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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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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裴以晏說這句話時, 神態自然,似乎是一句十分尋常的話,但是若是細瞧, 裴以晏此時的表情和他在客棧時問李尋楹:‘尋楹, 若是今日沒有我和賀塵靳的事情, 你是不是永遠不會見我了?’很相似, 李尋楹莫名地聽出了一種可憐感。

元戈聽見這句話,不可思議地看著裴以晏。

當初裴以晏受傷,裴以晏有意對李尋楹隱瞞傷勢, 不想讓李尋楹擔心。若不是他自作主張,李尋楹現在還不知道裴以晏的身體的具體情況。裴以晏如今怎麽主動對李尋楹提起受傷和毒的事情?

李尋楹聽見裴以晏的話, 眼眸裏也浮現訝異。睿王給裴以晏下毒的事情,皇帝曾經叮囑過裴以晏,不可外揚。

雖然她,賀瀅曉和賀塵靳現在知道裴以晏中毒的事情, 她自然不會故意外揚此事。賀塵靳和賀瀅曉雖然對睿王不滿,也不會違抗皇帝的命令。

裴以晏怎麽當著李家人的面說起此事?

但是不得不說,裴以晏是因為保護她,才被睿王的刺客傷到。裴以晏此時提起他身上的傷和毒,哪怕她不想理他, 也不能置之不理。

雖然裴以晏提到身上的毒和傷,但是因為裴以晏沒有明說他身上的傷是因為睿王造成的。求陵畢竟不如京城消息靈通, 不是所有消息都會從京城傳到求陵。因此李伯祖父等人聽見裴以晏的話, 沒有聯想到睿王給裴以晏下毒的事情。

聽見裴以晏的話, 李伯祖父關心道:“裴大公子怎麽受傷了?需要我們給裴大公子請大夫嗎?裴大公子快進李府休息, 莫加重了身上的傷勢。”

李家人知道裴以晏如今得皇帝器重,只以為裴以晏身上的傷是被歹人所害。

聽見裴以晏的話, 李二叔也關心道:“尋楹沒和我們說過裴大公子受傷的事情,裴大公子還受著傷,我們竟然讓裴大公子在門口站了這麽長時間。”

她和李二叔等人現在關系不好,李尋楹自然不可能將裴以晏的事情告訴李二叔等人。不過李二叔等人現在自認是她的長輩,幫她照顧因為她受傷的裴以晏也無不可。

李伯祖父還在勸說裴以晏和李尋楹進府,他道:“裴大公子的身上有傷,和尋楹先進李府,我們讓人給裴大公子請大夫。”

聽見李伯祖父的話,賀塵靳看向李尋楹,道:“姐姐還不知道我們決定搬到李府居住的事情,我們回去見姐姐。”

李二叔等人將她的院子恢覆原樣需要時間,她不想面對李二叔等人。以李伯祖父等人對裴以晏的熱情,李尋楹知道她什麽都不交代,李伯祖父等人也會照顧好裴以晏。

裴以晏的目光落在李尋楹的身上,和剛才主動對李尋楹提起身上的傷時的神情一樣,他道:“你要去哪兒?”

聽見裴以晏的話,李尋楹便知道裴以晏已經猜到了她想將他丟給李二叔等人。

賀塵靳道:“裴大公子身上不是有傷?這會兒自然應該好好待著養傷,其他的事情,裴大公子暫時別操心了。”

裴以晏的眸光看著李尋楹,道:“尋楹,剛才聽見你想接手李家的產業,我以為你是要去看李家的產業。”

李尋楹訝異地看著裴以晏,裴以晏的這句話,莫不是在對她暗示著什麽?李伯祖父和李二叔願意松口,和裴以晏有關。還是裴以晏又想幫她?

李二叔等人暫時無法將她的院子收拾出來,她也確實想盡快接手李家的產業。她看向賀塵靳,道:“賀公子,能否麻煩你轉告賀姐姐,我們搬到李府居住的事情。”

賀塵靳警惕地看了裴以晏一眼,沖李尋楹道:“你是要去李家的產業嗎?姐姐若是知道我讓你一個人,心裏也會不放心,你要去哪兒,我陪著你。”

夜長夢多,李尋楹也想早些去瞧瞧李伯祖父答應給她的鋪子。李尋楹看向李伯祖父等人,道:“希望我今日便能搬回李府居住。”

李伯祖父一副慈愛的模樣,他道:“你放心,我會讓你二叔盡快幫你收拾好。”

賀塵靳和裴以晏還在場,李伯祖父自然不能反悔之前答應李尋楹的事情。

李尋楹不再看李伯祖父等人,準備上馬車去瞧李伯祖父承諾給她的鋪子。

李尋楹本來站的地方就離馬車很近,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只手。

裴以晏站在馬車旁,一只手朝李尋楹的方向伸去,欲攙扶李尋楹上馬車。

“我陪你去。”

雖然她不知道裴以晏的目的,但是裴以晏剛剛又提起了他身上的傷和毒,從裴以晏之前給她的那些李家把柄,裴以晏興許比她知道更多李家的事情。李尋楹沒法拒絕。

裴以晏站在李尋楹的身旁,目光平靜地看著李尋楹。

“我來攙扶李小姐。”青月道。

李尋楹沒有扶裴以晏的手,正好這時青月也朝她伸出了手。李尋楹將她的手放在青月的手心,緩緩上了馬車。

眼前投下一大片陰影,李尋楹剛剛在馬車上坐穩,是裴以晏上了馬車。

與此同時,賀塵靳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他道:“裴以晏,你上這輛馬車做什麽?”

看得出來,賀塵靳已經對裴以晏忍無可忍,這會兒他連一句‘裴大公子’都不願意稱呼了,直接稱呼裴以晏的名字。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裴以晏的一直手握著馬車的簾子,和坐在馬車內的李尋楹四目相對。裴以晏的身子僵了僵,淡淡道:“我現在身上有傷。”

現在這句話確實是讓李尋楹無法拒絕裴以晏的話。

無論她和裴以晏之前有何恩怨,她也能拒絕裴以晏對她的情意。但是裴以晏因為她受傷,她便不能拒絕了。

站在馬車旁,註視著裴以晏的元戈眸光有些驚悚。裴以晏不僅主動和李尋楹提起身上的傷,還提了不止一次。

難道公子是知道李尋楹現在讓他接近的可能幾乎為零,不斷提起當初他救李尋楹的事情,想讓李尋楹心軟?

李尋楹好奇地看著裴以晏,毫無疑問,裴以晏不是喜歡將自己受傷,以及虛弱的一面展示給別人看的人。相反裴以晏若是受傷,不讓別人看出來,鎮定自若才像他的真實性格。

之前裴以晏為了保護她,被睿王的刺客傷到。裴以晏明明傷得很嚴重,卻不讓她看不出來,更符合他的性格……

但是現在……

大概是許久李尋楹沒有這麽長時間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了,裴以晏將簾子放下,在李尋楹的左邊坐下,問道:“怎麽了?”

興許是他現在的行為和他從前很不一樣,李尋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間久了,以她對裴以晏的了解,她能夠察覺裴以晏的不自在。

這下李尋楹的眼眸裏的新奇更盛了,畢竟從前都是她在他的面前無所適從。

馬車的簾子再次被掀開,是賀塵靳上了馬車。

賀塵靳的目光落在裴以晏的身上,道:“裴大公子和李小姐現在沒有婚約,乘坐一輛馬車不合適,我和你們一起,是否有意見?”

裴以晏的手抵著唇,咳嗽了幾聲。

李尋楹皺眉看向裴以晏,道:“你身上的傷嚴重了?”

李尋楹想起來裴以晏說過,他現在身體裏的毒還沒有解,他隨時會承受身體裏的毒的折磨。

李尋楹看著裴以晏,道:“不如你還是在李府休息,讓伯祖父給你請大夫。”

聽見李尋楹的話,裴以晏道:“普通的大夫無法醫治我身體裏的毒,過一會兒身體裏的難受便能減少了。”

之前在客棧時,普通的大夫確實無法醫治裴以晏的情況。

賀塵靳探究的目光落在裴以晏的身上,頓了頓,賀塵靳輕聲道:“裝模作樣。”

有裴以晏借他見李尋楹的事情在前,裴以晏主動提起他身上的傷,現在又在李尋楹的面前展示他因為身體裏的毒的難受,他下意識地覺得裴以晏是在謀劃什麽。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對裴以晏做什麽,不提裴以晏的身份,裴以晏若是真的因為身體裏的毒難受,他自然不能對裴以晏做什麽……

因為不能讓其他人看見裴以晏現在的樣子,李尋楹自然也沒法讓裴以晏從馬車裏出去。

裴以晏和賀塵靳分別坐在李尋楹的兩邊,十分有存在感。賀塵靳警惕地看著對面的裴以晏,裴以晏的眉頭擰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正在忍受身體的難受。

直到馬車外響起李伯祖父的聲音,他道:“尋楹,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因為李尋楹,裴以晏和賀塵靳沒有離開,李伯祖父等人暫時沒有回到李府。李尋楹看了裴以晏一眼,沖外面的車夫道:“走吧。”

馬車的車軲轆緩緩滾動,在道路上行駛了起來。李尋楹看向眉頭緊鎖的裴以晏,道:“我讓人送你回你先前居住的客棧。”

“尋楹。”

裴以晏的手落在李尋楹的手腕上,因為這輛馬車的空間本來就不算大,裴以晏的手心很燙,他溫柔的目光落在李尋楹的身上,給人一種深情的感覺。

李尋楹發現裴以晏的目光剛才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

男子芝蘭玉樹,劍眉星目,像筆直的松柏。李尋楹看著裴以晏眼眸裏屬於她的倒影,仿佛他和她之間沒有過疏離,沒有上輩子的不願意回憶的記憶。

很像從前,那時裴以晏的父親還在世,他曾經經常這樣溫柔的看著她,眼眸裏帶著包容和縱容。

李尋楹看著裴以晏,微微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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