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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7.20/黃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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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7.20/黃粱

只是兩秒,蔣司修移開視線,掃了眼身前開了蓋子的鍋,白糯軟爛的米和排骨玉米混在一起,香味飄散出來。

半晌,他關了高壓鍋的按鍵,眼神重新落回手機屏幕。

剛那兩條消息後,程輕黎沒再發多餘的過來,可能是在吃飯。

也怪他,沒有提前跟她講讓她回來吃。

思考了兩秒,打算交代她下午回來把藥吃了,再拿起手機時平白無故地又掃到她剛發過來的那張照片,眼眸微頓,手機再次放下了。

沒再管鍋裏的粥,拿著手機轉身出了廚房,抽開椅子,在餐桌旁坐下。

他過來時間不長,房間裏沒拉網線,自然就也沒有專門整出來一個書房的必要,如果哪天工作沒做完,回來還需要辦公,基本都是在餐桌上完成。

現在也一樣,筆記本電腦平攤在桌面,柔和的光線散在男人臉上,唇角平直,周身一種難掩的冷漠淡然的氣質。

半個小時後,公寓門傳來鑰匙擰鎖的聲音,程輕黎胃口不好,沒吃幾口,小店人多又熱,她聞著味道想吐,就幹脆跟林藝琳和段洋說了聲,提前回來了。

進門,肩上背的包隨手扔在架子上,換掉鞋,沒想到蔣司修也在。

她懵了一瞬,開口說話時還帶著鼻音:“你怎麽回來了?”

蔣司修處理完學生發來的一組數據,把不符合標準的截圖發過去,讓他另做一組對照:“東西忘拿了。”

程輕黎腦子昏著,根本沒把蔣司修回來和自己生病聯系在一起,哦了一聲,繞到廚房想拎水壺燒水。

大概是她發出的動靜吵到了還在辦公的人,男人手上敲字的手沒停,出聲提醒:“保溫瓶裏有燒好的水。”

程輕黎悶咳了兩聲,啞著嗓子說了聲好。

蔣司修皺了皺眉,片刻後,還是放開鼠標起身,往廚房的方向去,從頭頂架櫃拿出藥,轉身放在島臺上,繼而兩步走到程輕黎身旁,拿了她手裏的壺和杯子,代替她幫她倒水。

他下巴點了下桌子上的藥盒,聲音聽不出情緒:“看一下需要吃多少,把藥吃了。”

程輕黎被他隔開,被迫站在一旁,此時靠著島臺凝著他的動作,如實道:“剛在外面吃過了。”

“同學給的藥。”她補充。

“同學?”蔣司修把倒好水的杯子放下,轉頭看她。

程輕黎沒註意他輕蹙的眉心,拿過杯子,吹了兩下喝水:“剛一起吃飯的同學,他也流感,就把藥給我了。”

蔣司修想到剛剛的照片,也不知道說的到底是哪個同學:“都流感還坐一起吃飯,不怕交叉感染?”

程輕黎覺得蔣司修這訓話無緣無故,來得沒什麽道理,兩口把杯子裏的水喝掉一半,擡眸看他,幾秒後,憋出來一個:“你管我。”

說罷杯子一扔,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

真是越來越像長輩了,不就是個哥哥嗎,不知道的以為是她爹呢,她就吃,她明天還去吃。

吃完還給他發照片,一個人點兩個砂鍋粥。

杯子被程輕黎扔得在桌面晃蕩了兩下,沒喝完的水灑出來一些,蔣司修瞧了一眼,片刻後,水倒掉,杯子洗過,重新扔回架子上。

莫名又跟蔣司修生了氣,程輕黎回到房間,衣服一脫沖了個澡,不管不顧地上床睡覺。

多虧中午吃的那頓藥,一覺醒來精神舒爽了不少,翻身打了個哈欠,擠了兩下眼睛再睜開,是真的清醒了。

手機摸過來刷了會兒社交軟件,再看時間,發覺肚子有點餓,早上中午都沒怎麽吃,這會兒五點,不餓才是不正常。

躺在床上又緩了幾分鐘神,掀開被子下床,從臥室出來往廚房去。

因為她在,這公寓的廚房儲備了很多吃的,零食水果蛋糕,還有前幾天她在便利店買回的熟食雞胸肉。

打開冰箱找了找,目光所及的東西都不太想吃,思考了兩秒,從冰箱櫃門上拿下來兩個雞蛋,打算煮兩個白煮蛋。

洗過雞蛋走回竈臺前,有些驚訝高壓鍋是打開的。

裏面沒有東西,但有水跡,貌似是中午才用過。

程輕黎有點奇怪,她以為蔣司修是在食堂吃的飯,而且就算他回來吃,也很難想象他會用高壓鍋給自己煮什麽東西。

他能做飯,都是被她“逼”的。

瞧著鍋沿的水晃神兩秒,她擡手,把打開的鍋蓋壓上了,無關痛癢的小事,她不想琢磨這麽久,她才不想管蔣司修是腦子抽了給自己煲了個湯,還是單純的無意中濺了水在鍋上。

煮了兩顆白煮蛋,又從冰箱旁的架子上拿了盒牛奶和一袋鹹菜,就這麽對付著吃了兩口,感覺沒那麽餓了。

桌子收拾幹凈,想了想,又回到廚房,找出中午被蔣司修扔在島臺的藥,倒水,看說明書,吃了對應的劑量。

一切弄完,拎了條被子倒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游戲,不到晚上八點,蔣司修從外面回來。

聽到門響,程輕黎往玄關處瞟了一眼,然後視線收回,重新落在手機屏正在進行的游戲上,繼續裝“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啞巴。

她覺得自從自己跟蔣司修說完喜歡他之後,這個人越來越怪了,不是訓她就是訓她,還是訓她。

煩死人了,她是想跟他談戀愛,不是想讓他當活爹。

蔣司修提著的袋子放在餐桌上,也掃了不遠處躺在沙發上當死屍的人。

剛蔣建河來了一趟,大包小包地送了家裏阿姨包的餛飩和餃子。

自從程輕黎來,蔣建河隔三差五就要繞來一趟送東西,不知道的以為程輕黎是他和溫蘭的親閨女。

溫蘭原話“他餓著可以,但小黎不能沒吃的”。

“祖宗。”蔣司修手磕了下桌板,喊沙發上的人。

程輕黎正點攻擊鍵的拇指頓了下。

蔣司修極少用這種語氣跟她講話,大多時候都是年上者的家長形象。

眼看著屏幕上的怪死掉,程輕黎在心裏嘆了口氣,左手從橫著的手機松下來,揪著被子低眼往廚房看,又軟又不服氣的聲音:“怎麽了?”

三個字說得恨不得翻個白眼兒。

蔣司修簡直要被氣笑了,她也知道是在叫她?

他撥開白色塑料袋的袋口,確認了裏面放的東西,隨後提起來走到冰箱前,拉開下層的凍櫃,把餛飩和餃子分開放進兩層,語聲很穩,不帶任何起伏:“這兩天過了你回家住。”

程輕黎另一手還舉著手機,搭在手機框的食指微蜷,目光黏在彎腰在冰箱前那個男人的背影上。

他背脊挺拔,像棵松樹一樣,總是很直,即使穿最普通的白襯衫也很好看。

程輕黎吸了下鼻子,收了視線回來,兩手拇指重新按在手機屏,操控游戲裏的小人,沒說話。

蔣司修把最後一個打包好的食品袋塞進冰箱夾層,櫃門關上,重覆剛剛的話:“這周末開始,回去住。”

一連兩遍,程輕黎沒辦法再當做沒聽見。

因為流感,嗓子像刀片劃過一樣疼,她咽了下嗓子,嗓音沙而啞,明知故問:“哥哥還是我?”

蔣司修收拾臺面上扔的藥盒,看了眼少的支數,確認程輕黎吃過,回答她:“我忙,必須要住學校。”

“所以就是你在學校住,我在家住,老死不相往來唄。”程輕黎懟他。

即使是以前,蔣司修其實也沒怎麽吵過她,大多時候都是她不滿管教,撒嬌生氣耍賴的招數都用一遍,在蔣司修這裏達到目的。

“我沒這麽說。”不遠處的男人從廚房出來,調子依然平,死人語氣。

程輕黎氣死了,他這個性格應該去寺廟做和尚,沒準幹不了幾年就能成大師方丈,當什麽老師!

“你就這麽說了,不然你趕我回家幹什麽?”程輕黎看他,“我從家過來,一來一回要一個半小時。”

“正好讓你早起,一天到晚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你以為都是你,雞沒打鳴你就起了,你屬相改成雞算了。”

“程輕黎。”

“聽到了!”程輕黎掀了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被子卷了卷團到懷裏,抱起來往臥室走,“知道我名字好聽,也不用天天叫。”

沒幾秒,她走進臥室,砰一下把門合上,兩步往前,懷裏的被子和平板一股腦丟在床上,兩手叉腰,胸口劇烈起伏。

猛吸了兩口氣,別過臉,手背擦了下眼角。

她當然知道蔣司修怎麽想的,分開點,別總整天呆在一起,她就淡了心思,不喜歡他了。

神經病!他根本就不懂!

臥室裏傳來叮叮咣咣翻箱倒櫃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急了,在收拾東西。

蔣司修坐在餐桌邊,手裏的筆一扔,無意撿了手機過來,劃了兩下,目光又停留在程輕黎中午發給自己的那張照片。

盡管沒有照到臉,但還是能輕易看出是個和她同齡,氣質很幹凈的男生。

看了兩秒,眸光偏開,手機按滅,略顯煩躁地丟在桌子上。

十分鐘後,臥室裏拆房子的聲音終於停了,如有所覺般,蔣司修偏了視線,看過去。

下一秒,臥室門打開,程輕黎身上換了衣服。

短到不能再短的白色吊帶,下面是同樣的白色短褲,是個睡衣,但不是什麽布料太多的正經睡衣。

蔣司修臉一黑:“程輕黎!”

程輕黎也生氣,根本就不帶理他的,兩步跨到客廳中央,彎腰撿遙控器把電視打開,另一手撥著手機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蔣司修皺著眉,冷聲問她:“你幹什麽?”

“看電影。”程輕黎比他聲音還冷。

這祖宗想起來一出是一出,蔣司修根本不知道她想幹什麽,凍著臉:“什麽電影?”

程輕黎洩憤似的,把遙控器按得啪啪響:“黃/片。”

蔣司修手虛握成拳,扣在桌子上,臉涼得跟冰塊一樣,看著遠處的人:“去把衣服換了。”

程輕黎剛在房間的十分鐘找了三個,現在正憋著氣要投屏到電視上,腦袋都沒轉一下,當他說的話是耳旁風。

“程輕黎!”蔣司修厲聲。

“幹什麽!”程輕黎比他聲音還大,“我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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