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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8.29/黃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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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8.29/黃粱

蔣司修眸光清淡, 掃了眼對面坐的兩個人:“好好吃飯。”

柯巖只比程輕黎大兩個月,也剛過十九,內心對身為長輩的蔣司修存了下意識的敬畏, 當下不由自主地放手, 抓了自己的後腦, 抱歉地笑,磕巴道:“...我沒註意, 吃飯吃飯......”

他話沒說完, 手被程輕黎牽了下, 抓著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隨後她松開:“好好吃你的飯。”

柯巖一楞,倒也沒多想, 少男少女之間打鬧,抓一下拉一下都是經常的事, 上次他挎著程輕黎的脖子想把她塞進櫃子, 被程輕黎一提膝蓋撞得差點眼冒金星, 兩人最後雙雙跌進櫃子裏,他下巴還磕到了程輕黎的額頭,被她嫌棄地推開了。

所以抓個手什麽的,他沒覺得不正常。

但......有人覺得不正常。

蔣司修掃了眼程輕黎剛牽柯巖的那只手, 良久,目光收回,往後推了下椅子, 嘎啦一聲,從座位站起來。

柯巖擡頭看他, 包括程輕黎。

蔣司修看到他們兩個動作一致就煩, 他什麽話都沒說,繞過餐桌往廚房走。

柯巖往蔣司修離開的方向張望, 然後湊首靠近程輕黎:“你哥生氣了嗎,他是不是不喜歡別人在飯桌上打鬧?”

程輕黎夾了夾自己湯碗裏的牛肉,沒答話。

柯巖見程輕黎不說話,手肘碰了下她的胳膊:“問你呢。”

程輕黎煩不勝煩,把湯碗裏的香菜夾出去,她不吃蔥不吃香菜,這湯是剛剛柯巖獻殷勤非要給她盛的,現在挑起來很麻煩。

“他有病,別理他。”

柯巖沒聽出程輕黎話裏的情緒,掃了眼廚房的方向,又靠她近了點,聲音很低,咬耳朵似的:“我覺得你哥挺好的啊,還給咱們做吃的,你怎麽對誰都那麽兇,你這脾氣真要改改......”

蔣司修離開,是想眼不見心不煩,不是想給這兩個人創造“私人空間”。

他半靠著櫥櫃,垂眸發消息。

蔣司修:[離他遠點。]

程輕黎看到碗旁的手機屏幕亮,隨沒看出消息彈出時的名字,但下意識就知道是蔣司修,拿過來,點開,看到這條消息。

程輕黎:[憑什麽?]

程輕黎:[我跟我男朋友靠得近怎麽了?]

程輕黎:[管你什麽事?好哥哥。]

蔣司修:[你覺得我能不能掀桌子把他轟出去?]

程輕黎:[你瘋了???]

蔣司修笑了一聲。

蔣司修:[不是早就瘋了嗎。]

程輕黎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又看,為了避免蔣司修說的情況真的變做現實,暫時妥協地把柯巖撥開。

“吃你的飯。”她跟柯巖道。

柯巖輕嘖一聲,沒計較她往旁邊避開的動作,搭在她椅背的手收回,繼續喝自己的牛肉湯,端著碗喝了兩口,自顧自地說:“你還是對我好點,搞不好我以後是你老公......”

他的話被蔣司修落座的聲音打斷。

“哥,”他放下碗,探頭對蔣司修,“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我好歹是她的結婚對象,她就這麽對我...”

蔣司修放了筷子看他,有一瞬間柯巖覺得他的眼神除了淡之外,也有點涼。

他嘴上結巴了一下,但還是強行把剩下半句說完:“......你說對吧。”

兩人視線對著,片刻後,蔣司修落眸,抽了一側的紙巾,忽然問:“結婚對象?不是男朋友?”

柯巖也放了筷子,另一手習慣去勾程輕黎的脖子,嘴裏犯渾:“怎麽說呢,還沒到如膠似漆那一步,不過未婚夫這身份板上釘釘......”

程輕黎把他的手撥開:“礙著我吃飯了。”

一頓飯吃得波瀾四起,半小時後,柯巖一手抵著門,另一手跟屋內的程輕黎做飛吻的動作:“明天再來找你。”

程輕黎沒搭話,抱臂看他,滿臉寫的都是“快滾”。

柯巖走後,蔣司修從餐廳走過來,他走到客廳中央,彎腰把茶幾上的電腦扶正,程輕黎沒有理他的意思,抱臂往自己臥室的方向去。

蔣司修卻在她身後叫住她:“柯巖不是你男朋友嗎?”

程輕黎不想理:“嗯。”

蔣司修點了幾個鍵,確認了同事發來的消息,還是問:“到底是聯姻對象還是男朋友?”

程輕黎腳步停下,深深呼吸了兩次,抱臂的手松下來,轉身看過去,語調揚高:“關你什麽事?就算現在不是男朋友,再發展發展也是,結婚對象和男朋友有區別嗎?”

蔣司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執著地確定,但他嫉妒得發狂。

他凝神瞧著屏幕看了兩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線沈穩,有壓抑的清淡沈靜:“有區別,男朋友不是能牽手擁抱接吻嗎?”

程輕黎聽懂了,她望著彎身在茶幾前那個清冷的側影,輕笑一聲,往前半步:“你想知道什麽呢哥哥?”

蔣司修終是忍不住,松開右手的鼠標,站直身體,看過去。

程輕黎再上前,帶著嘲諷笑意地和他對著眼睛,聲音輕飄飄:“我就是和他親了又怎麽樣呢,前男友。”

蔣司修腦內的神經像是有實感般,緊縮了一下。

再之後程輕黎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擡手甩上了門。

響亮的摔門聲後,是與之相反空蕩的安靜,蔣司修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半晌,他擡手按了下跳疼的眉心,整個人有種壓抑般的不平穩,和死一般的沈靜。

-

距離正式入職還有幾天時間,蔣司修最近的工作都在線上。

第二天上午,他起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辦公。

程輕黎這公寓不大,但環境不錯,客廳東面有落地窗,沙發用的是奶油白布藝,不好打理,但確實她喜歡的樣式。

陳和發給他文件時,他正在走神。

他覺得自己大概也是失了智,才會死皮賴臉地住在程輕黎這裏。

留在這裏,他和程輕黎總是頻頻產生沖突,但走,好像更不行。

左右思忖了幾分鐘,最後頹喪地往後靠了靠,失神地盯著電腦屏,不要臉就不要臉了,他人都過來了,還怕不要臉嗎。

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能克制住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整一上午程輕黎都沒有踏出過她那個房間,但聲音倒是頻頻傳出來。

她一直在跟柯巖打電話,兩人開了外放,聊得不亦樂乎。

最開始貌似不只是柯巖,免提那面有三四個不同的聲音,中英文摻雜,大概都是她的同學。

快十一點時,那幾個同學退出了通話,只剩了柯巖。

對話斷斷續續從屋內傳出來,能聽出兩人之間的熟稔,他很得她父母的喜歡,對她這幾個月的生活也了若指掌。

蔣司修路過她房間幾次,最後一次本來想給她拿水,聽到裏面的笑聲,要敲門的手懸在半空停住了。

真他媽的。

走回廚房,杯子裏剛倒好的水潑進水池,陶瓷杯扔在金屬架上,發出刺耳的咣當聲。

他兩只袖子都挽在肘間,雙手撐在臺面,唇邊半是譏諷的笑。

他很少有這樣的神情,現在是真的快被逼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正靠在櫥櫃前想事情,程輕黎的房門忽然打開了。

她睡衣外罩了件白色的毛衣開衫,正勾著裏面睡裙的衣領整理衣服,看到他看過去,解釋了一句:“今天學校沒課,我要去樓上跟柯巖一起做小組作業。”

男人終於是被氣笑了,他把手中自己的水杯放在身後,身上深藍色的居家服襯得他的氣質有半分陰郁。

他瞧著女孩兒毛衣裏的那條睡裙,終於是忍不住,輕笑道:“你穿這個去找他?”

程輕黎低頭掃了眼自己,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睡裙是宮廷式高領,裙擺也長,一直到小腿肚,這天氣,睡裙都是帶絨毛的,根本不會走光。

她擡頭,很冷淡:“對,怎麽了。”

蔣司修從廚房走出來:“換一件。”

“我不要,憑什麽。”

蔣司修已經走到了程輕黎身前,握著她的手臂把她往房間裏帶,語氣也淡:“你不換的話我給你換。”

程輕黎掙紮:“你是不是有病??”

蔣司修把她帶坐在床上,自己轉身,打開她的衣櫃幫她拿衣服,很快他從她的衣櫃裏挑出一套正經外出的毛衣褲子。

程輕黎推開他要來抓自己的手,抽走他手裏的衣服,推開他起身往外:“我自己換。”

蔣司修被往旁邊撥開了兩步,門在身後被關上,他垂手,靜默地看了程輕黎床頭的壁畫,須臾,偏頭低眸,自嘲般輕哂。

程輕黎一連三天外出,第一天找柯巖做小組作業,第二天和他一起上課,第三天沒課,兩人又去逛街。

蔣司修也不知道她是誠心還是故意,總之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對他叫囂。

第三天,他去了趟柏林的項目實驗室,晚上八點回來,程輕黎還是不在家。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至少應該慶幸她沒有趁他不在換了公寓房門的密碼。

空空蕩蕩的房間,高聲說句話都能有回音。

站了片刻,正打算彎身撿手機問她什麽時候回來,身後門響了聲,從外打開了。

蔣司修轉頭,看到進來的程輕黎。

他單手叉在腰上,視線追著她的身影:“去哪兒了?”

程輕黎脫了外套扔在沙發,轉身去廚房拿水,冰箱剛關上,低垂眼回了同學Ariel消息,一個和她同專業的女生,中澳混血,很巧的是母親也是淮州人。

Ariel約了她和柯巖去一個通宵party。

“不是跟你說了去逛街?”她連頭都沒有擡。

蔣司修已經忍到了極限,他皺眉:“你們兩個需要二十四小時呆一起?”

程輕黎把手中的飲料瓶放下來,掀眸,看了蔣司修幾秒:“那你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我家?”

程輕黎低頭又看手機,另一手在飲料瓶裏插了吸管:“我等會兒晚上要出去,明天早上才回來。”

“又去哪兒,又是跟柯巖?”

程輕黎剛進來時沒把防盜門關嚴,此時從外傳來電梯門開的聲音,再是幾個年輕男女的對話聲,她聽出Ariel,還有柯巖。

還沒等她再說話,蔣司修已經轉身把門關上了。

兩人對視。

幾秒後程輕黎手機響起,她接起來:“對,你們在我家門口?等下,我在換衣服.....馬上,幾分鐘......”

她沒管還站在客廳的蔣司修,轉身回了臥室,用三分鐘找出一條露背長裙換上。

雖說現在氣溫低,冷,但外面穿厚點的大衣還好,而且下去就上車了,再就是室內,都有暖風,冷不到哪裏去。

她穿著那條亮色的吊帶露背裙出來時,蔣司修還站在剛剛的位置。

她肩上背著包,右臂搭了件黑色大衣,往玄關處走去,和男人擦肩而過時,被男人忍無可忍地拽了回來。

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握著她的腰把她抱坐在鞋櫃上。

接著捏上她的下巴低頭吻下去。

程輕黎懵了一下,擡手要去推他,被人握著手腕反剪在身後,大衣從她手臂滑下去,掉在鞋櫃下,就連她肩膀上的背包也滑掉在她的手肘處。

蔣司修一手壓在她背後,沒有任何布料的阻隔,掌在她裸/露的皮膚上。

他拇指從她凸出的肩胛骨往下,摸到她的下脊椎,指腹的每一次蹭動,都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侵略感。

他吻得很深,濕潤,席卷,不給一絲空間地掠奪她口中的所有空氣。

程輕黎連喘息都沒辦法,想要吞咽氧氣,卻被他順勢攻略得更深。

她找到機會,終於抵開蔣司修半分,急躁的,低頭去翻自己的包,吐氣不勻:“你把我的口紅吃掉了!”

羞憤,茫然,不解混在一起,讓她大腦短路地只想到這句話。

蔣司修低眸望著她,手背蹭過自己的唇角,是剛剛親吻時沾染在兩人唇間的唇釉。

很甜的果香。

他低頭看到她從包裏翻出這只唇釉,低笑一聲,慢條斯理的:“你結婚對象送你的?”

前幾天晚上在這裏吃飯,柯巖還拿起這只唇釉炫耀過,說自己的眼光好。

程輕黎還記掛著此時就在家門口等她的朋友,擰開唇釉要補,被蔣司修壓住手腕,他靠近,幾近貼到她的唇:“補吧,看我們能吃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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