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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開始談戀愛吧,程雨杉和沈耀和從前的生活倒沒有多大區別,畢竟很少從學校出去。

特別是四月的滬市大爆發後,學校管理變得更為嚴格起來,幸好他們學校的活動範圍很大,該有的都有。

就是吧,兩人的花費,沈耀總是習慣性地要付所有的錢,程雨杉可太不習慣了。

在交往初期,沈耀跟程雨杉說過他名下能自行處置的籠統數字,程雨杉才更深層次體會,她眼裏的錢和沈耀眼裏的錢大概是不一樣的,成百上千的在沈耀眼裏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小錢。

不過,在單純的戀愛關系上,程雨杉不接受這種模式。

最後程雨杉和沈耀約定,每個月在軟件裏存他們額外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上限不能超過兩千,兩人一同的花費就從這裏出。

一起吃飯,一起運動,一起自習,一起遛彎,雖然不如在龍鳴時耀眼,但兩人在院系無人不曉,在整個清北也算小有名氣,雖然他們沒有在社交平臺上公開,但太過明顯,大家都知道了。

邊曉曉跟程雨杉打趣她和沈耀簡直是情緒穩定的模範情侶,邊曉曉跟江晴朗的戀情甜的時候跟偶像劇一樣,程雨杉聽著都膩。

但是一吵架或者冷戰就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時時還要殃及朋友在其中做和事佬。

譬如這個夏天,江晴朗的娛樂公司給他接了部校園網劇的男二號,邊曉曉又不開心了。本來他兩就聚少離多,好不容易有相處時間,又泡湯了。更何況這網劇還有感情戲,兩個人又又又吵架了。

而跟邊曉曉和江晴朗不同的是程雨杉和沈耀,他們是聚多離少。

沈耀今年暑假回了星洲不到十天,其餘時間在清北設計研究院實習,而程雨杉趁這個暑假在星洲邊準備考研邊考駕照。

當然江晴朗仍舊是哄好了邊曉曉,要不然他們11班的暑假聚會可能成不了。

當然最後聚是聚了,氣氛卻不怎麽樣。

雷鳴和桑夏似乎在鬧矛盾,互相不接對方的話,一向寡言的禹洋繼續寡言,李燃也是沈默地邊吃燒烤邊喝啤酒,幸好江晴朗和邊曉曉和好後繼續充當活躍氣氛的角色,整個場面才看得過去。

李燃大約酒是真的喝過頭了,他盯著斜對面的程雨杉說:“乘以三,你真的和沈耀在一起了?”

“是真的。”

“為什麽是他?你們根本...,你們以前...”李燃想說不熟,關系也沒多好,卻又想起他們的學校,對了,他們現在才是一個學校的。

不是一個學校就相差那麽大嗎?

要是早知道,李燃又給自己的空杯子倒上酒,一飲而盡,可,清北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選了北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程雨杉覺得如今的沈耀脾氣挺好的,溫柔起來跟高中完全不一樣,張揚起來有比從前多了坦然,偏偏她兩套都吃。

室友說表面上看著他們的相處模式,看似程雨杉拿捏著沈耀,沈耀都聽程雨杉的,實則沈耀也挺能拿捏程雨杉的。

誰沒有點過往呢?二十一歲的程雨杉跟十八歲的程雨杉是不一樣,自然沈耀也不是一樣的沈耀。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程雨杉看了眼,是沈耀,她接起電話:“你在燒烤店門口?你怎麽回來了?我在5號,進門左轉,等等,我出來接你。”

不一會兒,看著程雨杉牽著沈耀的手進來,李燃更是繃不住了,本來還抱著那麽百分之幾以訛傳訛的幻想。

偏偏他們還很親密,從前他也沒有牽到過很多次手,程雨杉要麽說熱,要麽說公眾場合不自在,難道現在天就不熱嗎?

沈耀首先和雷鳴和桑夏打了招呼,還給他們兩帶了禮物。

雷鳴和桑夏笑著收下,沈耀無論是什麽狀態,該表現的禮數是有的,要不是顧及李燃的心情,他們是真的很想八卦學生的清北愛情故事。

雷鳴留了學生們說話,而程雨杉和邊曉曉心有靈犀地借口給大家再去前臺加菜拿飲料,實則是拉出了桑夏出來說話。

“以前總擔心你們兩個談感情,一個過剛易折,一個過柔則靡,沒想到我這個做老師的戀愛倒是談的一塌糊塗,”在大廳找了桌沒人的位置,桑夏輕聲說,“我想有個小家庭,可是,就是不夠愛吧,他的事業和理想更重要。”

說到底的根源還是桑夏想結婚了,雷鳴卻對於走進婚姻毫無積極性,她這邊的親人明示暗示都不接茬。

偏巧,桑夏以前的同學邀請她去巴黎讀博深造心理學,她也挺想的,就是她去巴黎,她和雷鳴倆就真的算分手了。

“雷老師是...”可能雷鳴老師對結婚這一件事暫時回避吧,程雨杉也害怕聽到結婚之類的詞,幸好她不會說,沈耀也不會說。

不過桑夏老師如果想結婚,雷老師做不到,桑夏老師就該去找喜歡的,也想走進婚姻的男人,雷老師也沒必要以愛為名拖著人。

當然要程雨杉選,她會選深造,多難得的機會啊。

“為什麽人長大會有煩惱啊,現在想想,學生時代只要煩惱成績,真好啊!”邊曉曉也煩的很,她沒打算讀研,明年畢業就打算工作了。

星洲電視臺早就伸出了橄欖枝,她想多陪陪爸爸,況且他們星洲市在搞文娛上,算全國第一。

可是江晴朗當年選秀出道簽了好幾年的合約,說畢業後要常駐北京,再說,異地問題解決了又怎麽樣,邊曉曉搖頭,偷偷談戀愛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還是乘以三和沈耀最好了,他們還打算讀幾年書,讀書才是最幸福的啊。

但是想到多年前的那次學農日活動,邊曉曉對於沈耀這個人,還是有丁點害怕的,現在看著好是好,可不正常起來殺傷力也很強啊。

而另一頭,建築這個專業從前是香餑餑,現在都在說就業形勢不太好,雷鳴一直挺關註大學專業的變化,他在問沈耀學業上的計劃安排。

沈耀一來似乎就把大家的焦點都轉移了,李燃看向被包圍著的沈耀,心裏不是滋味。

一時間,李燃想到了當年添翼名額,當年的考試成績,還有程雨杉,歷數兩家的歷史,他們沈家人就非得和我們李家人爭,是嗎?

“沈耀,你為什麽會和程雨杉在一起?”越想越不忿和不解的李燃打斷相談甚歡的沈耀和雷鳴,“她不是玩...”

頓時滿場寂靜,禹洋想要拿過李燃喝到一半的酒瓶。

“我喜歡她,”沈耀笑著說,“我喜歡程雨杉。”

與此同時抱著冰飲回來的程雨杉聽到這一句,也笑了:“程雨杉聽到了,給。”

沈耀不喝碳酸飲料的,程雨杉特意去隔壁小超市給沈耀買了他常喝喝的椰子水。

江晴朗在雷鳴身後給程雨杉比了個讚的手勢,還得是杉姐,一句話解決修羅場。

不過這句程雨杉聽到了,很不杉姐,聽著怪甜膩的。

散場的時間很快,雷鳴和桑夏先走了,邊曉曉和江晴朗住的近,準備走回去,禹洋和李燃順路騎電瓶車回去,而沈耀的車就停在斜對面的廣場旁。

到了門口,禹洋跟邊曉曉和程雨杉說著話。

沒錯,禹洋上學時在網上連載歷史小說,雖說沒有一本成神,不過順利出版了文字版和漫畫版,邊曉曉和程雨杉利用新媒體的影響力給他做了很多推薦,三個人言猶未盡。

“你喜歡她就好好喜歡她,”而另一頭,李燃警告沈耀,“不然我...?”

李燃是見識過一些富二代,富三代會玩的,再加上沈浩就亂得很,他對沈耀持懷疑態度,還有,李燃盯著沈耀的左手腕,他好了嗎?萬一狀態不好,傷害到程雨杉怎麽辦?

“不然你怎麽樣?李燃,雖然現在我們已經是大四學生,過往的成績沒必要提。但是當年的添翼,是我不要的,”沈耀擲地有聲地說,“我真正喜歡的,不會放手,同時我也很珍惜。當年的高考物理,我是滿分,所有的選擇題我都是對的。”

沈耀聽說過程雨杉和李燃在一起的,可那又怎麽樣,誰做不對高考物理最後一題?

在高中物理上,沈耀承認李燃是對手,在心性上,沈耀也承認李燃是有韌性的,以後成功的可能性很大,高考後沈耀跟李燃也有點來往。

但是李燃部分言辭中總是流露出對於他們家的不忿,沈耀漸漸也就疏遠了,沒意思。

等程雨杉他們聊完回頭找男生們的時候,男生們看樣子仿佛無事發生。

“燃哥,放過自己吧,我看乘以三和沈耀挺好的”禹洋目睹程雨杉上了沈耀的車,拍拍李燃的肩膀安慰道。

“價值百萬的路虎,禹洋,他已經很低調了,他們家車庫隨便一輛摩托車可以買星洲的一套小居室,”李燃自嘲笑道,“確實,選他才是正確的。”

“燃哥,乘以三不是這樣的人。”禹洋這就要為程雨杉說話了,就差沒說要是程雨杉真的想找有錢的,那當時為什麽和李燃談過。

“一定要成功,這一代,我們家不能再輸了!”李燃緊握拳頭,眼神中盡是對成功的渴望。

車內,程雨杉疑惑地問:“沈耀,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要忙到下周嗎?”

“加班加點完工了,給你個驚喜,”沈耀開著車,“陪你考試,後天考完科目三,科目四很快的,拿出駕照請我吃飯。”

“這麽有信心啊?”

“必須的。”終究是在北京上學,沈耀的口音裏帶了點點北方腔調。

程雨杉前兩天在視頻裏跟沈耀說過的,要跟11班聚會的時間地點。

畢竟前男女朋友是個敏感問題,必須要報備的。

程雨杉對11班以及雷老師,桑老師的感情不同一般,她不想做那個掃興的人,更何況她對李燃早就沒有任何心思了,問心無愧。

沈耀這緊趕慢趕的姿態,好像對她挺不放心的,可沈耀說話好聽啊,

不像從前的李燃,偶爾的班級,社團聚會,他總是要問有幾個男生,什麽專業的,她聽著就煩。

說真的,程雨杉逃避見李燃,沈耀才要怕呢,那就說明李燃對她來說還是不一樣的。

沈耀深知過去是不能改變的,如常見面才是最好的,雷老師定下的11班的聚會一年聚一次。

反正現在互相喜歡的是他們,同時他也該表現大度點,以後11班的聚會他應該不會來了。

“下次我們換著開車到北京上學,你說怎麽樣,中途還能玩一玩?”沈耀繼續說著。

“寒假就要上高速?我沒這麽大的膽子...”

“沒說寒假,有雪也不好開。爭取下個暑假吧,最好等疫情過去,中途玩也方便。”

“自由出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可以自由出行的政策松動來的及其突然,卻又那麽不巧,相對來說,學校宿舍就是巨大的病毒聚集地。

這一年的十二月初部分高校就提前放假,落實好學生返家工作。

網上都說19年入學,22年底考研的真的是天選大學生,很不巧,程雨杉就是其中的一員。

雖然學校騰空了部分宿舍樓用做隔離樓,可是感染的學生與日俱增,宿舍樓裏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聽著都嚇人,有條件的同學都出去租了房或者住酒店可能更安全些。

相較而言,程雨杉是幸運一些的,早在形式有點苗頭的話,她就接受沈耀的建議整理了行李住到他家裏,當然是次臥。

沈耀的房子前幾年出租過,次臥不僅帶小書房,還帶獨立衛生間,不僅方便且獨立性相當好。

程雨杉要考試,不得不留在北京。但是沈耀已經順利保研了,原本手頭上參加的項目等因為這一輪爆發都停工了。

程雨杉是想讓沈耀回星洲去的,畢竟他們兩的家人還在星洲市,還都是女人帶著小男生。

“無論什麽交通方式回去,這種時候都避免不了感染,還會把病毒帶回去,放心吧,他們現在住的偏,看看能不能躲過第一波,他們互相照顧著的。”

十一月中下旬,蔣夢瑤就給亮亮請好了假,兩人帶著常年住家的保姆住到了距離星洲市中心三十公裏的空置別墅。

十二月的時候,沈耀叫陸俏和周禮軒也搬過去一起住,蔣夢瑤指導兩小的功課,周禮軒身為唯一接近成年的男子漢,體力活自然是他幹,陸俏亮幾手好廚藝,倒也融洽。

沈耀沒說出口的下一句就是現在你只有我了。

程雨杉已經想到了,其實沈耀說了那麽多顯得他不回去是多麽理智,其實他真的只是為了陪她。

要不然沈耀是及其自由的,別說12月,11月就可以回星洲了,況且跟她在一起,傳染的風險很大很大。

考前三天都要頂著暴雪測核酸,不知道周圍有多少感染者,再說病毒是有潛伏期的,測出來沒有並不代表真沒有。

沈耀他自己卻是一副樂觀的樣子,拿著網上好的消息念,很多人是無癥狀的。

房子裏天天飄著蘿蔔湯,雪梨湯的香味,以及消毒液說不上的味道。

考試比原先想的更艱苦些,雖然坐的是非陽性考場,但是考場內打噴嚏的,咳嗽的比比皆是,考場內不準開暖氣,零下幾十度的北京開著窗戶,那種寒冷可想而知,三個小時的時間,不止是手僵,腦子也是僵的。

可能得益於平常的湯湯水水,還有近幾天每天喝的預防神藥“板藍根”,第一天考下來,程雨杉覺得自己狀態還行。

第二天上午程雨杉不知道自己是被冷風吹得頭痛,還是陽了,總之第一場就開始不舒服了。

中午測了□□溫,低燒,沈耀給她準備很全的藥袋,但是程雨杉怕吃了藥迷糊,給自己擦了酒精降降溫,那時的她想著自己的免疫力也許能戰勝病毒也說不準。

然而下午考試時程雨杉讀了兩遍題目仍舊讀著迷糊的時候,她確定自己非常不對,額頭非常燙,太陽穴一蹦一跳地痛,第一天覺得冷的寒風這一次倒是救了程雨杉,發燒的狀態下,這風吹來還挺舒服的。

憑著紮實的功底,程雨杉做完試卷,檢查了兩遍,覺得差不多提早交卷了,再不走她怕最後一起交卷出場的時候更不適。

出了樓,程雨杉給沈耀打電話,她的情況不太好,百分百會傳染給他,證件和藥都帶著的,她自己去住酒店吧。

電話那頭的沈耀沒說話,但也沒掛電話,程雨杉也沒掛,電話裏只有雙方的呼吸聲。

“程雨杉,你擡頭。”直到電話裏傳來了沈耀的聲音。

沈耀穿著長款褐色羽絨衣,戴緊了口罩,就站在學校保安室門口。

“預祝你金榜提名。”沈耀手上提了個青提花束,一看就是他自己加工的,還剪了家裏養著的聖誕玫瑰點綴。

在周偉峰被抓進去後,程雨杉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之後的生活要笑,原來無以倫比的感動也會哭啊。

難受到哭了?沈耀皺眉,碰了碰程雨杉的額頭,確實很燙很燙:“你發燒,酒店不讓你住的。”

“瞎說,考研群裏有很多人都住的,他們也發燒。”

“所以酒店很安全嗎?晚上出了事怎麽辦?至少我現在很清醒,能看顧著你。”

“沈耀,你別不當一回事,傳染給你怎麽辦?”

“現在的形式,遲早要感染的,幹脆一起挺過去,好了一起回家過年。”

“話都讓你說了。”說完,程雨杉接過沈耀手中的青提花束,再接了一句,“沈耀,我愛你。”

我喜歡你,是青少年人的悸動,是動心的喜悅,同時,也接受曾經擁有,看不到未來也沒關系。

喜歡是“想靠近”,愛是“離不開”。我愛你,是真的愛你,想要永遠永遠和你走下去。

“沈耀聽到了。”

“同學們,正式考試結束人就多了,既然接到人了,趕緊回去休息吧。”保安大叔出來感人了,往常考研門口的交通是很擁擠的,這幾年也很流行送花。

今年不同於以往,一切都靜悄悄的。

不過還是有浪漫至死不渝的年輕人的,愛來愛去的,青春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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