐韶華:

“徐同窗,快來坐。”

徐韶華沒有拒絕,只走過去搖了搖頭:

“文繡同窗怎麽這般忽悠胡同窗?”

“誰讓兄長就吃這套呢?”

胡文繡說著,隨後煮水烹茶,這才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如今府試只差這臨門一腳了,我如何能耽擱?不過一次小恙罷了,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知道嗎?

偏偏兄長因為我昨日起了熱的緣故,想要讓我明日在小院養著,可這一等便是兩年,我還想他日在府學中陪著兄長,能多陪兄長一段時日總是好的……”

胡文繡如是說著,那張蒼白的面容讓閃過一絲悲色,徐韶華聽了這話,不由得道:

“文繡同窗這病是因何緣故?”

“是胎裏帶出來的罷了,兄長總覺得是自己在胎中霸道,這才讓我的身子孱弱,可我又不是紙糊的。”

胡文繡有些抱怨,又有些歡喜,徐韶華見狀便心中有數了,當下只是微微一笑:

“若是如此,不若請大夫來為文繡同窗診治一番,看文繡同窗可能撐的下明日的操勞,屆時胡同窗也能放下心來。”

“只怕兄長不同意……”

胡文繡話音未落,胡文錦端著藥碗過來,吹胡子瞪眼道:

“我不同意什麽?就依著徐同窗說的吧,你且先喝了藥,我去請大夫,省得是我枉做惡人!”

胡文繡聽了這話,頓時喜出望外,隨後將那碗徐韶華看著都覺得苦的藥面色如常的灌了下去。

徐韶華見狀,這才功成身退,今日去發案臺的路上,他便觀胡同窗脾氣格外暴躁,等回來一聚時都不曾看到文繡同窗的身影,便知道只怕是這兄弟二人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只不過,這兩兄弟雖然脾性各有不同,但其實都認死理。

今日胡同窗願意幫他傳信,他自也不吝於做個讓兄弟二人和緩關系的橋梁。

等到次日,徐韶華一出門,便看到了被裹得厚了幾層的胡文繡,以及在一旁殷殷叮囑的胡文錦:

“雖然大夫說你可以去科舉,但今日依舊小雨淋漓,不可為了方便脫了衣裳,若是撐不住立刻搖鈴,這次要是再讓我一出門就看到你燒紅了一張臉,你試試!”

“好了好了,兄長,快別念了,我都記下了!”

胡文錦這才哼了一聲,沒有再說,旁的事兒他都可以依著文繡,唯獨身體大事,他不能坐視!

徐韶華只是含笑看著,隨後便不由得想到了早早離去的徐易平,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大哥如今如何了。

微涼的風吹過,讓徐韶華陡然清醒,他隨後步履沈靜的向貢院走去。

災厄尚未發生,他豈能自亂陣腳?

……

今日在貢院外的學子愈發的少了,裏面的熟面孔不少,只不過徐韶華擡眼看去,社學的另外兩位學子卻不見了身影。

還不待徐韶華細思,點名冊的唱名聲便已經響起,而這一次的點名冊則是依上一場的排名而定。

“甲字十三號——”

徐韶華忙擡步上前,經過一系列的搜身之後,這才提著考箱依著小童的指引朝大堂內走去。

這最後一場,前十名考生可為堂號,可入大堂考試,受一府知府面試。

此舉與縣試不同,其更深層次的寓意乃是為了讓考生體會過五關斬六將至艱難以及被知府大人賞識的欣喜。

在如此艱難與歡喜之下,才可見其心性品行。

只不過,考生們對於此番用意並不知曉,只是有前十名者,這會兒已經高高揚起了頭顱。

徐韶華對於身後的眾人舉止並不知曉,可即便是他也在這一刻心中激蕩了一下,緩緩調息這才平靜下來。

旁的也就罷了,今日的提堂對於文繡同窗來說,應是一件好事,讓他不必受風雨侵擾了。

不多時,徐韶華在大堂落座,此處一派整潔古樸,徐韶華倒是頭一次不必忙著在屋頂架設油布,一時難得清閑下來,這便身姿挺拔,端坐在原位之上。

不多時,隨著陣陣腳步聲響起,便是其他九名考生接二連三的到齊了,徐韶華雖未擡頭,卻已聽到了幾聲粗重的呼吸聲。

不過,如今能堅持到這裏的考生,即便心中激動,也不會做出什麽失儀之事。

眾人皆安安靜靜的坐在大堂之中,若不是尚有呼吸聲交錯,讓人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座空房了。

袁容在外觀察了片刻,心中滿意,這才加重了腳步聲走了進來。

而等袁容的身影剛一進來時,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學生等見過知府大人!”

袁容微微頷首,擡手虛托:

“諸位免禮,今日科舉為重,且先歸位。”

“是。”

方才未曾見到知府大人的時候,眾人心中七上八下,等的心焦,可如今見到了知府大人,他們袖中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而徐韶華只安靜的坐回了原位,他雖未正式擡眼,可方才卻飛快了掃了一眼知府大人的臉。

和善儒雅,可卻不怒而威,他自外面龍行虎步過來之時,威儀堂堂,讓人既敬又畏。

這便是與許青雲同級的一府知府,四品大員的官威嗎?

徐韶華摩挲了一下指尖,他應該盡快適應了,畢竟……見過那位馬大人後,他隱隱有預感,或許他與許青雲終有一面。

而等袁容坐定後,這才緩緩擡眼,正待他要掃視眾人的時候,下一刻目光卻直接凝住,若不是經年累月的城府,他這會兒只怕要面露異色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侍從那句生的極好,一眼便可認出的好看了!

原來是他。

竟然是他!

原來那日在客棧之中,寥寥數語便破了瑞陽縣窘境的學子便是他!

袁容呼吸微微一沈,片刻後這才回過神來,他有些覆雜的看了一眼徐韶華,這少年實在年少,卻有那般見識,只怕他日大有可為!

正在此時,開考的鐘聲響起,袁容這才堪堪回神。

只不過,袁容的一番失神卻讓眾考生只覺得大堂的氣氛更加壓抑,在座諸位幾乎當初都曾經坐過縣令的堂號,可今日卻都覺得精神更加緊繃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考生們依舊頂著壓力,開始察看考卷,並擡頭看去,對於最前排的徐韶華表示同情。

在今日之前,他們是那樣羨慕這位甲字十三號可以提前交卷,屢奪頭名,可是今日他們一點兒也不羨慕了!

能在知府大人的氣勢之下提起筆來,他們都敬他是條漢子了!

徐韶華並不知道與他同堂的其他學子怎麽想,這會兒他用九霄心法讓自己鎮定下來後,便認認真真的看起題目了。

今日考的是策問,策問只有一題,對於文體的要求並不似徐韶華所了解的後世的八股文那般嚴格,只要言之有理,無犯忌諱皆可,但全文字數不可過千字。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要求,考生們自然是要做到盡善盡美,拿出自己的最優水平來。

這會兒,徐韶華拆開卷紙,填寫好自己的籍貫名姓後,這才看起了今日的策問。

只不過,等徐韶華一字一句的將策問看完之後,面上不由得多了幾分沈思。

按理來說,府試的策問應以求真務實為準,可是今日這策問屬實有些太過接地氣了。

策問的大意是,某地有一牧羊人,手下羊群無數,他們在水草豐美的草原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很快草原上便來了一群狼,導致羊群死傷無數,牧羊人不得不帶著羊群遷徙,然而卻不想又遭遇了一只猛虎,如此前有狼後有虎,問牧羊人應當如何做。

徐韶華看到這個策問時,若不是他養氣功夫極好,只怕當場都要變了面色。

這是隱喻吧!

什麽前狼後虎,這不是如今聖上面臨的境地嗎?

可是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一府府試最關鍵的一場考試中,真的沒有問題嗎?

徐韶華克制住自己擡眼去看知府大人的沖動,擡手滴了幾滴清水在硯臺之中,撚起墨條緩慢的磨了起來。

這是徐韶華的習慣,墨條易碎,他卻大力,為了保證墨條不被捏碎,他必要十分小心謹慎,如此才可得一汪墨汁。

而這個過程,也是他思考的過程。

少年白皙纖長的手指捏著漆黑的墨條不斷的打圈畫圓,那雙墨玉般的沈靜眸子低垂著,日光下鴉羽投下一片陰影。

袁容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將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臉上,他亦好奇今日的策問應該如何作答。

這一次,徐韶華磨墨的時間格外的久,墨汁過濃,他便再添些水,腦中百念回轉,約莫一刻鐘後,他這才停了下來。

他不知為何一府府試會有這樣的題目,可若是想要不引人註目,便只要說一些忠君愛國的隱喻之言即可。

可,這樣的答案絕對不會是知府大人乃至……想要看到的。

徐韶華撫袖提筆,伏案疾書起來,方才他的腦中已經將他所看過的那本書的朝堂糾葛過了一邊。

他心中清楚的明白,只怕也是聖上如今年幼,這才能憑一腔意氣,讓人寫下這樣的府試之題。

這位知府大人,甚至可以說,知府大人上頭的巡撫大人都是聖上的真正心腹,所以聖上才能有此一問。

是的,若是徐韶華沒有猜錯,此問乃是聖上所題,畢竟除了聖上本人,何人敢隱喻聖上的尷尬境地?

況且,當初許青雲被丟到霖陽府時,也未嘗不是朝中勢力更替的緣故。

只不過,書中對於此時之事描寫極少,所以徐韶華只能自己斟酌著來,但毫無疑問的是,聖上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一直貫徹著虎狼必除的想法。

是以,徐韶華便就此提筆寫下:

“學生謹答:牧羊者獨而羊者眾,若使牧羊者孤而虎狼眾,則乎危矣,若使牧羊者眾而虎狼孤,則可安之。

牧羊者非可一人,若是牧羊者眾,則可使羊之多矣。羊性有綿軟者,溫順膽怯,喜食嫩草;亦有性之剛強者,生利角,好鬥勇猛,若使之眾矣,狼者怯之。”

有道是山羊群群不怕虎,言下之意,便是現在需要更多有攻擊性的山羊築起第一道防線。

而這些山羊,便是如今正在通過科舉,艱難展露頭角的寒門子弟了,而這也是為何聖上開始增添社學之故。

“……然狼怯卻眾,虎有孤勇,羊勇而非長久之計,若可得利刃寶刀,群起而攻之。”

“……如此,驅狼逐虎,可享安寧。”

徐韶華寫下最後一筆後,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他定定的看著紙上的墨色字跡,看了好一會兒,終是輕輕的擱置毛筆。

而隨著徐韶華擱置毛筆的輕響,其他學子下意識的擡起了頭。

不是吧不是吧?

這甲字十三號又雙叒要提前交卷了?!

只不過,徐韶華雖然擱置了毛筆,卻一直未有交卷的意思,眾人這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如此,徐韶華竟是在這大堂之中坐了整整一日,頭一次正經八百的等到結束的鐘聲響起,這才與眾考生一起向知府大人行禮後,離開了考場。

等出了考場,安望飛抿了抿唇,低低道:

“我看華弟可是早就已經落筆,卻一直不曾交卷,可是因為我?”

徐韶華有些失神,等他回過神來,這才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止如此,只是這次的策問,我亦有些拿不準。”

徐韶華如今寫下的是多年之後,聖上所做的一切,他以齊哥兒為刀劍,驅狼逐虎,還大周一片安寧,可是如今的聖上又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可是,若要徐韶華說那些粉飾太平的話,說一些不切實際之言,他這科舉不考也罷!

“這……”

安望飛不由得面露擔憂之色,但徐韶華卻面色沈靜道:

“望飛兄不必如此,正如我與望飛兄此前所言,一時得失不算什麽,即便這一場我不能取勝,以我縣案首的成績也會被知府大人點中。”

安望飛點了點頭,這是大周的規矩,若是一縣案首,他日府試、院試便不會落選。

可一想到華弟已經拿了兩場頭名,若敗在這第三場,實在是可惜極了。

但還不等安望飛惋惜,他二人剛到小院門口,便看到安家的馬車已經趕了出來,安乘風撐著傘站在雨裏:

“飛哥兒,賢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徐韶華一楞,有些驚訝道:

“叔父,您……”

“我什麽?飛哥兒都告訴叔父了!你這孩子也是,那麽大的事兒只讓你哥哥回去怎麽使得?叔父還在呢!

你院子裏的東西我都已經讓人給你放到馬車上了,你稍後點一點。不過,現下還有兩刻鐘天就要黑了,我們且先走著吧?”

安乘風這話一出,徐韶華抿了抿唇,隨後沖著安乘風拱手一禮:

“多謝叔父!”

雨幕中,徐韶華拖著疲憊的身子坐上了馬車,可他的心卻在此刻緊張起來。

這會兒,徐韶華靠在馬車上,掀起簾子看著貢院的方向,面上終於浮起一抹不再掩飾的擔憂。

如今府試已畢,他繃緊的神經終於可以松懈下來了。

安望飛登上馬車,便看到徐韶華難掩憂慮和疲憊的神情,他默了默,隨後將一件披風披在了徐韶華的身上:

“外面風大,華弟仔細身子。”

“多謝望飛兄。”

……

馬車飛馳,這次沒有大部隊的跟隨,他們只用了五日的時間便回到了瑞陽縣,而此時瑞陽縣晴空萬裏,一片碧空。

這五日來,眾人日出而動,日落而息,縱使比騎馬慢上許多,可也已經是馬車的極限了。

等到踏上瑞陽地界的時候,眾人對視一眼,終於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徐韶華探頭看了一眼天空,這會兒燦爛美麗的晚霞讓人不由得心中歡喜。

徐韶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如今瑞陽縣一片晴朗,許是那場暴雨還未曾到來呢?

“望飛兄,前面有一座茶棚,我們可以先停下來休整一二。”

“華弟,不必休息,我們直接去青蘭村!”

徐韶華聞言卻搖了搖頭,指著已經西斜的太陽道:

“望飛兄,這個時辰,只怕我們到了縣城便要天黑了。況且,若是青蘭村有事,茶棚才是打聽消息的最佳之所。”

“原來如此,我竟是沒有想到!”

安望飛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大悟,隨後這便叫停了馬車。

五日裏,人困馬乏不說,便是吃飯都是只用幹糧草草果腹,這會兒一看到茶棚,便是方才勸了徐韶華一句的安望飛都不由得兩眼放光。

“店家,來十碗素面,一壺好茶!”

安乘風喚了一聲,店家立刻應下,不多時,便有熱氣騰騰的素面被端了上來,茶水還在煮著,徐韶華吃了一大口素面,這才不經意般道:

“店家這茶棚落在官道附近,日日都要見些形形色色的人,也是頗為熱鬧。”

店家聽了徐韶華這話,見他生的好,當下也有幾分歡喜,遂接話道:

“那可不!老頭子我啊,就好熱鬧,但咱口袋不豐,這便只能沿路支個茶棚嘍。

只不過咱們瑞陽縣出去的人還是少了些,這不,前個下了暴雨,整整一日只有一個馬車經過,那後生的馬車陷在泥地裏,還是老頭子我幫忙推出來的哩。”

徐韶華聞言,抿了抿唇,想來那便是大哥的馬車了。

不過,暴雨……那豈不是說明瑞陽縣的暴雨已經結束了?!

“店家真是古道熱腸啊!我等自府城而來,府城陰雨綿綿,原來昨日瑞陽縣也下了雨嗎?”

“可不是?”

店家搖了搖蒲扇,這大夏天的,一日便將地都曬幹了,可是熱煞他也。

“咱們瑞陽縣這雨是下了三天三夜裏,上次看到這麽大的雨,還是十年前!”

“竟有這麽大?也不知我回鄉的路可還能走?”

“後生,你家住何處啊?”

店家立刻關心起來,徐韶華隨即道:

“正是瑞陽縣的青蘭村,想來店家也不知……”

“什麽?青蘭村?!”

店家一拍大腿,看著徐韶華目露憐憫之色:

“後生,你,你還是莫要回去了!你是不知道啊,昨日青蘭村被山洪淹了啊!”

徐韶華手中握著的筷子,發出一聲輕輕的“咣當”聲,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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