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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時間一轉就到了2024年，初始半年以課程為主，這個階段放出門實踐的學生特別多，沈耀的導師就是典型的實踐型。
沈耀一下在河北，河南，天津做導師的項目，一下在山西做古建測繪，中途還在寫論文，參加競賽，順帶還有介紹上門的私活做鍛煉。
程雨杉留在學校的時間比較多，一是畢竟是轉專業，課程需要基礎了解，而是她打算把相關的專業學透順帶論文考證一手抓。
同時，她現在也算有一點積蓄，如何使有限的資產增值是永恒的課題。
所以，他們兩的見面頻率沒有本科階段那麽高了。
以至於，程雨杉總算知道了什麽是異地戀，也見識到了什麽是久別之後的如饑似渴。
之前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邊曉曉和江晴朗的感情，總覺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輪到自己頭上，一個星期沒見都會想。
沈耀和程雨杉的研二後半個學期，成功申請清北牛津的交換生項目。
沈耀是想讓自己慢下來，做一枚建築螺絲釘不難，做一個靈魂建築師很難，說句實話，他完全不需要為生計煩惱，實現一些自己在建築上的理想才是他規劃的未來。
程雨杉則是隨大流，既然有名額，凡有所見，必有所得。
這一下去，兩個人正式開啟牛津同居時代，沈耀還買了輛新車，西方的節日很多，不過他們沒有那麽戀家，休息放假的時候跟大多數留學生一樣，就是玩。
兩人原定的計劃是過完聖誕節回國過年的，沒想到新學期才開始，“紅色炸彈”突然出現。
國慶節尾的在星洲，是李燃的婚禮。
十一月末的是邊曉曉和江晴朗的婚禮，在雲南。
這兩場婚禮都很猝不及防。
邊曉曉在電話裏邀請程雨杉當伴娘的時候順帶說了李燃的八卦。
李燃本科畢業後，沒有繼續讀書，但是他的天賦不錯，實踐能力也很強，老師們也很看重，畢業後直接簽了北京航天計量測試技術研究所做研發。
李燃的奶奶自新冠之後身體比之前虛了很多，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李燃結婚生子。
工作穩定下來後，李燃不斷地在相親，女方是北漂星洲人，小康家庭吧，目前在北京私立幼兒園當老師，應該比李燃略大兩三歲，認識沒幾個月吧，就定下來了。
邊曉曉和江晴朗的故事就很偶像劇劇情，江晴朗在歌壇一直不紅火，拍的網劇倒是憑借清爽少年感紅了一陣，有了挺多粉絲。
粉絲順帶讓他的歌翻紅了一陣，一時間，一天208萬收入的娛樂圈仿佛真正對江晴朗開了大門。
可因為從來沒有那麽紅過，江晴朗躲避狗仔的經驗不足。
在江晴朗拍新戲的時候，狗仔拍到了長視頻，從邊曉曉探班到兩人回酒店，非常清晰。
經紀公司給出的方案是繼續保持單身人設，畢竟沒拍到在酒店幹什麽。
邊曉曉也算小網紅，現在也在業內工作，大家都知道他倆是同學，可以澄清同學聚會，不止兩個人。
或者幹脆冷處理，不否認但也不承認。
可是江晴朗不聽勸，在看到他的粉絲到邊曉曉微博下罵蹭熱度，配不上之類不幹不凈的話時，他當天發了微博，官宣了戀情，文案是【一直是她，我的選擇證終結者——邊曉曉】。
邊曉曉都震驚了，當然她的震驚中是巨大的歡喜，他們終於行走在陽光下了，而且不止官宣，江晴朗還求婚了。
至於被自家愛豆背刺的粉絲們黑化的不少，開始整理時間線。
果然，一直八一直有啊，談了這麽久，之前的單身人設都是騙人的。
這次八一八的活動還盤點了曾經網紅過一陣的11班，程雨杉也被批判的不輕，就是類似於自強人設崩塌，現實，還是找了富幾代之類的言語。
這些話起不了多大風波的，網絡世界影響不到現實世界，程雨杉在初中就習慣了。
再說，確實也有點的，程雨杉雖然把自己的錢和沈耀的錢分的很清楚，但是沈耀出錢的地方她也不是不用。
她可以完全忽略生活壓力，可以更自由地選擇未來，確實是沈耀在兜底。
說起來就是那麽殘酷，跟李燃在一起是沒有這樣的生活的。
程雨杉看著視頻電話裏充滿喜悅甜蜜神色的邊曉曉，衷心祝福。
而一旁的沈耀也在聯系人，江晴朗的對家再加熱度落進下石他管不著，但是牽扯到別人就過分了。
出於多種因素考慮，李燃的婚禮，程雨杉給李燃發了紅包，沒去。
邊曉曉和江晴朗的婚禮是雪山主題，比較私密，請的人不多，程雨杉應邀當伴娘，沈耀自然也跟著去。
桑夏沒有來，其他人都來了，晚上的晚宴11班的師生以及家屬坐一桌。
程雨杉第一次看到李燃的老婆，化了淡妝，看去溫溫柔柔的。
同時李燃的老婆也是第一次見到程雨杉，伴娘在婚禮不得比新娘出眾，這是默認的規則。
程雨杉在妝容穿著上已經保持低調了，可是，她和邊曉曉是兩個風格，她還是美的很奪目啊，更別說她不止美貌單出。
這樣的前女友，幸好只是談了一點點時間，要不然壓力就給到現任老婆了。
當然，人家看去有更好的。
李燃的老婆覺得李燃絕對是潛力股，有了北京戶口，雖然在北京沒有房子，但是有單位的公寓可以住。
家庭雖無助力但只有一個奶奶，負擔也不大，雖然催生，但她也有生孩子的打算，要不是著急結婚，過個幾年李燃這樣的，也就輪不到她了。
李燃在星洲的那幾個哥們在酒局吐真言，說燃哥能遇上嫂子有個家真好，不像前一個，總而言之話裏話外意思就是說前任找了個富二代，傷了燃哥的心，導致燃哥封心鎖愛，之後一直沒談。
可是人家的現男友，確實名校高學歷，又帥又有錢，看著氣質又好，更重要的是他們互相喜歡啊，相處的整體氛圍感，跟相親合適結婚的就是不一樣。
就是以後能不在一直在一起就說不定了，富幾代的家庭真的能同意嗎？
縱觀11班的男生，江晴朗這種在娛樂圈的拿捏不住，禹洋有自己的幻想世界，還是李燃這樣的看去安穩，李燃的老婆覺得自己做的選擇很正確。
十二
嗯，持續上學呢，有著重覆的開學典禮以及畢業典禮。
交換時間已至，也算在牛津結了個業，一切整理就緒後，程雨杉和沈耀到希臘短暫地放松下自己。
如果浪漫有地標，那一定在聖托裏尼，看一場日落愛情海。
在懸崖餐廳吃完晚飯後，程雨杉和沈耀沿著臺階向下到海邊日落，隨著最後一絲橘紅被黑色吞沒，人群在鼓掌後漸漸分散。
欣賞完亮燈後的藍白建築群，程雨杉正疑惑著沈耀究竟還在看什麽，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走。
終於，等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沈耀突然單膝跪下，手上舉著小小的戒指盒，戒指上的鉆在灰白路燈的微光中帶著璀璨的光。
“程雨杉，嫁給我，好不好？”其實沈耀等了很久了，也為此想了很多主意。
他有想把戒指藏到餐廳甜品裏頭再求婚，也有想過包個懸崖平臺，穿的更正式些，擺上一家鋼琴，做足浪漫氣氛，還有想過夕陽最盛時捂住程雨杉的眼睛，先親了再表達目的。
不過呢，最終沈耀放棄了那些計劃，大庭廣眾的場景很有逼婚的嫌疑。
“沈耀，我...能不能等，”程雨杉猝不及防地退後小半步，“但我沒想好，我覺得現在就很好...我還沒有想好...走進婚姻。”
其實可以想見跟沈耀結婚近幾年肯定會擁有世俗意義上的幸福，可是程雨杉還是不想。
沈耀當年保研的時候，接受了導師的建議，申的清北直博，沈耀的導師對愛徒都很好的，讀研讀博都不限制學生的個人發展。
她也想繼續讀博，只不過她想申紐約的學校，想見識下世界上最具有影響力的金融中心—華爾街，想更加勢均力敵地站在沈耀的身邊，還有她內心深處對婚姻殘存恐懼感，她是真的下不了決心。
“沈耀，謝謝你，你比我勇敢。我不是...我自己有一定問題，我怕...我確定我是愛你的...”這段話說的略有些渣，簡而言之就是不打算結婚但喜歡，保持目前的男女朋友關系就好。
看著程雨杉語無倫次化身小結巴的樣子，沈耀直接用吻堵住了程雨杉要說的話。
“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那你會更愛我一點嗎？”或許沈耀會想到逼婚嫌疑，就考慮到有一半不成功的可能，他把戒指套到程雨杉的右手中指，“你別激動，正在熱戀中的禮物，行了吧。”
接下來的島嶼之行除了出趟海，大部分時間他們就在酒店度過。
不可否認，程雨杉心裏是有那麽一點歉疚感，所以跟平常相比，特別縱容沈耀。
程雨杉腰酸背痛之餘，不禁感慨，沈耀這廝高中就精通心理學，哼！
反過來講，她和沈耀也就差本證，和夫妻又相差什麽呢？
這次沒有成功的求婚是沈耀和程雨杉的小秘密，回國之後，沈耀在打磨論文的同時選擇個人發展，準備自己開工作室走名建築師道路。
當然掌握的財富太多了，沈耀一直有專業的團隊把控著投資和資產配置，之前他的投資領域沒有建築這一塊，房地產他也不看好，他主持沈氏的時候，也否過房地產開發項目。
這次剛好有同導師帶著的師兄要創業開公司，想做舊城改造和農村建設這一塊，他覺得還可以，順帶投資了一把。
程雨杉則踏上了北美的新征程，兩個人真正的異地戀開始了。
三年後，華爾街一號頂層公寓，正準備洗漱的程雨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頭栗金色的短卷發，妝容雖是有些許黯淡了，不過仍可窺見精致，眼神裏既有光彩又有紅血絲的疲憊。
經過這麽些年資本主義的洗禮，她都快想不起當年素面朝天，渾身帶刺的馬尾辮女孩子了。
又到了思考未來的路如何走的時候了，程雨杉的讀博生涯一直是兼顧學習與實習經驗。
現如今已經攢了很多offer，投行之類的起薪還可以，對沖基金的話年薪起點更高些，很多人認為她那麽努力是想留在美國，其實不是的，她習慣了努力而已。
雖說，這幾年賺的比較多，程雨杉對金錢沒有從前那麽大的欲望了，甚至這幾年還向外支出了。
雷老師早幾年就不想帶高中生高考了，沒辦法，自從出名後，雷老師的生源太好了，塞給他的都是有點關系的學生。
賺錢不難，但是雷老師是個理想主義者啊，他準備紮根農村，搞共享學習中心，他自己會融資。
雷老師已經找了多方融資，程雨杉給雷老師說了給她留個設立鼓勵基金的機會，爭對困難學生了，正所謂自己看到彩虹了，就想給別人撐傘了吧。
這幾年，有點落差的是江晴朗，內娛是殘酷的，小紅到不溫不火到冷卻，前段時間江晴朗瞞著邊曉曉向她借錢了，程雨杉借了。
雖然對江晴朗口中的做專輯不抱任何投資回報期望，但是程雨杉想到邊曉曉抱怨過江晴朗總是不肯安穩過日子，總想著翻紅，很多錢就是在找人脈，找路徑的途中莫名其妙沒了。
邊曉曉管的嚴，兩個人經常吵架，雖然吵吵又和好了，但錢上邊曉曉不準備松口，每一次她的醫生婆婆也站在她這一邊，江晴朗自然是拿不到錢的。
其實程雨杉自己處理感情問題從不彎彎繞繞，她都是直來直去型的，更不會管沈耀錢怎麽用，那是沈耀自己的錢。
所以說幫助朋友解決感情中混著財務的問題，她想著還挺簡單，她借了，禹洋借了，至少江晴朗能消停幾個月，兩個人就不會頻繁吵架了，萬一運氣不錯，火了呢？娛樂圈也是靠運氣的。
唯一沒支出的就是李燃這頭吧。
李燃，在結婚的次年就得了一對龍鳳胎，跟他童年結婚的邊曉曉和江晴朗還沒打算，在結婚生子的道路上他也算遙遙領先於眾人。
當然問題來了，兩個孩子就是純純的吞金獸，聽說女方的父母幫忙帶孩子，一家幾口人都擠在北京小小的房子裏，產權還屬於單位，不屬於李燃。
穩定，聽起來高大上有什麽用？沒錢啊，李燃想辭職創業了。
11班的人包括雷鳴桑夏，都投資了一些，程雨杉不想跟李燃有任何牽扯，就當沒看見。
最自由的還得是禹洋，禹洋靠版權費實現基礎財富自由，這幾年一直是采風旅居狀態。
沒辦法，住在星洲難以抵擋他媽狂風暴雨式催婚。
江晴朗的媽媽還是習慣性地把江晴朗當孩子寵著管著，禹洋的媽媽就是會去相親廣場大嗓門的那種。
父母是很難改變的，畢竟思維方式已經定性幾十年了，就算中途稍作改變，還是那個風格。
“看自己也能看這麽久？”鏡子上程雨杉的身後出現個身影，是穿著深藍色睡衣套裝的沈耀。
“沈耀，你覺得我變了嗎？”程雨杉撫上自己的臉。
“越來越漂亮了？”沈耀遲疑著說了他認為的不出錯答案。
“沈耀，你說的話沒有靈魂。”因為沈耀毫無靈魂的答案，程雨杉從罕見的矯情成長痛中清醒過來。
“沈耀，你為什麽這麽頻繁地來紐約啊？”程雨杉略有心疼地看著沈耀，剛結束的項目和長久的飛行時間以及倒時差，讓沈耀看著略有些疲憊，再說他休息向來不規律。
程雨杉不在沈耀身邊的時候，他還會騙她了，說自己休息了，她打視頻突擊檢查的人還在制圖。
“紐約都沒拒絕我，程雨杉，你竟然拒絕我！”沈耀轉移話題，就那麽一次，程雨杉的電話但凡他醒著肯定要接的，一接就被戳穿休息的謊言。
之後他還是把話聽進去了，身體是一切的本錢，再說程雨杉到哪都受男男女女的歡迎，他還是要保持一定的競爭力，無論什麽方面。
“我沒有拒絕你，我就是不想你辛苦，不到一個月了，農歷新年會回去過年的。”程雨杉說道，開學是沈耀送來的，他會留半個月，學期中肯定要來一次的，暑假公司實習不回去，沈耀過來陪她，反正就是很頻繁，可她卻沒有那麽多時間陪沈耀。
“建築師也是需要采風時間的，要不然靈感枯竭了怎麽辦？”沈耀摸了摸程雨杉的卷發，“有沒有歡迎我的話？”
“想你了，68天了，沈耀，我好想你。”程雨杉伸手摟住沈耀的腰，蹭了蹭沈耀新長出來的胡渣，脫口而出他們沒有相見的日子。
“沈耀，我剛才想到以前的我了，感覺變化很大？”
“既有一樣的地方，又有不一樣的地方，現在的你比從前看著更自信，更從容，仿佛一次次破繭成蝶，當然都是一樣的靈魂，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其實要沈耀找機會跟著來紐約是很簡單的事，不過滿足程雨杉想要的獨立和成長，果然，她把自己養的很好。
沈耀一有靈魂起來說話就更動聽了，反正程雨杉聽著心花怒放：“沈耀，真想不出你現在情華十級，我竟想不起高中時高冷的你了，都不說話的。”
“之前啊，那次啊，其實我聽不太清你們講了什麽，覺得有點吵，跟你們一來一回也挺累的，不過關鍵的我記住了就行。”
看著程雨杉不解的神色，沈耀把程雨杉一把抱起，放在浴室的流離臺上，低聲說：“就是某人說過，要餵我的啊，可我時常飽一頓餓一頓的。”
沈耀現在不比幾年前的青澀，他如今既有輕成熟男人的風情，也有被欲望控制壞的劣根性，各種有顏色的話信手捏來。
程雨杉突然就笑了，前幾個月，以沈耀為封面的雜志對評語是青年老成的新銳建築師，性格沈靜穩重什麽的，獨處時的沈耀可不是這個樣子。
不過，這個樣的沈耀只有自己見過，得到過就好了，不給別人看！
“有嗎？耀耀，我對你可向來是予取予求的。”說完，程雨杉赤著腳碰了碰沈耀的小腿。
“確定？你的冰箱可空的很，我下午去補貨過了，吃夜宵嗎？廚房燒了星洲名菜，辣子雞丁花菇無黃蛋，吃嗎？”
從前只會燒西餐的是他，現在匆忙起來只吃簡單西餐搭配的是她。
臨近一年收尾，她很忙，忙到現在才下班，他自然不會對她做什麽，當然逗逗她可以。
“沈耀，你！”程雨杉跳下臺，想象中重重地實則也不重地踩了沈耀一腳，哼，她幹飯去了，星洲的辣子，她好想。
至於沈耀，他今晚別想吃飽了！
吃完飯，程雨杉和沈耀打了會游戲，等她徹底梳洗完畢，沈耀已經睡著了，他在艱難倒時差中。
程雨杉貼近沈耀躺下，順帶親了沈耀一口，親完，她把中指的戒指摘下，套到中指上，嗯，就是這個意思。
都說跨國異地戀是場豪賭，耀耀，不會讓你輸的，而我也會贏的。
她是不會留在美國的，她的沈耀在國內呢。
再後來，沈耀再次求婚，這次有各種浪漫的場景，這次有親朋好友見證，這次沈耀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這次他既沿用了上次的話，又加了新的話。
“我愛你，你是自由的。程雨杉，可以給我一個家嗎？”
“很早就願意啦，我最好的朋友，最有安全感的家人，最親密的愛人——沈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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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就到了2024年，初始半年以課程為主，這個階段放出門實踐的學生特別多，沈耀的導師就是典型的實踐型。
沈耀一下在河北，河南，天津做導師的項目，一下在山西做古建測繪，中途還在寫論文，參加競賽，順帶還有介紹上門的私活做鍛煉。
程雨杉留在學校的時間比較多，一是畢竟是轉專業，課程需要基礎了解，而是她打算把相關的專業學透順帶論文考證一手抓。
同時，她現在也算有一點積蓄，如何使有限的資產增值是永恒的課題。
所以，他們兩的見面頻率沒有本科階段那麽高了。
以至於，程雨杉總算知道了什麽是異地戀，也見識到了什麽是久別之後的如饑似渴。
之前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邊曉曉和江晴朗的感情，總覺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輪到自己頭上，一個星期沒見都會想。
沈耀和程雨杉的研二後半個學期，成功申請清北牛津的交換生項目。
沈耀是想讓自己慢下來，做一枚建築螺絲釘不難，做一個靈魂建築師很難，說句實話，他完全不需要為生計煩惱，實現一些自己在建築上的理想才是他規劃的未來。
程雨杉則是隨大流，既然有名額，凡有所見，必有所得。
這一下去，兩個人正式開啟牛津同居時代，沈耀還買了輛新車，西方的節日很多，不過他們沒有那麽戀家，休息放假的時候跟大多數留學生一樣，就是玩。
兩人原定的計劃是過完聖誕節回國過年的，沒想到新學期才開始，“紅色炸彈”突然出現。
國慶節尾的在星洲，是李燃的婚禮。
十一月末的是邊曉曉和江晴朗的婚禮，在雲南。
這兩場婚禮都很猝不及防。
邊曉曉在電話裏邀請程雨杉當伴娘的時候順帶說了李燃的八卦。
李燃本科畢業後，沒有繼續讀書，但是他的天賦不錯，實踐能力也很強，老師們也很看重，畢業後直接簽了北京航天計量測試技術研究所做研發。
李燃的奶奶自新冠之後身體比之前虛了很多，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李燃結婚生子。
工作穩定下來後，李燃不斷地在相親，女方是北漂星洲人，小康家庭吧，目前在北京私立幼兒園當老師，應該比李燃略大兩三歲，認識沒幾個月吧，就定下來了。
邊曉曉和江晴朗的故事就很偶像劇劇情，江晴朗在歌壇一直不紅火，拍的網劇倒是憑借清爽少年感紅了一陣，有了挺多粉絲。
粉絲順帶讓他的歌翻紅了一陣，一時間，一天208萬收入的娛樂圈仿佛真正對江晴朗開了大門。
可因為從來沒有那麽紅過，江晴朗躲避狗仔的經驗不足。
在江晴朗拍新戲的時候，狗仔拍到了長視頻，從邊曉曉探班到兩人回酒店，非常清晰。
經紀公司給出的方案是繼續保持單身人設，畢竟沒拍到在酒店幹什麽。
邊曉曉也算小網紅，現在也在業內工作，大家都知道他倆是同學，可以澄清同學聚會，不止兩個人。
或者幹脆冷處理，不否認但也不承認。
可是江晴朗不聽勸，在看到他的粉絲到邊曉曉微博下罵蹭熱度，配不上之類不幹不凈的話時，他當天發了微博，官宣了戀情，文案是【一直是她，我的選擇證終結者——邊曉曉】。
邊曉曉都震驚了，當然她的震驚中是巨大的歡喜，他們終於行走在陽光下了，而且不止官宣，江晴朗還求婚了。
至於被自家愛豆背刺的粉絲們黑化的不少，開始整理時間線。
果然，一直八一直有啊，談了這麽久，之前的單身人設都是騙人的。
這次八一八的活動還盤點了曾經網紅過一陣的11班，程雨杉也被批判的不輕，就是類似於自強人設崩塌，現實，還是找了富幾代之類的言語。
這些話起不了多大風波的，網絡世界影響不到現實世界，程雨杉在初中就習慣了。
再說，確實也有點的，程雨杉雖然把自己的錢和沈耀的錢分的很清楚，但是沈耀出錢的地方她也不是不用。
她可以完全忽略生活壓力，可以更自由地選擇未來，確實是沈耀在兜底。
說起來就是那麽殘酷，跟李燃在一起是沒有這樣的生活的。
程雨杉看著視頻電話裏充滿喜悅甜蜜神色的邊曉曉，衷心祝福。
而一旁的沈耀也在聯系人，江晴朗的對家再加熱度落進下石他管不著，但是牽扯到別人就過分了。
出於多種因素考慮，李燃的婚禮，程雨杉給李燃發了紅包，沒去。
邊曉曉和江晴朗的婚禮是雪山主題，比較私密，請的人不多，程雨杉應邀當伴娘，沈耀自然也跟著去。
桑夏沒有來，其他人都來了，晚上的晚宴11班的師生以及家屬坐一桌。
程雨杉第一次看到李燃的老婆，化了淡妝，看去溫溫柔柔的。
同時李燃的老婆也是第一次見到程雨杉，伴娘在婚禮不得比新娘出眾，這是默認的規則。
程雨杉在妝容穿著上已經保持低調了，可是，她和邊曉曉是兩個風格，她還是美的很奪目啊，更別說她不止美貌單出。
這樣的前女友，幸好只是談了一點點時間，要不然壓力就給到現任老婆了。
當然，人家看去有更好的。
李燃的老婆覺得李燃絕對是潛力股，有了北京戶口，雖然在北京沒有房子，但是有單位的公寓可以住。
家庭雖無助力但只有一個奶奶，負擔也不大，雖然催生，但她也有生孩子的打算，要不是著急結婚，過個幾年李燃這樣的，也就輪不到她了。
李燃在星洲的那幾個哥們在酒局吐真言，說燃哥能遇上嫂子有個家真好，不像前一個，總而言之話裏話外意思就是說前任找了個富二代，傷了燃哥的心，導致燃哥封心鎖愛，之後一直沒談。
可是人家的現男友，確實名校高學歷，又帥又有錢，看著氣質又好，更重要的是他們互相喜歡啊，相處的整體氛圍感，跟相親合適結婚的就是不一樣。
就是以後能不在一直在一起就說不定了，富幾代的家庭真的能同意嗎？
縱觀11班的男生，江晴朗這種在娛樂圈的拿捏不住，禹洋有自己的幻想世界，還是李燃這樣的看去安穩，李燃的老婆覺得自己做的選擇很正確。
十二
嗯，持續上學呢，有著重覆的開學典禮以及畢業典禮。
交換時間已至，也算在牛津結了個業，一切整理就緒後，程雨杉和沈耀到希臘短暫地放松下自己。
如果浪漫有地標，那一定在聖托裏尼，看一場日落愛情海。
在懸崖餐廳吃完晚飯後，程雨杉和沈耀沿著臺階向下到海邊日落，隨著最後一絲橘紅被黑色吞沒，人群在鼓掌後漸漸分散。
欣賞完亮燈後的藍白建築群，程雨杉正疑惑著沈耀究竟還在看什麽，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走。
終於，等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沈耀突然單膝跪下，手上舉著小小的戒指盒，戒指上的鉆在灰白路燈的微光中帶著璀璨的光。
“程雨杉，嫁給我，好不好？”其實沈耀等了很久了，也為此想了很多主意。
他有想把戒指藏到餐廳甜品裏頭再求婚，也有想過包個懸崖平臺，穿的更正式些，擺上一家鋼琴，做足浪漫氣氛，還有想過夕陽最盛時捂住程雨杉的眼睛，先親了再表達目的。
不過呢，最終沈耀放棄了那些計劃，大庭廣眾的場景很有逼婚的嫌疑。
“沈耀，我...能不能等，”程雨杉猝不及防地退後小半步，“但我沒想好，我覺得現在就很好...我還沒有想好...走進婚姻。”
其實可以想見跟沈耀結婚近幾年肯定會擁有世俗意義上的幸福，可是程雨杉還是不想。
沈耀當年保研的時候，接受了導師的建議，申的清北直博，沈耀的導師對愛徒都很好的，讀研讀博都不限制學生的個人發展。
她也想繼續讀博，只不過她想申紐約的學校，想見識下世界上最具有影響力的金融中心—華爾街，想更加勢均力敵地站在沈耀的身邊，還有她內心深處對婚姻殘存恐懼感，她是真的下不了決心。
“沈耀，謝謝你，你比我勇敢。我不是...我自己有一定問題，我怕...我確定我是愛你的...”這段話說的略有些渣，簡而言之就是不打算結婚但喜歡，保持目前的男女朋友關系就好。
看著程雨杉語無倫次化身小結巴的樣子，沈耀直接用吻堵住了程雨杉要說的話。
“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那你會更愛我一點嗎？”或許沈耀會想到逼婚嫌疑，就考慮到有一半不成功的可能，他把戒指套到程雨杉的右手中指，“你別激動，正在熱戀中的禮物，行了吧。”
接下來的島嶼之行除了出趟海，大部分時間他們就在酒店度過。
不可否認，程雨杉心裏是有那麽一點歉疚感，所以跟平常相比，特別縱容沈耀。
程雨杉腰酸背痛之餘，不禁感慨，沈耀這廝高中就精通心理學，哼！
反過來講，她和沈耀也就差本證，和夫妻又相差什麽呢？
這次沒有成功的求婚是沈耀和程雨杉的小秘密，回國之後，沈耀在打磨論文的同時選擇個人發展，準備自己開工作室走名建築師道路。
當然掌握的財富太多了，沈耀一直有專業的團隊把控著投資和資產配置，之前他的投資領域沒有建築這一塊，房地產他也不看好，他主持沈氏的時候，也否過房地產開發項目。
這次剛好有同導師帶著的師兄要創業開公司，想做舊城改造和農村建設這一塊，他覺得還可以，順帶投資了一把。
程雨杉則踏上了北美的新征程，兩個人真正的異地戀開始了。
三年後，華爾街一號頂層公寓，正準備洗漱的程雨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頭栗金色的短卷發，妝容雖是有些許黯淡了，不過仍可窺見精致，眼神裏既有光彩又有紅血絲的疲憊。
經過這麽些年資本主義的洗禮，她都快想不起當年素面朝天，渾身帶刺的馬尾辮女孩子了。
又到了思考未來的路如何走的時候了，程雨杉的讀博生涯一直是兼顧學習與實習經驗。
現如今已經攢了很多offer，投行之類的起薪還可以，對沖基金的話年薪起點更高些，很多人認為她那麽努力是想留在美國，其實不是的，她習慣了努力而已。
雖說，這幾年賺的比較多，程雨杉對金錢沒有從前那麽大的欲望了，甚至這幾年還向外支出了。
雷老師早幾年就不想帶高中生高考了，沒辦法，自從出名後，雷老師的生源太好了，塞給他的都是有點關系的學生。
賺錢不難，但是雷老師是個理想主義者啊，他準備紮根農村，搞共享學習中心，他自己會融資。
雷老師已經找了多方融資，程雨杉給雷老師說了給她留個設立鼓勵基金的機會，爭對困難學生了，正所謂自己看到彩虹了，就想給別人撐傘了吧。
這幾年，有點落差的是江晴朗，內娛是殘酷的，小紅到不溫不火到冷卻，前段時間江晴朗瞞著邊曉曉向她借錢了，程雨杉借了。
雖然對江晴朗口中的做專輯不抱任何投資回報期望，但是程雨杉想到邊曉曉抱怨過江晴朗總是不肯安穩過日子，總想著翻紅，很多錢就是在找人脈，找路徑的途中莫名其妙沒了。
邊曉曉管的嚴，兩個人經常吵架，雖然吵吵又和好了，但錢上邊曉曉不準備松口，每一次她的醫生婆婆也站在她這一邊，江晴朗自然是拿不到錢的。
其實程雨杉自己處理感情問題從不彎彎繞繞，她都是直來直去型的，更不會管沈耀錢怎麽用，那是沈耀自己的錢。
所以說幫助朋友解決感情中混著財務的問題，她想著還挺簡單，她借了，禹洋借了，至少江晴朗能消停幾個月，兩個人就不會頻繁吵架了，萬一運氣不錯，火了呢？娛樂圈也是靠運氣的。
唯一沒支出的就是李燃這頭吧。
李燃，在結婚的次年就得了一對龍鳳胎，跟他童年結婚的邊曉曉和江晴朗還沒打算，在結婚生子的道路上他也算遙遙領先於眾人。
當然問題來了，兩個孩子就是純純的吞金獸，聽說女方的父母幫忙帶孩子，一家幾口人都擠在北京小小的房子裏，產權還屬於單位，不屬於李燃。
穩定，聽起來高大上有什麽用？沒錢啊，李燃想辭職創業了。
11班的人包括雷鳴桑夏，都投資了一些，程雨杉不想跟李燃有任何牽扯，就當沒看見。
最自由的還得是禹洋，禹洋靠版權費實現基礎財富自由，這幾年一直是采風旅居狀態。
沒辦法，住在星洲難以抵擋他媽狂風暴雨式催婚。
江晴朗的媽媽還是習慣性地把江晴朗當孩子寵著管著，禹洋的媽媽就是會去相親廣場大嗓門的那種。
父母是很難改變的，畢竟思維方式已經定性幾十年了，就算中途稍作改變，還是那個風格。
“看自己也能看這麽久？”鏡子上程雨杉的身後出現個身影，是穿著深藍色睡衣套裝的沈耀。
“沈耀，你覺得我變了嗎？”程雨杉撫上自己的臉。
“越來越漂亮了？”沈耀遲疑著說了他認為的不出錯答案。
“沈耀，你說的話沒有靈魂。”因為沈耀毫無靈魂的答案，程雨杉從罕見的矯情成長痛中清醒過來。
“沈耀，你為什麽這麽頻繁地來紐約啊？”程雨杉略有心疼地看著沈耀，剛結束的項目和長久的飛行時間以及倒時差，讓沈耀看著略有些疲憊，再說他休息向來不規律。
程雨杉不在沈耀身邊的時候，他還會騙她了，說自己休息了，她打視頻突擊檢查的人還在制圖。
“紐約都沒拒絕我，程雨杉，你竟然拒絕我！”沈耀轉移話題，就那麽一次，程雨杉的電話但凡他醒著肯定要接的，一接就被戳穿休息的謊言。
之後他還是把話聽進去了，身體是一切的本錢，再說程雨杉到哪都受男男女女的歡迎，他還是要保持一定的競爭力，無論什麽方面。
“我沒有拒絕你，我就是不想你辛苦，不到一個月了，農歷新年會回去過年的。”程雨杉說道，開學是沈耀送來的，他會留半個月，學期中肯定要來一次的，暑假公司實習不回去，沈耀過來陪她，反正就是很頻繁，可她卻沒有那麽多時間陪沈耀。
“建築師也是需要采風時間的，要不然靈感枯竭了怎麽辦？”沈耀摸了摸程雨杉的卷發，“有沒有歡迎我的話？”
“想你了，68天了，沈耀，我好想你。”程雨杉伸手摟住沈耀的腰，蹭了蹭沈耀新長出來的胡渣，脫口而出他們沒有相見的日子。
“沈耀，我剛才想到以前的我了，感覺變化很大？”
“既有一樣的地方，又有不一樣的地方，現在的你比從前看著更自信，更從容，仿佛一次次破繭成蝶，當然都是一樣的靈魂，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其實要沈耀找機會跟著來紐約是很簡單的事，不過滿足程雨杉想要的獨立和成長，果然，她把自己養的很好。
沈耀一有靈魂起來說話就更動聽了，反正程雨杉聽著心花怒放：“沈耀，真想不出你現在情華十級，我竟想不起高中時高冷的你了，都不說話的。”
“之前啊，那次啊，其實我聽不太清你們講了什麽，覺得有點吵，跟你們一來一回也挺累的，不過關鍵的我記住了就行。”
看著程雨杉不解的神色，沈耀把程雨杉一把抱起，放在浴室的流離臺上，低聲說：“就是某人說過，要餵我的啊，可我時常飽一頓餓一頓的。”
沈耀現在不比幾年前的青澀，他如今既有輕成熟男人的風情，也有被欲望控制壞的劣根性，各種有顏色的話信手捏來。
程雨杉突然就笑了，前幾個月，以沈耀為封面的雜志對評語是青年老成的新銳建築師，性格沈靜穩重什麽的，獨處時的沈耀可不是這個樣子。
不過，這個樣的沈耀只有自己見過，得到過就好了，不給別人看！
“有嗎？耀耀，我對你可向來是予取予求的。”說完，程雨杉赤著腳碰了碰沈耀的小腿。
“確定？你的冰箱可空的很，我下午去補貨過了，吃夜宵嗎？廚房燒了星洲名菜，辣子雞丁花菇無黃蛋，吃嗎？”
從前只會燒西餐的是他，現在匆忙起來只吃簡單西餐搭配的是她。
臨近一年收尾，她很忙，忙到現在才下班，他自然不會對她做什麽，當然逗逗她可以。
“沈耀，你！”程雨杉跳下臺，想象中重重地實則也不重地踩了沈耀一腳，哼，她幹飯去了，星洲的辣子，她好想。
至於沈耀，他今晚別想吃飽了！
吃完飯，程雨杉和沈耀打了會游戲，等她徹底梳洗完畢，沈耀已經睡著了，他在艱難倒時差中。
程雨杉貼近沈耀躺下，順帶親了沈耀一口，親完，她把中指的戒指摘下，套到中指上，嗯，就是這個意思。
都說跨國異地戀是場豪賭，耀耀，不會讓你輸的，而我也會贏的。
她是不會留在美國的，她的沈耀在國內呢。
再後來，沈耀再次求婚，這次有各種浪漫的場景，這次有親朋好友見證，這次沈耀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這次他既沿用了上次的話，又加了新的話。
“我愛你，你是自由的。程雨杉，可以給我一個家嗎？”
“很早就願意啦，我最好的朋友，最有安全感的家人，最親密的愛人——沈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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