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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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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二十三

“我的包裏有錄音筆,可是他很狡猾,沒有說出關鍵字。”自從發現監控後,程雨杉就用平時省下的飯錢在網上買了平價的錄音筆,方才周偉峰進她房間的時候,她就點開了。

沈耀沒有說話,手上剝著剛煮熟的雞蛋,程雨杉說大過年的,不想小題大做去醫院,他在網上找了解痛消腫的土方法,順帶平覆自己的心情。

在騎機車去棋牌室的路上,沈耀很難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和沖動,最後在淩冽冷風的吹拂下,終究是冷靜下來,這種雜碎,不值得。

“他的電腦清理過,我找不到證據。”沒錯,程雨杉在還是“差生”的時期曾經多次逃課,趁周偉峰外出喝酒的時間翻看電腦,都沒有找到,想來周偉峰應該拷貝到別處去了。

“你別看他現在很兇,我小時候他可會裝慈父了,總是假裝友好親密地要摟我碰我,可能是我的第六感很敏銳吧,我很反感這種行為,總是跑到一樓經營的地方,要麽就是和我弟弟在一起,後來我發現我兇了,他就慫了,不敢再碰我了。”程雨杉接過沈耀用紗布包好的雞蛋,在臉上的巴掌印處小幅度地滾著,雞蛋的溫度讓她覺得溫暖了些許。

她不知道未來的程雨杉有沒有告訴過未來的沈耀,但她現在想要和沈耀說,“上初中的時候,我就想住校,他們就是不簽字,理由是晚上棋牌室忙。雖然很厭惡客人以為我的房間是廁所,但是住到一樓是我自己要求的,樓上只有一個衛生間,即使每次我都鎖門了,但我總覺得有人在窺視我。沒想到他會在我一樓的房間裝監控,雖說拍不到洗澡,但是換衣服什麽的總是免不了。”

“我不知道。”沈耀以為程雨杉的繼父最多是只愛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繼女就像是多個免費勞動力,沒想到會令人發指到這個地步,他知道的話,決計不會讓程雨杉再回那個家,

“我曾經說過我媽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女人,所以我數次想說,都忍住了,沒有證據說了也沒有用,可能還會被反咬一口。現在他覺得我要飛走了,拿視頻威脅我,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敢發的。”自發現偷拍後,程雨杉研究過很多案例和法律條文,她接著說,“其實我也挺矛盾的,他發了,我還沒有堅強到無視諸多閑言碎語,特別是我媽和我弟,可他不發,就沒有證據,再說,法律上傳播和不傳播相差很大。”

“程雨杉,你沒有任何錯誤,不會有閑言碎語的。相反,你很聰明,也很會保護自己以及你的媽媽。錯的人是周偉峰,只不過他這種行為,即使是傳到網上,這種性質也判不了多久的,”同樣,因為自己的母親,沈耀對法律也頗有研究,他看著程雨杉右臉的,眼裏寒光閃過,“留著這個人,就是定時炸彈,你覺得呢?”

第二日的中午,程雨杉臉上的巴掌印已經褪下,她帶著桄桄去商場選桄桄要去哈市玩的裝備,沈耀一個人來到了棋牌室。

“你別聽那丫頭瞎說,她慣會博取男人同情,我可沒有拍什麽...”周偉峰嘴裏叼著牙簽,吊兒郎當地跟隨沈耀到了棋牌室的後門,後門沒有監控。

呵呵,看來這富家公子是戀愛腦啊,他還沒找他呢,他就來找他。

畢竟嘛,周偉峰得意得想著,程雨杉有視頻在他手上。

“你開個價。”沈耀雙手插兜,等著周偉峰開條件,他會出來就表示可以談。

“我表侄子願意出三十萬彩禮,你覺得呢?”周偉峰把表侄家原定的彩禮往上加了些,昨晚他在網上查過,沈耀騎的機車將近十萬,他家裏肯定有錢,只不過他也不能獅子大開口,還是學生嘛,能拿到多少就不一定了。

“我是學生,家裏沒有這麽多錢給我。”沈耀皺眉,一副在思索自己具體有多少可支配錢的樣子。

“昨天程雨杉說話可沒給我面子,我可是很生氣的,一生氣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傳些不好的東西在網上,五十萬,不能少了,我只等你到過年。你想要的東西,我會當著你面銷毀,當然如果你想看的看,也可以留著回味......”周偉峰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猥瑣笑容,其實視頻挺枯躁的,他自己都不會看第二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價值的也只有換衣服那幾秒,還不是正面,就一閃而過。

只不過,不管程雨杉能不能考上清北,他都跟她撕破臉了,他還不知道她,準要攛掇她媽和她弟離開的,他這樣做也是為自己攢點養老錢。

再說,這男生不知道有沒有和程雨杉商量過,英雄救美來了!畢竟還是高中生,天真!為了所謂愛情沖昏頭腦,自己當然會留有備份,等他們再長大點,更有錢後,可不是搖錢樹嘛?

“怦!” 沈耀一拳把周偉峰打到後門的墻上,這件事他昨天就想做了。

周偉峰踉蹌兩步,吐出一口血唾沫,看著沈耀的背影,他破口大罵,意外傷害,小心我告你!

當然周偉峰也就是叫囂一下,誰叫後門沒有監控呢?看在沒到手錢的份上,他暫且忍了,媽呀,牙疼,半大小子力氣這麽大?!

周偉峰揉著腮幫一瘸一拐地回到棋牌室,一條街面館的老板娘和周偉峰開玩笑,“哇靠,跛哥,你要發了,比你前一步走出來的男生是雨杉男朋友吧,之前他在我家面館吃面過的,你知道他爸是誰嗎?他爸是沈浩,我們星洲市排行前十的富豪,祖輩就開廠的,可不止是富二代!”

又被這小子騙了,周偉峰想起沈耀為難的樣子,知道是有錢人,沒想到原來是巨富家庭,五十萬太少了!怎麽著,得把他醫藥費給賠了,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沈耀,這幾天你賣了不少東西,但是你給他錢,他也不會全部給你的,你別上當了!”大年二十八,到達約定的地點,周偉峰就聽到程雨杉在和沈耀爭執。

“至少,他現在不會發出去。程雨杉,發出去會影響你的,你還要高考,不能影響你的狀態。”沈耀說道。

“小情侶跟我演什麽?之前談的五十萬,一個子都不能少,還有沈耀,我的牙齒都被你打壞了,牙齒是不可再生的,我知道你有錢,再加十萬!”周偉峰氣急敗壞說道,他本就一口壞牙,這次被沈耀打了一拳,痛的晚上都睡不著,醫生說要種植。

“拿不出十萬,要麽你把你的機車給我,”周偉峰問了收二手車的朋友,這可是很保值的車。

“你一個瘸子,騎什麽機車,別沒上車就摔了吧!”程雨杉掃了眼周偉峰瘸著的左腳一眼。

就是這種嘲諷,看不起,不屑的樣子,以為榜上富家少爺了不起了是吧,周偉峰更是生氣。

“我就是防著你獅子大開口,準備了六十萬,這張卡裏有三十萬,密碼是今天的日期,十米內有自助取款機,你可以先驗下錢,驗完之後視頻給我們,我們確定過後,手機轉賬給你剩下的三十萬。”沈耀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準備好的儲蓄卡。

“沈耀...”程雨杉無奈地拉扯沈耀的衣角,沈耀確是一副我意已決的樣子。

看程雨杉這副著急的樣子,周偉峰信了幾分沈耀的誠意,倒不怕沈耀耍什麽花樣,他給沈耀和程雨杉的視頻是自然是真的,只不過不是唯一一份罷了,就算沈耀耍了花樣,他至少也到手三十萬了。

“搞什麽?!”得到不費功夫的六十萬後,周偉峰到了專賣店買了茅臺酒,順帶買了兩條和天下香煙,今天晚上準備好好享受,沒想到一進棋牌室就摔倒在地,原來是陸俏在大掃除,地上全是泡沫和水。

“周禮軒,給你老子再去買瓶酒來,記得要最貴的。”周偉峰捂著摔疼的尾椎,他看到二樓樓梯口站著的周禮軒,召喚他下來。

周禮軒的上衣口袋裏裝著一個U盤,這正是他和陸俏打掃棋牌室的目的,這裏頭是程雨杉的視頻。

“你把U盤親自給到你姐手裏。”周禮軒的手機收到周偉峰的轉賬,非常鎮定,穩步走出棋牌室,這是陸俏交給他的任務,也是他身為弟弟該做的。

“姐姐,那天你走後,我和媽媽分白天和晚上都在盯著他,昨晚他鬼鬼祟祟地在電腦上搗鼓什麽,今天終於趁他出去的空擋,我們把U盤翻出來了。”

“軒仔,姐姐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息事寧人。他是你的親生爸爸,他留有案底的話,你以後的路會不好走。”程雨杉看著站在面前的弟弟,他好像一下子也長大了。

“我沒有這樣的爸爸,他做的事是錯的,姐姐你要告他的話,你告吧!我已經是初中生了,我以後能養活自己,再不濟我還是棋牌室三代呢!”周禮軒拍拍自己的胸膛。

“謝謝媽媽,謝謝弟弟。”

終於這次選擇題,她更重要。

程雨杉摸了摸周禮軒的頭發,不止繼承,周禮軒以後還會把棋牌室發揚光大,連鎖經營,以後桄桄的麻將啟蒙就是來自於她的舅舅。

“跛哥,這幾天天天請客,好煙好酒,闊氣啊,買著彩票了?”周偉峰常混在一起的朋友們捧著他,平常周偉峰雖總說請客,可舍不得下館子,都是在棋牌室叫老婆繼女燒的,現在是真闊了。

“你就當我買著彩票了,來來來,再幹一杯。”周偉峰幹了一口酒,可不是短期彩票,那可是長期彩票,等沈耀那小子過年收了壓歲錢,他再要多點,他的牙現在還痛著呢。

畢竟男生在高中沒見過啥世面,到大學就不一樣了,現在一時熱乎著,什麽時候分手還不知道呢,再不多要點可不虧了。

“周偉峰,”警察的出現打破了酒正酣時的氛圍,“你涉嫌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額較大,跟我們去所裏一趟。”

周偉峰舉著酒杯的手一頓,從桌上猛得站起,“警察同志,你們誤會了吧,我怎麽會,他是自願的啊。”

然後周偉峰看到了跟在警察身後的程雨杉和沈耀,他明白過來了,他們怎麽敢的,真不怕自己一不做二不休發網上去嗎,“好啊,你們算計我!警察同志,是他們下套騙我!”

“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多次敲詐勒索的,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五十萬元以上的,屬於“數額特別巨大”。”沈耀踱步走到周偉峰身側說道。

“程雨杉,沒有我,你和你媽早就餓死了,我的錢還不是你媽和你弟的。你以為你榜上富家少爺了不起了,你以後進得了他家門嗎?”可能是牙齒還在痛,周偉峰不敢說沈耀什麽,他轉而質問程雨杉。

“你的錢都是我媽和我弟的?周偉峰,整個家,整個棋牌室都是我媽在扛,你雇個員工多少錢,雇個保姆多少錢,我媽問你要過多少錢?”程雨杉說出了十幾年一直想說的話,“買個菜都要看你的臉色,戰戰兢兢的,我告訴你,周偉峰,沒有你,我們只會過的更好!”

“周偉峰,當時結婚時我們就談過,不求你對雨杉視為親女,可你卻...”這時,陸俏出現在程雨杉身後,“我要跟你離婚,沒有你,我也養活的自己和孩子。”

“你怎麽養?去賣啊?”見一直唯唯諾諾的陸俏也硬氣起來,周偉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許你說我媽!”見周偉峰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周偉峰沖到陸俏面前。

“周禮軒,你姓周!”

“我不姓周!”

“你個小兔崽子,你這麽對老子!”

“帶走!”看到周偉峰有明顯的攻擊行為,警察們把周偉峰拷走。

“都是高三生,牽扯到這種案件裏,對學校什麽的影響也不好,希望宣傳口減少報道。我兒子啊,我會教育的,遇到敲詐勒索怎麽能給錢呢,第一時間就該報警。還有啊,這種向高中生勒索的行為,性質太惡劣了...”沈浩在辦公室接聽完公安局來的電話,他看了看辦公室放的沈耀照片,那是沈耀小時候參加文藝表演,以王子形象獲得冠軍時拍的。

一轉眼,兒子就長大了,說的天花亂墜,原來不去參加添翼冬令營,是要去解決女朋友的家事,拿未來開玩笑!甚至在金錢上,比他親爸都大方,六十萬不眨眼的。

要不是三天後沈耀和程雨杉就要出發去北京參加添翼計劃的選拔,怕現在攤牌影響沈耀的狀態,沈浩現在就想認識下程雨杉,厲害啊,能把沈耀勾成這樣。

只不過這種家庭出來的,他看不上,是不可能進他們沈家的門的。

“別擔心,我爸會善後的,不會鬧得很大,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沈耀知道程雨杉,陸俏和周禮軒肯定有話要說,他在陸俏的熱情招待下吃了晚餐,就準備走了,程雨杉送他走一段,“我們年初二機場見!”

“那你爸不是知道我們的事了?”聽過沈耀和桄桄的描述,沈浩在程雨杉心中的形象自然是負數的,程雨杉不由擔心道,“他不會跟電視劇一樣,給我開張支票,叫我離開你吧?”

“那你會收他支票嗎?”畢竟是解決了一顆炸彈,沈耀的心情也很放松,能開玩笑了。

“當然不收了,沈耀,”程雨杉急著說道,“如果你爸真這麽做了,我爭取,以後開張數額更高的支票到他的面前,把你...”

“把我買下來?”沈耀補充道。

“這是你說的!”

“媽媽,他以後會是我姐夫嗎?”棋牌室門口探出兩顆腦袋看著程雨杉和沈耀的背影。

“看他們自己了。”女生外向啊,說好的送一送客人,可送了近一公裏還不夠,再走下去,要送回男生家裏了!

只不過,沈耀這神來之筆一下,陸俏勸不要早戀都沒有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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